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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一只蝴蝶 ...
“谁打架?”
“谁打谁?”
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说完钟子期才注意到这句话里头有一个陌生名字,转过头又和银河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秒。
他率先从座位上弹起来,推了推银河,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
钟子期也是到了才知道,原来他见过那个叫姜汉的男的,他就是之前在楼后面这块地上聚众吸烟,并且夸楼里的小男生看起来真可口的那个人。
此时,眼前的这一幕就和电影里那些滋事打架的场面如出一辙,周遭被一群凑热闹的好事者围堵得水泄不通,从远处望去能看到中间似乎有两个人影,他们相互对峙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钟子期头皮一炸,这要真是华宝打了别人就麻烦了!人类自古同情弱者,之前樊嘉木寻事时练习生们还不知道自己投票名次,真动手了大家也能按照个伤残程度分出谁占优势谁占劣势,可如今第一轮排名都已经公布出来了,华宝排名那么靠前本就是众矢之的,在其他人眼中这个人已经占尽了优势,说白了,他打别人,不管自己挂没挂彩,只要他死不了,就都是在欺负人。
钟子期紧几步冲过去,拨开人群挤到最前方,大冬天寒风瑟瑟,他却急出一背的汗,站稳后喘息了会儿,刚准备出声阻拦,眼前的画面令他喉咙一噎,到了嘴边的话悉数咽回去了。
彼时,华宝正靠墙蹲着,双手托着腮,脸微微仰起,从侧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这姿势上看,浑身上下散发着无辜与柔弱的气息。冬日的阳光没有温度,却很锋利,华宝向阳而蹲,一半身子在阳光下笼罩着轻盈透明的白光,仿佛裹了层柔软的毛皮,温暖,富有生机。另一半身子被前方站着的两个人投下的阴影所遮挡,恹恹无生气。
他的声音里带着闲适和惬意,怎么也不像是准备干仗时的剑拔弩张。这已经是他重复的第五遍了,尽管钟子期是第一次听:“别浪费时间了,你就再把刚才说过的话当着大家的面儿再说一遍,很简单,不然可能会惹恼我这位小兄弟哦。”
在这场对峙中,华宝秉承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美德,尽管主角的确是他,但他与真正的风暴中心还有一段距离。
替他攥住姜汉衣领的另有其人。此时背对着钟子期,他也不知道是谁,兴许是华宝这些日子社交来的好兄弟来为他打抱不平,钟子期轻吐一口气,有别的练习生当救兵,这事就好办多了,起码单论打架,有人背锅了。
钟子期在心里偷偷为这位勇士点了个赞,他悄然挪了位置,朝墙角走去,从这个角度终于能看清那位“黑骑士”的模样。
那人个子不高,甚至还比姜汉矮半头,可咄咄逼人的气势却不输毫分,一只手拎着姜汉的衣领,一只手卡住他的脖颈,两腿前后分立,踮脚弓膝抵住姜汉的致命处。他的下颌线绷紧,好似锐利而分明的刀锋,甚至隔着两米远的钟子期都可以感受到那目光里的阴寒与森冷。
这个侧脸——
钟子期头皮又一炸,浑身的汗毛都如临大敌般竖了起来,这他妈不是祝玉书吗?!
三个人的战场,两个人都是自己队的队员,身为队长的钟子期瞬间就疯了,大脑嗡地一声好似万千锣鼓齐鸣,心里飞速盘算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几种状况,万一真打起来,他至少要保住自己的成员不被退赛。
要么干脆这一拳自己先来?
他已经想到这份儿上了,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僵持不下的两人也突然有了动静,姜汉注意到钟子期直冲冲来了,二对一,他本能的嗅到危险,想往后缩,祝玉书把他的衣领用力一拧,黄色的卫衣上一下子多出无数条扭曲的褶皱。
姜汉被强行拉了回来,与祝玉书的身体贴得更近,他屈辱地发出一声闷哼。
钟子期突然脚步一顿,身后斜下方处传来懒懒的声音:“你起开啦,挡着我了。”华宝一只手拽住了钟子期的裤脚,不让他继续往前。
“你妨碍我看我家小祝了,”华宝歪着脑袋越过钟子期朝前面张望,“小祝,手举累了就歇一歇嗷,不用太勉强自己啦,放心吧,他大庭广众之下不敢真动我哒!”
大家原以为这又是华宝自说自话,毕竟都见惯了两人之间的极端温差。无论他与祝玉书说什么,永远都是华宝的嘴说酸了,祝玉书只点头摇头,最多赏一句“嗯”。
但今天,“还行,不勉强。”祝玉书淡淡地说道。
钟子期悚然,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下一秒他就收住了这荒谬想法。俩人看起来如此和谐,要么就是华宝乐此不疲的搭话终于感动了祝玉书,要么就是姜汉这回不止惹到了华宝,就连向来自闭的祝玉书都忍不住同仇敌忾了。
他更倾向于后者。钟子期心下一动,直觉这是一个甩锅的好机会,立即低头问华宝:“发生了什么?”
“问他,”华宝冲姜汉努努嘴,再见到那张蠢脸,又噗地咧嘴笑了,抬手揉搓两下耳朵,“别问我,我都怀疑刚才是不是幻听听错了啊,所以想让他再说一遍吧,他还不愿意了。”
“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祝玉书主动接话道,尽管声音还是很冷淡,但钟子期还是惊得眼角一跳。
“他说,”祝玉书面无表情,仿佛在叙说一件再平凡不过的小事,两眼紧盯着姜汉,挑了句印象最深的,语气平缓,字正腔圆,“你瞧你,这小腰软乎乎的,这眼神儿勾人的,憋挺久了吧,小骚/货,要么今晚小爷给你解解馋?”
围观者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惊叹。
话音未落,祝玉书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起了拳头,朝着姜汉的脸砸过去。
他依旧冷着张脸,表情半点没有因为用力而产生任何微动。姜汉睁圆了眼恶狠狠地瞪着他,双手紧紧贴着裤缝,虽也握成拳,甚至比祝玉书的拳头更具威慑力,可他就是不抬手反抗。风刮过宽松的裤腿,使得布料抖动,看起来仿佛两股颤颤,而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此情此景,透着股令人作呕的寒酸劲。
“祝玉书!”钟子期还被华宝死死掐住裤脚,来不及上前阻拦,只得大喝一声。
就差零点一秒,祝玉书的拳头忽然刹住,一股风蹭过姜汉的脸颊,扬起额前碎发,但那一拳碰都没碰到他。
“停下,别动手!”他的旁边又闯入一声低喝,那嗓音沉郁浑厚,入耳瓮然共振,又好似平地惊雷般悍然。
祝玉书动了动手肘,冰冷的脸上出现裂缝,他的胳膊被谁卡住,竟然动不了了。
除了祝玉书,其他人也都被刚才这几幕吓呆了,才短短三秒时间,突然就打起来了,突然又窜出来个人。
众人呆滞间,华宝欢快的声音一瞬打破寂静:“慈慈!你怎么来啦!”
束慈掐住祝玉书的虎口,略微使劲,姜汉的衣领一松。束慈没空搭理华宝,稍稍偏过头朝向姜汉:“滚。”
简简单单一个字,但兴许是束慈身上的王霸之气太重,姜汉即使面对祝玉书的胁持都尚且冷静,这会儿听到这个字突然一个激灵,眼珠跟着抖,抖着抖着就抖出了满目忌惮。
人总是盲目相信自己的眼睛,束慈之于祝玉书,就好比雄狮和豹子站一块,束慈往跟前一站,祝玉书就显得格外渺小,投在地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如同少了个人,单凭这影子,姜汉就对束慈的战斗力深信不疑。
但束慈没打他,反而给了他自由。
“呸!妈的,一个个的都欺负人!”姜汉往后退,想找个安全距离傍身,踩到几个凹凸不平的石子儿,腿一软,打了个趔趄,手臂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大概是想要挽回点颜面,突然指向祝玉书,“你他妈还想打人!你们都会被退赛!竟然还敢打人!来啊!有本事就打啊!往脸上招呼!来!不打是怂蛋!好好让大家瞧瞧是谁他妈这么嚣张!!”
色厉内荏的挑衅让钟子期气血冲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神经病……”他的眼圈还是红肿的,琴房里没恢复过来,此刻衬得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鸷。
“哦对!还有你!”姜汉转脸对着钟子期戏谑一笑,但他眼中渐渐攀爬上来的红血丝让这个笑容看起来怪诞邪狂,“你们都一个组的是吧?那更简单了啊!全退赛!全他妈退赛!真方便!”
人在极度耻辱的情况下会爆发出极度的愤怒,姜汉也不管什么面子里子了,疯了一般,唯恐天下不乱地拉围观群众下水,“你们都看见了!嗯?你,是不是看见了?还有你!看到了吧!我可从头到尾都没动!是他们!”他一指祝玉书,又偏身往下指着还蹲着悠然自得拔杂草的华宝,“这条母虫!”
姜汉龇牙咧嘴口喷飞沫,突然,他又从暴怒状态沉静下来了,转而无赖兮兮地促狭笑道:“也对,你们都是一伙的,我是外人,高攀不起,有的人呢,这屁股软,坐不住,受宠得很,四面八方都是朋友……”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即使不看他刻意飘过去的眼神,也能猜出来他针对的是谁。
姜汉嘲的一手好讽,引经据典,骂得越来越难听。
但他只是强弩之末,那么多人对付他一个,虽然刚来的束慈立场不明,但从他开口说话的字数上就能判断得出偏向哪方,几个精明的和事佬这时才从围观人群中冲出来扮演角色,他们团团围住姜汉,彻底隔绝他的的视线,淹没他的骂声,叽里哇啦地和起稀泥来:“嗐嗐,算了算了,啥大不了的,别闹太僵,以后都是要见面儿的……”
华宝大概是腿蹲酸了,改为坐姿,扑通一下抱膝而坐,木然发着呆,对这些人置若罔闻。
片刻,他忽然又仰起脸,看向束慈:“你怎么让他滚了啊?你都不问问我怎么回事?”
束慈已经松开了祝玉书,那小孩真被姓姜的流/氓气着了,还没有平复情绪,站在原地哼哧哼哧喘粗气,两眼死死盯住前方混乱的人群,如果眼中怒火能够化为实形,估计现在足以将三个姜汉烧成灰烬了。祝玉书临了了也不敢放松,背绷得如同箭在弦上时的弓,只需一个信号,他立马就能冲上去夺其狗命。
束慈知道祝玉书在想什么:“你打他是你吃亏,懂不,小孩?”
他还纳闷什么时候祝玉书这么助人为乐了,还是助华宝的乐,俩人不是之前还有过节吗?但眼下束慈也不好关心这八卦,拦腰抱住祝玉书,直接把他拖到墙边,中途顺手也把钟子期拖过去,与华宝并排。华宝坐地上,祝玉书和钟子期一左一右护法似的贴墙站着。
“站好了,别乱跑。”束慈觑眼朝远处望了望,像尊佛似的守着这几个人,把他们镇在原地。
华宝的视线就跟着束慈,束慈去哪儿,他跟到哪儿,一步都没跟丢。“你不问问他说什么了?”华宝对着束慈,又重复问了一遍。
“……刚才听到了。”祝玉书说话时束慈已经站在旁边,只是那时谁都没留意。
华宝轻轻一哂,问:“有什么感想没有?”
多等了一会儿,束慈才点点头,说:“你受委屈了。”
华宝被这傻不愣登的直男回答逗乐了,像是听了个特经典的相声包袱,抖着肩膀咯咯笑了好一会儿,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须臾,抬头又问:“那你知道他为啥这么说我吗?”
束慈微微皱一下眉,没说话。钟子期和他的表情差不多,目光转向了华宝,从华宝执着要问束慈知不知道姜汉说的那段轻侮话起就感觉不妙,只是还没来得及往深里琢磨。
华宝也没给他多少琢磨的时间,他还有话要问。
“因为在他眼里我天天围着你们犯贱啊,贱着贱着……就挡着别人的路了……”华宝这么说着,却也不见有什么触动,他一歪脑袋,还是熟悉的托腮动作,天真无辜,一双明眸波光粼粼,“那你们呢?你们怎么觉得的?”
*
钟子期后来说,他忘记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好像回答了什么,又好像什么话都没说。反正那是他们这几个人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记忆,无论是因为后悔当初没能好好解决掉姜汉,导致后来局面失控,继而造成了一系列意外;还是因为确实内心深处曾有过对华宝不太好的印象但当时却撒谎说了没有,单纯出于良心上的不安和对朋友的愧歉,只好选择性遗忘了。
总之,当时被卷进这件破事的三个人都说,他们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
但除了华宝,回不回答的,也并不重要。彼时,闹剧已收场。
姜汉被人簇拥着拖到不知哪里去了,没多少人担心,毕竟那些酷爱扮演和事佬的人肯定会把他哄好。
围观群众蠢蠢欲动,他们才是最纠结的,不知道是该留下来再等会儿,还是赶紧散去。
华宝身形轻盈从地上一跃而起,拍拍屁/股。临走前,他忽然牵起自己的侧裤缝当裙摆似的做了个展臂鞠躬的动作,转身翩翩离去了。
就这样,第一只在万花丛中脱颖而出的美丽蝴蝶,振响了他的翅膀。
最近这篇文是不是写的有点沉重了??我觉得是受心情影响…这个年过的…唉…大家加油!明天永远会比今天更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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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一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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