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与男孩拳击

2、第 2 章

　　02
　　周正然拿着医生开的处方去拿了药，缴费处和挂号处都在一楼的大厅里，他缴完费后在挂号的队伍里发现了徐宁。
　　周正然与徐宁之间相处起来平淡得说是老夫老妻也不为过，徐宁说我们不用事事都告诉对方，周正然没有异议，所以受伤时他根本没想到要告诉徐宁，但现在遇上了也不打算隐瞒。
　　“徐宁，你怎么在这？”周正然走到徐宁旁边。
　　徐宁站在队伍里看手机，一身通勤装，应该是刚从银行下班就直接过来了。听到周正然的声音后抬头，表情显然是没想到会遇到他的样子，愣了一下，说：“咦，你怎么也在这？”然后揽着身后的人的肩膀将那人与她并肩站在周正然面前，向他介绍：“我没事，我带这个小朋友来的。我表弟，江思敬。”
　　这时周正然才注意到一直排在徐宁后面的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尽管他高了徐宁半个头，但沉默的气质让人很容易忽略他。周正然正斟酌着该怎么称呼他，是否也和徐宁一样叫他小朋友，他却意外地先开口向他问好：“您好…”
　　江思敬说话间抬头看了周正然一眼，鼻孔下个嘴角边干涸的血迹在苍白的皮肤上很显眼，和侧脸的青紫擦伤放在一起使得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狼狈。
　　“君子有九思——事思敬，好名字。”周正然说，“你好，叫你小江可以吧？”他本想只说一句“你好”的，但看到江思敬的脸后不知为什么又多说了几句。
　　江思敬几乎是在周正然说出“小江”的同时瞳孔明显地缩了缩，身体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从脖颈到脊椎迅速出现一阵短暂的痉挛，接着冷汗直下。
　　周正然看江思敬不说话也没多问，本就是第一次见面，太过热络反而让人不适应。
　　“这是怎么回事啊？”周正然这句是问徐宁的。
　　徐宁表情心疼地摸了摸江思敬的脸，说：“他们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学校厕所吐血了，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
　　这明显就是被人打的。周正然想。
　　周正然不觉得徐宁会看不出来，也许是在估计江思敬的自尊心，不过江思敬外表看起来确实像是遭受校园欺凌的对象。
　　“嚯，那挺严重的。”
　　“还没问你呢，你手怎么了？”徐宁目光下移，看了一眼周正然包扎好的右手。
　　周正然抬起伤手晃了一下，说：“啧，可别提了，真够倒霉的。我们研究所那个地铁站附近不是有条酒吧街吗？我今天走的晚点，遇上一群混混打架，误伤。”
　　徐宁皱了一下眉头：“呦，严重吗？我就说你们那一片治安不好。”
　　周正然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走的晚点，徐宁也没有问，也许这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所以周正然也没有问徐宁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小的表弟。他们都不关心，只需要给予对方恰到好处的安慰，似乎就可以这么一直相安无事下去。
　　周正然这一次的离开就是那天走的晚一点最后发展的结果，他读研以后一直在学校的研究院，直到现在读博。那天导师留他是为了说几个月以后与外国的学校交换的事宜，本来按资历顺位的话是轮不到他的，但最有竞争力的师哥的妻子刚生了孩子，他为了兼顾家里推掉了这个机会，所以导师选择了周正然。这对他来说是宝贵的机会，徐宁并不是他会拒绝出国的因素，短暂的考虑后他答应了这个事情，假如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徐宁身上她同样会选择后者。
　　直到现在一切都在周正然的计划之中，江思敬在他看来只是难免的一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