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云麒录》之忆

23、要变天了

　　当日，郭麒麟从茶馆回来后就被父亲唤至书房，他不明所以，想不起最近做了什么事让父亲这么急匆匆的要见他。往常不是在餐桌上说事就是饭后闲谈的时候当着母亲的面一起说。

　　但想不明白也看得出来事态紧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于是跟着栾管家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行至书房。

　　回头示意栾管家可以先去忙别的，抬手叩门，“爹？”

　　“进。”郭老爷正坐在书桌里等着他，既没有练字挥毫，也没有在看账阅文，甚至连手上也空无一物，平日里常见的核桃也不见了。

　　郭麒麟心下一沉，果然是出大事了。更加集中了注意力，在父亲对面坐下。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老爷就开门见山将正事提起：“你知道陶家最近要干什么吗？”

　　郭麒麟低着头，没有接话。他在犹豫，要不要把那天阿陶的试探转述给父亲，但是那天其实是很模棱两可的，若是只是试探而已，说了岂不是父亲以后都要防着阿陶了？就连自己，可能也要和他断个干净了吧。

　　老爷见他这副反应，猜到了三分，果然他一开始就知道了，但是只字不提，甚至到现在他都问起来了还是不说。瞬间有些不悦，眯了眯眼，右手握拳指关节重重地叩了桌面两下，吓得少爷吞了口口水，马上抬头。

　　“看来你都知道了，省的我再说一遍。今儿个陶都督上门找我了，威逼利诱一个没落下。最后谈崩走人。”

　　“他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少爷眉头一皱，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也避着他。

　　“嗯，我不问你意见，这件事该怎么做你好好听着。”老爷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少爷。“你还可以再去跟他谈一次，郭家最后的底线是，军火利益五五分成，但是他们不能干涉交易。可以跟着走货，但是买卖双方是谁绝对不能让他们有知道的机会。如果还是不行，那我们就要做好准备，迅速联系我们放在姜系的内应，在陶系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陶云圣永、远、留、在、天津城。”说罢，单手比枪，对着太阳穴开了一枪。

　　如果不是陶系将他们郭家往死路上逼，他郭德纲也不至于要他陶云圣的命。一旦在陶家反应过来之前除掉陶云圣，天津高位空虚，届时他有足够的机会让姜系军阀进城，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接手天津。即使这样就将他们与姜系绑死，但眼下除了被灭门这一条“出路”以外，绑死姜氏是最好的选择。

　　郭麒麟脸色又白了几分，他不是不知道，若是陶家继续强硬，他势必要和阿陶站在对立面倒戈相向，只是没想到父亲会这么狠。利用时间差以及本土优势，率先干掉阿陶，取得先机让郭家有喘息的时间。拱手送城以顺利得到姜氏庇护，进一步登顶天津权力场，若是事成，十有八九天津都督就要姓郭了。

　　只是阿陶．．．他还是难以剥离个人情感去客观的为郭家筹谋。他还那么年轻，一身才学功夫，文武双全，假以时日必定是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啊！虽然陶家无义，但阿陶未必也愿意这么做吧。过去的两月像是梦境一般，从提防到欣赏再到熟稔，他甚至觉得这人就是他上辈子的兄弟，太过于合适，太过于合拍了。他无法描述那种归属感，就像是缺了一角的圆找到了完美契合的那个角，从此一路滚动，毫无阻碍。

　　如今，这个局面是他根本预料不到的。怪只怪他们都还太稚嫩，他开始后悔了，若是早早接下郭家的生意，或许是不是有些其他的办法呢？

　　“儿啊，爹知道你舍不得，但是是他不仁在前。郭家说的好听只有我们四口，但你仔细算算，所有的铺子掌柜的、伙计、走货的、还有一些元老、故交，这么几百号人都能躲得过去吗？郭家灭门可不止是四口人啊。何况汾阳还这么小，还不会说话呢？血浓于水，你难道忍心吗？”

　　少爷长舒口气，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奈。“儿子知道了，爹放心，郭家比什么都重要，我省得的。”放下保证就打算起身离去。

　　“儿啊，要变天了，记得带伞。”

　　听罢，郭麒麟退出书房，双手合上房门，垂在身侧双拳握紧，终是无声地离开了。

　　这厢军政厅

　　陶云圣拧着眉接起电话。

　　“云圣，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闭着眼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抬手示意东哥关门。

　　“是，阿爹。”

　　“我给了你一个月时间，如今一半已过，你却毫无动静。怎么，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儿子不敢。”陶云圣低下头应着。

　　“哼，你有什么不敢？我警告你，若是五日内再无消息传来，休怪我直接派人去替你谈，他们可不会像你一样好说话。”

　　“阿爹消消气，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记住了，就五天！若是你自己不努力，到时灭了郭家满门你可别怪阿爹心狠手辣。”

　　“是！”陶云圣隔空敬了个军礼。

　　“东哥——”扯着嗓子叫外间的东哥进来，揉着眉心坐会椅子里。

　　“少爷。”

　　“你坐，”抬手指了指沙发，自己也起身走了过去。“老爷最后通牒，五日为限。他已经坐不住了。”说着已经是闭眼仰头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愁的不行。

　　“那少爷打算怎么办？”

　　“再和大麟谈最后一次吧。你让人送幅拜帖上德云茶馆，后日午时吧。”

　　东哥抿抿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就是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最后一次了，也该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