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云麒录》之忆

22、拜访郭宅

　　“东哥，准备拜访郭宅吧。”陶云圣捏捏鼻梁，压下心中对郭麒麟的愧疚，淡淡开口。
　　“少爷，您真的想好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东哥已经猜到势必是试探不顺，看来郭家公子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无害，其中关窍一清二楚。
　　“不破不立。”陶云圣抬眸凉凉的看了眼郭麒麟离去的方向，沉声决断道。
　　“时间？”
　　“挑大麟不在的时候去吧。”
　　“十日后，夏老板新戏首演，您看如何？”
　　“就那天吧，动静小点。”陶云圣说罢深吸口气，转身离去。

　　十日后

　　“老爷，陶都督及副官到访。”栾管家轻声提醒着还在认真看账的老爷。
　　郭老爷听罢并未抬头，只是眼神从眼镜上方穿出，盯着管家。微微眯了眯眼，不动神色：“就来了？”
　　“是，已经在前厅候着了。”栾管家点点头，朝门外抬手。“老爷该动身了。”
　　“嗯。”右手摘下眼镜，虎口张开从双目起刮下，搓了一把脸。左手将账本合起，顺手递给管家，下颚朝柜子一抬，示意他将账本锁起。
　　见管家将东西收好，郭老爷站在门边拂拂袖子上的尘，抬腿跨出。“走吧，跟我去会会。”
　　“是。”

　　“失礼失礼，让陶都督久等了。”郭老爷一进门就抬手作揖，步子却无半分停留，径直走向主位，长褂一撩，稳稳坐定。
　　“哪里哪里，陶某我也是刚刚坐下罢了。郭老爷客气了。”陶云圣回礼作揖，却并未起身，在他看来，有些只用客套客套，不必太较真。于是挑挑眉，双手再次放于膝上，坐的笔挺正派。
　　“小栾，看茶。”
　　栾管家点点头就转身离开前厅。
　　这时陶云圣回头看了眼东哥，示意他把礼物拿出来。“初次拜访，晚辈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这唯一拿得出手的还望郭老爷不嫌弃才是。”
　　盒子放在了老爷手边的桌上，但他并未着急打开，而是笑眯眯的看着陶云圣，不对此作任何评价。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礼送了也是要求回报的。
　　“陶都督客气了。”
　　“本该早早拜访，却因为这些那些的琐事拖到现在，是晚辈失礼。”陶云圣微微颔首，摆出一副后辈姿态。
　　郭老爷轻笑几声，这样的太极打的也是熟练。“无妨。若不是那日于老爷上任脱不开身，我想早该见到陶都督了才是。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得意，浩气英风。”
　　“郭老爷过誉，陶某不过一介小儿，不敢在您面前托大。”顺手接过管家递来的茶，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呷了一口，果然是满口清香，醇厚回甘。
　　“陶都督年少高成，短短两月就清洗了沈氏一脉，这手段、魄力，实在是让人不敢小觑。我郭某人啊，就怕一个不小心成了下一个沈伟，您说是吧？”郭老爷身量矮小敦厚，看起来十分和善喜感，但若是发起狠来，手底下的人没一个扛得住。
　　陶云圣突然拜访，与之相熟的少爷没给他透过一点风，时间更是挑在少爷不在的时候来，若是还看不出这人另有所图那他郭德纲也是白瞎了这名号。客套话说尽就没必要胡乱瞎扯谈天说地，不如直接入了正题，省的糟心。于是，郭老爷此话一出，双目透出锐利的精光，仿佛像火眼金睛一般，让他陶云圣所有的心思都无处遁形。
　　察觉到郭老爷突如其来的枭视，陶云圣倒是不慌，左右阿爹没少拿这种眼神审视他，若是怯了他可能早被阿爹废了，另立继承。只是，这郭老爷倒是一点都不比他想象的好对付，光是这一双看透的眼，也够他喝一壶了。面上还是一贯的得体笑意，眼睛略微一眯，大大方方的对视上去，今日他敢来，就没有他不敢说的话。
　　“郭老爷讲笑了，沈伟是背叛了我陶系才会被清掉。若是郭老爷带着郭家像如今这般，陶系又岂会吃饱了撑着来动您呢？”如今郭少爷与我陶云圣合作甚密，他无二心，那郭老爷您只有一颗心跟着少爷站队才不会成为下一个沈伟，对吧？
　　思及此，陶云圣略微邪气的勾勾唇，只是这落在郭老爷眼里，那就是个明晃晃的警告。
　　于是也扬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低头拢拢茶盖，吹吹茶面，悠然自在的喝下几口，全然无视陶都督带着侵略性的暗示。
　　“陶都督这话里有话啊，”搁下茶杯，双手交握，看向陶云圣。“那就简单点吧，绕着怪累的，您说是吧。”
　　“郭老爷果然率性，那陶某就也直说了。”陶云圣收起军装板正的坐姿，双腿一叠，单手搁在台子上五指轻点，舒身往椅背靠去。“今日我代表陶系军阀来跟郭老爷谈笔交易。”咬字强调了陶系军阀四字，生怕对方忽略了这次谈判一方的真正实力。
　　郭老爷抬手，“请。”
　　“陶家知道您手上握着一条直通南北的军火交易线，陶家要的不多，我们只要这个。”
　　哼，陶老爷一声嗤笑：“要的不多，怕是对你们陶家来说才不多吧？”偏偏头，笑意越发的深了。“既然对你陶家不多，何必伸手来要我手上的呢？不怕吃相太难看吗？”
　　陶云圣笑着摇摇头，“陶家不稀罕您手上这个，左右也不过只是个搭线人，您手上可没货。”
　　“既然如此，陶都督何必呢？”
　　“可是您忘了？陶家就算自己不要，也舍不得便宜了别人？”陶云圣扯扯军装袖口。
　　“您陶家跟姜系的事，与我何关？从前我不站队，今后我也不会站队。陶都督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口说无凭。也不怕告诉您我陶家的胃口从来不止津京这片地儿，所以您早站队不是更好吗？白得的功臣，您可要想清楚啊。”
　　“哼”郭老爷眉毛一挑，满脸不屑。“军阀混战，陶都督倒是好信心。可我郭家从来不押牌，谁知道几年后这儿的都督是否还姓陶呢？”
　　陶云圣不悦的眯起眼，舔了舔后槽牙：“郭老爷这是当着我的面，质疑陶系？这胆量，我陶某佩服。”
　　“我郭德纲不过一介商人，从来不问世事政权。您又何必为难？”
　　“若是不问世事政权，军火买卖从何谈起？别和我说是为了钱，烟草药物哪个不是暴利的行当，您也不差这点。”
　　“不过是被逼无奈，若是我手上没有这点东西，今日您就是灭了我郭家门，也是轻而易举。”
　　“郭老爷何必盯着最差的败局不放呢？您不如想想，若是爽快归顺，我陶云圣必定全心扶持郭大少爷，许他陶家倾心相助，独当一面，若是他有心，郭家拿下整个华东江南也不过是时日问题，这样看您还有何后顾之忧？”
　　“那我倒要问问陶都督是否永远站在陶老爷的立场上做事呢？”
　　“您这是何意？”
　　郭老爷轻声一哼：“郭麒麟怕是没这份野心。但是陶都督，想必早就想脱离父亲的控制吧？据我所知，您父子之间的情意很是薄凉，不如换个方向，留下郭家，我们替您摆脱陶老爷如何？”
　　“我放着顺理成章的继承不要，自己弑父夺权？”
　　“等熬到陶老爷百年，少说还有三四十年，年少血气不过也就十多年。这样看来，不好吗？我郭家站您陶云圣，但不站陶家如何？”
　　“郭家主还是想点实际的吧。今日拒绝了我，若是算起账来，您如何保得住郭家。”
　　“若真有这一天，那就是我郭德纲站队姜系的那一天！”郭德纲强硬的一拍桌子，茶盖都被震起落回发出脆响。

　　一时间，剑拔弩张。

　　陶云圣也不像一开始那么自在，放下腿向前倾着身子，右手握拳尽力克制自己。局面已经失控，他猜的不错，真要谈起来，彼此都握着对方的死穴，根本不可能让步。他已经没有更多的筹码进行交易，此刻已是死局。
　　他瞬间起身，脸上是藏不住的怒意，只是还能绷住不太失控。掏出枪，拉开保险，抬手直指郭老爷。
　　“郭老爷可要想清楚了。”说罢，目光直盯老爷，手一偏，一枪打碎老爷手边的茶碗，瓷片四溅。
　　陶云圣迅速收好枪，凉凉的扫了一眼郭老爷和他身后的管家，就带着东哥转身离去。尽管是背对着郭老爷，但威胁扑面而来

　　“您可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