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言》苗条咕咕鸡

4、入局

　　“唔……”。默晓睁开眼，强烈的阳光迫使他抬起手来想要遮挡。手臂抬到一半，却又被什么东西绊住。默晓转头去看，好家伙，哪里来的那么多线线管管？
　　默晓把贴在手臂上的东西悉数扯去，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嘶……”胸口上突然传来的痛疼得他只好有躺了回去。谁来告诉他，胸口上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有人乘着我不省人事的时候给我来了一刀？
　　默晓委屈，但是默晓不说。
　　一阵敲门声响起，灯野带着人打开门走了进来。看着被扔了一地的检测仪，灯野有点头疼。“我说祖宗，你就不能消停点？才刚醒就给我添乱，故意的吧。”，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在一旁，完了伸手就在默晓脑门儿上弹了一下。
　　“去去去，”默晓挡开他的手，一脸的不爽，“诶我说，你们这儿安保不太好吧？怎么我弄个测试还有人来捅了我一刀？”
　　灯野收回了手，盯傻子似的看着默晓：“你可得了吧。能有谁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儿干，干嘛不好跑来给你一刀？”。
　　“那我身上这伤这么说？还有，我不是在那什么地方测试吗？怎么搁这儿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灯野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端起倒好的红茶喝了起来，“我本来还在处理军务，想着赶紧处理完了好去瞧瞧你。结果军务还没来得及处理完，你小子倒先出事了。”
　　“出事？”
　　“那可不。说是你本来还好好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情绪波动突然开始变得一场剧烈。喏，你胸口那伤应该是还没完全好，就又被你给崩开了。”灯野放下茶杯，接过递来的报告。打开随意翻了翻，视线一顿。灯野把报告扔给默晓，拿起方才放在一边的茶杯仰头一闷完。
　　“你小子，会惹事。”
　　“嗯？”
　　默晓翻开报告一看，不由得挑了挑眉“嗯……嗯？语……是那个？”，灯野一个白眼给他翻了过去，“不是，这个是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养子。一个麻烦角色。”灯野拿过助手递来的一盒饮料，起身过去塞给了默晓，“这小子虽说是养子，却比那老头亲生的两个还受重用。”
　　“……那你们还把我和他配一块儿？嫌我活太长了？”
　　灯野一巴掌招呼在默晓脑门儿上，“我削死你，什么叫我们给你俩配一块儿？那明明是你丫的自己给挑的。那个小子当年就没人配得上数据，这么多年一直没听见说和谁配上过。结果你倒好，一来就给拿下了。行啊你。”
　　“去去去。”默晓拍开灯野的手，“那你当时干嘛叫我去？你咋不去配一个。”
　　“得了吧。以你兄弟我这么优秀的数据，要配一个可是很不容易的。”灯野揉揉并没有被拍疼的手，靠着床坐下，拿出里揣着的一封信。
　　“把这个收好。明天就启程去都城，那边我们可不好插手。过去之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默晓愣了半刻，方才接过信封放在一旁，起身扯掉了身上的衣物。捋了捋头发，从一旁的衣柜里翻出一套合身的衣服，走向浴室。
　　“嗯。”
　　第二天一大早，默晓便和其他人一道启程。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硬把车厢聊成了鸭场，更把默晓吵得头疼不已。
　　“喂，我说你们，闭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默晓爆发的前一刻响起，车厢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都是些菜鸡，一个个的，闹什么闹？一群臭小子，头都给老子吵炸了。”
　　一只手搭在默晓的肩膀上，默晓转头一看。“秦放？”秦放拍拍默晓肩膀，示意默晓跟他过去。二人走到角落，秦放从怀里拿出一块吊牌戴在默晓脖子上。
　　“我跟着你们一起去都城，到之后我先和你去把你那边的事处理了。”秦放捏着吊牌，眼神晦涩不明，“他们大多数人都不同意你去，但我觉得未必是坏事。”
　　默晓听得一脸莫名其妙，“我们似乎……只见过一面？”。秦放似是被惊醒，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默晓笑了笑。
　　“抱歉。”
　　秦放顿了顿，又开口道：“这批新兵刚好是我带的，我把他们带过去顺便述职，长官叫我照顾着你。到都城后我就先带你去元帅府。”
　　“好。”默晓回味着秦放之前的不对劲，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种可能性，“秦放，我们之前是不是认……”
　　“当然。我们前两天……”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更早之前，我们，是不是……”
　　“没有。”
　　默晓就那么盯着秦放，“真的……吗？”秦放看着他，低低的笑出了声。
　　“自然。”
　　一众人在经历了漫长的旅途后，最终抵达了目的地，都城。秦放领着他们去军部一一交接完后，终于在深夜带着默晓启程去元帅府。
　　“这么晚还去？你就不怕打扰到人家？”，默晓悠哉悠哉的跟在秦放身后晃荡着，眼中映着都城的灯红酒绿。
　　“哈…我也不想啊，人家主角儿亲自点明要今儿个就见到你。我能怎么办？”秦放领着路，无奈的和默晓打着苦哈哈。
　　“人可是掌政者的儿子，都亲自开口了，我还能说不？”二人走着走着路过了一家酒肆，秦放转进去捎了两壶酒出来。一壶扔给了默晓，秦放把另一壶拧开仰头灌进了嘴里。
　　“去见大人物还敢喝酒？我很欣赏你。”默晓笑着打开手里的酒壶，仰头喝了下去。
　　“嗨，这有什么。我不怕你害怕嘛。人家身份摆在那儿，你这一没见过世面的，万一到时候在人跟前儿怯场了。以后可就没主动权了。”
　　烈酒下喉，辛辣的味道呛得默晓眼角泛起了泪花。“哈哈，去你的。”默晓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怕过谁。”
　　秦放扔掉了酒壶，摇摇头笑着继续往前走去。
　　“去岁枫火，零落唐风，曾与故人…… ”
　　默晓愣愣听着秦放出声，低沉的音色在斑驳的夜色中抹上了一道沉寂。
　　“曾与……故人……吗？”
　　二人到达元帅府后，由侍从领路去见那位养子。几人走过中庭，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花园迷宫。
　　“等等。”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众人转过身去，一个可爱少年笑着站在那里，手中抱着只破烂不堪的兔子。侍从走上前去，向着少年鞠了一躬，“彦少爷，有何吩咐？”
　　“这两位是……”少年看向侍从身后的二人，眼神里带着探究。侍从退到一旁，为少年介绍道：“这两位是来见暄少爷的。”
　　“见哥哥？”少年疑惑道，“没见过的新面孔呢……”
　　“是的。”
　　“唔……爸爸的意思吗？”少年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二人，“算了，反正不论爸爸说什么，哥哥都不会有异议。是不是都无所谓了。你下去吧，我带他们去找哥哥。”
　　“彦少爷，这种小事怎么好让您来，我们下人来就好了，您……”
　　“啪！”
　　还未待侍从说完，少年一下子冲上去，照着侍从的脸就是一巴掌。“你闭嘴！”少年的语气带着愤怒，“我的话，你也敢顶嘴？再说，这二位是客人！我尽地主之谊，为他们带个路怎么了！”
　　看见身为一个成年男性的侍从被少年一巴掌扇倒在地，默晓不得不说自己被惊艳到了。想不到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力气竟然这么大。
　　“彦少爷，还请息怒。” 站在一旁的秦放突然出声道。秦放走上前去，侧身将侍从当在了身后。“彦少爷，我们今日是来拜访暄少爷的，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小小的插曲闹得不愉快。既然彦少爷愿意为我们带路，那自然也是我们的荣幸。”
　　“没办法。”少年盯着秦放盯了半刻，见秦放一脸的笑，最终也只得敛了怒气，“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暂且放过他吧。”
　　少年抬起手，用力的揉了揉脸颊，待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少年又把目标转向了默晓。
　　“你好啊。”少年跑到默晓面前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就是那个和哥哥配上了数据的人？”
　　若不是刚才才看见了少年的暴脾气，默晓或许真的会认为眼前这个少年是个好相与的。直觉告诉默晓，这个少年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是。”
　　“嗯嗯，知道了。”绕着默晓转了一圈，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不甘心，本来我还盼着，等我长大了说不定还能和哥哥搭档，结果竟然被你截胡了。”
　　“那还真是抱歉，抢了你的哥哥。”默晓揉了揉少年看起来很柔软的头发，“不过，你已经没戏了。这么喜欢你哥哥的话，下辈子再去抢吧。彦少爷。”默晓恶劣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少年的头发揉得一团糟。
　　“啊啊啊！把你的手拿开！拿开！”，少年不堪默晓的摧残，跳脚的逃开。少年躲到秦放身后，伸出头来气愤的瞪着默晓。“以后叫我小彦就好了。少爷少爷的，别扭死了。”
　　“哈哈哈哈，知道了。小……”
　　“小彦。父亲找你。”
　　清冷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默晓着了魔似的向后望去。
　　“哥哥!”语彦高兴的朝着声音的主人扑了过去。
　　青年接住扑过来的语彦，淡棕色的长发被拂起，在阳光下变成了淡淡的金色。少年带起的风将空中正缓缓飘落的花瓣贴在了青年身上。青年揉了揉语彦的头，将他乱糟糟的头发慢慢理好。
　　“怎么又乱跑，父亲方才还念叨着找你。快些过去，不然又得挨罚。”青年将语彦从身上扯下，理了理他的衣肩。
　　“哥哥！我才没有乱跑！和你搭档的那个家伙来了，我就来看看！喏，就在那边。”语彦抬手指向默晓，青年顺着指尖的方向与默晓对视在了一起。
　　“你好，默晓先生。”青年的眼里带着清冷，“终于正式见面了。”
　　“我叫语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