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冥界遗落的那棵树》澄北

25、现代：冰帝游泳馆1

　　夏天阳光正烈，密罗背后的阳光给她镶嵌一层银边。
　　少女端坐在单人沙发，脸色不明，唯独双目似笑非笑，意义不明——却让人心头悸动。

　　“没见识的样子。”她轻轻说道：“能见到妖怪的人很多。”

　　南泽顺一暂时不能接受过去坚信的东西受到冲击，唯有苦笑：“我没见过啊。妖怪也好、见过妖怪的人也好，我没见过。”

　　“对，没见过就是没有。”她嘲讽：“人类。”

　　南泽顺一只当是少女的中二期，不过他还是非常感谢她：“谢谢你，小密罗。”站起来，干净利落九十度鞠躬。

　　“嗯。”密罗起身告辞，“我该回去了。”
　　“请让我请你吃晚饭吧。”南泽提议：“这次多亏你帮我。”

　　“哦？”少女嗓音压低：“我记得，我是模特了，公众人物，要小心谨慎来的？”

　　“……”南泽梗住——脸，好疼！

　　“行了，我回去了。”

　　密罗从南泽家离开之后，南泽站在门口目送离去的孩子，最终回到房间关紧门。
　　二十多岁的男性缓缓捂住脸……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那孩子之前，明明已经、已经渐渐接受自己这半个监护人了。
　　自己也下意识对她很用心了。

　　这份关系，这份信任，是被自己亲手扼杀的！
　　仅仅只是为了他人眼中的‘世界’！
　　她会认为自己虚伪吗？
　　她会认为自己胆小吗？

　　她的内心，会认为——大人，都是一个样子的吗？

　　那时候，为什么要对她说那种话，模特又怎样？

　　自己真是，傻透了。
　　什么被社会磨平了棱角？分明就是自己为这世界妥协了。

　　南泽顺一抬起脸，憨厚的面容因为双眼倔强的光泽，而年轻了。
　　对啊，勇敢亦是年轻的本钱。

　　。

　　。

　　密罗走了一路，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鹤打听赫莉快两个月了，她是真服气！原本只是想等着赫莉忒亚的人上门来找自己，看来对方真沉得住气。自己要是不主动出击，这怕不是一盘死棋？

　　抽时间去奴良组看看吧，鹤不是打听到那个妖怪窝和赫莉有关联吗，改天登门拜访一下吧。

　　周三桐皇学园放学的时候，门口不说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也能把校门口宽阔的大道挤上一半！

　　这种稀奇的状况，密罗只在特定的情况下见过——比如学校体育类竞技项目，两校切磋的时候，比如啦啦队，比如凑热闹，比如舔颜……

　　“密罗、密罗大人！”

　　密罗路过人群，里面似乎有人喊自己。

　　“密罗大人你看看我啊！我是……！”

　　谁？开始说话中气很足，到了最后居然听不清了。
　　密罗不在意，啊~真是拥挤。

　　“我是你家信——徒！！！！”

　　周围一片寂静。

　　一个小姑娘扒开三层人群，跌跌撞撞来到密罗面前。顾不上周围人各色的目光，即使那目光并没有善意，即使那目光大多是嘲弄——小姑娘依然不为所动，毅然决然来到密罗面前，弯腰举手递上一份草莓外巾妥善包裹起来的便当。

　　“终于见到您了！太好了！”
　　小姑娘站直身子，面对密罗笑眯了眼睛，眼角似乎还有泪花。
　　失而复得的情绪充斥在心间，感染着周围每一个人。

　　不知不觉间，人群那些嘲弄看戏的目光改变的兴致。

　　密罗沉默半晌，接过姑娘的便当，沉甸甸的，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
　　带着温度，带着稻米香甜的味道。

　　“又哭了？”密罗抹掉对方眼角的泪水，叹息：“弥生，真是太爱哭了。”

　　“才没有！”坂田弥生气嘟嘟扑上去抱住密罗。“我只是没想到，能找到您！还以为您离开了，没想到，没想到……”她掏出一张质量极好的杂志，欠点怼到密罗脸上。
　　“您太帅了！！！”

　　气氛瞬间松懈下来，周围乱哄哄一片：“啊，迷妹啊！”“吓我一跳！”“这也太可爱了吧！”“卧槽，按头！”等等声音充斥在耳边。

　　密罗和坂田弥生坐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两人位置靠窗。周围没几个人，距离又远，奶茶店乱哄哄的，不容易被人听见谈话。

　　密罗把奶茶推到坂田弥生面前。

　　“您真的叫密罗？”弥生打量密罗很久，这种情绪真的很难平复。“阿罗是艺名？”

　　“嗯。”密罗半睁着眼，忽然觉得，会被缠上。啊~麻烦。

　　“学生，桐皇学园初中部？”

　　“嗯。”完犊子~
　　注意到一直跟着她们进来的两名男生，密罗问：“那是你同学？”
　　形象很好，做模特……糟，职业病了。

　　“对，冰帝网球部，正选。”

　　密罗吐槽：“……还把校门给堵了。”
　　人气还挺高。

　　说起来，弥生被人孤立，就是因为他们吧。
　　“你有什么事？”

　　“想要您的号码！”弥生笑。
　　“不可以。”密罗讨厌麻烦。

　　“要是有妖怪呢？”弥生不服。
　　“人类有除妖人、驱魔师，你找他们！”密罗冷漠：“人类的事情归人类。”

　　“我供奉您了！”弥生气到口不择言。
　　密罗果断提议：“拆掉。”

　　擅长怼人的神明大人与被气傻的信徒小姐。

　　“弥生，你是人类，要我再劝你一遍吗？”密罗一脸冷漠，眼中却没有讨厌不喜的情绪，只是慢悠悠的说：“既然是人类，你总要和人类在一起，太依赖我对你没有好处。”

　　到底是女孩子，密罗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索性青春期冲动的弥生能听进去一些。那是基于没有从父母身上没有得到保护，却从密罗身上得到保护与重视后的一种情感转移。

　　即使坂田弥生还不懂的这种情绪的转化，却明白密罗这位神明，不会伤害自己。
　　她有一个想法，一个大胆的想法！

　　听说古时候，供奉神明的巫女们，可以做“神妻”。
　　受到供奉神明的宠爱。
　　坂田弥生也想，却不敢提。

　　啊！不能再想了，她改口不提粘着密罗的事情，而是说：“我们学校游泳馆经常出问题，学校找人也不见好转，经常有学生溺水……”

　　密罗随口一问：“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我们游泳课都停了。前段时间网球部借用游泳馆特训，差点出事。”

　　“弥生，这件事应该是你们学校去管，而不是你。你，只是学生。”

　　“可是我知道啊！我知道你可以！”弥生站起来，身子带动木桌，发出哐当一声响。周围的视线聚集过来，弥生只好坐下：“不是说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责任吗？每个人都不管，谁来管？”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如果这句话是你标榜自己的，那我不说什么，只劝你量力而行。如果你用来衡量我，我记得有一个词，叫道德绑架吧？”密罗冷笑一声，黑沉沉的眼中没了笑意，直溜溜盯着弥生，直到弥生发憷之后才收回视线。

　　“你知道我可以？你怎么知道的？你是我吗？弥生，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现在你来找我，要求我，你想过后果吗？”

　　“可是学校……”弥生完全没把密罗的后半句听进去。
　　密罗失去耐心，语气越来越冷：“学校？学校没有领导吗，要你来出头？”

　　“那同学们……”

　　“弥生，”密罗站起身，睨了一眼陪她同来坐在窗边不远处的两个学生。“不要为了别人许愿，你并非使者，背负不起那样的愿望。”

　　“我不懂！”见人要离开，弥生连忙抓住密罗的手，“我，我只相信你！所以就来找你了！使者不使者的，我从没那样想过。”她似乎忘记了，刚才还有那样旖旎的念头。

　　密罗长叹一声，掰开弥生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写上号码。
　　“弥生，你仅此一次的机会。这次为别人找我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手指轻点号码，她问：“懂不懂？”

　　弥生握紧号码，泪眼汪汪看着密罗：“为什么……”

　　心性不稳，相处久了岂不是害她。
　　居然还问为什么。
　　真是孩子。

　　“自己考虑好。”
　　说完，密罗离开奶茶店。

　　周五，密罗终究还是收到坂田弥生的信息了。
　　约定放学之后去冰帝学园走一趟。
　　密罗担心突发情况，与经纪人南泽知会——周六的安排可能要延后。

　　信息刚发过去，手机就响了。
　　“怎么了，南泽。”

　　“放学去什么地方？”
　　电话那边的声音还算平稳：“和那方面有关？”

　　“嗯。”知晓他说的那方面必然和鬼怪灵异挂钩，密罗也不隐瞒：“冰帝。”

　　那边传来一阵键盘声，“游泳馆？”

　　“是。”

　　“那很危险！”帖子上都是近期发生的怪谈，冰帝校吧上已经没有专门关于体育馆的消息，可东京本地的怪谈贴吧还有。“游泳馆一到下午四点就会被锁大门，已经很严重了，校方明摆着知道这件事，你去干什么？”

　　“哦。”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所以，当密罗见到冰帝门口站在宝马mini跟前的憨厚男士的时候，忽然觉得南泽顺一一点也不憨厚，而且他很有‘想法’。

　　也许南泽顺一长相并不十分出色，还戴着一副丝框眼镜，但是休闲装和蓝灰色mini搭配在一起，反而有点扮猪吃老虎的狡诈感，也能让周围的学生们频频回首。

　　见他向自己走来，密罗停下：“你来做什么？”

　　南泽顺一已经习惯了她常常出口不逊：“担心你。”

　　“我记得你对you|女没兴趣。”密罗面无表情，上扬的眉毛让她的眼神越发凶悍，即使发觉对方心慌，她依旧没有缓和目光。

　　“就是没兴趣。”一本正经·南泽顺一：“你好歹是我负责的模特，总要对你安全负责。”

　　“哦？现在可不是工作时间。”

　　“我是你半个监护人。”

　　“监护人？我以为你忘记你是监护人了。”

　　闻言，南泽顺一热血冲头顶，脸一下子热腾腾的！

　　那天说的话，怕不是没带脑子啊！
　　这两天被密罗啪啪打脸……

　　“密罗大人！”
　　不远处少女的嗓音将打脸与被打脸的两人扯回现实。

　　该好好面对这里的怪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