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冥界遗落的那棵树》澄北

26、现代：冰帝游泳馆2

　　冰帝学园，与同样位于东京的桐皇学园不过一区之隔，走路也只需要二三十分钟就到了。正因为学校离着很近，周三那天坂田弥生来找密罗，才会带动一大批学生过来围观。

　　不得不佩服少年少女躁动温热的心。

　　庆幸密罗是走路过去的，错开放学时间，现在学校里留校的学生，大多都在进行社团活动。也就没人会在意被领进校园的密罗和南泽顺一了。

　　因为之前代替弥生进入校园学习过一段时间，所以密罗对这里的地形还算了解。要去游泳馆必然会路过网球部的训练场，现在零零散散的学生正在进行体能训练，见到外校人员进来，少不了多注视。

　　密罗顶着这些目光毫无影响，目不斜视往前走。既然是坂田弥生邀请自己过来，她就不会去管弥生是如何与学校负责人沟通的。

　　直到游泳馆门口，两名少年站在那里等候，也没能让南泽顺一的脸色好转——在他眼中，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群学生的做法简直是在胡闹。
　　“学校人员知道你们的安排吗？”南泽问。

　　“你好，我是迹部景吾，网球部部长，同样是学生会会长。”那是个高挑少年，面带自信微笑，眼睛下方的泪痣让这幅面孔过目难忘。“泳池里的东西已经找过人了，阴阳世家也好，除妖师也好，都在想办法。恰好……坂田同学推荐人帮忙，我可以一试——这并非是通过学校，而是我个人聘请寻人帮忙。”

　　聘请？密罗不做回应。

　　“你们真是胡闹。”南泽顺一义正言辞：“如果出现危险，有大人在，孩子不能冲在最前，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们吗？你们现在的做法是不是和学校教导的东西背道而驰了？”

　　“南泽。”何必互相对牛弹琴。
　　密罗上前半步，黑焰将门锁破坏，她堂而皇之走进游泳馆。
　　“普通术士对付不了啊。”

　　周围人甚至来不及惊讶，游泳馆里面压抑血腥的气息已经窜出门口，他们站在门外都能感受到……映着逢魔时刻，泥泞阴寒的杀意扑面袭来，让人喘不过气。

　　有那么一瞬间，坂田弥生想让密罗回来，她担心自己的神明！

　　游泳馆很大，里面布局十分宽敞。除去换衣间和几片平地，入目就是一片血红的池子，水池上面氤氲雾气，整个游泳馆回荡紫红色的光。

　　密罗冷笑一声，这样的环境，人类怎么敢来。
　　也难怪会求到自己面前了。

　　密罗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毕竟温顺了再久，密罗的本性依旧是‘杀戮’——这是刻进灵魂深处，并为之诞生的本性。

　　一棵神木的杀戮本性，完美的与赫莉、老家伙相对应。
　　再伴随业火而生。
　　可想而知密罗本性有多凶，也能猜测到老家伙下过多少功夫，教导这个戾气深重的小家伙。

　　黑焰在密罗脚下缭绕而起，火势冲击氤氲气，带起的摩擦力让游泳馆里的玻璃啷啷作响。又因为神性加持让水中的妖物吃了苦头，水面翻滚不停。

　　人们冲进来的时候，只见先前还阴气沉沉的游泳馆，瞬间被猛烈蛮荒的火焰压制住。而密罗，一改之前学生装的扮相，黑色衣袍翻飞，腰身收紧，灯笼裤在小腿处被收拢绑紧形成纤瘦曲线，脚上的双齿木屐将她衬得高了两分。

　　与密罗纤巧形象强烈对应的，就是周身业火戾气凝聚一处的刀——刀几乎与密罗同高，半米刀柄，一米刀刃，全身没有一点装饰，黑到压抑。

　　密罗握紧刀柄举过头顶，刀刃上甚至还有未消散的黑炎。

　　“你们进来干什么？”密罗原本的起手式改为肩扛大刀。

　　这群人，真麻烦。

　　“担心你。”压下心中突兀，南泽顺一实在想不透——自己当初与密罗搭讪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让自己认为这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

　　现在这又算什么？
　　为何现实打脸如此之快。

　　先前还觉得这世上不会有鬼怪，之前密罗驱赶的那个东西，自己没看到应该就不存在了吧。
　　现下游泳池里翻滚的红色液体暗示他，这里面一定有一条庞然大物。
　　会是蛇吗？

　　“这是什么东西？”站在最前的少年会长，迹部景吾几乎瞪大双眼。

　　“哈哈哈~哈哈哈……”
　　“食物，鲜活的食物……”
　　“来了，就不要走了嘛~”

　　那是彻头彻尾的妖怪叫声，从血池下面传出。难以分辨男女，像是野兽刚刚学会说话，大提琴被伐木工人拉响，掺杂着混沌的食欲，十分难听。

　　密罗忽然想起：“你们学校，几点静校？”

　　“最近事态严重，六点半保证静校。”
　　迹部景吾没有被眼前的状况扰乱思绪。

　　“掀飞房顶我可不赔。”她冷笑一声。

　　“哦~”迹部景吾的心态渐渐稳定下来：“无需赔偿，这种毒瘤，拔掉就是！”

　　他有预感，这东西再不消灭，怕是会出大事。
　　而眼前一身黑装的年少女孩，有实力。
　　说罢，姿态优雅的鞠躬：“拜托了。”

　　静校之后，游泳馆。
　　看这一池子血水，腥臭味伴随池水翻滚不停袭向众人，都被密罗拦下。
　　密罗忽然想到血河瀑布，也是如此的颜色，如此的味道。

　　安静一段时间后，密罗依旧在等待。

　　她知道刚才那些叫声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要等待那怪回来才行。
　　讲真，因为那一类都太会躲藏了，密罗不喜欢和水中的东西交手。

　　直到六点半之后，水池里断断续续传出叫声，密罗才真正行动起来。
　　“你们能不能出去？”

　　留下这句话，密罗跳入水池中，身影消失。

　　水池腥臭毋庸置疑，且不说密罗身负神格，但凡根基清白的正派精灵都不屑于跳进这种肮脏并有湿腻怨念的血池。不过，这些东西对密罗来说无关紧要，当年生于滔天业火，那狐狸身上的戾气业障比这血池也好不到哪去。

　　现在，自然也不会嫌弃什么。
　　一会儿打回来就是。

　　密罗找准几处出入水口，催动木栾子迅速发芽成长，将水口全部堵住。再冒出水面的时候，水里的动静听得更清楚了，是女人的求助声。水中延伸出黑色枝丫，将密罗托举起来。此时水池边缘能看到很多树枝。

　　密罗周身气息凛冽。
　　火焰环绕而过，将她身上湿润的液体蒸腾干净。隔着水雾，密罗在手中团起巨火，一下子扔进水池，浑然不顾及可能会烫伤周围围观的人。

　　巨大热量灼烧引起的膨胀，玻璃窗子悉数报废，驱魔现场俨然成为拆迁队过境。空气中都是蛋白质烧焦的臭味，火焰不熄灭，水面下降直到露出怪物的真面目。

　　一滩犹如凝脂的血块，缓缓流动，偶尔露出被吞噬者的尸骨。真是，地狱一般。

　　周围乱糟糟的声音遮不住密罗的问话：“你，是谁？”

　　“唉？您不记得我了吗？”怪物的声音陡然高亢，加上周围气息变化，密罗知道这怪物的本体回来了。“我可还记得您呢~”

　　话音落下，血色中慢慢凝聚出一张脸来。说是唇红齿白也不过分，真是异国风情的美人面，深眼窝高鼻梁尖下巴，锐利十足的相貌。

　　可除此之外，怪物的身躯凝聚又溃散，说话的时间里居然凝聚不出完整身躯。“啊~啊——！还不够，还不够啊——还需要更多、更多、更多少女才行啊！”
　　“外面……有人！”
　　像是狼闻到血腥味，怪物的脸兴奋到扭曲。
　　血液形成的触|shou直击游泳馆门口。

　　密罗当时就笑了。
　　手起刀落，一刀两断。
　　“喂，有我在，你还有时间东张西望？”

　　“啊~密罗小姐，你好狠的心啊……”
　　“四百年前你和别人一起杀死我，将我投进冥界接受审判，我好不容易被召唤出来。你还要阻止我……我好惨啊……”
　　“日日被地狱的烈火灼烧，面目全非……”
　　“今天落到这种形貌，真是悲惨啊~”

　　哭丧似的声调叫唤的密罗脑壳疼。
　　“哭哭哭，等我把你烧成灰的时候再哭不迟。”
　　少年心性，想骂街！

　　“我好惨啊……不过三千亡魂罢了，居然让我落到今天……连人样都没有了……”

　　三千亡魂？密罗忽然想到：“你是伯爵夫人？”
　　四百年前又是怎么回事？

　　“我死得惨啊……幼年因为丑陋遭受磨难。巫师怜惜我，十三岁变美，又被教廷当做异端，遭受兄弟猥|xie生下一子，嫁人生子、子女夭折……情郎许诺空头支票让我苦等六十年……我只是，想漂漂亮亮活着而已……”

　　哪里来的婊言论？
　　玛德，害人还有理了？！
　　密罗冷脸，貌似伯爵夫人的生平上确实有这样的记载。换做别人听了也许真会心生怜惜，可惜她冷清薄幸，根本不听这一套，她也不会劝导——只会打，有些东西，不打不服。

　　伯爵夫人唱念俱佳，却不能让密罗的心产生丝毫动摇。

　　唯有杀意，不曾辜负。

　　密罗不再多说什么，对着水池里的一滩血|泥提刀就砍。黑焰傍身，大开大合之下，已经满池子血块，腥臭烧焦的味道更加强烈。

　　密罗被那玩意缠上，皮肤腐蚀一片皮肉也不在意。

　　双方越打越凶，伯爵夫人也顾不上哭丧，只能全力应战。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伯爵夫人心惊胆战，就算她是被召唤过来的，就算法术不完善，可是……自己的故事广为流传，集合来的信仰也能让她在常规作战里不落下风。可现在的形式，真不乐观。

　　火焰再次席卷密罗手里的大刀，沉默不语。
　　热量在聚集，凶煞气息丝毫不消散，还愈演愈烈，灼人灵魂。

　　密罗冷脸的态度让池子里的东西心生畏惧。
　　似乎是不砍死不罢休了。

　　“你既然那么狠心，那就都别想好过！”伴随尖锐的女音，一层紫色结界笼罩住校园。

　　根据周围变色的环境，也能推断出这个结界范围不小。
　　密罗几次翻身躲闪血泥，最终落在那摊主体血块上，不顾被灼烧的皮肉，一刀捅进对方心口的位置。

　　转动刀柄，妖怪的叫声越发惨烈。

　　密罗咧嘴一笑，“玛德，哭啊，你接着哭啊。”

　　就那两把刷子，除了缠人就是灼烧腐蚀。
　　也就是对付普通人抗打一些。
　　连打再烧这半天都没死。

　　还有什么本事？
　　哭？
　　使劲哭。

　　·小剧场·
　　南泽顺一：我以为她是无依无靠的小姑娘
　　鹤女：我当初也是那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