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水有鸳》淇月汤汤

11、案发现场

　　即墨延伸手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俯身在她跟前道“听话，我知道你没有经验，以前都是别人照顾你，现在突然让你做那些事难免会有些困难，不过这次会有人协助你的，这件事还得你来主持，你可是本王的正室，他们又是第一次见你，你这个嫂嫂得在他们面前立得住脚跟吧？”
　　锦水月看着他的笑，脑子仿佛也停止了运转，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了她的心跳声。
　　回过神来的锦水月连忙推开他道“才没有那么娇气呢，你等着吧，我能做好的。”
　　即墨延看着她还未施粉黛却已经红的不像话脸颊顿感一阵好笑“那我就不影响夫人梳妆了，先出去了。”
　　可恶，美男计啊美男计，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啊！锦水月懊恼的埋下了头。

　　林府西苑还挂着丧礼用的白布，前一秒还是风和日丽现在却乌云遮天，阴风呜呜的吹着，像是有孩童在哭泣一般，多日未修剪的草木沙沙作响，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
　　锦水月下意识去抓即墨延的衣袖“不对呀，按理说林家家大业大，家主死了也不至于荒废到这个地步。”
　　即墨延把她的手从衣袖上扯下来握在掌心。“冷吗？”
　　“啊？不冷呀。”锦水月一脸疑惑看向即墨延，他脸上却是没有多余的表情，还是冷冷的。
　　今日林夫人身体抱恙不能出来见客只得让一小厮来带路。
　　听带路小厮说他们家老爷一走，在府里呆了十几年的管家也回老家了，佣人也辞退了不少。现在府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连他过几天也要走了。
　　“大家为什么离开呢？林家不付你们工钱吗？”锦水月不解。
　　“王妃有所不知呀，虽说我们老爷走了，可老爷生前确是待我们不薄，夫人也没有亏待过我们下人，每个月的月钱一分不少呢。”
　　锦水月用手帕轻轻拍掉凳子上的泥土坐了下来“那你们为什么都要离开呢？”
　　“唉，不是我们不懂知恩图报，只是听夫人身边的张姐说，我们老爷这一走才发觉他手里的好几家家商铺、酒楼一直都在亏损就只能先关门歇业了，就连掌柜也跑了，现在林府收入来源也断了，小人家里还有老母亲要养活，只能另谋活路了呀。”
　　“这事怎么没听你提起？”锦水月抬头望向即墨延。
　　即墨延道“子涣只知关门歇业，却未知是有了亏损。”
　　锦水月低下头暗自揣摩，又对那小厮道“你去给我找几个丫鬟奴才，注意别找在一个地方做事的。”
　　“小的知道了，王妃请在此稍等片刻。”说完那小厮就飞奔了出去，不一会就带了十多人个回来。
　　“你歇着去吧，没你什么事了。”锦水月对那小厮道。
　　那小厮却是不走，直直地跪在了地上磕头“请王爷王妃一定还我们王爷公道，严惩凶手。”
　　旁边的众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锦水月也是被他们突如其来的大礼吓到了，连忙去拉他们却是拉不起来“行了，快起来吧，我们今天都到这里来了，肯定是要帮林大人主持公道的，是吧？”说着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即墨延。
　　即墨延道“王妃一向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各位请放心吧。”
　　闻言，众人这才起身。
　　“什么？我？”这个烂摊子就丢我身上了？锦水月欲哭无泪。
　　接下来的时间锦水月依次把他们单独叫到房间里问话。
　　之后锦水月去了阿辞住的别苑，又去看了林泊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又拉着即墨延四处逛了好久这才打道回府。

　　回了王府，锦水月在花园小径一处亭子坐下，脱了鞋子开始按脚，这一天可是走了不少路，要是在以前那肯定微信步数第一名，锦水月想着不禁笑了笑。
　　“今日可有什么发现吗？”即墨延也坐下道。
　　“可疑的地方很多，不是吗”
　　“嗯？”
　　“与其说我们要查这个林夫人，不如先好好查查这年纪轻轻的林府。”
　　“夫人何出此言？”
　　“听刚才的小翠讲，见过赌场的人进出过十来次，可林老爷身边的阿全却说林老爷从没去过赌场，就连家里的生意也没有涉及，另一个林夫人身边的丫鬟也说过林夫人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别说去赌场了。”锦水月说完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思考着。
　　即墨延皱眉，抬手打掉她放在下巴上的手。“你这是什么样子？”
　　锦水月因他突如其来的一拍顿感委屈“我……我怎么了嘛？”
　　即墨延扶额叹息“你这手刚刚捏过脚忘记了？我不说你是不是下一秒就放嘴里了？”
　　“哦。”锦水月讪讪地收回手。
　　突然就被即墨延打横抱起，锦水月连忙搂住他的脖颈“你要干什么？我不过就摸了下脚，你不至于吧。”
　　“要捏回去捏，被人看到了不好。”
　　“行吧。”虽说这一路被人看见了挺不好意思的，但是脚都起泡了……，想着锦水月把脸朝他怀里蹭了蹭。
　　即墨延：……

　　回房间这段路还挺长，锦水月都快睡着了。即墨延的声音冷不丁从上方传来。
　　“水月……”
　　“嗯？”锦水月迷迷糊糊抬头。
　　“没什么，睡吧。”即墨延又道。
　　“哦。”锦水月回答道，竟真的睡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妈妈还有小姑一起去泡温泉，那是她还在念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很喜欢吃香菇炒肉，那天回家妈妈也炒了这个菜。她记得她只是前两天提过一句妈妈炒的香菇炒肉真好吃，结果那几天妈妈就一直炒
　　这个菜，她都吃怕了，后来再喜欢吃什么菜也不敢说了。
　　那天月亮很圆，因为是冬天路上没有什么人，可是很奇怪的是这么冷的天居然可以听见蝉鸣声。
　　晚饭后小姑还在路边给她买了一捧向日葵，她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小姑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道，我们月月以后也要和向日葵一样啊。

　　一只手抚上头顶，细细摩挲，把锦水月拉回现实。她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黑暗中的人。
　　“即墨延。”她不高兴的道。
　　“嗯，我是不是吵醒你了？”他的声音轻轻的。
　　“你故意的。”锦水月抱怨道。
　　他笑了，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在了他的脸上，窗外蝉鸣声此起彼伏，此时的他和此时的月光一样温柔。“睡的可真沉，刚刚给你泡脚都没醒过，还说梦话呢。”
　　“原来是泡脚啊，可是，你怎么在这儿躺下了，那边不是给你准备了睡的地方吗？”锦水月指了指不远处的软榻。
　　“本王想在哪睡就在哪睡。”他继续抚摸着她的发丝，从头顶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她的腰间。
　　腰间的触感痒痒的使得她微微颤抖，她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愫使得她很不安，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她推开了他的手。
　　“不适应？”他问。
　　“嗯。”她默默地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即墨延不以为然，翻身双手枕在头下。“你都是本王的王妃了，我还要等你适应多久呢。”
　　“我是不是有些天真了？”锦水月侧过身问他？
　　他叹息“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你这个身份呢？可你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
　　“即墨延，我可以相信你吗？”她直视着他因为月光照射而异常清澈的眼眸，她刚刚又梦到了锦水月以前的一些事，或许即墨延是那个唯一可以庇护她的人。
　　“嗯，可以。”他再次抚上她的发丝，细细摩挲，没有再多余的动作。
　　“那你会尊重我吗？”
　　“会。”
　　“谢谢你。”
　　“小傻瓜。”
　　……
　　……
　　良久的沉默。
　　“手，还疼吗？”他冷不丁地开口道。
　　“啊？不疼呀”她捞出手看了看，想起下午的事，某些人下手真是不知轻重。
　　即墨延突然抓住她的手，带到唇边轻轻吻上，然后带到胸口处，覆上他的手掌紧紧贴着。
　　她能感受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一时间竟忘了收回手，而他看向她的目光一直炽热如火，从未移开。
　　锦水月手足无措，只得闭上眼睛装睡，耳边是咚咚的心跳声，只是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