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如歌》钻石星辰

8、零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夜洛一大早就出了旅店，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干脆直接溜达到了章台路。
　　暖阁里，特殊的熏香发出让人昏昏欲睡的香味，本就没有睡好的夜洛更觉得头大，不住地打着哈欠。
　　“洛儿，怎么一大早的就跑到枫姨这里来了？”章枫不动声色的为夜洛倒了一杯茶。
　　因为发现自己好像对某个人开始有印象，但是又不想打乱自己的计划，所以逃命来了。不过这话到嘴边，又被夜洛压了下去，浑身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故意装作更加没有精神的趴在桌子上，心里确实透亮的。敢情这暖阁里点了迷魂香来套自己的话了，想必已经被娘发现什么端倪了。
　　“边关憋得慌，来排解排解。”夜洛继续装出一脸惺忪的表情。演戏那可是我的强项，再说本来我就困得要死。
　　“噢？军营里不时有随行军妓的么？”章枫当然不相信他这些鬼话。
　　“僧多粥少，总不好跟弟兄们抢。”夜洛暗暗心道不好，这迷魂香的力道极大，再耗下去，自己也未必还能保持清醒，既然这件事娘要插手，肯定没有明烨好果子吃，故作不悦的开口道“枫姨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嗯？”
　　“你这孩子，真是……”章枫唤过李妈，“带洛儿去找柳公子，吩咐他好生伺候着。”
　　“枫姨，您这大方起来还真是……嘿嘿”本来纯属为了找个理由换个地方，没想到居然得了如此便宜。
　　“柳儿可是极其惑人的，别过度了。”章枫的提醒已经带上了一丝特殊的意味。
　　“枫姨，只要你不嫌我让他开不了工，其它倒是无所谓。”夜洛起身，拱手作揖“那么多谢枫姨。”

　　一想到昨天看到这柳公子与明烨亲热的的镜头，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现在正好出这口恶气。
　　虽说夜洛笑的春风和煦，但是柳公子还是觉得浑身发冷，总有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尤其是从王子那里知道这就是光玥鼎鼎大名的二王子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不过更倒霉的是，居然在与夜洛周旋的时候收到了王子的信号。
　　那么现在也只好速战速决了。下定决心的柳公子，依偎到夜洛怀里，着手挑逗。
　　“公子为何如此冷淡？”柳儿温声细语，手中的活计却未停下，将夜洛身上松垮的衣服一件件剥落。
　　夜洛依旧一脸玩味的坐在太师椅里一动不动：“那可是说明柳儿的道行不到家。”
　　“那么公子不如教教柳儿，”依旧是甜腻的声音，故意用半隐半现的身子摩挲着夜洛的下身。
　　“那么……”夜洛终于决定出手，一脸不怀好意“别后悔。”

　　一个时辰后，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夜洛感觉彻底畅快了，小样儿，跟我斗，连你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将撒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随意的翻着房里的东西。
　　古石的文房四宝，青罗帐后悬着的焦尾琴，柜子里催情或催眠的迷香……
　　看不出什么端倪，掩藏得倒是极好，夜洛轻蔑的一笑，不过既然腿上有栀子花的文身，想来是栀地的人无疑了。

　　夜洛窝到椅子里，凝神思考自己未来的动向。
　　第一，水明烨的身份自己已经知道，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光玥的情况也可以交给苏萨宁去查，自己没有必要跟他再做周旋，而且要是出什么事也会有现在的新王处理，若是现在不走，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自己。
　　第二，枫姨既然会来刺探自己，想必当年服用忘情确有其事，看来自己那天的举动也让娘意识到情况不对，虽然不知道让自己把水明烨忘掉有什么深意，但是根据感情极深才能记得起来来看，自己当年对水明烨的感情非同寻常，但是现在自己大任在肩，况且命不久矣，没那个美国时间探求过去的故事，为了防止水明烨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影响自己的决断，对他敬而远之反倒是比较安全。
　　第三，这里接近闵柔的边境，现在全国上下认为自己已死，正好是溜出国去查探自己私藏军队的时候。
　　夜洛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得出了思考的结论：向枫姨要来娘新配的归魂散，然后火速赶往闵柔自己军队的大本营！

　　突然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打断了夜洛的思考。醒来了么，倒是挺快。
　　踱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床上的人，嘴角慢慢上扬“你说，你的主子看到你成为这个样子，该有多生气呢？”
　　勉强撑着身子坐起的柳絮怒视着眼前一脸轻蔑的男人：“你想怎样？”
　　“真是学不乖啊，”夜洛单膝跪到床上，捏住柳絮的下巴用力的拉近，“你想我把你怎样呢，嗯？”
　　柳絮本来就被夜洛折腾得浑身酸痛，这下又大力的一扯，更让自己每一个能感受痛觉的细胞都叫嚣了起来，一瞬间，就感觉视线一片模糊不清，不过还是咬紧了嘴唇，没有掉下一滴泪来。

　　“这是对你不自量力的警告，你不是我的对手”夜洛依旧是冰冷而又掺杂着轻蔑的语气，“你家主子也不是。”
　　虽然可能柳儿的本意是想怒视，但在夜洛的眼里，完全是面对一双雾气缭绕水汽迷蒙的眼睛，再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狠不下心再把他摔在床上，就此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却没想到床上的人突然起身，锋利的短刃直刺自己而来，夜洛毫不紧张，轻轻的向侧面一闪，眼前的人便已经要腿脚发软的摔倒在地。
　　准备好投入大地怀抱之后再被夜洛暴打一顿的柳儿却意外的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抬起头，正对上夜洛严肃的表情：“怎么伤的这么厉害？”
　　匕首被打掉，挣扎也无效，柳儿无奈的被夜洛摁在床上检查伤口。
　　“最近被人伤到过，嗯？”夜洛轻声发问，为了防止柳儿的再度反抗，夜洛干脆撕了床单给他擦拭血迹。
　　“你怎么那么确定不是你！”柳儿挣脱不过，恨恨地回答。
　　“我有分寸，虽然能累的你手脚无力，但总不至于伤到，”考虑到面对的是伤病员，夜洛收敛了自己的戾气，异常温柔的回答。
　　伸入一根手指一探，却痛的柳儿一阵颤栗，隐忍的呻吟声从深深埋在枕头里面的嘴中传出来，看来里面的伤看来还要清洗上药才行，夜洛做出判断，又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出事之后丢下不管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手法老到却又极其轻柔的替柳儿按摩着酸痛的身子，让他在自己灵巧的技法下慢慢放松，小声的嘱咐：“趴在这里别动，听话。”本想威胁两句，但是怕反而会激起柳儿更加剧烈的反应，只好像安慰小孩子似的哄着。

　　这烟花之地，柳儿见惯了世态炎凉，哪一个来找乐子的人不是只管高兴，哪管自己的死活。而这身子也早被当成套情报的工具，从来没有怜惜过。夜洛飘然而至的温柔，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慑力。

　　柳儿依旧把脸埋在枕头里，静静地听着夜洛翻箱倒柜的声音，资料都被藏得极好，不怕他翻出来。
　　然而过了很长时间，却依旧不见夜洛找出药来，柳儿无奈的抬起头，自己的瓶瓶罐罐都被夜洛翻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你到底想干吗？”柳儿无奈“那个红色瓶子。”
　　“你就没有不伤身的药么？”夜洛一脸不高兴，拿起这个，又看看那个“这些副作用都很大哎。”
　　“这些药会让我恢复得很快，”柳儿不耐烦地解释，“不用你多管，我自己可以。”
　　“噢。”夜洛点了点头，扭头走出了屋子。

　　仿佛突然被巨大的失望所笼罩，让柳儿有些喘不动气，苦笑着安慰自己，本来就该如此，难道别人稍微对自己好一点，就受不了了么，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桌边。
　　力不从心的原因，让他一次次摔倒在地上，温热的血又从裂开的伤口缓缓得流出来，再也忍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到地上。
　　不是没有面对过更加伤心绝望的局面，但这一次仿佛一个小小的火星，把自己所有的悲伤点燃。

　　然而，柳儿没有想到，夜洛的回答与动作并不是针对自己的话所作出的反应，纯粹是因为思考到底什么药品比较适合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而做出的下意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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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药的事提过了……（小夜去问章枫忘情的时候，他娘是去给他弄药材去了。）
　　短命的事也提了……看说忘情前引入的那一段，说过小夜要架不住毒素的反噬了。

　　这其实已经是一个新故事了……至于小夜的毒发问题，我之所以没有标定年限就是因为，如果生活习惯良好，他可以活很久……但是……他为了某个人放弃了……这次的短命是主观造成的……多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