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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会故人 ...

  •   光玥皇宫苏府。
      傍晚,日光早已失去了白日似火的温度,懒洋洋的温暖着本来冰凉的碎石小路,几只麻雀蹦蹦跳跳,一幅无比欣喜的样子。屋里屋外一派祥和的场景,当然如果不看在案几上不耐烦的来回踱步的雪雕。
      红色的爪子烦躁的敲打着檀木桌面,不时低头啄啄毛笔的笔杆,间或展开翅膀巡视一下屋里,折腾到最后,正欲把毛茸茸的脑袋缩到翅膀里,打个瞌睡,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的苏萨宁。

      “小雪?”苏萨宁勾起嘴角,伸手挠了挠雪雕的脖子“怎么又来?”
      伸手抽出竹筒里的信件,翻来覆去却找不到一个字,突然反应过来,上次自己的回复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提起笔顺手写下几个字,满意的审视了一下轻扬飘逸的字体,塞回了竹筒,“小雪,拜托了哦,带回去给你那个不男不女的主子。”眉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浓浓笑意,夜洛,好久不见了呢,不过,很快就要在聚头了。

      很快,夜洛便收到了苏萨宁的字条,虽然明知道是实情,但盯着字条上简单的三个字还是有种想撕了他的冲动,漂亮的行书“等死吧。”
      “苏萨宁,”夜洛恨得有些牙痒“你个混蛋!”

      几日后,光玥厄运连连,先是飞虎营对外一役损兵折将,噩耗传到宫里,光玥王凌荥莫闻讯一怒之下气绝身亡,丞相苏溯以大敌当前不易铺张为名,略显简单的料理了旧王丧礼后自尽。
      自然,光玥一夜变天,凌夜云继位,苏萨宁跃居丞相之位,位极人臣。

      “夜云,人我已经找好了。”苏萨宁眯起凤目盯着眼前的人“我会亲自监督。”
      “…………”凌夜云沉默不语,全当默认,只是在苏萨宁一脚已经迈出了殿门时才略显着急的追了一句“路上小心。”
      苏萨宁闻言身形一滞,继而回眸一笑,耀眼的阳光为他本就柔和的脸庞上又镀了一层光晕,凌夜云的心跳不知怎的就漏了一拍。看着苏萨宁的口型,好像只有简单的两字“放心。”

      几日后,夜洛理所应当的回朝贺喜,不出所料的路上遇难,顺理成章的追封官爵,本不明朗的政局经瞬时安定了下来。

      而事实,自然不是这么简单——
      对于凌夜云派来杀手的事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看到自己面前的奇妙组合时,夜洛还是震惊了一小下。
      若不是传讯的纸条已经烧掉,自己还真想拿确认一下,当初看到的是不是“双璧齐出”。而眼前面对的只有传旨的老太监和身材纤细的黑衣人。怎么,难道还打算路上伏击不成?
      不过这两个人,给自己的视觉冲击还真大,若这就是苏萨宁找来的双璧,之后一定要灭了他!
      明知道自己就是月落乌啼的事实,还找这种人来恶心自己,他绝对是故意的。

      一路上,半死不活的老太监,被疑似为哑巴的黑衣人,以及气度不凡的夜洛构成了更加奇妙的组合……
      哎……刚才是不是又叫着“傻瓜——傻瓜——”的乌鸦飞过去了呢,看着身边的两人,夜洛长叹一口气,真是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事实证明,夜洛只说对了后面两句。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没想到换了个时空,这句话依旧准确。
      看着奇妙二人组化身为顶尖高手,夜洛不禁感慨,古人说的话果然有道理,什么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什么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好吧,后面一句跟现在的没关系,不过这两个人怎么反倒起了内讧呢?

      金属的撞击声铮铮作响,两人的剑法都如同行云流水,特别是自己最最瞧不起的老太监,此时居然飘若惊鸿,宛若游龙,每一招都可进可退,看上去游刃有余。黑衣人这边则略显吃力,剑法更显阴柔,难道,是个女人?
      夜洛的想法同时进行的,便是老太监替他揭晓了答案,直刺黑衣人面门一剑,挑开了面纱,果然是个女人呐,不过等等……“母妃?!”夜洛大惊失色,反手抽出自己的下弦,切到两人中间。
      本来一边倒的局势瞬间扭转,夜洛的剑法快且狠,而自身的柔韧度又极好,闪身腾挪其间,一套剑法滴水不漏。
      而老太监却讲求稳扎稳打,突然碰到夜洛这种进攻方式,一时间节节败退。
      你也不过如此,夜洛嘴角慢慢上扬,面对老太监再一次的直刺攻击,夜洛不闪不躲,右手扣住刺来的剑,握着下弦的左手直刺眼前人的心窝。
      然,一瞬间形式陡转而下,老太监握剑抽身,一套耀眼的白光耀的夜洛睁不开眼,心中暗道不好,这居然是双鞘剑,虽然第二层也是剑鞘,一般来说也是锋利的武器,然而,最里层的兵器才是真正的本尊,看这光也明白,自己这次是碰到真正的白虹贯日了。
      白虹贯日没给夜洛半点喘气的时间,仗剑直刺,荒郊外驿道旁的旅店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呼喊:“洛儿!!”

      夜洛的母妃洛霜大口得喘着气,平息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的心。若是常人,这一击必死无疑,然而夜洛利用了自己无人能及的柔韧度,以一个几乎能把腰折断的角度后仰躲过这夺命一剑,不过衣服的前襟却不可避免地被划破,怀里的药瓶掉在地上化为一堆碎片。
      白虹贯日看着不知有何作用的药丸蹦蹦跳跳的滚得到处都是,抬头再看到夜洛脖子上的古银珠饰,猛地闭气收剑,“你……”
      经过此役,夜洛的气息也有些零乱,毕竟意外的大难不死确实需要一定的接受时间,为什么看到我的项链反而停手了呢?抬手抚摸着项链的坠子,夜洛沉声发问:“你认得?”
      一片静默在刀光剑影之后蔓延开来。夜洛与白虹贯日安静的对视,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洛霜慢慢蹙起的眉头。
      很快,化身为老太监的白虹贯日一言不发的套回两层剑鞘,冷冷的丢下一句:“明天我会跟接应的人说你已死。”转身出了房间,快步到像逃一样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身子因为过分激动的原因不住的颤抖,好像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震的有些不知所措,白虹贯日一会儿在房间里一圈一圈的打转,一会儿坐到桌边摸摸茶杯,但是无论如何,都有些无法遏制自己高兴的情绪。
      终于平静了一些,白虹光日躺到破旧的床上,从怀里摸出一块摩挲得都有些发亮的石头,盯着上面刻的粗糙的烙字,默默的出神。良久,有些哽咽地自言自语:“七年,终于找到你了……”然而,却突然意识到一个让自己更加不安的问题,为什么夜洛好像全然不记得自己?

      次日的清晨,除了店小二抖得像筛糠一样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不过夜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路跟着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然而白虹贯日也意外的全当没有注意。

      适夜,凌冢。
      酒楼雅间里,年轻貌美的女子轻轻按摩着一个将清秀儒雅与妖冶动人完美融合的男人的肩膀,旁人眼里自然以为是阔绰人家公子与他的小妾,无人识破这竟是当朝的丞相苏萨宁与他的心腹涵。
      门吱呀一声打开,“客官,就是这间。”
      来人脚步极轻,身材颀长,面容精致,正是长期驻扎边关的凌夜洛。
      大约也正是因为长期驻守边关,本应是光润水滑的气质愣是掺进了一种武将特有的野性。恰到好处的张狂不仅没有破坏了本身的柔美,反倒平添了几分阳刚。

      “好久不见。”夜洛简单开口,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英气。
      苏萨宁转过身,眼神到有几分脉脉含情。
      但是,好景不长,苏萨宁一开口便破坏了良好的气氛。
      “唔,你变丑了哦。”苏萨宁玩味的笑笑。
      “为什么?”夜洛并不在意,笑着坐到苏萨宁的身边。
      “没生气?我还以为你又要赏我一耳光。”苏萨宁伸出手擂了夜洛的肩膀一拳“结实了不少。”
      “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这么记仇。”说罢,夜洛点头作为对涵的回礼,“涵么,倒是越来越美了。”
      “王子过奖。”涵笑着前身“涵先告退了。”躬身出了雅间。
      “萨宁,你打算怎么办?”夜洛看到涵轻轻合上门的动作,转头问身边的挚友。
      “嗯?等她有了中意的人,就让她安心的过日子呗。”苏萨宁叹口气“也不小了,总不能把一辈子糟蹋在我身上。”
      “我看她对你倒是脉脉含情,怎么,不考虑?”
      “像我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人,不适合她。”苏萨宁略一停顿“你来应该不是为了跟我谈涵的终身大事的吧,嗯?”“的确,我有事问你”夜洛表情严肃起来,“来刺杀我的那两个刺客,你到底找的什么人?”
      “不就是冒充月落乌啼的洛……”想了想,好像不应该再称娘娘,转瞬换了口气“洛夫人和不知真假的白虹贯日么。怎么?”
      “白虹贯日是货真价实的。”夜洛纠正。
      “噢?跟他走了两招?”苏萨宁蹙眉想了一会儿“江湖人一般不问朝政的,即使除不掉了也应该不毁坏我们的事吧。”
      “我没想让你做掉他。”夜洛揉了揉太阳穴“查查他的底细。”最后一句仿佛自言自语“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此曾相识的气质。”
      “怎么?是个美人?”苏萨宁随意问到。
      “普通的很。”夜洛望着窗外突然发现了熟悉的身影“正好,在那呢。”
      刺杀夜洛的刺客由涵全权安排,萨宁本不知长相,顺着夜洛的眼神看过去,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个白衣人行色匆匆,相貌果然极其普通,不过苏萨宁眼睛里立刻闪出的火花“有趣……”
      “嗳?”夜洛回头看着一脸贼像的挚友。
      “夜洛你果然迟钝了,”苏萨宁坐正身子“你就不觉得哪里奇怪?”
      “他的脸……”夜洛低头想了一会儿“总给人一种跟身子不搭配的感觉。”
      “你仔细看过那个人没有?白虹贯日一直在晔憬出没,我也从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个真货,你当真确定?”苏萨宁突然觉得有几分愧疚“现在我的出岫阁那可是四国探子云集的地方,虽然省了自己培养的时间,但是用起来就不是那么顺手了,这次的事情不敢查得太清。”
      “开始我也不在意,”夜洛回忆着昨晚交战的镜头“我本以为是个草包,想几招结果了他,没想到他的白虹居然是双鞘剑,差点把自己交待了。”
      “你?!伤那里了?”苏萨宁抬手想解夜洛的衣服。
      “没有,他只是划开了我的衣服之后就突然收了剑。”夜洛略一迟疑,从领口摸出了项链,“或者说看到了这个就收了剑。”
      古银的细碎珠子连缀成链,挂坠是一个造型独特的珠子,镂空的纹饰让人猜不透到底有何作用。
      “我居然记不起,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额头突然有一种勒紧的痛,夜洛皱起了眉,“我总有一种直觉,白虹贯日是针对我而来。”
      “你知道你感兴趣的那位美人要去什么地方吗?”苏萨宁继续开口。
      “嗯?”肃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萨宁要岔开话题,夜洛暗暗一想,那个方向要去的是……“章台路!”
      “聪明。”苏萨宁又斟了一杯酒,漫不经心的说“章台路有个头牌的小倌叫柳絮你知不知道?”
      夜洛看看苏萨宁好像没有继续开玩笑的意思,安静的等待下文。
      “听说过栀地没有?”
      “跟你的出岫阁一个性质的那个晔憬的组织?”夜洛蹙眉“柳絮是里面的人?”
      “有点棘手,要么不是,如果是……”苏萨宁压低了声音“那也绝不是简单的角色。”
      “你的意思是白虹贯日也是栀地的人?”
      “一探便知,栀地的人都有栀子花的文身。”随着话音,苏萨宁的手抚上夜洛的腿,顺着膝盖一直向上滑去,直到近腿根处轻轻一按。
      “你干什么?”夜洛挑眉,看着萨宁就为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但这动作也太……
      “就文在这里。”
      “栀地的头目叫什么来着?天尊是吧?”夜洛一脸不屑“变态吗?”
      “这不是重点,”苏萨宁笑笑“要不要去会会?说不定跟着项链也有关。”
      “当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我去换件衣服。”苏萨宁刚一起身就被夜洛扣住了手腕,看着夜洛有些凝重的表情,故作轻松道“你摸到喜脉了?怎么这么严肃?”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么虚的这么厉害?”
      “我你还不了解,”萨宁抽回手,“混得太厉害的人不都这样,别耽误时间。”
      “我自己去就好了。” 修长的食指点在苏萨宁的水色的唇上阻止他开口,“养养你的破败身子,南方那么养人,可别比我先死了。”
      看着夜洛离去的背影,苏萨宁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音节。

      就像当年醉酒时只感吐露有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却不敢说出那人的名字。
      就像现在不敢开口问一句,若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你,能否放云一条生路。

      就算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会因为梦到夜云推开自己时惊慌失措的表情而从深夜中清醒过来。
      “罢了罢了,”灌下一口酒。自己这份情,又有谁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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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船说猥琐……so……第三章……再次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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