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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鬼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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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熊孩子都对教导处这个名词充满了迷之恐惧和痛恨，于是当终于有机会一雪前耻，搞起破坏来的时候，两个人皆表示十分快乐，瘸了腿的沈宛夜身残志坚，摩拳擦掌，准备亲自上阵。
沈宛夜取来昨天没派上用场的钢管椅腿，左手扶着墙，右手抄着棍，单脚踮着，脸上挂着老巫婆般邪恶的笑容，虎视眈眈地站在教导处门前，一本正经地研究从哪里下手。
宁希洛看着他那站都站不稳的样儿，玩心顿起，捏着嗓子尖声尖气地喊道：“诶哟！您老人家悠着点，小心闪着腰，哦不，腿！”
走廊深处传来陆之远的怒吼：“大清早的！哪来的鸭子乱叫！还让不让人睡觉！”
宁希洛：“……”
沈宛夜：“嚯。”
陆之远不出声还好，一发声沈宛夜反而起劲了，一蹦一蹦地沿着声音找过去，非得把他闹醒不可。
宁希洛只好跟上，免得这祖宗一个不小心又磕了碰了。
陆之远在四班，这小胖墩的睡相比起宁希洛还要惨不忍睹得多，他四仰八叉地瘫在地板上，两个女生也在，已经醒了，不知所措地缩在角落里。
沈宛夜开门见山，语气仿若校园恶霸：“我们打算把这一层的办公室全砸了，你们来不来？过时不候。”
陆之远立刻跟诈尸一样从地板上噌地竖了起来：“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早点叫我！”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教导处门口。
沈宛夜道：“先砸窗，然后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把门打开。”
破坏过程异常顺利。
陆之远像吃了菠菜一样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差点没直接把教导处的门给拆了。
沈宛夜没能亲自动手，心中微憾。
他支着一条腿蹦进去，这房间内部还和往常一样，四张办公桌，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类资料文件。
直到袖子便被宁希洛拉了拉，他回过头，宁希洛那张脸白了两个色号，跟涂了粉底似的。
沈宛夜昨儿被折腾了一天，心理承受能力突飞猛进，这会儿看到宁希洛那被吓傻的小模样，内心充满了幸灾乐祸。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鬼身份这件事他俩商量过，最后还是决定不跟其他任何人提起，毕竟蒋叔这个前车之鉴还放在那儿，霍黎明也提醒过他，狩猎者也许不止一个。
接下来，他们挨个儿把走廊上的办公室都敲了，唯独礼堂成了最难啃的骨头。
礼堂的大门跟教室门不同，是那种又宽又高带软垫的金属门，锁扣严实，陆之远和宁希洛两个男孩子发泄了一身力气，气喘如牛，厚重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看这样子，如果没有钥匙，硬砸是不可能砸开了。
沈宛夜捡了根拖把当成拐杖柱着自己的腿，像个分发任务的新手村长老：“所有老师办公室，先搜一遍吧。”
没办法，谁让他们不让他干事，沈宛夜腿动不了还能勉强动动脑，干脆杵那儿当NPC了。
其他人都忙活去了，沈宛夜靠墙坐着，却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瞧，弄得他十分不舒服。
这要是发生在昨天，那他肯定是万分警惕，提心吊胆。
现在？甭管是什么，先来一枪再说。
霍熙留给他的枪里还剩三发子弹，足够解决三个蒋叔。
于是，在宁希洛率先回来，并看见一只长发红衣浑身滴血的女人蹲在一脸气定神闲的沈宛夜身前直勾勾地望着他的时候，不知是该佩服还是干脆表演一个原地昏厥。
发现有人来了，女人缓缓转过头来，脸被长长的黑发遮住，活脱脱恐怖片中的女鬼形象。
电光火石之间，生物本能令宁希洛反应迅速，他立刻抱住头躺在地上装死，心中疯狂默念：她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女人：“……”
今天这届“鬼”好像不太行啊。
在沈宛夜的视角里，他只见宁希洛好端端地走到一半，下一秒人就倒在了地上。
嗯？什么情况？
宁希洛战战兢兢地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五分钟，再一睁眼，发现那脏东西早消失了，二话不说，以火箭发射的速度冲过去把沈宛夜拎起来拖进储物间，哐当甩上门。
见鬼这件事对他幼小的心灵来说实在太沉重了，必须得找个人分担一下。
“沈哥啊。”宁希洛用一种饱经沧桑的语气说，“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沈宛夜不假思索地道：“坏的，别卖关子。”
“哦，坏的啊。”他疲惫地笑了笑，幽幽长叹一口气，“刚才有个女鬼，她亲了你一下，应该是看上你了。”
沈宛夜没什么反应：“你再编。”
“没劲。”宁希洛耸耸肩，一边不死心地抱怨，“好吧，但我真的看到鬼了，红色的，还有血，老吓人了，你是看不见……”
“停停停。”沈宛夜打断他，“是不是鬼这件事咱们另说，在教导处的时候，你怎么了？”
“这事我真得好好跟你说说，哎，我真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沈宛夜扶额：“你能不能不要扯皮了？”
“哦。”宁希洛大咳一声，清清嗓子，“那我说了哈，就是一进门嘛，那个喇叭就响了。”
他指的喇叭是每个教室包括办公室都配备的广播器，装在墙角靠近天花板的位置。
“它说，欢迎收听鬼故事频道特别节目，本期节目由您的教导主任倾情献声。”
沈宛夜：“……”
宁希洛激动地哇哇乱叫：“然后你知道不，那个老恶婆就用念考场规则的语气，你想象一下……”他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背诵道：“不允许旁窥、抄袭或有意让他人抄袭……”
沈宛夜：“行，我知道了，然后呢？”
“她说，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生日。”
“这天回家，上高中的女儿已经早早地等在家里，她给我煮了一碗面，甜甜地祝我生日快乐。我很开心，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人为我庆祝过这个日子。这碗面很清淡，几乎没有荤腥，我大口大口地吃完了，肚子却依旧很饿。”
“晚上，我觉得不太舒服。在马桶上蹲了好久，把肠子都拉空了。”
“尽管一夜没睡，第二天，我还是打起精神来上班。到了学校，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我热爱这份工作，也很爱这里的学生，就像我爱自己的女儿一样。”
“今天的温度大概有三十度，最近快要入暑了，天气总是很闷。其实我倒还好，甚至还感觉挺凉快的。但学生们都嫌热，我也没办法。最近学校的空调正在检修，似乎是出现了一些技术故障。于是这段时间学生们总是把天花板上的风扇开到最大，整个学校呼呼作响，就像在刮台风一样。”
“真浪费。我想，尤其是他们放学时总不记得把风扇关掉，难道要这样呼呼地吹一晚上吗？”
“到了下午，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开始看不清东西，浑身发冷，而且关节很痛，走路摇摇晃晃的。我想，我也许是感冒了，于是提前请假回家。坐地铁的时候，旁边的人都避着我，有的人甚至当着我的面捂着鼻子，大概是嫌我身上的味道。这太不礼貌了，我只是出了很多汗。”
“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我觉得很没意思，也不想去医院，只是很饿。我怀念女儿昨天那碗面，如果可以，我还想再吃一次，可惜今天已经不是我的生日了。”
“最后，我打电话给女儿，想告诉她我生病了，请她回家来看看我。电话里，她哭的很伤心，对我说，要我好好的，她从没有忘记过我，她明年还会来看我。”
“就这样，故事讲完了。”宁希洛道，“我其实没懂，这真的是个鬼故事吗？”
沈宛夜道：“走，去教导处。”
宁希洛追问：“吃了一碗面就生病了，这个女儿是不是有问题？还有，这个故事明明叫生日，为什么她要提电风扇的事？好莫名其妙喔。”
沈宛夜道：“这个故事里的’我’，是谁？”
宁希洛：“教导主任呗，她的确有个上高中的女儿，我记得她以前训我的时候炫耀过，说她女儿比我用功地多，我那些错的题她女儿早八百年会做了。”
教导主任还是三班的英语老师，平时管他们管得格外紧。
沈宛夜低声道：“如果是她，那她已经死了。”
宁希洛：“什么意思？真是那碗面的问题？可是她女儿最后为什么哭？”
“有些地方我还不确定。”沈宛夜说，“但是这个故事的结局说得很明白，她没有忘记’我’，她明年还会来看’我’，意思是明年她会来给’我’扫墓。”
“剩下的……”沈宛夜从办公桌上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张纸。那张花白的A4纸和其他糙纸般的试卷十分格格不入，内容更是奇怪，“等会儿再说，先来看看这个。”
上面是四行字。
背心藏臭虫，
坟头种牡丹，
竹篙捻灯草，
大蟒吃活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份的万更结束啦，感谢使用，期待下次为您服务。
（来自正经的存稿箱）
（作者说求收求评，她下了飞机就会看哒！！！爱泥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