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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厕所 ...

  •   “这啥?”宁希洛探过一个脑袋,问,“藏头诗?”

      “不通。”沈宛夜单手拖着腮,“坟头种牡丹——死风流。竹篙捻灯草——一条心。这两句肯定没问题,其他的呢?”

      “我懂了。背心藏臭虫,这不就是久仰(痒)嘛!”

      沈宛夜微微皱眉:“久仰,死风流,一条心,久,死,一……九死一生?”

      “对,大蟒吃活猪,答案是生吞活剥咯。”

      九死一生……这算什么?暗示?警告?暗示今晚他们又将面临一场险象环生的恶战吗?

      或者,他们所有人中,最终只能活下来一个?

      沈宛夜下意识不愿意相信这种可能性。

      一个上午转瞬而过,礼堂的钥匙依然没有着落,众人围坐在一起交换情报。

      陆之远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方块的纸片,摊开:“朋友们,快看看这个。”

      这纸上是一副简笔平面图,一共九个长方形的空格,左边三个,右边六个,每个空格里都画着一个火柴人,小人的脑门上是一个大大的红色问号。

      宁希洛惊呼道:“诶?这看着像女厕所啊。”

      宋璐瑶立刻向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流氓!”

      宁希洛:“?”

      图上的提示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纸张的反面却规规整整地写着几行字。

      请于今晚12点整进入图示中的隔间参加游戏。

      每个隔间只能容纳最多1人,超出人数,则隔间内所有人员触发必死条件。

      游戏时间为60分钟。

      游戏胜利条件:存活满60分钟;游戏胜利奖励:未知。

      这是他们进入猎场迄今为止,获得的最清楚最详尽的线索了。

      沈宛夜面色凝重,手指紧紧捏着衣兜里那张写着四行诗句的纸,薄薄一张纸片如火烧般滚烫。

      九死一生,对应画上九个空格。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那张攥得皱巴巴的纸拿了出来:“教导处找到的,应该是游戏提示。”

      胡月文轻轻地拿起那张纸,端详了一阵,又还给他。

      她垂着头,声音细如蚊蝇:“没错,是九死一生。”

      陆之远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什,什么意思?”

      胡月文头垂得更低,语气充满了绝望:“我们……会死吧……就像徐渊一样……连尸体都找不到……”

      沈宛夜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条信息,徐渊的尸体,不见了吗?

      宋璐瑶蹭地跳起来,一把抓住胡月文的头发:“啊!臭女人,你闭嘴!要死也是你死!谁要给你陪葬!”

      胡月文被她这动作疼得哆嗦起来,沈宛夜抿了抿唇,伸开手,一把把人拉开。

      胡月文踉踉跄跄地捂着自己的头退后,眼眶通红,直直地望着沈宛夜。

      沈宛夜却没看她,只对着宋璐瑶道:“你要是害怕,可以不参加。”

      宋璐瑶惨白着一张脸:“可……可以吗?”

      沈宛夜点点头:“规则上并没有说所有人必须进入隔间,我们只有五个人,一共九个隔间,怎么样都会空出来四个。”他顿了顿,“这只是我的推测,我也并不清楚如果你不参加这个游戏,不进入隔间会发生什么。”

      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据沈宛夜推测,他手上通过“鬼”收集的线索还没有完全用上,出口没有找到,这就意味着捉鬼仍在继续。现在多出来的这个游戏,很有可能类似于“支线任务”,并不是强制参加的。

      事实上,沈宛夜几乎立时就找出了这个游戏的最优解。假设九个隔间中,只有一间代表了生机,躲藏在其他隔间的人都会死亡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只有一个人参加这个游戏,找到正确的隔间,游戏胜利,皆大欢喜,所有人都不必死。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其他人皆表示赞同。

      “那就这么定了。”沈宛夜说,“今晚我进隔间参加这个游戏,剩下的人还是跟昨天一样躲在教室,有情况随机应变。”

      “等等,沈哥,”宁希洛拦住他,“您老一瘸子省省吧,还是我来……”

      沈宛夜递给他一个眼神,别有意味地提醒:“厕所是个封闭的环境,要是真有东西找过来,谁都跑不掉,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宁希洛现在的身份是鬼,今晚必定有一场恶战要打。若是狩猎者进了厕所,会不会影响这边的游戏进度还难说,若是宁希洛人呆在隔间,无处可走,更没可能逃出升天,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他沈宛夜至少还有一张底牌,不虚。

      宁希洛消了声,不再坚持:“那行,你自己小心。”

      下午,沈宛夜带着宁希洛检查了一遍厕所,男厕所和女厕所构造不同,男厕的一边是小便池,另一边是3个坑位,女厕所全部是隔间,靠近洗手盆的左边是3个,右边是6个。

      地点没问题,的确是女厕所。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沈宛夜调侃道:“洛啊,你怎么知道那图上画的是女厕所?”

      宁希洛:“……”

      他气急败坏地嚷嚷:“我猜的不行啊?”

      沈宛夜挑挑眉,语重心长地“哦”了一声。

      两人依次打开隔门,学校的厕所去年才翻新过,加上保洁阿姨每天都会打扫,所以并没有什么异味。

      每个坑位都很干净,隔门和墙板上也没有遭到破坏的痕迹。

      沈宛夜问宁希洛:“有什么发现吗?”

      宁希洛摇头:“没线索,每个隔间都一毛一样。”

      沈宛夜:“看来只能等晚上了,走吧。”

      到厕所外,胡月文正站在门口,跟沈宛夜迎面撞上。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俩,样子像是等了很久。

      沈宛夜颇直男地道:“不好意思啊久等了,你是要上厕所?”

      胡月文僵了一下,嘴唇翕动,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宁希洛大力地往沈宛夜后背拍了一巴掌:“你怎么回事啊?问这种问题人家妹子会害羞的喂。”

      一边说着,一边冲胡月文笑了笑:“学委,你来姨妈啦?裤子上都是血哦。”

      胡月文:“……”

      胡月文一张脸憋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半晌,终于挤牙膏似的挤出几个字:“沈宛夜,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宁希洛八卦地斜了沈宛夜一眼,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屁颠颠跑了。

      沈宛夜轻叹了口气:“到那边储物间去说吧。”

      到这份上,再不明白是傻子。

      沈宛夜初中四年加高中两年,每天来到学校打开课桌的抽屉,摆在最上的永远不是课本试卷,而是莫名其妙出现的粉色信封,爱心便当,手工甜点,端的是一腔青涩柔情,小意殷勤。

      毫不夸张地说,整座学校至少一半的女生都明里暗里恋过这枝草。

      沈宛夜奉行的一向是“不听,不看,不接受”的三“不”原则,于是他每天光顾最多的,就是学校的垃圾桶,屈尊纡贵替她们手动进行垃圾分类。

      不想辜负,是真的没兴趣。

      他眼睁睁看着那一张张如花似玉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搔首弄姿,只觉得无聊透顶,甚至能原地睡过去。

      沈宛夜很不明白,这似乎不太正常,但他也并不着急,更不关心。

      也许某一天他开窍了,随手捞一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毕竟无论哪一天,他手边总有姑娘巴巴等着被临幸。

      直到一切都在他发现自己爱上霍熙的那一刻找到了答案。

      他好似明白了那种心情。那种自己摸着心口,长叹一声“唉”,道一句“栽了”的心情。

      眼前,胡月文低着头,踌躇了半天,扭扭捏捏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叠纸,递到沈宛夜面前。

      她低声说:“我在老师办公室发现的……想给你看看。”

      沈宛夜接过翻了翻,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手里是两份文件,一份是学校内部员工档案,一份是电力设备检修报告。

      不是他自作多情,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给他看这东西啊?

      沈宛夜问:“刚才你怎么不拿出来?”

      胡月文:“那个……因为我经常帮老师录成绩,所以知道档案柜的密码……这个是我从里面找出来的……我怕他们说我……”

      沈宛夜:“那你给我看做什么?”

      胡月文不知是被他吓住了还是怎么,越发结结巴巴:“我……我我想……可能对你有用……”

      沈宛夜眯了眯眼,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女生。

      这位看着没什么存在感的学委,似乎知道的东西还挺多呀。

      沈宛夜不动声色地将文件收好,客气地道:“谢谢。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

      “有的!”胡月文一着急,声音就拔高了八个度,她涨红着脸,“那个……对对不起,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沈宛夜刚迈开的脚又收了回去,点点头,耐着性子等待后文。

      胡月文捏着自己的衣角,这回倒是一口气把话说完整了,沈宛夜也听完整了。

      她说:“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沈宛夜想也不想,嘴皮子已经形成肌肉记忆,抛出两个字,斩钉截铁,不留一丝情面:“不能。”

      没了。

      胡月文呆住,脸上的血色褪尽,怔怔地抬起眼看向他,沈宛夜木着一张脸,完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沈宛夜不说话,胡月文也不说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五分钟,空气仿若冰冻,粒子停止运动。

      也许是被打击过了头,胡月文默了良久,忽的弯起嘴角,笑开了。

      这笑难以形容,不是开心,不是悲伤,并不明艳,也非黯然,只是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便突然活了。

      她笑道:“那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吧。”

      沈宛夜:“?”
      他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是什么新型歪理邪说?

      他刚才说的是“不能”啊?这么清楚两个字,没口糊没嘴滑吧?

      这是拒绝吧?这怎么看都是拒绝吧?

      沈宛夜在那儿懵着,然而胡月文这位狠人压根没给他反应地机会,情深义重地说:“你今晚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很担心你,但我相信你。”

      随后那姑娘甩了甩油光锃亮的黑发,挥挥手,飘然而去。

      沈宛夜:“???”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忙TAT一直没看,结果都锁了
    补存稿,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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