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同人.锦玉】何似莫相逢》听霜落

4、04 裂隙

　　锦觅花了三天时间，才终于相信，润玉是真的死了。
　　三天里，她拉住每一个遇见的陌生仙侍，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放鹿的散仙，或是一只乖巧伶俐的梅花魇兽，可问遍了天界，也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她时常一个人沉默地坐在案前，攥着玄冰霜刃看了又看，甚至将手指抵在刃尖上划出血来，依旧只是看着那些血迹发呆。
　　离珠忧心忡忡，怕她家娘娘莫不是魔怔了。
　　又过了两日，有仙侍来传，说天帝邀水神前去九宵云殿议事。
　　锦觅没什么表情地跟着仙侍一块去了，路上她偶尔会望望天边的云彩，想着似乎除了自己刚醒的那日，旭凤再没有踏入过璇玑宫。
　　到了殿前，她远远地望见旭凤威严坐于高台之上，复观自己，才惊觉自己和凤凰之间，竟然已经横亘了这么远的距离。
　　她一步一步向前，心中却一直迟疑着是喊凤凰还是天帝陛下。
　　待走到旭凤面前，锦觅终是道了声，凤凰。
　　黑衣的女子转过身来，对她见礼一笑，“好久不见，水神仙上。”
　　原来是魔界公主，鎏英。
　　鎏英此番前来，是为了告知穗禾的死讯。
　　旭凤听了神色并不好看，穗禾骄傲爱美，却惨遭前魔尊的两个傻儿子凌辱后被魔物吞食，尸骨无存，下场可谓是十分之惨烈。
　　锦觅心中却是无比的快意。
　　穗禾虽不是她亲手所杀，但如此下场，也足以告慰她爹爹在天之灵了。
　　她荒芜冰冷的心里，终于有一丝光芒照了进来，带给她一点温暖。
　　却听旭凤痛声言道，“表妹天性良善，偶有妄为也是因我之故，偏执成狂，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叫人不忍。她生前为鸟族鞠躬尽瘁，矜矜业业，不若追封为金灵仙子，以彰其功绩。”
　　呵呵，穗禾良善，那润玉岂不是成了圣人？
　　锦觅面色冷然，“穗禾杀我爹爹和临秀姨在先，陷害我在后，如何当的起良善之名？”
　　“水神之事，穗禾确实有错，但她毕竟也是无心之失。何况……逝者已矣，锦觅你为何不能宽容些，就此原谅她呢……”
　　原谅……谈何原谅？
　　她花神娘亲被荼姚逼迫跳下了临渊台，水神爹爹和临秀姨惨遭穗禾毒手，如今一句逝者已矣，就要她全部原谅了？
　　锦觅气得口不择言。
　　“润玉丧母之时，你一杯薄酒要他释怀杀母之仇，如今对我，也要同样如此吗？”
　　旭凤恼羞成怒，“你听谁说的？”
　　锦觅听彦佑说起的时候并不相信，如今亲眼见到，心中失望愈甚。
　　她以为她最爱的人就是凤凰，可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
　　每多了解一分，那些爱意就消减一分，直到从心上分崩离析，侵蚀瓦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我原谅穗禾荼姚，绝无可能！”
　　多日来的委屈怨忿倾泻而出，她拂袖一揖，转身离去。
　　原来，冬雪和骄阳，真的是注定无法靠近。
　　离珠不喜欢新任天帝，每次她家娘娘见完天帝，脸色都要差上许多。
　　虽然以前润玉当天帝的时候娘娘也没什么好脸色，可那时候陛下对娘娘可好了，从吃穿用度到荣耀尊宠，都是六界称羡，无人能及的。
　　眼下不过几日，娘娘就瘦削得厉害，从老君府回来的那天，更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吃，离珠急得不行，好说歹说也说不动锦觅，直到第二天早晨，锦觅忽然和她说想吃八珍糕。
　　八珍糕是太湖一带的特色点心，以前娘娘不想吃东西的时候，陛下就会在璇玑宫里备着许多糕点，让她想吃的时候吃上一些。
　　这次见锦觅回来，离珠赶紧献宝似的端了一碟八珍糕出来。
　　“娘娘，这是我拜托食禄仙君做的，你尝尝看，应该很好吃的。”
　　锦觅看着那一块块精致糕点，黯淡的眸中骤然生光。
　　她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些许，眼中的光芒却又逐渐熄灭。
　　食禄仙君的手艺自然是一等一好的，糕点滑嫩爽口，清甜香糯，可是不是她想要的味道。
　　她只吃了一口，便统统给了离珠，不想吃了。
　　“璇玑宫的八珍糕没有这么精致，香甜，可是我就是特别喜欢……”
　　离珠端着糕点，不知从何劝起。
　　看着锦觅清瘦的身影，她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食禄仙君自然做不出那样的味道。
　　因为……从前那些糕点，都是陛下亲手做的。

　　说一下人设：
　　锦觅：在旭凤死之前就喜欢润玉的，但是她自己不知道，旭凤死时问她可曾爱过他，她回答从未其实也是本心，旭凤死了以后，她误以为自己爱的人是旭凤。血灵子把她的辨色能力也恢复了。
　　彦佑：这篇文里是属于从始至终站玉儿的，玉儿很多事情锦觅都是从他这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