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同人.锦玉】何似莫相逢》听霜落

3、03 惘然

　　历经天魔大战一役，天界重整旗鼓，百废待兴。
　　旭凤将先贤殿中供奉的簌离牌位撤下，换上了其母荼姚的牌位，锦觅看着牌位上明晃晃的天后荼姚四字，只觉得分外刺目晃眼。
　　她一语不发，默默看着旭凤将撤换下来的簌离牌位交给了了听，让他连同先前更换的物事一并给“处理”了。
　　锦觅留了个心眼，叫离珠暗暗尾随着，方得知了听把所有的木料都交给了太上老君座下炼药的小道童。
　　她匆匆赶往老君府，赶到炼丹房的时候，正瞧见小道童把整堆木料都扔进了火膛，青绿色的药炉时不时地散发出阵阵灼气。
　　不比上次的小药炉，这只药炉几近有她大半身高，只是站在旁边，锦觅都觉得这药炉的灼气快要把自己烤化了。
　　可她顾不上这些，木料在火膛里烧得兹啦作响，她多犹豫一秒，可能那块簌离的牌位就找不回来了。
　　攥着水神爹爹留给她的玄冰霜刃，锦觅顶着热气和火苗，将那些木料从火膛里逐一扒拉出来，小道童见她是来捣乱的，赶忙过来拉开她。
　　她死抱着炉耳不肯松手，即使以灵力相护，掌心依旧被烫的通红，膛内的三味真火更胜一筹，她扒拉了半天，直到把所有的木料都捣腾出来，翊圣玄冰已然有了化水的迹象。
　　锦觅看着翊圣玄冰上斑驳的水迹，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这是水神爹爹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了。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继续将木料分散排开，寻找簌离的灵位木牌。
　　经过一番逡巡，锦觅很快从散开的木料中找到了润玉刻制的那块簌离牌位，毕竟是刚烧不久，木牌只烧黑了一角，刻字的部分还是完好无损，清晰可见。
　　也不管那木牌依旧滚滚发烫，她将木牌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极为珍视的宝物。
　　闻声而来的太上老君见她这样，不免唏嘘。
　　“水神仙上，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叮嘱一旁的小道童：“此事不可向任何人说起。”
　　小道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离珠在璇玑宫等得心焦，见锦觅蓬头垢面颇为狼狈地回来了，连忙将她扶进偏殿，又打来一盆清水，浸湿了帕子，递给她擦脸。
　　锦觅接了过来，并不急着擦脸，而是将怀中木牌珍之重之地放在了案上，一丝不苟地擦拭起来。
　　离珠在一旁静默看着，她虽未去过先贤殿，但陛下的字她是认得的。
　　隽雅飘逸，风骨天成，这样好看的字，整个天界恐怕也无人能出其右。
　　锦觅同样在看木牌上的寥寥数字，她的指尖沿着那笔划痕迹摩挲而下，像是要习惯那些刻划的轨迹，一遍遍的周而复始。
　　就在离珠想要再去打过一盆清水的时候，锦觅倏然开口。
　　“离珠，你去取些纸笔来可好？”
　　离珠不明就里，疑惑着取来了纸笔。
　　她看着锦觅将宣纸平展铺开，蘸了笔墨，在纸上写她自己的名字。
　　锦觅写得很慢，像是初初习字的新手，一笔一划，规规矩矩，写出来的字却是歪歪扭扭，不甚规矩。
　　离珠实在看不出这算什么字体。
　　锦觅写着写着就不写了，愣愣地站在案前发怔。
　　思绪倒转回签婚书那一日，璇玑宫里，润玉站在她身侧，眉眼温柔。
　　“旭凤最擅飞白体，神采飞扬，飘逸显眼，只是单字尚可，若字字都用飞白体书写，未免失之轻浮，不合章法。来日方长，我教锦觅仙子行草魏碑，如何？”
　　她松开笔，澄澈的泪水从颊边滴落下来，在宣纸上晕染成花。
　　她想重新学写字了，可是说要教她行草魏碑的人早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