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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迟疑:思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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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剑是什么?乃兵者,为不祥器,双刃开锋,横竖伤人,直身尖头,挺刺透甲,凶险异常,生而为杀。
沈长生一回屋便卡上门,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脑子里乱糟糟的,前世今生交织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许久平复下来,外面又响起了烦人的拍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沈长生赌气蒙头不去搭理,可拍门声坚持不懈,无奈怒气冲冲地打开门,话未出口,看到门前萧成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样子犹豫了,心头微震,自己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快起来,殿下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听到熟悉的声音,萧成却忍不住哭的更厉害了,“哥,我错了,你别生气,别不要我,我错了,哥。”沈长生心软了,暗骂自己跟他计较什么,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嗯,我不生气了,你快起来,”脸上一阵火烧。
萧成一愣,随即是狂喜,一下子站起,扑到了沈长生怀里,贪婪地呼吸,“哥,哥……”一声声地喊着,沈长生看着自己又弄脏的衣服,脸都绿了,可,可,心中暗道完了,这次指定要被这小子吃的死死的,可这又能怪谁呢?唉,自己没用怨不得别人喏。
“起开,起开,脏死了,”沈长生忍不住跳脚,却又不好推开,萧成有些不舍得松开,后退两步,笑了,沈长生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心里过意不去,抬手拍拍他的头顶,“傻样,赶紧去洗干净,快,”让开门让人进去,低头看了眼胸前的一块儿水迹,撇了撇嘴,体内真元运转,衣服鼓胀簌簌作响,双手轻轻抚过,干净如初,收功,沈长生满意地点点头,扫了眼夜空刚出现的几颗星辰,负手回屋,添了几根柴,燃出的火苗把屋里照的亮堂起来。
萧成蹲在一边,就着木桶里的水仔细的洗着脸,白皙俊秀的脸庞沾着水珠,几缕濡湿的头发轻垂着,很是养眼。沈长生耐心地等他洗完,才又弄点水,招呼着沈脚,临上床,沈长生从空间中又拿出了一叠被子,扭头问正坐在床边晾脚丫的萧成,“你睡里面还是睡外面?”萧成愣愣低下头,半天才传来小声的回答:“哥,其实可以不用麻烦的,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为什么?”“因为……我怕冷,”声音理直气壮,沈长生听着想笑,“真的,不是生着火的吗?”略带一丝戏谑。“嗯,冷,”头埋得更低了,渴望温暖算不算是怕冷,害怕失去算不算是珍惜,只希望你能理解而我却不能说出,只愿你别再当成欺骗将我放弃,真的是怕啊。
沈长生看着那双通红的耳朵也不想再逗他了,收去那叠被子,整理好见萧成还在那坐着,伸脚蹬了蹬他,“睡觉了,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萧成心里还在忧怅,反应过来,扭头看到床上仅有一个被窝后,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眉开眼笑地扑到沈长生身上,“谢谢哥!”“咳咳,”沈长生尚属瘦弱的小身板被他压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赶紧起来,”后悔答应他了,小孩子的心思,真难搞懂。
沈长生好容易将人推开,挡住萧成,“睡觉,”板起脸道,看某人乖乖点头后,才自顾脱衣服,萧成看到沈长清的动作,忽的有些不好意思,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沈长生这次却看了出来,伸手过去帮他脱,“磨叽个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一点儿的小孩子,羞什么羞。”萧成闻言后瞪眼,王子说话怎么这么无理,却不知怎样反驳,只好任他施为,被剥干净按进被窝,“睡觉,”捂上了那双清澈的眼眸。
萧成厚着脸皮楼上了近在咫尺的温暖,沈长生身体不由僵硬了一下,低头看着贴在自己颈间稚嫩的小脸,同样伸手抱住,触碰到那柔顺的头发,不着痕迹地轻轻叹口气,拉拉被子,遮住明亮的火光和那双幽幽的眼瞳,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已没了萧成,沈长生摸摸已经凉了,不知多早就起过了,揉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愣了好一会儿,才总算起了床,走到门边,看到萧成正坐在外面的雪地里修炼,太阳照在那张透着坚毅的小脸上,却透出几分可爱,好像整个人都闪着光。
沈长生看了一眼便转身自顾洗漱做饭了,烤肉吃着烦,便洗了个石槽煮点,没办法,条件不允许,吃肉吃到想吐。
吃完饭沈长生也开始修炼,坐在地板上展开精神力,刚释放出视界,便注意到了异常,正在床头依旧僵硬的小金体内似有两股势力在搏斗,一种是沈长生所熟悉的那种光明的神圣气息,而另一种就是从萧成体内取出的诅咒之力,可令长生不解的是,这团看似邪恶的玩意儿,竟跟小金的气息类似于同源,同样的神圣,本来沈长生还有些担心,但看到分庭抗礼间诅咒之力被死死压制蚕食而不断削弱,也就放心了。
其次注意到的便是正在修炼的萧成,突破的动静老远就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汇聚的阴寒灵气从他的周身涌入,其规模让沈长生咋舌,“这小子速度虽然比我慢一点儿,但这才是什么时候,这也很快了好不好,炼气用筑基的速度,不带这么玩儿的,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追上我了,”阴体啊,不过,更多的是欣慰和自豪,这是他的杰作与功劳嘛,闻到肉香,完事儿收功,沈长生起身去喊萧成吃饭,再怎么厉害,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多没意思啊。“小成,吃饭了。”
萧成起身跑过来,“哥,”笑的很开心的样子,“我感觉自己比以前厉害了好多。”“傻小子,”沈长生揉揉他的头,嘴角同样含着笑,“快吃饭吧,这里也只有这些了。”“哥又恢复正常了,”肖成看着眼前温柔的人,忍不住想,“只要以后不惹他生气就好了吧,”这样,就行了,对了……“哥,那个……蛇,真的是,你……”又怕他嫌自己问的太多。“说你傻,你还真傻啊,”沈长生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孩子也不脑残呐,“那个可以说是我的契约兽吧,不过你就把他当成我儿子吧,”嗯,就是当儿子养的,不过儿子太厉害了。
萧成笑了,哥向自己解释了,不过这并不是单纯高兴的原因吧,有些不好意思,难道自己真的傻了吗?为什么跟哥哥在一起就变笨了呢,真郁闷!不过这肉汤真好喝。
饭后,沈长生留萧成在门前修炼,自己则去远处的冰湖,眼不见而求清净,他拿着生死剑,却并没有动作,而是坐在湖上隔了一夜又结的厚厚不平冰层上,沈长生抽出剑来,握着翻看,不时碰一下刃身,蹙眉凝思。
说来他这柄剑非常奇特,剑身很窄极薄,似只有刃儿而没有剑身,通体除了金属制的长宽柄利于抓握格挡外,都是透明的,舞起时似有似无,道道残影带起,让人眼花缭乱,辨不清出剑的具体方位。
沈长生看着剑,并没有思考那些传说中的剑气,剑意啊什么的,他知道自己现在水平还不行,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剑连见血都还没见过,哦,见过鱼血,就算坚信自己是主角,他肯定也想不出来什么。
不过他想的倒真是关于见血的事情,老王八给他的剑谱前面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大体将就是此剑谱教的剑什么的,不出剑则已,出剑便要人死,这剑招也确实很狠辣,适合快速结束战斗,猝然间杀死对方,什么剑是杀人器之类的,所以上面说出剑之前要格外三思,可又不点明细说,杀人出剑的标准什么的,好像这个有点儿强人所难了,他思来想去还是得自己琢磨,他想给自己制定一个出剑的标准,可每种情况,每种事情都得考虑,烦都要烦死了,他最怕麻烦了。
沈长生想了许久,发现还是得靠自己判断,这不跟没说一样吗?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就像萧成那样,昨天弄脏自己衣服了好几回,要搁自己从前的脾气,对这种陌生人,早跟他没完好几回了,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嘛,只有这么一个活人,而且主要是如今自己不能一生气就拔剑杀了他对吧,不对,不对,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沈长生想不出结果来。
这世上什么事情又哪有定准呢?这出剑要要人命,可是遇见事情吧,不出见,总得给我个不出剑的理由吧,沈长生灵光一闪,对了,不出剑的理由。
他想到,要是遇见事儿要自己想出剑的理由,找茬的话,总能一找一大把,一找一个准,挑错总是容易的,那每次都出自己还不得累死了,再说那样的脾气,每次都杀人多不好。可要是找找不出剑的理由,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长生站起身,得出来了结论,自己想那么多,还是白想了,找不出剑的理由,那跟遇见事儿自己决定不是一样吗?没多大差别,算了,来日方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出剑见血?哥还真没杀过人呢。
脚步腾挪,沈长生开始舞剑,还是练好自己的剑招吧,“剑气呀,剑意呀,快点儿来找哥吧,哥会高兴死的,”自顾嘀咕着,又哪有一点儿殿下的形象了,我们的沈剑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