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随心境》贴心小肥仔

2、第 2 章

　　1903年，明锐东大女降世，单名镜，全名明镜，取自唐朝禅宗高僧神秀大师的“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希望孩子心如明亮的镜子，勿沾惹邪气，懂得将污浊清除，保留通透的心境。
　　1910年，明锐东长子降世，单名楼，全名明楼，重屋曰楼，意在不限于极限，巩固地基扶摇直上。
　　明锐东穿着白色长褂，穿着皮鞋站在荷花池边，身边明镜站在边上，看着父亲眉头微皱地盯着天边的乌云，明镜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父亲，挠了挠头，手抓住明锐东的长褂。
　　明锐东看着即将下雨的天空，山雨欲来犹如如今国家的现象，让他有些担忧却又无能为力，清政府犹如强弩之末，内忧外患，不知道前面又有何等的暴雨在等待？明锐东思想正入神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侧一股压力，低头，是他的小闺女，头上两个小辫子，白嫩嫩的包子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带着好奇地看着自己，红色的棉袄穿在身上显得煞是可爱，明锐东抱起孩子：“镜儿，怎么了？”
　　“爹爹看什么？”说着就打算把手放进嘴巴，却被明锐东拿出。
　　“镜儿不能吃手，不好，我们家的镜儿都五岁了，”笑着看着自家的闺女，抚摸着孩子的头，“镜儿，你看那块乌云了吗？”说着指着天边越来越近的乌云。
　　“那有什么好看的？”孩子稚嫩的声音不解父亲的忧愁。
　　“镜儿，我们要居安思危，山雨欲来我们要懂得防范。”
　　“爹爹说什么镜儿不懂。”孩子眉头微皱，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镜儿，雨来了我们怎么办？”明锐东看着眉头皱在一起，嘴巴嘟嘟的，右手食指点着嘴唇。
　　“啊。。”孩子似乎是想到什么，“躲雨。”
　　“还有没有别的？”
　　“带雨伞。”明镜笑着说道，“镜儿知道了，乌云来了，雨就要来了，所以就是‘山雨欲来’。”
　　“真聪明我的镜儿。”说着在女娃脸上亲了一口。
　　明镜转头看到不远处的娘亲，伸手就要去找娘亲，从明锐东怀里挣脱下来，跑到了母亲的脚边，抱住了母亲的腿。
　　雨幕降临，明锐东右手抱着女儿左手环着妻子的腰，看着妻女再看看外面的雨幕，瞬间觉得刚才的忧愁消失了，家人在旁，哪怕再大风雨又有何怕。
　　家族聚会，长辈齐聚，明锐东带着妻女来到了祖宅，名门望族，总归想着多子多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场家族聚会，对于孩童之间可能是一场有趣的聚会，但是对于明锐东夫妇来说却不似如此，明锐东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明镜发现父母身上的低气压也收起了玩性，乖乖伏在父亲的背上，听着父亲强而有力的心跳，渐渐进入了梦中。
　　明镜闭着眼睛，四周是父母的轻声细语，母亲拍着她的背让她好睡，手上动作依旧，但是心思可能不对：“锐东，要不娶个二房吧。”轻声说道。
　　“闵柔，你怎么也这样，我明锐东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你竟然白天听不明白，好，那我今晚再说一次，我明锐东这世身边人只有一人，那便是你赵闵柔。”明锐东语气有些急，但是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
　　“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赵闵柔依然轻声细语，但是感觉到她的无奈。
　　“闵柔，不要在意他们所说的，而且镜儿，不就是我们的骨肉吗，明镜就是我的后代。”压低着声音，脖子青筋浮起。
　　“可是您的生意需要继承啊。镜儿，总归要嫁人的。”赵闵柔明明告诉自己不应该流泪的，但是，似乎把不住，害怕吵到孩子，不敢大声说话。
　　“嫁人也是我们的孩子，我明锐东和你赵闵柔的孩子，而且，明镜的孩子不是我们的后代吗，闵柔，时代在变化，我们的观念要与时俱进，相信我，古代巾帼不让须眉，如今，男女平等在不久的将来亦是趋势，反正在我明锐东家里，绝对不允许重男轻女。有男无男都无所谓。”擦拭着妻子的泪水，他很是心疼。
　　“可是，婆婆那边。。”赵闵柔并非一个重男轻女之人，只是在这时代，家里无子是要被留诟病的，她不忍心她的夫因为她而被人笑话。
　　“好了，别想了，闵柔，你知道我的，你别为了这些没必要的事情伤心，你也知道你身体不好，你这样子我会伤心的，知道吗。”明锐东温柔的说道。
　　“可是。。”赵闵柔想说什么。却被明锐东食指抵住嘴唇。
　　“镜儿睡了，我们再说话就要吵醒她了。相信我，我会保护你们母女的，你要相信你的丈夫，我们回去吧。”说着搂着妻子瘦弱的身子离去了。
　　听到关门声，明镜从被子里出来，她有时候会想，有个弟弟是怎么样的，是否就像跟她玩的很好的一个小姐姐家一样，‘弟弟’霸道任性还老是欺负小姐姐，但是他们家里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每次明镜看到小姐姐被欺负却逆来顺受的时候明镜总会过去把那个‘弟弟’整一顿。明镜觉得，如果在她家，肯定不会跟小姐姐家一样，如果是她的‘弟弟’，她肯定拿出大家之风，不让自己弟弟欺负到自己头上，她会好好管教弟弟，就像父亲有时候在她做错的时候会惩罚她，但是她做对的时候会奖励她一样。她觉得那个小姐姐太宠那个‘弟弟’了，而小姐姐妈妈又太弱了，明镜觉得自己的母亲看起来很弱，但是实际上并不弱，她会关爱明镜，抱明镜，教明镜好与坏，告诉明镜哪些要据以力争，哪些该鄙弃，反正明镜觉得，如果在她家，她的弟弟肯定和那些纨绔子弟不同。明镜觉得自己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把前几天阿桂教的形容词给运用了。而且如果她有弟弟，她爹娘就不会再因为聚会而不开心了。而且有时候她也很是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有一个姐姐，被欺负了，哥哥帮她出气，弟弟安慰姐姐，看起来就很是羡慕。有时候她也会跑回去问父母，为什么她没有一个兄弟姐妹，然后父母很是温柔的告诉她‘等镜儿能当一个姐姐了，懂得照顾弟弟妹妹教育弟弟妹妹的时候，他/她就来了’。
　　看着窗外圆滚滚的月亮，明镜想起了中秋节的时候，母亲温柔地抱着她，对着她说：“镜儿，我们跟月神娘娘拜一拜，许许愿，月神娘娘听到的话说不定就帮我们实现了。”
　　明镜踢开被子，站了起来，学些那时候对着月亮跪了下来：“月神娘娘，我是明镜，我今年六岁了，我可以当姐姐了，所以给我一个弟弟吧，我保证我会照顾好他，教育好他，不让他变坏像隔壁王家的王胖子一样谁都欺负，也不让他像牟伯伯家的儿子一样总是病怏怏，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保护好他，拜托拜托拜托。”说着就眯着眼睛两手掌贴摇晃着。
　　明镜做了一个梦，她走在一个巷子里，四周没有半个人，她哭着喊着熟悉的人，‘爹爹，娘亲，阿桂，小花。。’反正叫了很久还是没人，她觉得她的口都喊干了，盲目地走着，想回家却不知道怎么去，她很伤心，走的累了，坐在一个阶梯上，两手环抱着，小声哭泣，她知道她长大了，哭的时候不好看很丑，但是她还是止不住伤心，突然有个人摸了她的头，她抬头起来，明亮的大眼睛，梳着一个大背头，白嫩嫩的小包子脸，嘟着粉红的小嘴巴，穿着一套小西装，看起来比她小几岁，此时正好奇的看着她，比她认识的小孩还可爱，却不想她也不过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段时间。
　　“你是谁？”明镜看着小孩问道。
　　小孩的小胖手伸到明镜脸上，抹掉她的泪痕：“姐姐不要怕，我们回家吧。”
　　“你是我弟弟？”明镜笑了，她知道这就是他的弟弟。说着就站了起来，两人小手牵小手，“我们回家。”说着偷偷捏了捏小孩的脸庞。弄的小孩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我们回家。”不知道为什么，明镜好像突然记起来了这里是哪里了，也懂路了，带着孩子就直接跑回家了，她要告诉父母，她把弟弟带回家了，走进门的那一刹那，明镜被强大的阳光照射，闭了一下眼睛，张开眼，就看到母亲担忧地脸盘：“娘亲。”
　　“镜儿，你感觉怎么样，会不会不舒服啊？”早上赵闵柔来看明镜的时候发现女儿穿着单衣睡在被子上面，明显是后半夜踢被子了，抚摸到孩子有些发烫的额头，心瞬间就提了上来，辛亏烧的不严重，等了一天，孩子总算醒了。
　　“娘亲，我带弟弟回家了。”明镜很开心，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父母亲，她带弟弟回来了，月神娘娘听到她的愿望了。
　　“傻孩子，瞎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对不起，镜儿，娘亲错了，不应该在你面前说那些话的。”赵闵柔听到孩子这么说，突然就怕了，害怕昨天的话语被孩子听到了，让她产生了压力之类的。心里对孩子的愧疚便无限量增大。
　　“闵柔你怎么了？”明锐东听到女儿醒了，很是开心，却看到妻子哭成了一个泪人还抱着女儿，女儿一脸无措的安慰自己的妻子，手还学着大人一样在后背上下滑动，可是手短，似乎有些吃力。
　　“锐东，我。。”赵闵柔想说什么，突然感觉一阵反胃，就跑出去吐了一通，弄的明锐东本来刚放下的心又升起来了。急忙追了出去。
　　明镜看着父母先后跑了出去，很是疑惑，看了看身边的侍女小花：“小花，我弟弟呢？”
　　“小小姐您没事吧，不会烧坏脑袋了吧，老爷不好了，小小姐出事了。”小花担忧地吼道。
　　明锐东正在门外给妻子顺背，后头就听到小花大吼大叫，而且还是咒自己女儿的，眉头紧皱：“小花，大吼大叫成何体统，你老爷我好得很，你小小姐也正坐在床上呢。”
　　大夫给了明镜把了把脉发现已经没有大碍了，然后给了赵闵柔把了把脉，站起来，对着明锐东就是一声恭喜：“恭喜明老爷，明夫人有喜了。”
　　“锐东。。”赵闵柔听到他说的，不禁手握着明锐东的手，自从明镜生了以后，本来想着再生一个，但是却苦苦怀不上，如今却怀上了，难免开心，可是又有些担忧地看着明镜，怕孩子瞎想。
　　明锐东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有些怔住了，本来是很开心的，但是看到妻子担忧地看着女儿，就知道担心什么了，送走了大夫，明锐东跟着夫人走到女儿面前：“镜儿怎么了？”
　　“爹爹，弟弟呢？”明镜好奇地问道。
　　“镜儿说的是什么弟弟？”
　　“就是刚刚的弟弟，跟我一起进门的弟弟，镜儿就闭了一下眼睛，弟弟就不见了，爹爹娘亲怎么办，镜儿把弟弟弄丢了。弟弟那么可爱，被别人捡了怎么办，镜儿不管，镜儿要弟弟，爹爹，娘亲，你们说是不是月神娘娘觉得镜儿没长大还带不来弟弟啊，可是再给镜儿一次机会，镜儿肯定会好好拉紧弟弟的手的。”听着孩子的话，两夫妻都有些疑惑，明镜昨天发烧，睡了一天，从未出房门，如今却突然口里说一个弟弟，而且肚子里就怀了一个，明锐东与妻子虽说尊重，但对这些却并非多么迷信，如今对女儿多方询问了几句，得到的一系列答案都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孩童的言语是最纯真也最不会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