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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2 艾欧里亚的口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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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艾欧里亚的口供
什么!?在座所有人震惊。
“你是说他临死前你还见过他?”撒加威严的声音提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松开攥紧桌布的手,艾欧里亚单手托额,“晚上,晚上的时候我还跟他谈话,很晚,那个时候。没有,谁,早上……”
撒加皱紧眉头。
“昨天,昨天晚上回来,”艾欧里亚放下触额的手,瞪着眼睛,无神地环视众人,“很奇怪,后来我就去,没想到今天早上……”
“冷静点,艾欧里亚。”坐在餐桌另一头的艾俄罗斯声音低沉,“慢慢说,说清楚些。”
惨白着脸的艾欧里亚颤颤侧头,收到哥哥一个鼓励的眼神,咽了口口水,慢慢坐下。
[…昨天晚上迪斯就这么直愣愣地倒地死了。最先我以为是他在和阿布开玩笑,就像以前一样,每次讲鬼故事装鬼吓完阿布之后都会跳起来然后嘲笑的吗。后来修罗说他真的死了,我觉得很奇怪,怎么好端端的,还是圣斗士,就这么死了呢?又听穆说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很烈性的毒药是吧。
[发生了那样的事,大家都很惊讶,后来撒加说回去,便一起回别墅去了。然后我和阿鲁迪巴就架着迪斯的尸体上楼啊,当时我感觉阿鲁迪巴有点异常,有什么异常也说不出来。他和我一起抬迪斯的时候什么话也不说,反正就是很严肃地盯着迪斯的脸,但是有没有什么表情,很诡异的感觉。可是我并没有怎么在意,发生了这样的事,每个人的表现都容易失常啊,自己心里都乱成一大团了,谁又会分散心思去管别人的异常呢。
[刚放下迪斯米罗就来了,在迪斯周身四下检查一番,扯过一条床单盖在他面上。接着上来的是穆,穆在迪斯身边施了一个结界。其实当时我没怎么注意其他人,看着迪斯的尸体整个人光感觉就非常不舒服,打了一声招呼就准备走了。走的时候我发现阿鲁迪巴已经不在了,我还在想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发现。
[…然后,然后就回房间啊。这么一弄就到很晚了,窗外天都全部黑透,我回到房间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很大的闪电,因为当时我有些惊吓也有些紧张,那个闪电突然噼啪一下打出来房间都亮起,我被吓了一跳。接着就在房间里头准备睡觉,我想发生那么大的事,撒加和哥哥一定会联系女神的罢,已经不早了还是睡觉得好。
[但是迪斯死掉的场景就在我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重复,怎么都不能停止。我记得沙加当时说什么迪斯就这么死了他不相信什么的,我觉得:对啊,迪斯马斯克又不是一般人,我们是黄金圣斗士,什么大风大浪里战斗出来的圣斗士,就这么死掉了吗?脑子不停不停地转,每个人的脸在眼前出现,就像电影回放一样。撒加,修罗,阿布罗迪,沙加穆卡妙米罗,还有哥哥,所有人都说了话。我突然一下想到,阿鲁迪巴似乎是迪斯死亡现场唯一一个没有说话的。然后再联想到刚刚搬迪斯尸体上楼时候,他的奇怪行为,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很诡异,便打算去他房间问他。
[走出房间准备去敲阿鲁迪巴房门的时候,我顺便瞟了一眼挂钟,大概是十二点出头左右。刚刚敲开阿鲁迪巴的门,还没进去,就看到艾俄罗斯哥哥端着烛台向我走过来,然后我问他干什么,他问了一下迪斯尸体的放置情况然后向我借一点茶叶,我说我放在房间柜子里,他便自己去拿了,然后我进阿鲁迪巴的房门。阿鲁迪巴好像是刚刚从浴室出来开的门,只穿着单衣,我和哥哥说话的时候他便又进浴室然后告诉我说他马上洗澡,叫我在外面等等。坐在外面我突然觉得很困,于是就打算回去泡点茶来喝。
[房间里头艾俄罗斯哥哥已经不在了,我在柜子里找了找,翻出以前觉得效果非常好的橄榄茶,拿了一点放在茶杯里,倒了一直烧着的热水就端着茶杯走过对门。茶一直很烫,我便坐在阿鲁迪巴房间里靠近床铺的某一个单人沙发上,等他出来。没一会他就出来了。我问他说你状态很反常啊,有事吗。阿鲁迪巴一边擦头发一边勉强地笑笑说没事,就是觉得事情很蹊跷而已。然后我把茶杯放下问他你觉得迪斯马斯克得死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也不知道,但是在修罗制作完成他搬运三明治直到海边的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其他人出现,即使是放在海边之后也没有。期间提餐篮的是他本人,中途也只有迪斯接过手,之后就一直跟其他食物饮料什么的放在一起,有什么人要调换之类的,根本不可能啊。他说的时候很认真很慢,有的地方细节还仔细回忆。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很奇怪。
[说着说着就很晚了,似乎到了凌晨。我站起身准备走,突然听到房间里头有微弱而奇怪的声响就飞快地赶过去,开灯。房间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窗外的风倒是挂得很大,我想也许是风把树枝刮了打到窗户上的声音吧,没怎么在意。时间很晚了,我没有多想便关灯上床睡觉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钟才起来,一睁眼觉得非常非常难受,外面的风还是很大,吹得树叶树枝刷刷响,被吹动的树影中隐约看到一些红点,似乎颜色暗淡,我想反正要跑步,到时候再去看一下好了。当时我一心就认为那个是三明治里的毒果。出门以后习惯性地敲对面房间的门打算叫阿鲁迪巴一起去跑步,敲了很久都没人开,靠在门上听也没有动静,我在想也许他还没起床罢,就自己去跑了。
[然后在森林里就发现了那些红果,采了一些,用一些地上的落叶包裹起来就准备拿回来给你们看,后来就回来了。回到别墅的时候似乎大家都起床了,我就直接走到餐厅,看到撒加和哥哥已经坐定,便把红果交给他,之后……之后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仔细听完,众人无声,各自默默思考。
外面,大风卷地。堆积着的乌云相互挤压,似乎想把雨下下来。
修罗安静地站起身,打开了餐厅的顶灯,在冰箱橱柜里随意翻找,弄了些食物分发给大家。
餐毕。
“并列起来着眼分析,迪斯马斯克和阿鲁迪巴的死,”沉吟半晌撒加开口,“不管是意外,”略微忧郁地看向沙加,“还是蓄意,”视线扫过米罗,“总归不是自然死亡。”
停顿了一下,撒加继续说:“关于阿鲁迪巴的死,穆。”
接过撒加的目光,穆双手十指相扣,交叠在桌上,沉吟了一阵,开口:“在检查的时候尸体已经开始微微僵硬,体温降低,触感略阴冷,从瞳孔放大程度和尸体上的色块沉着度来看,大致可以推断出死亡时间在六到七小时之前。脚趾开始僵硬,但身上肌肉却松软得不合时间比例,这是非常让我困惑的一点。以当前的设备来看很难判断死因,尸体身上没有任何物理性伤痕,也没有注射之类的痕迹,死者表情平静,似乎死时没有经受任何痛苦。”
就像……睡死的一样。
没说出口的话语,在心中回荡。
坐在穆对面的沉默的沙加仔细聆听之后,扫了穆一眼,低头思索着些什么。
“撒加。”在鼻底交叠双手的卡妙突然轻唤一声,转头看向他。
说。撒加抬眼示意。
“艾欧里亚,我有几个问题可以问吗?”交叠的双手相□□紧,卡妙微微蹙眉。
被喊道名字的艾欧里亚楞了一下,随即点头表示同意。
“将迪斯马斯克的尸体放在二楼,你准备走,当时在场有几个人?阿鲁迪巴已经不在了,是吗?”卡妙的声音清冽,毫无感情。
“是的,当时只有我,米罗,穆三个人。”艾欧里亚努力用平淡压抑着局促,绞着双手回答。
“当你回房间再去取茶叶的时候,茶叶的位置开口朝向之类与你上一次动茶叶时相比有没有变化?”
“我不清楚。茶叶是罐装放置在柜子角落的,我…没有注意几次差异的习惯。”
卡妙点了下头,掏出一本小小的笔记本略微作着记录。
扫了本面一眼,他继续说:“而后面你并没有提到那杯泡好的茶,你将它遗落在阿鲁迪巴房间中了,是不是?”
“是吧,我…不记得了,当时很乱,什么也不清楚。我甚至不记得我喝过那杯茶。但我应该没有将它拿回房间。”
“我用空气填充的冰柩保存了茶和茶杯,”卡妙催动小宇宙,将存放包裹着茶杯的冰柩隔空取出,推到桌上斜前方,将它放在穆和艾欧里亚之间,“是这个茶杯吗?”
冰柩晶莹剔透,白色的瓷杯在里面温婉地站着,所盛放的浅绿色液体在冰块中熠熠生辉。
“是的,”仔细观察片刻,艾欧里亚回答道。
“那么,倒数第三个问题。”卡妙低头盯着笔记本,转而拿出一个封闭保鲜袋,又抬起头看着艾欧里亚,“你知道阿鲁迪巴有一副这样的太阳眼镜吗?”
很仔细地将太阳眼镜打量了一番,艾欧里亚摇头:“我不知道。”
“你每天晨跑的路线是固定的么?”
“是的。”
“最后一个问题。”卡妙吐字突然变得很慢很清晰,“你晨跑的路线有没有部分穿过森林?”
抬起头直视卡妙的眼睛,艾欧里亚慎重地回答道:“有。”
“这些能说明什么问题?”看着问话者时而作着一条条的记录,坐在最边上的修罗问。
“还不知道。”低着头,视线紧锁在笔记本上,卡妙眉头深皱,“我试图把所有事情列出来,看能不能串联出什么。”
“现在……”眉头攒蹙更加紧凑,卡妙边看着笔记边念道,“整件事大概可以理出一条主线,食物制作,运送食物,食物在海边。晚餐开始,迪斯马斯克死亡。回到别墅,艾欧里亚阿鲁迪巴抬尸体上楼,米罗、穆出现,阿鲁迪巴离开,艾欧里亚离开。回屋,艾欧里亚去找阿鲁迪巴,艾俄罗斯出现,艾俄罗斯离去,艾欧里亚回房,艾欧里亚再次到阿鲁迪巴房间,谈话,艾欧里亚离去。第二日发现尸体。”
转而他又严肃地问:“米罗,你能不能告诉我迪斯马斯克尸体被抬至二楼的当晚你去尸体边干什么?”
“只是一般检查而已,”米罗脸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讥讽,“让我相信我本来很难相信的事,唯一的方法就是亲自验证。”
卡妙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卡妙,笔记借我看一下。”撒加严肃地说。
把笔记本放在餐桌台布上,推动,卡妙将它滑至撒加面前。
天空上似乎飘了几滴雨,仍然重重地压着云层,只是昏暗稍稍退去。
下午。
撒加遣散了餐厅里的众人,嘱咐集体行动之后各自回房间。
没有拉开窗帘的房间一片昏黑。
一个人影在翻找些什么。
桌上,床上,柜子,抽屉里,行李箱。
没有。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在这的!
没有。
“阿布,什么东西丢了么?”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他翻找的修罗问。
“啊,我只是检查一下我的东西而已。”阿布罗迪头也不回,卷发四处纷飞。
不在,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莫非,那真的是我的?
第二个牺牲者。
撒加像水一样倒在床上,一泄不起。
半导体收音机被扔在一旁,天线长长拔出,摆放着一个角度。
“还是没有信号么?”随着一道龙头拧动的尖锐声响,艾俄罗斯从浴室里走出来。
“没有。”撒加的声音听上去很飘渺。
艾俄罗斯在他身边坐下。
“其实也不是没有信号…广播的声音断断续续,最后被一个很响亮的电子脉冲声切断了。”撒加迅速的爬起来,语速稍许加快,“断的过分整齐和突然,并不像是天气或者自然因素所为。”
“穆。”回到房间,在床铺边上面窗坐下,沙加背对着身后的人。
被喊到名字的人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走到窗户边,将微敞的窗户开口关小了些。
转身走到沙加身后穆轻手轻脚地坐下。
“你能不能告诉我,”沙加回过头来,扳着穆的肩膀,一双纯蓝色的眼眸中用淡漠压抑着情绪,直视穆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为•什•么•不•说•实•话?”
窗外的天空已几乎褪去了早上昏黑的色彩,天阴着,狂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