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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1 出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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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外,在将近下午一点的时候米罗和卡妙满载而归。
因为台风的关系,虽然满,但网到的都是些群居小鱼。卡妙似乎有些微愠,米罗却表示:这种情况下这样的成果已经非常好了。
网本来不大,这么多五个人根本不够。卡妙将船拴好,往回走。扫了一眼米罗手中提着的网说。
没关系的,够个一两顿就行,明天还是要再捕的啊。米罗说。
今天海面的情况挺好的嘛连救生衣都没用到。单手脱下展开的救生衣,将它扔给卡妙,米罗又说。
刚刚一直看似好脾气的海面这时候开始微微起风,时不时卷出一些浪花,泛着银光,打在岸上。
走回别墅,开门,进屋,关门。
随着别墅的门砰声关上,窗外的风又大了几分。
把鱼拿到厨房,冲洗,略微除鳞然后挖去内脏,放在烤板上。
全部用完吗。卡妙抬眼征求众人意见。
嗯。穆说,这样晚上不用做了,热一下便可以吃。
艾欧里亚早已把酱调好,在鱼身上刷过一遍之后交给沙加,身着围裙的沙加戴着手套端起铁板,放入温度足够的烤箱内。
穆在一边,沙拉已经完成。
简单的午餐很快就结束了,稍微分析预算了一下食物,黄金们移步客厅,稍适休息。
茶几前,穆铺着几张纸,写算些什么,时不时跟坐在身边的沙加言语几句,接着又继续低下头。
不远处的艾欧里亚在和靠着自己的米罗讨论当日的推理,相互分析漏洞,说道撒加的死,两人不约而同的稍微默声。
表面上孤胆英雄性质的游刃有余已经不复存在了……吗。
窝在沙发上捧着书,卡妙心想。
“暂时就这样罢,每一个案子中的疑点已经列出了,沙加你接手,”穆站起身来,拍拍裤子,“我想去洗个澡。”
“好。”靠着他的沙加拿起他放下的铅笔,将纸抽移到自己面前。
余光看着穆起身,米罗的语速略慢片刻,接着又恢复正常。
书页上的文字一行一行在卡妙眼前飞过,脑中如执网抄水,什么也没留下。
扑的一声把书合上,卡妙开口:“沙加。”
看着对面的人抬头卡妙问:“穆列出的疑点,在迪斯马斯克,艾俄罗斯还有撒加部分,是什么?”
扫视纸面一眼,辨认着穆淡淡略微潦草的字迹,片刻沙加回答:“都列了不少,但似乎只有个别极为重要。”停顿了一下他又说,“迪斯马斯克的是凶器,艾俄罗斯的是手法和目的。”
“那么,撒加的呢。”
将几张纸翻转数次,沙加偏头,眉头微皱道:“关于撒加穆可以说是几乎只字未提。”
眯着眼睛卡妙的眉头皱紧。
“‘撒加’这个词下面只有一个字样。”声音清淡棱角俱现,沙加慢慢说,“θ……”
沉默。
另一边讨论推理的米罗和艾欧里亚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
“我去一下厕所。”米罗站起,身影在走廊入口隐去。
进屋,穆锁门。
走到穿衣镜前双手撑着额头向上拂,拇指慢慢收紧太阳穴。镜子里强行被舒展开的眉头间透出一丝凝重。
无论怎么避免,事情还是发展到这一步了……吗。穆苦笑。
笃笃笃。门上传来敲击声。
走过去放下安全锁开门。
入眼的是几缕宝蓝色卷发。
米罗?
穆有些惊讶。
谈谈好吗。站在门口渗出一抹戏谑,米罗单手插兜。
…………
取冰箱里的食物稍稍加热,晚餐打发。
吃完后又是面面相觑。
气氛压抑。
卡妙起身走到厨房边,扒拉出洗碗机,收拾过水槽中不多的餐具,将它们略微冲洗,再一股脑儿塞进机器里,转而提过来一些洗涤剂倒入。
一摁开关,洗碗机隆隆旋转起来。
站在一边等待它洗完,卡妙走到水壶旁冲了一杯咖啡。
………………
………………
早饭吃完,出门。
依旧是青白色的天空,靠近远空东方的位置似乎太阳隐约可见,周围厚实的云层虎视眈眈。
但愿今天不要变天啊。
站在沙滩上换鞋,俯身把裤腿扎紧,穆心想。
“穆,”远远地一声唤,穆回头,沙加正在解拴住小船的缆绳,“要把桨也一并拴在船身上吗。”
“嗯。”
看着沙加慢慢走过去,穆若有所思。
………
明天出海,我去罢。餐桌上,微微闭起眼睛捧着手上的绿茶,穆轻声说。
吃完早饭就走,尽量早些回来。叹一口气,他又说。
我陪你一起去。依然是清冷的声音,沙加的语气中隐约透着些孩子气的逞强。
我一个人,没问题。啜了一口茶,穆慢慢地说。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一个人行动得好。棱角声音锃出执着的寒光。
就让沙加跟你一起去吧。艾欧里亚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些,我不希望再出事了。
沉默了许久,穆睁开眼睛。
好吧……
穆,坐在边上的米罗突然出声,双眼紧盯着穆的瞳仁。
别忘了,带救生衣。
啊。穆严肃地盯着米罗,回答道。
…………
“沙加,”走到船边,穆弯下身抓住沙加正努力给船桨定点的手,手把手拆开缆绳,“结不是这么系的,还有你的船桨装反了。”
将桨翻过来,穆的声音放得极为缓慢温柔,像教小孩子一样:“出海进水,船上的绳结一定要打成钓丝结,要不然容易松散。”
脸隐蔽的红了红,沙加轻声嘟哝:“你不是一直在高原生活的吗……”
“是啊,”非常慢非常温柔的声音里包裹着淡淡的温暖,穆的头从后面放在沙加的肩膀上,脸半埋进颈窝,“史昂老师带着我游历祖国的河山,我们还在海边住过一段时间呢。”停了一会他又说,“我想,以后有时间你到我的国家去吧,我们一起去,去看长城,看雪山,看高原,看沙漠看海。我们一起去。”
眼前双手不受自己控制而动,耳边是穆均匀的鼻息和温暖的话语,沙加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是难过吗?似乎也不是。就像品一杯茶,入口很香,但只有一点点,一点点的。喝下去了就没有了。连香气的味道都再也想不起来。
海上起了阵阵小风,水面依旧没有波浪,只是皱褶微起,有些破裂,潋出一些玻璃色的纹澜。
结好绳,把船推到水里,固定着网沙加坐在船上,站在水里穆扶着船身向前慢慢移动。
千万……不要变天啊。
穆抬头,一缕微风撩起他束着的发丝。
“这么说,”啪的一声把书合上,往枕头里一靠,卡妙说,“穆已经出海了?”
“啊。”坐在窗沿单腿挂下,米罗将手中的一些案情分析卡片按照顺序铺摆在床上,“昨天定的,他说他去好了。”
“他会游泳吗,”卡妙双手抱在脑后,微微皱眉。
“应该会的。”米罗说,检查着不同的卡片,手边不停地将它们放在相应的位置,“我记得他跟我说前教皇大人曾经安排他在中国不同的地域做过修行。”接着转而又说,“卡妙你过来看看这张卡片似乎也对不上。”
“是吗……那是哪一张?”叹了口气后猛然坐起身,凑到米罗边。
“是一张撒加的,关于结界和玫瑰,”米罗的视线依然附在手中卡片上,眉头微蹙,“这个地方我怎么也没办法将它们联系妥当。”
眉头皱的有些紧,卡妙低头看床铺上卡片堆成的思考过程。
“这是第几张了?”他问。
“合着前面一张艾俄罗斯的,一张阿布罗迪的,”米罗回答,“这是第三张。”
风逐渐大起来,海面已经出现略有形状的波浪,不大,波峰浪尖契裂,远处的海面似乎打出些洁白的浪花,隐约不明显。
小船略有起伏的飘动,看了一眼船沿上挂着浸在海水里、几乎没有动静的网,穆微微皱了皱眉。
“穆,继续向前吗?”坐在另一侧掌桨的沙加环顾海面问道。
穆回头,海岸已经有一定距离了,天空阴沉,能见度一般。俯身查探,渔网里并没有任何猎物上钩的痕迹。
颠颠簸簸,小船离海岸越来越远。
迎面有一阵没一阵地刮着风,手持木桨规律深浅,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对面沙加的身上。
“再划一段吧。”他轻声回答。
抱着枕头坐在米罗身边,卡妙盯着卡片说:“穆的笔记上关于撒加的疑点只有一条,就是那个θ。”
“是吗……”米罗幽幽地说,“他是想代表什么呢。”
“θ,希腊语中的第八个字母,在数学和物理上代表角度。在我们来看,是代表人名的缩写吗……”卡妙轻声说道。
“卡妙。”米罗的声音突然冷冽。
闻声,卡妙回头。
“我和穆商量了一个计划。”眼中透着严肃,米罗说,“在现在这个冰封的局面上砸出一个缺口。”
似乎微微意识到什么,卡妙沉默不语。
…………
“你说什么?”穆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翠绿色的眼眸圆润毕现。
坐在沙发上米罗逆着光,宝蓝色的卷发泛出一种深邃而邪异的靛蓝色,典型希腊式眉眼凹陷立体:“诈死。”
一瞬间所有事情从穆的心底猛蹿出来,相互撕扯纠打在一起,证据和误导,真相和谎言。
穆的表情苍白而僵硬。
“在这么个案子中虽然凶手仍然不明朗,但基本可以肯定是我们中间的一人,”抬起一只手,手背支着下巴,米罗青色的双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可能是剩下的,也可能是‘已故’的。”
“他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我们的举动,一边将我们按照他排写的剧本逐一抹去,每步都和那童谣一致,各个现场虽留下大量线索,但每条线索的不同指向却又同时干扰限制了我们的思维。可是,如果这么一个计算精密的凶手突然碰到出乎他意料的情况,又会怎么做呢?”
“……你是想投石问路?”穆收敛表情,一张脸严肃发冷。
“正是。”米罗说,“我们自己策划一场死亡。”
低沉着眼睛穆注视着眼前的人。
“一场打乱他计划的死亡,”米罗的声音华丽而妖异,“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如此一来再静观其变,局面就会不那么被动。”
顿了一下米罗继续说道:“一路分析下来你的嫌疑似乎最不可忽视。验尸的是你,为所有人设结界的是你,修罗撒加两案当时唯一有机会与死者接触的也是你。正因为如此的明显反而让我认为你并不是凶手。这么说,案子里需要一个托,需要一个明显的诱饵。你这么一‘死’,相当于把我方的灯也关了,对方的立场就会变得同样不明朗起来,让凶手意识到自己并不能控制全局,我们也容易将它破解。”
看着穆的脸色不好,米罗缓和了语气:“出海,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制造的死亡当然不是真死,在海面上瞬移到岛上任意某处藏身,和别墅有一定距离,这在海况不差的情况下应该不难做到罢。”
见穆微微点了点头,米罗又说:“你需要一个同伴,一个可以见证你死亡的人,如果提议时没有人来做我可以和你同去。”停顿一下他说,“我知道这个要求非常过分,穆,但这是一次机会不是吗。”
“我没意见。”沉吟片刻穆抬头,看着他说道,“的确是一个非常精妙主意,米罗。”
“撒加说的没错,你的确很有做侦探的天赋。”
深吸一口气穆接着说:“这个计划可行,可是,当我假死之后如何和你们取得联系?这是第一条,第二条,这么一个计划是建立在我们的食物来源是出海这条的基础上,但这个基础,似乎不是必然的吧。”
米罗自信地笑了笑,说:“的确,我们并不一定只能靠出海来补给食物,但是如今这个人人自危暗潮汹涌的局面,谁又愿意去动用火药之类生涩危险的杀伤性武器来引火烧身呢。至于联系一事,”他停顿一阵,“只能用小宇宙罢。”
“从最坏的角度来考虑,对方也用小宇宙,这样条件平等,只有见机行事了。”穆沉吟着说。
…………
天阴着,原本头顶东方隐约现的太阳已经彻底被云层遮掩,重重叠叠,包裹缠绕。周边的云朵也被太阳的怒气熏染,开始变成深色。
海上的风逐渐汇成几股主要方向,声势具增地吹着,波浪开始有明显的形状。
“还要继续划吗——穆,已经,已经看不见岸了—”沙加的声音在风中听上去有些飘渺。
“可是——”这一头环视海面,检查渔网略微掌着舵的穆努力清晰着声音,“完全没有鱼啊——”
“你确定是这片海域吗——”沙加一下一下地撑着桨,“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迷路的——”
穆抬头望着天空,天阴沉,风越发的大刮起,撞在脸上睁不开眼睛。
“再往前一点,如果还没有鱼——”,穆喘了一口气,“我们就回去——”
波浪更加明显起来,相互拍打溅出雪白的浪花。小船随着起伏上下颠簸,穆和沙加两头努力地保持平衡。
沙加……
看着青灰色天海间那抹金黄的身影,穆心头沉重。
对不起。
上午十一点三十。
听米罗的一席话,卡妙陷入了深思。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片刻之后,卡妙慢慢地开口:“为什么你会选择穆呢。”
对上他的视线,米罗说:“就像我解释给他听的理由一样。”
扔掉怀里的枕头,卡妙严肃地盯着米罗:“是吗。”
目光像子弹一样射入瞳孔,米罗一怔。
“虽然我也一直隐隐觉得存在诈死的可能,但凶手若在剩下的人之间,你我互相信任排除,唯一有可能是凶手的就是最可疑又最不可疑的穆。如果穆不是凶手,投石问路见机行事,等待这个无序不在计划内的死亡让凶手微微现行;如果穆是凶手便顺水推舟与其他众人挑明真相然后集众之力从长计议——至于如何判断,只要根据他同去的人回来是否能自然地表示穆已死便知了罢。如果穆是凶手的话那诈死这一条他必然不会告诉与他前去的同伴的。”卡妙微微抬起下巴,眯起的眼角隐约上扬,眼神刀锋一样冷冽,“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一个问号却冠以沉甸甸肯定的语气。
完全正确!
米罗瞠目结舌,手上的卡片无声放下。
每次都铤而走险,真是不懂考虑自身危险的傻瓜。卡妙心里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那么,谁陪他去了?”转瞬间,卡妙的声音变得难以言喻的冰冷。
“沙加。”米罗低声说,一边埋头整理着床面上的资料,“昨天晚上你去洗碗的时候决定的。沙加自己要求要去。”吸了一口气米罗又说,“如果去的人是沙加的话那么结果就更有说服力了。”
“胡闹!”突然一下提高嗓门,卡妙站起身,因为水床面得晃动踉跄了几步并未成功,“你难道不知道沙加是出了名的旱鸭子吗?!”
“!!”惊讶地睁大双眼,米罗无声。
“即使有救生衣,如果真的遇到了很大的风浪怎么办,不管穆是否诈死终究是要离开的,那沙加怎么办?”声音异常严厉,卡妙的眉头紧皱。
沉默。
“联系的上吗?”米罗严肃了神情,看着试图催动小宇宙的卡妙。
闭眼片刻,卡妙深吸一口气:“……不行,两人的小宇宙都没有反应。”
“走!”把手中东西一扔,抓起鞋子准备下床,米罗迅速地说,“走,我们去把他们找回来。”
“去哪里找…”深深地攒蹙这眉毛,卡妙的声音有气无力,“阴天能见度不好,又没有地图指南针,只希望尽快能联系上,他们又走得不太远才好……”
看着窗外青灰色略微阴沉的天,卡妙心里担忧像海潮一样长上来。
千万——不要变天啊!
风呼啸而过,一股又一股。
大海翻起部分高丈的浪涛,白色的水花夹卷着泡沫乘兴而来,又被风削去。小船无依无靠,时而在浪尖风口停留,时而被狠狠抛下。天空越发青灰,和大海连成一片。
“穆——找到方向了吗?”环顾四面的大海,沙加清冷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焦虑
“快了——”穆的声音也不再平稳如常,“沙加,再往东一些——”
已经无心于是否有收获,穆撑着桨向远方眺望。
片刻前突然的狂风大作,小船不知被浪涛推到了何处。此时看不到岸边,隐约能见到岛上的岩山和森林,被削去的白色水沫翻腾在周身,空气变得潮湿。
该死。
这种海况根本没办法胜任。
一阵狂风,夹杂着水渍扑面而来,不远处高浪涌起,一波一波向小船所在的海域冲来。
“往东!——”使劲把着木桨,穆淡紫色的长发已经部分被海水沾湿,耷下来黏在脸颊,脖颈肩膀上。
随着浪涛的侵袭,小船瑟瑟发抖。
“听着——沙加,”穆的声音在空气中被风吹击的千疮百孔,“海况越来越差了,天气也阴沉,如果是台风引起的下雨就糟了——”
“在你的左边——船楞凹槽里——放着两件救生衣,”深吸一口气,“你拿出一件来穿上,把另一件扔给我——”
沙加侧身低头,略微进水的船槽中确有两间橘黄色的泡沫塑料救生衣。
一手尽力掌住桨,另一手抓紧救生衣的一角,使劲向外拉。
浪涛越发陡峭,几次三番,小船心惊胆战的穿梭在波峰波谷之间。
快了,快了,快了!
出来!
拉出一件,往对面扔过去,穆单手挡下接住。
沙加见状伸手去够另一件。橘黄色深深缩在木楞之间,厚厚的泡沫塑料完全卡在里面。
该死!扯不出来!
空气变得与天海同色,风起云涌,巨浪翻滚,小船险些倒覆。
“掌好船桨——!”另一头半套上救生衣的穆大声说。
抓过木桨迅速地划了几下,沙加试图再去拉扯那件救生衣:“穆——这个卡住了!”
海水高高掀起,波涛侵袭的速度越发加快,一下又一下,冲刷着船沿。
“你等着——!”见沙加仍然没有取出救生衣,穆伸手开始解身上救生衣的带子,“别管它了——掌好桨要紧——!”
风愈演愈烈,空气相互撞击呼啸,一层层的海水齐头并进,波涛巨浪推推怂怂地涌起,高高举过小船,强烈地风将它猛然撞开,水花铺天盖地砸向浪底的小船和二人。
前后疯狂划动着木桨。
穆试图划出这片浪区已经来不及了。
眼睁睁地看着黑蓝色的浪涛砸下,噼啪,逆流的木桨应声断裂。
应声断裂的还有船尾。
一抹金色瞬间冲出视线,看不见,沉浮在浪尖谷底。
“沙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