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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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俺表妹说，是在采风呢。据说要排一出庙堂戏，听说也是柳公子从中牵线，这才让朝廷重视这戏，说是有利社稷。这不，上丞相大人府上，又是参观，又是取景，又是体验，这才排得出更好的戏。”
梁婳差点惊掉下巴。朝廷？当今圣上真够开明的。难怪时常瞧见编剧和布景师傅在那忙活。
宋大哥不知道戏圈的内幕，梁婳却是清楚得很。这事儿若真如宋家表妹所言，各方面而言，都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这破天荒的事儿，恐怕同那叱咤戏剧圈和朝堂的金玉公子脱不得干系。他到底想干什么？
小齐聒噪一路，都没能使这位满腹忧愁的姑娘展颜，反而换回几个不加掩饰的白眼。到了地儿，他道别的话还未说完，这丫头就关了门。
少年披着月光回去，步伐沉重了些许。
次日梁婳满眼血丝地出现在流玲院，委实把睡到日上三竿的梁大小姐吓了一跳。于是中午添了两道荤菜压压惊。
天儿越来越热，白日也长了起来。今日梁婳走出流玲院之时，正是夕阳无限好。所以她毫无难度地瞧见了柳家公子。他站在石子小路上，拦得严实。
避是没法了，梁婳行礼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担忧那条帕子的事。昨儿忘了洗。
不想不打紧，这一想，昨日上午那些画面统统砸来，直砸得她心湖波浪汹涌，不得安宁。
心虚作祟，她寻思着柳家大门大户，倍受皇恩眷顾，花花草草踩一踩大抵是没什么大碍，一只脚踏上青青草地就想绕过那尊大佛。
大佛这时出了声：“婳儿姑娘留步。”
梁婳讪讪收回脚，眼神不敢看他，拱手问：“公子有何吩咐。”
她这姿势委实有趣。不过柳少爷出了名的疏冷淡漠，自是不会笑，只是弯了弯嘴角。
“我是来找你的。”
“公子抬举奴婢了。”她声音都打着颤。
此处理当人来人往，可这时为何一人没有？
柳明端拧眉，片刻后开口：“婳儿姑娘要去通浙院吧。随我走一段可好。”陈述句。
通浙院，便是劳工们居住的院落。
她受惊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啊。柳明端眼里泛起一丝笑意。
梁婳委实摸不准这位爷的心思，跟在他背后跟个哑巴似的。从未觉得这段路如此漫长。
不过打破沉默未必是好事。只听柳少爷吩咐道：“跟上来些。”
于是梁婳只能快走几步，几乎同他并排。
这柳明端也不说何事，只要她跟着，还是去通浙院，究竟是要做什么？
等到了熟悉的院门，看到陆续从院里冒出来的小厮，她才隐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常被说到的，柳公子的善举吧。
她偷偷抬眼往里看了看，来来往往运的几个食盆，似乎装的是鸡腿的样子。
挺慷慨的嘛。她摸摸肚皮，我还没吃饭呢。
“如何？”她闻声回首，望进一双深黑眼眸。那平静的湖水，无波无澜，却深沉莫测。偶尔一阵风吹来，水波微兴，涟漪轻起。
这次，那种波澜名为戏谑。
一瞬间，她就明白了。
他是在告诉她，她做的一切，他都知道。让她收敛，让她自重。这样看来，她隐藏的目的，柳明端也未必不知。她渗出几滴冷汗来，此局方始，便被看穿，这条路，当真走得通吗？
可事到如今，她还有退路吗？
半主半仆，屈辱一生。这样的命运，让她认了吗？不可能。
劳工们都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见着他俩并肩而站，也没觉不妥，依旧上前问候闲聊。小齐倒是多看了他们几眼，不过并未说些什么。
月轮初上之时，柳明端转身要走，又回头望了一眼。还是那汪深潭。
梁婳瞬间乖乖跟了上去。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柳明端并未吩咐她做些什么，而是缓步走向她熟悉的道路。
“不请我进去坐坐？”
梁婳替他倒茶。蜡烛不甚明亮，却也堪堪将小屋照亮。
“婳儿姑娘，可知今日我为何找你？”
梁婳老实摇头。
“唔。”柳明端轻呷一口冷茶，放下杯子。只得放在床头的小柜上。旋而轻笑，“仓库里应当有小桌，你向管家拿来用便是。”
梁婳不吭声，只点点头。于是又是一室寂静。
她不信柳明端今日半路拦截，隐晦警示，强行进屋的异常举动就为了这事。思索片刻，终是开口打破了宁静：“柳公子，帕子奴婢还未晾干，不若明日送到您院里？”
男子抬了抬手，止住了她的话。随即勾唇一笑，“此事且不提。”又顿一顿，才道出今日的真实目的：“你可知梁姑娘为何拒绝我 ？”
梁婳一愣。
原来他是为了这事啊！想不到这风流子对自己的未婚妻子还挺上心的，想来梁姝成婚后必定会幸福。她暗自感慨。
不过，于她而言，可不是件好事。
“回公子，小姐的想法，奴婢不知。”
“不知？婳儿姑娘不仅是梁姑娘的贴身丫鬟，更是她的亲三妹。”他的停顿很有技巧，惹得梁婳的心高高悬起。“若婳儿姑娘都不知，那便真无可奈何了。”
他话虽这么说，看向她的眼神却笃定得很。梁婳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为好。
见她纠结又慌乱，柳明端突然心情大好，难得多说了几句话：“婳儿姑娘，同我说说梁大姑娘的事如何。梁姑娘究竟如何看我？”
如果说了，算不算出卖主子呢？可这位爷，她委实不敢得罪。梁婳只觉头疼。
许久不见回复，柳明端递过去一个压迫的眼神。梁婳一下便开了窍。
为什么不呢？离间了他们二人，自己不就有机会了？
“回公子，奴婢，奴婢不敢说。”
“说。”柳明端倒是言简意赅。
“……是”随后，便将昨日梁姝所言一五一十转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