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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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子同她搭话：“小姑娘，你是柳家的侍女吧？怎么也在这儿吃起来。”
“是，此处风景颇好，离我那住处又不远，就在这吃了再回屋，方便。”梁婳没想太多，大大方方答道。
“几位又是为何？府里要修新的宅院吗？”她边吃边问，内心已经确信这几人就是劳工。他们吃的饭菜，简单甚至简陋，谈吐也粗鄙，想来是底层人民无疑。
几番聊下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开凿河道的工人。因着柳府离河道不远，柳相仁慈，特地批了一个院子安置他们，还顺带提供他们的饭食。
“柳公子也是个大好人。常为俺们加餐，还允许家眷探望。”一个大叔赞道。
没想到那浪荡子还有这一面。梁婳委实不大相信。
看见几个工人食盆里都是些青菜，不见油星，梁婳想了想，取了一只食盒出来，“这是香煎荷花鱼，我家小姐用剩下了，我没动过。几位不嫌弃的话，便用吧。”鱼还剩了不少，院子里其他丫鬟又是统一用了膳的，全留到她手上。本来就吃不完，分些给工人们也好。
“这，这不好吧？”
“没关系，这菜剩着也是浪费。几位吃了，也更好为朝廷出力不是？”梁婳笑道。
几位工人听了，连连道谢，倒也不客气，直接分吃了起来。
梁婳看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却皱起了眉。这些工人的饭食，怕是同府里下人一致。相比起来，戏班虽说算不得富足大方，饭菜上却是不会亏待了他们优伶。下等人，还真是悲惨至极。
为了摆脱这样的命运，梁婳握拳，她非得钓上柳明端这条大鱼不可！
梁婳吃得快，不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姑娘，这食盒俺们洗了，明日给你送去。”
梁婳笑着点头，抬手指了指方向，道：“我就住在那边的小仓库，明日搁在门口便好。”
这些工人日子过得苦，躺在床上，梁婳想。反正她长姐是个眼大肚小的，她再多备些菜，给那工人们送去，乃一桩善事哉。
次日清晨，梁婳方起床，尚未梳洗妥当，那道老旧的木门就被敲响。
“姑娘！姑娘！”
吱吱呀呀开了门，只见门口站着一约莫二十出头的少年，相貌勉强够的上清秀，许是长时劳作，他肤色偏深，身形健壮，咧着嘴笑得阳光灿烂。看他服装，无疑是昨夜的劳工之一。不过，她其实并不记得昨夜有这么张脸，想来是夜色昏暗，看不清相貌。
“昨夜谢谢姑娘的鱼，食盒我已经洗净了。”那小伙子边笑，边将食盒递给她。
“唔……嗯。”梁婳被那肆意笑容晃了眼，差点儿忘了伸手接过。
“对了，还没请教姑娘姓名？”少年完成了任务，却不走，一双机灵的眼紧紧锁在梁婳身上。
“我叫梁婳。你便叫我……”
“婳儿姑娘！我叫齐鹏，你叫我小齐便好！”少年不等她说完便出声打断，“姑娘的恩情我不会忘记，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婳儿姑娘尽管提便是！”
梁婳除了点头，没法作别的反应。
小齐笑得更开心，朗声道：“今夜若姑娘愿意，再来一同用膳吧。”语毕，他不待梁婳回答，便一溜烟跑走了。
梁婳看着他风一般跑远，毛茸茸的短发凌乱，发丝被灿烂朝阳映为金黄，不住微笑。
真真是活力十足。
梁大小姐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用了早膳午膳，又躲进房里读起了话本子。只同梁婳交代了几句晚膳的事，便紧闭了房门。
这位大小姐啊……梁婳再叹。
今晚的食材，得去膳房取。若有缺的，还得再寻人去买，这事儿不敢假手于人，所以午膳刚过，梁婳就挎着小篮，匆匆往膳房去。
可她其实并不认识路，柳府又大，方才一个小丫鬟给指的方向，早就不知在哪儿了。真是的，反正梁姝院里不需要什么人伺候，早知请了那丫鬟领路。真是自找罪受。
梁婳瞧着猛烈的日头，心中怒骂柳家铺张浪费，宅子修这么大作甚！
“婳儿姑娘。”见她满脸苦恼愤懑，柳明端实在忍不住，出声唤她。
梁婳这才看见柳公子立在那。阳光烈烈，更衬得他形容昳丽，高贵清华，连同那惯常淡漠的眸子，都添了几分真情实意的暖。
“柳公子。”她福身行礼。
“婳儿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膳房。”
“膳房？”柳明端挑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膳房并不在这个方向，姑娘若再往前走，便要走到我的寝屋了。”
啊！梁婳羞赧。
“姑娘初来柳府，怎么也不问明白再去。”柳明端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嘲讽意味十足。梁婳无从反驳，面上腾起红云。
“奴婢该死，惊扰公子，望公子恕罪。告，告辞！”她语无伦次，转身就想溜。
“也不是那边。”柳公子的声线依旧寒凉，这次却染了些许笑意，“姑娘莫要再乱走，随我来罢。”
梁婳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忽的想起自己的计划来。生生咽下去，勉勉强强挤出一个自认灿烂的笑来，刻意放柔嗓音，道：“多谢公子。”
这变化，柳明端何尝听不出来。但他面上不显，依旧客客气气，走在她身前一步远。
不行不行，这距离有点远了。梁婳想起当初天宝与他的距离，深感不妥，于是快走几步，试图把距离缩到半步。
可柳公子习武之人，何其敏锐。立马放慢了步子，问：“婳儿姑娘可有话要说？”
梁婳见行动败露，脸色发红，呢喃着辩解：“无事，只是公子走得有些快，奴婢怕跟丢了公子。”
柳明端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不再言语，只放慢了步伐。
正在梁婳大松了一口气之时，那人又淡淡开口：“婳儿姑娘上次在书铺，为何称我‘金公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