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爱你如生命》慕浅年

11、第十章

　　54.
　　后来，无论是江泽渊还是安然，都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没有那晚的冲动，之后的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可现实是，那些都实实在在发生过了，所以有些东西就是回不了头，也只能是如果。

　　苏文文却说，「你想想那是什么时间，他能不着急吗？」

　　什么时间？高考前半个月。

　　江泽渊不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连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是问题，更加清楚安然这种人是要往高处飞的。

　　所以呢，孤注一掷也好，一时冲动也罢，他无非就是想逼安然一把，成败也就在那一瞬间——

　　成，他逼得安然提前认知感情，去思索他们之间的关系，去考虑他们之后的关系。

　　败，他也算是给自己这么多年一个交代，了一桩心愿。

　　55.
　　可江泽渊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最后是安然把他逼到无话可说。

　　那句“你说希望，我就点头”在后来无数个日夜里都是江泽渊摆脱不掉的梦魇，清楚地告诉他，你曾经做过什么！

　　那晚之后安然和江泽渊开始有了距离，谁也不提，谁也不说话，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虽然看在其他人眼里，这两个人只是在闹别扭。

　　因为江泽渊还是护着安然，还是会在她没戴眼镜的时候给她念PPT的内容，还是会帮她装水捡东西搬作业......

　　而安然，她也依旧在老师面前帮江泽渊打掩护，依旧追着他要作业，依旧盯着他复习......

　　56.
　　大概是真的到了要分开的时候，忍不住放手一搏的不止江泽渊，还有程坤。

　　那天外面还下着雨，滂沱大雨一改近日闷热，即便天色阴暗的近乎诡异，也难掩众人的放松。

　　这不，吃过午饭，终日被复习折磨的众人难得的没有立马又扑回书堆里，反而三三两两的聚在走廊上看风景。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凡事越到眼前越是清晰，撇开高考将至的压力，这几分钟的闲暇放松终于让他们都想起来——

　　不久后，这些曾朝夕相处的同学，朋友，战友，就要各奔东西了！

　　他们生在一个最好的年代，正值最好的青春年华，既有对未来的满腔期待与热血，亦不乏迷茫和孤独。

　　57.
　　程坤就是在这个时候顺着走廊来到一班的，站在边上的人已经随着他的脚步看了过来。

　　眼见要毕业了，和好的、告白的都不在少数，许多人甚至根本不在乎结果，只是为了完成自己一个执念罢了，而终日困于书海的他们也乐得有热闹可看。

　　归功于程坤的邻居兼好友高文轩，关于十二班程坤和本班副班长的“爱恨情仇”大多数人都略知一二。

　　简单说起来也就是程坤痴心不改，安然从只当朋友到断绝一切往来，半点儿面子都没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程坤这次前来，才是真正的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所以他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快毕业了，我想最后再试一次，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58.
　　三年前，同样是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同样是他们两个。

　　「送你。」程坤靠在栏杆上，抬起的掌心里是一条项链，坠着精致可爱的淡黄色轮廓，皮卡丘的形状。

　　安然扫过来的目光在对上那只呆萌可爱皮卡丘时，忍不住缩了缩瞳孔！

　　她对很多东西都是淡淡的，不喜欢也不讨厌，很少有为之痴迷的东西，而皮卡丘就是难得的挚爱。

　　可是关于这一点，关于这个喜好，连苏文文和蒋柔都不知道。

　　她只告诉过一个人——江泽渊？！

　　安然猛的抬眼看过去，熟悉的轮廓立在门边，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微凉的雨丝被风吹进来，砸在她搭着栏杆的手肘，又狠狠地溅起，细细碎碎的映在脸上。三十度的体感温度之下，安然却好像掉进了另一个半球，浑身冷得刺骨。冷得发颤。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固执地紧盯着某个地方，久久未曾换回一抹视线。

　　59.
　　高中生活的最后，也是安然和江泽渊最后一次亲近，在拍毕业照那天。

　　像往届毕业生一样，他们是在高考前拍的照，地址是正门进来的大广场，背后是他们待了三年的教学楼。

　　按照惯例，第一排的椅子是校领导和老师的，后面的同学第一排站地上，中间的踩椅子，最后一排站桌子。

　　最后排同学就位之后，安然跟着同排的同学们开始往上走，刚停到自己的位置上，椅子猛的一晃。

　　「哎！」前面的苏文文侧过来就看见安然往后晃了晃，赶紧伸手。

　　她刚要抬手，有一只手已经先她一步伸过来，稳稳地抵在安然背上，扶着后仰的安然重新站稳。

　　前面的同学正在进来，大家都没注意这里，所以这个小插曲没有多少人知道，至于周围有幸围观全程的，都是一脸惊讶！

　　没有人看清楚江泽渊是怎么动作的，明明他和安然后面那人还隔了两个人。

　　60.
　　「江泽渊，你......」你曾经有没有那么一刻，喜欢过我？

　　「安然，刚好，介绍一下，我女朋友。」

　　僵在脸上的笑容不知道该收起，还是重新绽放？她愣愣的看着巧笑嫣然的姑娘，到嘴边的文字又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恭......恭喜。」

　　他想逼她看看自己的内心，她在心底看见了他，他却没等她问一句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