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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宋子衿最近总是遇见那个长得很美但是好像神志有些不清楚的人。
      遇见他的地方也很不同寻常,往往是他小院的树梢,他小院的墙头。晚上每每乘凉都会被他吓好大一跳。

      “不要告诉殷相如我来过。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话。”那个叫华淡楚的人警告地说。
      宋子衿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的,但是莫名其妙地,就是没有告诉殷相如。

      华淡楚来的目的也捉摸不透,他每次都会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棋盘,点心,白色飘带之类。他把它们放在院中石桌上,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在月光下透着几分诡异,他问:“你记得这些吗?”
      宋子衿只有摇头。
      “什么感觉都没有?”
      宋子衿还是摇头。
      华淡楚终于不耐烦了,爆出一句脏话以后道:“这个殷相如,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对你……那蛊哪是一般人能弄到的?真是不择手段。”

      宋子衿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香料气味,和他以往闻到过的都不一样。
      那种味道清雅,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温柔。每次见过华淡楚,他都能一夜无梦,睡到鸡鸣。
      “你身上用的什么?……很好闻的香味。”宋子衿凑近了华淡楚,像只小狗一样吸吸鼻子。
      华淡楚显然是不习惯与人接近的,他稍稍后退了些抬袖闻了闻,耳尖发红,道:“不知道。是前几天赵敬非要塞给我的。”
      “你喜欢的话就给你。”说着华淡楚就去解腰上的香囊,被宋子衿一手按住。
      “那是人家送给你的,我不要。你好好收着吧。”
      “也好……也能多见你几次。”华淡楚嘟嘟囔囔的,耳尖的红蔓延到了脸颊,他不自然地别过头去,看着晃动的树影。

      “华友不用担心,虽然我不知道殷相如与你之间有什么隔阂,但我觉得和你还是挺亲近的。殷相如他……对我很好的。做什么都会想着我,我们其实也不是那种关系,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这么想,我觉得他其实对我没有……没有那种爱恋之情。”宋子衿状似苦恼地撑着下颌,一下一下地拨弄石桌上的茶杯。
      “没有爱恋之情还把那东西喂给你?他八成是想要个听话的傀儡吧!”
      “华友,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可是有些事有些情只有当事人才有体会。还请你不要那样说他。”宋子衿敛去温和的语气,抬眼看他的时候带着隐约的不快。

      华淡楚被气着了,一把将带来的点心拂在地上,跳上围墙消失在夜色之前对他说:“跟你说不通,我走了!”
      宋子衿看着一地狼藉,心想这真是个情绪不稳定的人啊。

      “你最近都在院子里做什么?听霓裳讲,你昨儿夜里还打翻了一盘点心在院子里。早起招来了不少鸟儿。”殷相如一下一下拨拉着宋子衿的头发,撑着头看他。
      殷相如上朝以后总会来他这儿小睡一会儿,补上过早起床缺的觉。
      宋子衿话到嘴边一转,轻轻笑着说:“昨天夜里赏月,起来不小心撞洒了。”
      “你夜里睡不着觉?怎么了?需要开服安神的方子吗?”殷相如轻蹙着眉问。
      “没事儿的,就是有点苦夏。已经让人去拿了消暑安神的汤。你要是不嫌苦,也可以喝一些。”
      “今年夏天确实比以往要热。我下午让人再给你屋子里添些冰盆吧。晚上……我来陪你一起睡。”殷相如躺下,很乖巧地看着他。
      “你对我真好。”宋子衿很温柔地给他捋顺了散落的发,“那天那位和赵敬一起来的男人,是他情人吗?”
      “你问他做什么?”殷相如虎着脸,“他们俩纠缠不清快一年了,那人都被赵敬惯成只没脑子的花孔雀了。”
      宋子衿被他的话逗得一乐,“我怎么闻见好大一股酸味儿啊,谁家的醋瓶子倒了?”
      殷相如一转身,用个僵直的后背对着他。

      “你给我配的香囊是什么方子?子衿说喜欢。”华淡楚捏着那个小小的香囊,他觉得这味道普通得紧,像无味的水一般。
      赵敬轻摇着扇子,一张笑面如沐春风,他看着远处湖心轻荡的小舟,道:“就是普通的香囊,方子是以前一位故交教的。他要喜欢你就给了他,我再给你做一个。”
      “谁啊?还会做这种东西。花楼那些莺燕?”华淡楚握着香囊的手紧了紧。
      “楚楚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难道……吃醋了?”赵敬笑得贼兮兮的,凑近的双眼却毫无笑意。“只是一位故交,制香的朋友。”

      华淡楚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张笑脸和与之冲突的冷漠眼睛。怎么看怎么虚假,难以捉摸。
      “哦。那你把方子给我,我叫他自己看着配。”
      赵敬不轻不重地一敲手里的折扇,再开口时风雨欲来:“华淡楚,你要拿我给你的东西借花献佛?想都不要想。”他紧紧咬着牙,那张笑面就变得可怖了起来。
      华淡楚却一点也不怕,甚至一挑眉毛轻蔑道:“你不是说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不就一个破方子,你的承诺原来真是水月镜花!”
      赵敬怒极反而平静了,他甚是疲惫地扶额:“我是说不过你。不过方子我不会给。”给了还得了?殷相如不得把他连皮剥了沉塘!
      说罢他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起身离席。华淡楚在身后掷了一个茶杯,正正击在他后心。赵敬一个趔趄,但只停了这一下,随即径直离开。

      宣真殿。
      乌压压一群人整齐地跪着,大气也不敢出。仿佛头上那端坐正中的人是地府的阎王,开口念谁谁就会死。
      赵敬远远瞟着垂着头的华淡楚的侧脸,有些好笑地想象一会儿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果不其然,那威肃庄严的声音念了赵敬的名字。
      去岭南修水坝的人选,就定下了。

      “皇上,岭南之地偏僻贫寒,诸多不便。臣恳请再带一位帮手一起去。”
      “谁?”

      赵敬笑得像个得了意的狐狸,他说出华淡楚名字的语气好像把人含在舌尖滚了一圈,带着湿漉漉的暧昧。众人间响起了几声嗤笑。
      “无不可。准。”毕丹岐现在可没兴趣在乎谁要去修水坝,殷相如昨儿个贡进来的,和那个人长得五分像的女人还在等着他。草草听了几个进谏,就宣了退朝。
      毕丹岐想起昨天殷相如的样子还是有些意外。这位向来是高洁性子,露出那副因为自己东西被人觊觎而阴狠的模样实在是有种反差的诱惑。他能摸准自己的心思,想来暗中没少打探,实在有趣。

      至于那个总是带笑的小官,随便打发一下也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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