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117、相离的道 ...
-
——
歌唱稽古暂告段落之后，生徒们开始忙着个人稽古，有共同场景的生徒时不时聚在一起，另外一些重要生徒，还有额外的剧团任务。
每逢年中，剧团会向公众发行年度‘汇报’——年刊《REVUE》，这几天按例到了杂志制作的日期，各类取材活动，趁着各组明星生徒空闲的时间，开始穿插进行。
看着早雾夹在绪月远麻、沙央、莲城三人中间，嬉笑着走向长廊的另一端，壮一帆垂首一笑，她理了理新换衣服的领子，推开眼前的房门，轰悠已经端坐在沙发上，等候她。
“轰桑！”壮一帆大大咧咧地打了声招呼，顺手关上了房门。
轰悠笑了笑，一拍身旁空位，示意壮一帆坐过来：“工作人员说还要过一会儿才来，我们先聊聊吧！”
“好啊！”壮一帆爽朗应声之际，人已经坐了过去。
“说起来，自从你成为TOP……你太忙了，我们都很少这样，坐下来好好聊聊天。”轰悠笑容慈祥。
“轰桑，分明是你太忙了！”壮一帆一脸笑容，像一个跟长辈耍赖的小孩：“不过，很快我就会闲下来，到时候，哈哈……轰桑不要嫌我烦啊！！哈哈……”
轰悠看着笑得脱了正形的壮一帆，语气淡淡：“eritan，你就真的这样放心地离开吗？”
壮一帆笑容微微一滞，很快又如之前：
“当然放心啦！她有四年的二番经验，上位……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事情；她的搭档已经选妥，无论身形外貌、脾性气质……甚至技艺才能，在我看来，都与她相配至极……噢，这一点，她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还有，在她之后，如金字塔般的成员结构已然搭起，就算随我走了八人，也毫不影响稳定。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自己还会有什么‘不放心’？”
“eritan……”轰悠静静地看着壮一帆的眼睛，听完她语气激昂的演讲，片刻才开口问道：“她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你这样喜欢她？”
壮一帆眼眸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她大笑着摆手：“轰桑，轰桑，我可不是‘喜欢’她，我……”
壮一帆微微一顿，凝固的笑容是因为她正在拼了命地揪出一个更恰当的词汇，来形容自己与早雾，却发现一向善于言谈的自己，这次就是找不到那个正确的答案。
“……我对她，不能用‘喜欢’来定位，但我又……”壮一帆再次绽放笑容，多了几分释怀的意味：“我又确实有那么点儿‘喜欢’她，我想……我对她的感觉，更多是‘义气相投’吧，但也似乎不那么准确，她那个人……哈哈，是没什么‘义气’的，而且我们总是不太‘相投’的样子，唉……轰桑，这次你真是难住我了！！”
“是我难住你了吗？”轰悠笑着看向壮一帆，壮一帆回给她一个同样的微笑。
“我与她，大概就像‘前田庆次’与‘奥村助右卫门’吧，不同道路上的两个人，阴差阳错的相遇了一段，然后……各自分开，留给彼此一些……还算是‘美’的回忆，哈哈，真有些‘聚散似繁花’的意境啊！！”
“她那样的人，对你也许是‘美’的回忆，可对别人，却是会带来谎言、伤害的存在。”轰悠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你为什么，总要拦着我去告诉koma一些实情？”
“轰桑……”壮一帆想起刚才与轰悠遇到沙央、她再一次阻止轰悠旧事重提的情形。
回过神后，壮一帆笑着拉住轰悠手臂：“轰桑，这样说起来，我才是‘会带来谎言’的那一个啊！”
轰悠笑着轻哼一声：“你居然跟koma说，那两天她都在你家中与你商量雪组后续发展，那个家伙，她明明……”
“轰桑……”壮一帆继续摇晃轰悠手臂，撒娇打断她：“何必要告诉koma所谓真相呢？剧团都希望不要有人再提的‘真相’，何必总是再提起呢？”
轰悠只笑不语。
壮一帆挑眉摊了摊手，说得理直气壮：“更何况……chigi又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轰桑，您未免太过担心后辈了！这时候相信她们，总比让她们闹得鸡飞狗跳要强吧！”
壮一帆笑着搭上轰悠肩膀，补充一句：“哪怕，她们选择的道路也许并不是轰桑您喜欢的。“
轰悠任由她的‘压迫’，笑着说：“eritan，看来你与我在不知不觉间，也早已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哈哈……”壮一帆笑得放肆：“不同的道路，也可能有相同的终点，如果终点也不相同，那么不要互相妨碍，各看各的风景，也不错吧！”
轰悠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特意布置的房间内，取材接近尾声，劳累一上午的工作人员，伸了伸腰，举起最后一张提示板——
‘请写出自己心中的年度关键字！’
接到提示的两位明星，埋首片刻，不约而同地举起各自手中的方纸板，随后打量起对方手中的内容。
“这是……‘雪’吗？”轰悠指了指壮一帆手中纸板的边角处，那里几个零星点辍，围住一个大大的汉字——壮。
“是‘雪’，也是‘花’！”壮一帆一脸得意，她扫见轰悠的纸板上，是个简单的‘道’字，在汉字之下，还有一个分量不轻的惊叹号。
“两位，两位……”工作人员轻声打断二人的闲聊，生怕她们一旦开始便不知停止：“两位，再解释一句自己的选择吧！”
两人一起点了点头，摄像机先对准了轰悠。
“我选了‘道’字，”轰悠轻举纸板：“说起‘道路’，有很多种不同的道路，就算起点一样，一条道路上，也会有不断的分叉口……”
轰悠瞟了眼壮一帆，壮一帆垂下头。
轰悠接着说：“……但不管怎样，宝冢歌剧团会始终指引我走在‘清正美’的道路上，我作为其中一员，选择了‘道’字。”
轰悠说完，工作人员竖起拇指，表示‘OK’。
摄像机转向壮一帆，壮一帆扶着‘壮’字，不大精神地开始解释：“我选择‘壮’字的理由……是因为它有‘壮大’、‘壮丽’的含义。这层含义，很符合宝冢歌剧团的表演形式，而我自己……”壮一帆顿了顿，看了眼轰悠，才说：“而我自己也很期待这层含义将能发挥到怎样的一种程度，我……满心期待哟！”
最后的收尾，两个人捧着各自的年度字，凑在一起。
工作人员高兴地嚷着：“咦，两位，你们的汉字合在一起，不就是‘壮丽道路’的意思！”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又收回了视线。
工作全部结束，轰悠与壮一帆前后脚向房间外走去。两人刚出了房门，正碰上同样结束了工作、喜笑颜开的四个年轻人。
“啊，轰桑、so桑，两位好……两位辛苦了！”莲城最先发现前辈，行礼招呼说。
另外三人绪月远麻、早雾与沙央才反应过来，一起躬身，向前辈行礼。
“噢，不用紧张，”轰悠一脸笑容：“大家都是为这次《REVUE》来忙碌。”
四人行完礼，简单对视一眼，就要与前辈客气告辞，轰悠再次开口：“koma，我正好还有件事没跟你说完……”
这一句话，让壮一帆一惊，她上前半步，想要第三次拦住轰悠的话题。
轰悠没有理会她的惊慌拦挡，悠悠地开口说：“你们月组刚刚宝大千秋，接下来要转到东京，我后天正好要去东京，koma，不如你搭我的车，陪我这个老人家一起走吧！”
“好啊！谢谢轰桑！”丝毫没察觉异常的沙央笑着应下。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都满是笑意，只有早雾疑惑地瞥了眼奇奇怪怪的壮一帆。壮一帆撇了撇嘴，别扭地收回阻拦的架式。
两边人又是一番礼节之后，轰悠与壮一帆看着四个年轻人向外走去。
“eritan，你才是……不要再为后辈担忧了。”轰悠一脸笑意：“如你所言，那件事连剧团都不愿有人再提，我也不会再对koma提及。”
“那……谢谢轰桑啦！”壮一帆勉强笑了笑，简单了说句‘再见’，独自向外走去。
在大楼门口，几个年轻人还在纠结去哪里吃饭的问题，早雾瞥见壮一帆跟来之后，漫不经心问了一句：“那个，so桑，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喝酒？”
她开口问完，另三人才察觉壮一帆的到来，一起看向壮一帆。
“不要了！”壮一帆摆了摆手，一脸傲娇神情：“我这个老人家，有自己的开心方式。”
说完，壮一帆摇摇摆摆地先走了。
早雾心中略有遗憾，嘴上却不以为然：“切，她明明很爱喝酒的！”
沙央笑着拉了拉她：“chigi，我们去哪儿呢？”
早雾恢复笑容，一个招手说：“跟我走！”
茶饮店里人不算多，四个人坐在一角，轻声聊天。早雾今天心情不错，除了能跟沙央以合作为名聚在一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绪月远麻与阳月华和好了。
在‘梦之祭典’之前，一直别别扭扭的两人，终于在双方……及早雾的努力下，坦诚心事。在前几天，沙央以‘为《REVUE》取材做准备’为名发起的聚会后，早雾得知绪月远麻与阳月华已经是风雨之后，迎来彩虹。
看着满面喜色的绪月远麻，早雾心里替她高兴。而今天，绪月远麻还要再聚，早雾只以为她的快乐依旧持续。
“chigi，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找地方喝酒。”绪月远麻笑着端起茶杯说。
“噢，我们、我们稽古中，就不喝酒了。”早雾笑了笑，说到‘酒’，她总会想起那个摇摆的背影。
沙央看了眼早雾，绪月远麻颇为欣慰地开口说：
“chigi最近稳重不少，果然有了成为TOP的觉悟。”
莲城重重地点头附和：“没错。”
“你即将担起重责，而我就快卸下担子，才这样有心情与你饮茶聊天。”绪月远麻喝了口茶，看着早雾。
早雾回视着绪月远麻，突然话多的绪月远□□然是在私事开心之余，有些别的话要说给她听。
“远麻桑，你的意思……”莲城是今天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惊讶，但她向来稳重，话语点到为止。
绪月远麻冲她点了点头：“未来一两个月，就会公布的事，这会儿，还望小王保密。”
莲城点头应下，其他三人各自收回视线。莲城重诺，口风又严，众人对她熟悉，毫无不必要的担心。
“在这里这么多年，即将离开，有些不舍，但说来奇怪，我心里更多是轻松呢！”绪月远麻笑了笑。
“那是因为远麻桑成功地担起了自己的重责啊！”沙央接话说完，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像我……就是个失败的例子。”
“koma，”早雾在熟友面前，没有太多顾忌，她回身握住沙央放在桌上的手，
沙央腼腆地笑了笑，将手轻轻一挪，两人把私人甜蜜转到桌下。
绪月远麻与莲城会心地一笑。
私事暂放一边，绪月远麻还记得今天把早雾和她的重要朋友约出来的目的。放下茶杯，绪月远麻轻轻开口说：
“所以chigi，那天你的构想……我并不是反对意思，只是我，想跟你说说我的感受。”
早雾点了点头，另两人也一起看向绪月远麻，她们都是知道早雾‘构想’的人，知道早雾希望梦乃可以留在团中，至少呆到她退团为止。极度类似的情形，绪月远麻是对这个位置，最有说服力的发言人。
“chigi，我以前就跟你提过，这个位置并不舒服。”
“我明白，远麻桑。可是，雪……与宙，情况并不一样，我们这里，实在是少了一位，与我期数相邻的继任者，tomo留下来，不是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点？”
说到辩论，绪月远麻终究差些，她一时竟是语塞，不知该如何说出心中感想。
“chigi桑，我想远麻桑的意思，那些‘不舒服’的原由，不仅是等待上位的下位者带来的。”莲城理智的分析，一语说出绪月远麻的心事。
看到绪月远麻认真的点头，早雾转看向沙央，沙央叹了口气，避开早雾的视线。
早雾瞬时意识到，这个让周围亲密伙伴普遍认为会‘不舒服’的位置，‘不舒服’的来源，正是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我与……我……”早雾想说自己与凰稀要不同、与龙真咲不同，可这样，难道不是怀疑其他人之间的信任？抛开这份怀疑应该与不应该，只说她自己，又有没有足够的‘自信’，去怀疑别人不如自己？
“chigi，这与人的性情、与两个人之间的亲厚程度……并无太大关系。”沙央看得出早雾的想法，用力拉了拉早雾有些凉、有些松的手：“只是……位置变了，人……人真的会变，或者是……不得不变。”
“koma！”早雾回身盯住沙央双眸，一时竟看不懂最熟悉之人的想法。
眼看着两人气氛有些不对，绪月远麻忙开口说：“不管怎样，chigi，二番……不管别格与否，是很重要的位置，一定要选适当的人来担当，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与角田桑商量。噢，当然，还要听听tomo的意思，对了，chigi，你跟她商量过这件事吧？”
早雾彻底哑口，似乎……这件事，她一直在一厢情愿着。
作者有话说
第468章 117、相离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