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116、师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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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擅传授的老师最喜欢什么样的学生？
一点就透的学生！
早雾这个‘差劲’的老师，遇到咲妃美悠这样聪明的学生，交流变得畅快。早雾的心情开始转好，一同研究台本之余，偶尔她还愿意说一两句玩笑逗乐咲妃美悠。
看着言谈欢快的两人，梦乃满是欣慰与自得，可没等她享受多久，本来轻松的氛围，似乎又开始了‘变化’。
“……前田庆次，怎么会‘爱’舍丸呢？不说别的，就他们相差那么大的岁数，前田也不可能会‘爱’她！”
“chigi桑，这一点，我是不同意的。”咲妃美悠微撅起嘴：“……怜惜之情，也包含着‘爱’！”
“‘怜惜’怎么会包含着‘爱’呢？你这样分明搞错了逻辑关系，‘爱’……是可以带着些‘怜惜’，但‘怜惜’绝不会包含‘爱’！”
“可是……”说到逻辑关系，咲妃美悠眼中第一次露出迷茫：“可是……”
‘可是’了半天，没有下文，但咲妃美悠微翘的双唇传递着‘不同意’的态度。
“同样的，舍丸的‘爱慕’也并非‘爱’啊！那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情窦初开时的‘憧憬’罢了！”早雾在唱反调时，总是更才思敏捷。
“什么……！”咲妃美悠惊讶得眼睛瞪得更大了：“chigi桑……不光否定了前田大人对我……不是、不是对我，是对舍丸的爱，连舍丸对前田大人的爱，也、也否定了！”
“反正……我就是这样觉得的啊！”早雾一脸不以为意。讲不清想法时，就摆出上级生的架式——这是她积累的传授经验。
“可我不是这样觉得的……”咲妃美悠刚嚷出一句，便被梦乃拦住了。
“呃，这……好了，好了，不管那个‘前田大人’和‘舍丸’怎样，我这个‘深草重太夫’可是真的‘爱’着‘舍丸’哟！”梦乃笑着打断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的两人，作势要从身后背包取什么东西的样子。这边动作刚开始，那边早雾却不理会她的好心，再次出言打断她。
“tomo，你该不会是把那个毛头小子的一时冲动，理解成‘爱’吧？！”
“啊？！”梦乃动作一滞，顾不上再掏东西，扭看向自己不识趣的同期。
“chigi桑！”
早雾目光被出声的咲妃美悠吸引，感觉她似乎轻轻跺了下脚。
“chigi桑！你把前田对舍丸的爱否定为‘怜惜’、把舍丸对前田的爱否定为‘憧憬’、居然连……居然连重太夫对舍丸的爱，也只是……只是‘冲动’！！我……”
“欸！！那个，那个……”梦乃迅速从身后包中拿出东西，回身拦住了摆出要理论架式的咲妃美悠：“那个小miyu……别说这些了，不管别人怎么形容……冲动也好，爱也好，我……”
梦乃边和着稀泥打岔，边把手上东西捧到咲妃美悠面前：“……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不管怎样，在我心里，是……认定重太夫与舍丸有情侣戏的。”梦乃挤眉弄眼之余，压低了声音：“……那个miyu，希望你喜欢啊！！”
有她的干扰，两边人都暂时忘了刚才即将引发争论的话题。
咲妃美悠一脸欣喜地双手接过礼物，不停的感谢，那一边的早雾眼睛是忍不住的好奇想看，嘴却撇了又撇。
“噢，miyu，我和chigi……想商量些男役的杀阵戏份，那么……”梦乃笑着挠挠头。
“是，是。我太开心了……”咲妃美悠开心地收起礼物，站起身恭敬地说：“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两个上级生点了点头，看着她欢快地离开。
“咦？说起杀阵戏份，舍丸……噢，miyu也有啊！”早雾像是遗憾咲妃美悠离开太早。
梦乃抚了抚额头：“chigi，再说下去，你们就要吵起来了，我还不赶紧送走一个嘛！”
“吵？我们哪儿有吵了？”早雾一脸莫名奇妙。
“你……哎呀！她说有‘爱’，就有‘爱’呗，你干嘛总跟她唱反调！”
“我现在是‘奥村助右卫门’啊，当然看什么都是缺情少爱、义字当先的！再说，我那也不是‘唱反调’啊，我只是表达我……此刻是‘奥村助右卫门’的看法而已。”
梦乃一脸无奈，看着此时处于禁欲状态的美男子同期。
“欸，我还要问你呢！你干嘛要送她礼物？”早雾挺腰坐直，摆出古代武士的架式后，回头问梦乃。
“跟你一样，你现在是‘奥村助右卫门’，我却是‘重太夫’，真的‘重太夫’会怎样我不管，我这个‘重太夫’，就是喜欢‘舍丸’。”
梦乃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早雾，刚挺直的背又弓了下来。
“好啦，好啦，喜欢就喜欢呗！你送她什么？”
“一个发簪，也许上了舞台，还可以当道具用。”
早雾点了点头。
“喂，说起来，我买发簪那家饰品店不错，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噢，我现在不缺什么饰品。”
梦乃一脸无趣。
“chigi，你将来……不用说‘将来’了，”梦乃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你的前披……可能就需要你买礼物了！”
“啊？”早雾微微一惊，很快反应过来，她的前披，那个由少女漫画改编来的《伯爵千金》，注定是出让她腻歪的爱情剧。
在工作程序上，退团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第一项内容照旧是歌唱稽古。但对于早雾来说，这份与以往没有不同的工作，却偏偏有了那么些不同：以往总是追着她斥责的黄淑美，隐约带了些回避她的态度。
早雾不明所以，她这次在剧中的唱段不多，作为二番只有一段过银桥的亮相独唱。试着唱完之后，黄淑美头也没抬，简单地指出几点注意，就打发她过关了。初时，早雾觉得有些奇怪，但看到黄淑美全身心投入到指导TOP搭档后，早雾心中有些了然。
这部《前田庆次》，其一是壮一帆与爱加阿玉的退团作，其二算是剧团满百年的最后一作，于情于理，黄淑美的心思不会再纠结在挑她早雾的毛病上。
‘再说，自己唱得……也不算太糟嘛！！’早雾自得的暗想，她为这次剧目顺利过关，深感开怀。
剧目过关后，便是剧后秀了，对比之下，早雾在剧后秀中的任务，算得上‘繁重’，合唱、独唱的场景都是不少。这其中，有一章专门为次期亮相打造的场景，特意请来了海外的编舞家、早雾的老朋友布莱恩特。
两人那天一见面，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就是日英夹杂的鸡鸭对话。
“……黄……黄……”
勉强能听懂的兴奋招呼之后，早雾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布莱恩特手舞足蹈的‘黄黄’是什么意思。
“呃……？？”早雾假装听懂地点点头，布莱恩特却催促得更紧了。
“chigi桑，”咲妃美悠走到早雾跟前。
早雾注意到咲妃美悠盘起的发团上，别着一枝新发簪。在她用英语跟布莱恩特客套两句之后，布莱恩特安静下来，笑着看向两人。
咲妃美悠开始为早雾解释：“布莱恩特老师他，刚才在说希望chigi桑你能尽快通过黄老师的审核，这样我们就可尽快练习……那个场景了。”
“哦，这样啊！”早雾挠了挠头，那一章肩负了次期亮相任务的场景，除了她这位‘男主角’，还有咲妃美悠这位搭档‘女主角’。
“谁知道黄老师会把咱们那个场景的审核排在最后，不过……”早雾抬手看了看表：“也到时候该去了。”
咲妃美悠点点头，又朝向布莱恩特，只三两句后，布莱恩特露出满意微笑，点了点头，还冲早雾竖起大拇指说：“克伊米no partner 素巴拉稀伊～～”
“嗯？”早雾一脸莫名奇妙，她身旁的咲妃美悠憋笑憋出脸红，不停地向布莱恩特鞠躬。
“好啦，好啦，快走啦！”早雾拽了拽咲妃美悠，冲布莱恩特简单的一点头。
咲妃美悠匆忙又对布莱恩特说了两句道别，转身追上早雾的脚步。
赶到黄淑美的专属教室，里面只有黄淑美一人。大概是连续两天的歌唱稽古，早雾觉得黄淑美周身充满了疲惫，这是早雾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的感觉。
“黄老师……”早雾走到黄淑美身前，发现黄淑美看向她的眼神中，同样有着些许惊讶。
很快，黄淑美开口了，她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惊讶：“我才发现，chigi你居然这么瘦了！”
早雾尴尬地笑了笑。好在，黄淑美说完这句后，便很专业地让她与咲妃美悠准备开始。三人没有过多客气，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早雾先是独唱一段，随后咲妃美悠加入进来，两个人是第一次配合，都是小心翼翼。结束之后，早雾心有惴惴地看向黄淑美。
黄淑美的视线最初却是落在咲妃美悠那边，接收到早雾的目光后，才转了过来。
让早雾稍感安心，黄淑美颇给面子的没有任何斥责。
“chigi你……大胆地开口唱就可以了，我相信你的搭档，会很好地配合你。”
“是。”早雾轻声应下。
就这样又练了几遍，黄淑美最终满意地点点头，表示通过。
早雾一边再三鞠躬，以示感谢，一边与咲妃美悠向房门退去，准备告辞。
“嗯，那个……chigi，我还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你稍微留一下吧！”黄淑美抬起头，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是。”早雾停住脚步，她与咲妃美悠相视一眼后，咲妃美悠乖巧地退出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你的搭档不错，我也算……看着她成长起来的。”黄淑美摘下眼镜，开门见山地说。
“是。”
“于歌唱方面，她不仅自己表现近乎完美，还有很高的配合度。所以，你以后在合唱中，可以继续任性地发挥自己。”
“黄老师……”早雾为她的话语，感到疑惑，想要问得明白，却被黄淑美挥手打断。
“但是，你的独唱……有这样一位几近完美的搭档衬托，我真是很担心你……担心你要被那帮剧评家骂死。”
“黄老师……”早雾咧了咧嘴角，看着愁云密布的黄淑美：“这……黄老师，这些大概真是天生注定、后天难以改变的东西，您……您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黄淑美怔怔地看着早雾，最终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我大概……这一次真的输了，哈，也没有赢的机会了。”
“黄老师……”早雾几步走到黄淑美身边：“黄老师，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我这次表现不够让你……让您满意，我可以再多练习啊，或者我下次一定努力……”
黄淑美摆了摆手，难得地保持着笑意：“chigi，你唱得……也算有些进步。唉，不说这个了，这一次指导，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雪组……”黄淑美微微一顿，接着说：“……是我最后一次指导你了。”
“黄老师……”
早雾心中的预感变成现实，眼眶瞬间酸涩。
“喂！喂！喂！你还不快恭喜我就快退休、可以享受真正的人生了！难道你想我一辈子束缚在这剧团后台，不能去前面剧场当观众放松？”
“是。”早雾破‘涕’为笑，用力点点头。
两人不谈工作，状态放松，又聊了两句后，黄淑美让早雾坐下说话，看来她特意留住早雾，并非只是为了闲聊。
“抛开即将退休这一点，剧团大概也知道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才特意避开由我指导你，哈哈，省得我给你这位新纪元的新生TOP添堵吧！”
“黄老师说笑了，”早雾恢复了笑颜：“我喜欢挨骂。再说，剧团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黄老师，毕竟……您总是要指导更重要的作品！”
“切。”黄淑美撇了撇嘴：“重要的作品？百年最后的大作、新纪元的第一部大作、退团作、披露目……这些再多名头也好，归根结底，只是‘一部作品’而已，唉……有这样觉悟的TOP可不多，噢，你组so桑算是一个。”
早雾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虽然不会再指导你，不过……”黄淑美盯住早雾的双眸：“……朝子与你，今后少不了合作，就我目前所知，《鲁邦三世》有她，下田那个什么《星星一夜》也有她。”
在黄淑美的盯视中，早雾抿了抿嘴唇，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早雾无法否认，青木朝子也是让她与黄淑美变得有些奇怪的原因之一。
盯视持续了片刻，就在早雾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黄淑美先开口了，同时避开了早雾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视线。
“……朝子她，脾气有些倔，你以后再与她合作时，多包容她一些。”
早雾点头应下。
“其实……不光是工作中，那个……”黄淑美欲言又止，最终试探着说：“……那个生活中，也要多包容她一些啊！”
“这个……”早雾尴尬地笑了笑，知道黄淑美心底还有一些怀疑，于是她郑重地说：“黄老师，生活中的青木老师……已经有了能包容她的人。”
黄淑美疑惑散去，了然地点了点头。
不知是否为错觉，早雾觉得黄淑美的‘了然’之中，还有着那么一点‘嫌弃’。
作者有话说
第467章 116、师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