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32、16、竞争（二）

　　早雾想让沙央进宿舍说话，沙央拉住她的胳膊，周围还偶有来往的同期，沙央小声地说：“chigi，陪我去侧面楼梯呆一会儿，好么？”
　　早雾点点头，跟沙央向走廊一端走去。侧面的楼梯间，灯光昏暗，天色已晚，学员们大多已经准备入睡。两人倚墙而立，沙央先开了口：“chigi，晚上masao的事，我听说了些，她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但也并不全对……”沙央还是有些羞于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抬头看着早雾，好在，早雾从来都会回应她认真的眼神。
　　早雾看着沙央，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沙央得到了鼓励，接着说：“宝冢舞台，的确是充满竞争的舞台，但在这其中，携手共同进退、彼此成就对方，也是大有存在的。如果只有残酷的竞争，恐怕没人会向往来到这里了。与拥有共同梦想的人同行，即使有竞争，也是美好的。”沙央又微微的红了脸，还好昏暗的灯光掩盖了这些。
　　早雾看着她，起了逗弄之心：“那，koma想不想成为TOP呢？”她把刚才问过八云美佳与梦乃的问题同样抛给了沙央。
　　沙央微微一愣，旋即正色的回答她：“想，在我小时候第一次观剧时……那时起，便开始过幻想。而如今，我来到音校，这个幻想也变成了梦想，我、我也会付出我最大的努力去争取实现自己的梦想。”
　　“那要是竞争就是如此残酷，你无法成为TOP呢？”早雾也认真起来。
　　“我想我会放下追梦的包袱，享受舞台生活，在约定的时间退出剧团吧！”沙央这次的回答倒是轻松许多。
　　“嗯？”早雾有些不解：“约定的时间？”
　　沙央侧过头，苦笑一下：“不奇怪啊，我的父母，可也是反对我来这儿呢！虽然不会像chigi家那样，却也是限定好了终止的时间。其实不管是大学教授还是什么其他职业的人，为人父母的想法都差不多吧。”
　　早雾理解地点点头，也明白了沙央不介意她们背后的八卦。更让她开心的是，自己与沙央的想法会如此之像，也许自己与沙央要走的路，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并不相同，但方向却是完全一致的，早雾笑着说：“没想到，咱们连想法也是这样的像。”
　　沙央也笑了起来，她今晚鼓足勇气，想了个理由来找早雾，心里总觉得无比冒昧，隐约猜到是早雾的谦让行为让龙真咲大发狂论，沙央心中却拿不准那篇‘点醒人’的言论会对早雾有多少影响，更担心会对与早雾刚刚熟悉的关系有什么不良影响。
　　左思右想之后，沙央克服了心底的含蓄，一路惴惴来到早雾宿舍门口，听到些无伤大雅的八卦，欣喜于她们最后还是选择了积极的应对，终于没有了转身而去的冲动，把早雾拉到僻静的地方。好在早雾一句‘想法也是很橡！’让她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是啊，同期们总在背后议论咱们很像，我、我还怕你会介意。”沙央说。
　　“介意？介意什么？能和您像，真是我的荣幸啊！”早雾又开始不正经起来，行了个中世纪贵族的谢礼。
　　沙央笑得更厉害了：“与其想那么远的事，我反倒觉得走好眼前的路就最好了，所以一起努力的你们，也算上我一个吧！”终于放松下来的沙央想起找早雾的理由，将笔记递给她：
　　“这是今晚课上的内容，都记录了下来，你一看就会懂的，我猜……我猜tomo早把内容忘了大半，虽然答应要给你讲课，但估计是讲不出什么的。”
　　早雾笑着接过笔记本：“是啊，她就是那么不靠谱！”两人相视又笑了起来。

　　与沙央分别后，早雾回到床上，屋内漆黑一片，八云美佳微微的鼾声让早雾有了‘终于可以一个人思考’的想法。早雾非常需要这种一个人的、静静地思考。‘成为TOP’就是今夜思考的主题，龙真咲与沙央的声音交错在耳边回响：
　　“永远都会存在的竞争！”
　　“走好眼前的路！”
　　“我不介意对手多么强大！”
　　“我想和chigi一起努力走下去！”
　　……
　　声音交织越来越响亮，最后汇合成一句话——我想成为TOP！
　　早雾得承认，在今夜，自己心里也是有这样的幻想。站在大阶段的最顶端，缓缓走下来，背负象征着巨大责任的TOP羽根，面对着所有的人，在这样的场景下，会拥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辉煌、荣耀还是孤单、落寞！
　　同伴们的聊天又开始钻入她的脑海：
　　“家世背景！”
　　“天赋才华！”
　　“舞台不只是TOP一个人的舞台！”
　　“只是喜欢舞蹈！”
　　“自己有竞争的实力么？！”
　　终于，早雾把自己折磨得有些头疼，轻甩了两下头，摒弃些杂念，早雾心里作出个决定：梦想也罢，妄想也罢，虽然走在一条看不清前途的路上，但这条路的终点就是TOP！
　　心中明朗了，头疼也缓解了，早雾翻了个身，临睡着的最后一个想法：‘至于能不能成为TOP，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刚一想完，早雾便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的大家，尤其是A班的同期们，似乎更有学习热情了。授课的老师们凑在办公室，都在惊叹着这样的变化。龙真咲的一番话，受到触动的人不在少数，热爱争辩、好胜心强的87期学员们在此刻都选择了以最积极的状态应对未来的竞争。虽然昨夜龙真咲发表言论时，着实把绫月吓得够呛，不过看到今日大家的状态，绫月满意地点点头。带来这种改变的人——龙真咲照例踩着上课铃声进来，睡眼惺松地趴在早雾身旁的空位上，在老师进来的那一刻才勉强打起精神。
　　早雾忍着笑意，和音美樱觉察到大家的异常，回过头扫了眼早、龙二人，看不出什么不同，又转回身去。
　　周三夜间的选修课是很重要的男役培训课程，选择男役志愿的学员会以百分百的精力应对这门课程，选修这门课程的，基本都是未来的男役。此时，87期未来的男役们就整齐地坐在3号教室前排区域，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早雾正与左手边的沙央小声的聊着，右手边的梦乃轻轻拉了她一下，早雾回过身，梦乃圣夏向后努了努嘴，早雾将目光投向后排区域——和音美樱一个人突兀地坐在那里。追随着早雾的视线，龙真咲也看到了和音美樱，小声地嘀咕着：“她……？一个娘役来做什么？”随后，龙真咲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捂着嘴巴惊讶地说：“难道，小樱想转男役！”
　　早雾为她的智商捉急，没有理她，只是自己也想不出原因。看到和音美樱略带窘意，但仍端正的坐着，想来是打定主意要听这一节课，早雾索性不再多想，转回身，又与沙央继续刚才的话题。
　　龙真咲按捺不住好奇，几步跳到后排，与和音美樱轻聊几句，最后把和音美樱拉到几人同坐的地方，龙真咲轻声说：“与其坐在那儿那么扎眼，还不如坐在我们后面。再说，又没人规定娘役不可以选修这门课。”
　　梦乃附和着：“是啊！是啊！”
　　早雾与沙央见她过来了，双双回过头，打了招呼，和音美樱大概还觉得尴尬，回应时，兴致不高。
　　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大家陆续离开教室，和音美樱拦下早雾，问她今晚有没有时间练习声乐，早雾虽觉得有些突然，还是点头应下。
　　等其他人都走光了，和音美樱却没有说声乐问题的样子，而是问早雾说：
　　“chigi，这门课，你们……你们四人平时就这样坐的吗？
　　“是啊，我们四个，一般都在一起。”早雾如实的回答，以为她对男役们上课感兴趣，接着说：“最近在学男役的发声问题，就是所谓‘男役嗓’，你刚才注意到了么？masao说得多娘啊！”早雾笑了出来，和音美樱跟着微笑。
　　早雾接着说：“但koma，可就厉害了，她的‘男役嗓’没有一丝刻意的感觉，那么自然，平时明明说话也很女孩啊，只是沙哑些。真希望自己也能练成那样！”
　　和音美樱笑容略褪：“chigi，你的音色别有特点，我倒是更喜欢你说话时那种清亮的感觉，让人跟着也明快起来。”顿了顿，又补充说：“而不是那么压抑！”
　　早雾听出她不喜欢沙央的声音，不想与她在这种事儿上发生争执，忙转了话题：“小樱，今晚我们练习些什么？”
　　和音美樱一时语塞，她特意来找早雾，原本就不是为了练习声乐，此时为了别人生了些气，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原本的来意。
　　早雾看她表情，猜她今晚这样折腾，肯定是有别的事，于是站直身子，诈唬她说：“看来是有别的事吧！你若不说，我便走喽！”
　　和音美樱忙拦住她，直接问道：“我是想问chigi想不想成为TOP？”和音美樱见早雾怔住，忙又解释 ：“我，我听说龙真咲昨晚说了些无聊的话。”
　　“我，我……”早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第一次有人直接抛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