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112、与理事的座谈会（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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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月桂一时无法回答这个她不情愿答应，却又不敢轻易拒绝的问题。
这里在座的人，都是经历过理事特出的生徒，包括早雾。在宙组，新公刚刚毕业时所经历的那次轰悠特出让早雾印象深刻：
明明是受伤休演，却一副开心模样的阳月华；被轰悠指派上位，每天心事重重的和音美樱；从那一作起，开始学会隐忍，却失去了骄傲模样的大和悠河……当年宙组上级生们配合出的欢笑姿态仿佛与现在的雪组上级生们重叠，一起在早雾脑中不断闪现……
理事特出，不仅事关个别上级生的番位问题，更影响着一组人心的聚与散！
“轰桑……”音月桂再度环视伙伴一圈，终于有些理解那句‘TOP的责任之重，可能远超你想象’，此时能作出决定的，只有她自己，音月桂咬了咬牙，准备还是选择不得罪这位在雪组登顶的理事，硬着头皮应下时，一个女声悠悠响起：
“轰悠理事，不要拿后辈开玩笑了，这件事，可不是她们能作得了主的事。”
梨花隔着飞鸟裕，笑着对轰悠说：“前些天，我们雪组的制作人角田桑刚给桂子提供了一部新剧作选择，现在轰桑的建议也十分动人，想来桂子需要些思考的时间，剧团……也需要考虑最适合桂子的剧目。”
“新剧吗？”轰悠笑着转向梨花，得到梨花点头肯定后，她又转回音月桂那边：“新剧，总要承担更多不可测的风险，就像桂子之前那部《假面之男》，口碑急升急跌，实在难以预测，而十年未演的名作，就稳定多了，不仅能唤起剧团老粉丝的回忆，也能吸引慕名而来的新粉丝，桂子……”轰悠探身靠近音月桂，声音轻了许多：“你可要好好考虑，再作选择，若是第三部新剧仍不能在票房、口碑方面尽如人意，我恐怕不好再在高层面前为你、为雪组开脱！”
这些话，稍远些的生徒听不太清，只能看到这位高高在上的理事，正和自家TOP亲近交谈，可与音月桂一人之隔的早雾，把每一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轰悠拍了拍变了脸色的音月桂，笑容温和不减，她退回座位，继续说：“我会空出未来那段时间，等着你作出的决定！”
说完，轰悠环视周围雪组生徒，连同四周摆放、挂件都看了一遍，似是对这里无限留恋，最后她的目光转到梨花身上：“……毕竟，这里是我最爱的雪组啊！”
梨花笑着点头回应她的感慨。
轰悠走后，雪组上级生徒们依着梨花的指示，陆续离开，只留下了几位生徒干部。
“麻树，你与美海、阿玉也先离开吧！”梨花在其他生徒走后，看了眼再也无法维持微笑的雪组干部们，吩咐善解人意的副组长带走了两位真正年轻的娘役。
麻树应了一声，领着那两人离开会议室，关好了房门。
会议室里，只剩下雪组真正的核心。
飞鸟裕挪坐到音月桂一旁，拍着沮丧的TOP肩头，安慰说：“桂子，轰桑……虽然会有点儿霸道，可她初衷是好的，若有她来特出，的确会分担你的不少压力。更何况《凯旋门》算得上剧团名作，也有段时间没有再演了，轰桑她的分析，有些道理啊！”
“飞鸟桑……”音月桂哼唧一声。
音月桂在98年被分至雪组，那也正是飞鸟裕刚刚成为雪组组长的时候，她算是在飞鸟裕注视之下开始成长。在心里，音月桂明白飞鸟裕会站在‘为她好’的立场考虑问题，可她从来没想过在成为TOP之后，会以非主角的身份站上那梦想中的舞台。
如今面对这个突然到来的问题，音月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向飞鸟裕解释，她目光随之转向梨花，如果说之前音月桂还对角田泰久突然换来梨花做组长心有芥蒂，此时这一芥蒂已在梨花替她委婉挡回轰悠的咄咄逼人时，烟消云散。
音月桂感觉得到，梨花是理解她这份想法的，这一次的理解，让音月桂对梨花产生的几分亲近，一有亲近，她便没了顾忌，如同平时单独面对飞鸟裕一般，音月桂语带撒娇的说：“飞鸟桑、梨花桑……我不想被轰桑特出啊……”
飞鸟裕正要再柔声安慰，梨花‘腾’地站了起来：
“音月桑，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此时是TOP桑，是一组的顶梁之人，也许在你之下的人可以为你提供些支持，但最终面对选择的人、最终作出选择的人、最终承受选择后果的人，都只能是你自己！而如今的你，还妄想着缩于人后，等着别人帮你拿主意吗？之前有飞鸟桑，之后就盼着我吗？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刚才我替你出声，是要轰悠理事明白，不管她之前、现在是什么身份！不管她之前、现在有多爱雪组！雪组眼下负责各种事务的人，有飞鸟桑；将来的负责人，有我！雪组人的选择，只能由雪组人来定！她是理事，提建议没有问题，但建议是否被采纳，完全取决于是否能真正的对我雪组有益！”
梨花紧盯着脸色变了又变的音月桂，接着说：“若你能想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也会如我一般，回应理事刚才的问题。而如今，你要做的便是，认真权衡各方建议，做出发自本心的坚定选择，更要积攒勇气，面对由于选择失败带来的后果！”
梨花微微一顿，语气缓和许多：“成功也好、失败也好，虽然由你来独尝，不过，至少我会陪着你，陪着你品味甜蜜或苦涩……当然，我只能在你的身后陪着……”
“梨花桑……”音月桂攥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飞鸟桑，我想再听听您的建议！”音月桂转向飞鸟裕，没有了刚才的幼稚，只剩一脸的认真。
飞鸟裕笑了笑，说：“我的建议是接受理事特出，这样不仅能让桂子少些压力，也能让一直赶着出新剧的雪组生徒们暂缓脚步，停下来稍作调整。桂子，你就把这件事，当作一场修学旅行，等到学成之后，在接受角田桑安排的那些新剧也不迟。”
音月桂点了点头，未做评判，接着她转向另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早雾，轻声问：“chigi，你有什么看法呢？”
一直偷眼瞅着梨花的早雾，撤回视线，转向向她发问的音月桂，说出心中的看法：
“桂子，我赞同轰悠理事所说的‘年轻生徒需要历练’……”
早雾短暂停住，看到音月桂眼神变得黯淡，她忙接着说：“但我想，独行的历练，就算有些苦涩，收获还是会多过仅是盲目的跟随。当然，若有专科前辈愿意陪同，能锦上添花的话，是更好的。飞鸟桑将去专科，带着十余年表演经验与管理经验，之后无论去哪组协演，都可以借着在一起活动的机会，传授经验；梨花桑……从专科而来，在《假面之男》时，就已经让我有所收获了，今天更是……”
感到跑题，早雾忙再次收回视线，笑着说：“说到《凯旋门》，雪组数月前一起看这部名剧的场景，此时仍是历历在目，其中专科的汝鸟伶桑，让我印象深刻，原来指导过我数次的她，在那时，便有这般精湛的演技。从观看DVD，就已让我学到许多，若能得到专科前辈的现场指导，一定有更好效果；当然，所括理事前辈，如果前辈的参演能让我们见识到对同一角色的不同理解与刻画，我想我们一定会对‘表演’产生更深刻的领悟。”
早雾说来绕去，不过一句——特出可以，但只能是‘协演’。
听明白她话中意思的音月桂，摇着头苦笑起来。飞鸟裕也是一脸笑意，轻声说：“那怎么可能……她可是理事呢！”
“是理事，不过……也确实是专科前辈啊！”
早雾迎上梨花的打量，猜不透她的心思，但她既然没直言反驳，证明自己说得没错。早雾略有得意，梨花转开了视线，没有再发表意见，而是换作柔声对音月桂说：
“桂子，这件事，建议再多，最终选择还是由你来定，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只要是以雪组利益为前提。”
音月桂点了点头，深吸口气，开口说：“梨花桑，我……还是不想接受理事特出，在我心底……”音月略一停顿，抬头看向梨花：“……我还是更喜欢川端桑替我规划的这些新剧，虽然事情发展不尽如人意，但对比让我决定第四作，现在的我更想演好《唐·卡洛斯》，我想证明……我领导的雪组，有能力独立面对挑战。梨花桑，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自私？我很想……以TOP的身份，为雪组做些什么，可我……总怕自己的选择……会害了雪组……”
音月桂说出心底想法，情绪跟着激动，后面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梨花看着这个心思脆弱敏感的TOP，心中升起无奈。
“桂子，你的想法没有错，规划未来对你来说若是难事，那么踏实走好现在的每一步，就是最正确的事，的确，选择……总是会让我们害怕，但你的想法，足以应对当前雪组所面对的问题，所以……就按你所想，我与飞鸟桑……”梨花转向飞鸟裕，与飞鸟裕彼此一个确定的眼神，她又回到音月桂这边接着说：“……我们会再与角田桑商量，暂缓第四作安排问题，给你……足够的时间。”
“谢谢，梨花桑……”音月桂一脸感激，又冲飞鸟裕笑了笑。
明确相互心意，行动力十足的梨花拉着飞鸟裕去找角田泰久，会议室里，独留下音月桂与早雾。
短暂的沉默后，音月桂先开口说：“chigi，刚才你的想法……是你心底的真实想法吗？”
早雾有些奇怪音月桂的问法，点了点头说：“当然是了。”
音月桂脸色略沉，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再问：“若你是TOP，也会向提议特出的理事，开出只能做协演的条件吗？”
“是的！”早雾再次点了点头，神情却正色许多：“现在应该有人告诉她，特出指导不是不行，但挤占各组TOP的做法，已不适合当前剧团了……”
“是该有人告诉她这件事……”音月桂轻声嘀咕一句，随后突然嚷开：“但那个人不能是我！更不能是雪组！”
早雾看着冲自己发泄怒意的音月桂，默默收回了嘴边的话。相邻而坐的两人，隔阂彻底显露出来。
“抱歉……”
缓了一会儿，早雾扭回头说：“是我考虑不周。”
说完话，早雾起身欲离开，被音月桂轻轻唤住：
“chigi……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聊过？”
早雾回到座位上，在沉默中陷入回忆。
多久没有好好聊过？是从音月桂成为TOP？还是从自己成为她的二番？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TOP与二番的微秒关系，此时早雾才体验到它的厉害之处，处于这样的位置，就像站在晃动不止的天平两端，再小的‘考虑不周’，也会让两个原本无话不说、无乐不作的好友变得生疏、变得猜忌！
难怪梨花一句话都不作评判。
“我一直幻想着，只要舞台上的我们不演对手，我们就……还永远会像曾经那样，是粘在一起的朋友……”音月桂抬头看向早雾，不过一部剧的二番时间，却让音月桂有着她已经做了很久自己二番的感觉。
早雾在飞快发展，但似乎是在朝着背离自己的方向，这让一直盼着她成为自己二番的音月桂开始有了危机意识。音月桂太久没有这种意识，五次新公，几近独捧；有实力的上级生，或被调走、或被……退团，虽然看上去为了成为TOP花了不少时间，但音月桂自己也明白，自己在剧团的升迁之路，算得上顺风顺水，直到成为TOP之后，事情似乎开始处处于自己作对，音月桂心里有着必须发泄出来的火气！
可已经是二番的早雾，还甘愿成为被发泄的对象吗？
音月桂有些后悔。
作者有话说
第314章 112、与理事的座谈会（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