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78、76、疯狂

　　原田谅抱着臂，皱起了眉头，不是为了千风所提出的‘问题’，而是在他心里，隐约有了不对称带来不舒服感，他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调整，原田谅将‘不对称’记在了笔记本上。
　　这条感情线暂时告以段落，紧接着就是绪月远麻饰演的赛尔戈登场。还在为尼金斯基筹划未来发展的赛尔戈在得知情人与女人结婚的消息之后，所受打击可想而知、所升恨意可以理解、所作行为……笔者觉得，是不可原谅的。
　　在绪月远麻一段颓废的独白之后，早雾再次登场，与绪月远麻共同用一段合唱合舞，表达了两个角色的决裂。尼金斯基彻底离开了赛尔戈的剧团，借此想着能彻底摆脱赛尔戈的操控。
　　再之后，是负责感情支线的大湖与彩凪翔登场，她们用一小段歌唱表演，指出了尼金斯基在脱离赛尔戈之后，种种不如意的遭遇。同时，这一对儿角色的感情支线也基本明朗化，暗恋者选择了放弃，追求者获得了胜利，这样的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起。早雾托着腮，笑看着那高矮有些拧劲的‘一对儿’……不可否认，大湖帅、翔君美，一个是帅哥、一个是美女，但此时怎么看，早雾都觉得别扭。
　　顾不上想清哪里别扭，早雾又得上场了，‘他’与抱着‘孩子’的罗莫拉一起，被毫无底线的无良记者们围攻，不得不面对角色最惧怕的‘与陌生人接触’。早雾调动起内心的‘怕生’一面，仓皇又狼狈地在围攻中左冲右突，却不得其法。这个场景，是参演生徒们的群演时间，合唱合舞之后，原田谅宣布暂时休息，生徒们高兴地应下。
　　千风不知何时悄悄挪到早雾身旁。
　　“chigi桑，这样……这样爱八卦的我，是不是很讨厌？”
　　“嗯？”早雾看了眼千风，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是早雾从来没见过的。
　　早雾略做思考，才反应过来千风这句没头没脑的问题出自何处，在这部剧中，因为参演人数不多，除了几个主要角色是一人一角，其他生徒都是一人多角。像千风，她就要在好几个场景中，出演‘淑女’角色，而她还有个相对重要的角色——‘记者’。
　　早雾不禁笑了起来：“哈哈，你……倒是真适合‘记者’啊！”刚才千风拿着小本，像个小报记者一样，八卦地质问、认真地记录。
　　“哎呀，跟你说正经的事情呢！我……我平时那样八卦，会不会把人逼疯啊？”
　　“这……”早雾也正色起来：“大概主要与‘度’有关吧！你八卦时，一定要确定你八卦的对象，究竟有多少‘度’的承受量，再去八卦啊！另外，八卦到底值不值得，是由八卦的结果来决定的，究竟结果会让自己心生满足，还是更加空虚，你也要想仔细啊！”
　　千风眨着小眼睛，思索了片刻，目光渐渐坚定，她扭头冲早雾一笑，那笑容让早雾有几分心慌，再然后她呲牙说：“谢谢chigi桑给我的指引，我……已经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什……什么决定？”早雾慌张地追问。
　　“你以后就会明白啦！”千风如风般消失在早雾眼前。
　　“我……”早雾一脸无奈。

　　原田谅在这一场景后，让大家休息，是有原因的，因为被围攻的场景之后，尼金斯基在多方压力下，甚至不得不再向曾经的情人赛尔戈伸出求援之手，一系列的打击，终于让他的精神走向崩溃。‘崩溃’这场戏，对于早雾来讲，是最体现演技的一段，她要在接下来，演出一个崩溃之人的内心画面。
　　早雾看着场中央的绪月远麻与爱加阿玉，剧情临近尾声，各方的矛盾对立开始公开化，场上的两人，分别饰演着赛尔戈与罗莫拉，此时也开始了剧中唯一一次的正面交锋。看着爱加阿玉的表演，早雾再一次佩服着角田泰久的眼光，在饰演妻子方面，爱加阿玉真是无人能敌。短短几分钟的对手戏中，爱加阿玉演出了一个女人由柔向刚的转变，从冷清理智的客套开始、再到嘶声力竭地质问、不容置疑的反驳，本来比绪月远麻低了一头的爱加阿玉，生生演出了那强于对方的气场。
　　这两人演完外显于观众的交锋之后，舞台只剩下早雾一人，她要一个人演出这两种爱的对立、演出尼金斯基是如何在这‘爱’与‘恨’中，彻底陷入疯狂。两分钟的舞蹈，倾注了小林十市无数的心血，此时这位编舞师瞪大了眼睛看着场中间的早雾，只见她从垂首坐地，到缓缓抬头，喃喃地回应着时刻围绕在耳边、并不存在的声音，直至突然的爆发：
　　‘我不是你的人偶！！！！’
　　早雾在一声嘶吼后，开始了癫狂的表演。
　　内心不甘于是木偶，行动却如同木偶，在外界各种各样的声音之中，早雾动用了全身每一块骨骼、肌肉、神经去表现着尼金斯基内心的挣扎，曾经有过的反抗、逃避、屈从通过动作、表情、神态一点点再现出来。
　　终于木偶脱离了线的操控，得到了自由，却也付出了支离破碎的代价。早雾的舞蹈进入到最高潮部分，快速又有力的动作、夸张又理所应当的表情，只有一个真疯的人，才会做出这一切。
　　生徒们第一次看到这段如癫似狂的表演，呈现出同样的表情状态——目瞪口呆！
　　直到小林十市鼓起了掌，为这段他看了多少遍，都会为之惊叹的表演。
　　生徒们反应过来，想重复同样的动作表达内心震撼时，早雾却踉跄着，一脸邪魅地转过身，面向大家，那副神情姿态，让人心底生出惧意，有关心她的下级生徒已忍不住探起身，想要去摇醒她，生怕她真的陷入疯狂。
　　好在，反应过来的爱加阿玉动作更快，她端着道具盘子，缓步靠近早雾——这一段，还没有结束。
　　“嘿嘿……”古怪的笑声之后，尼金斯基走近登场的罗莫拉：
　　“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
　　“你是神！”
　　“神是我！”
　　“不！！！”
　　“我是赛尔戈！”
　　“赛尔戈才是神！”
　　“我就是‘爱’！”
　　“被爱着……所以要去死啊！”
　　“……”
　　“神就是死！”
　　“我……就是神的小丑啊！”
　　在一段疯者逻辑中，陷入死循环的尼金斯基终于疯了。罗莫拉哭喊着拥住瘫软的尼金斯基，这段让人窒息的场景，终于结束了。
　　结束后的稽古场，甚至还安静了一会儿，直到原田谅拍了拍手，几个负责群演的生徒才如梦初醒般，奔上早已空无一人的稽古场中央。
　　最后，爱加阿玉推着患病的尼金斯基走上稽古场，交待完传奇的落幕，稽古场中再次只剩下早雾一人，如同最初开幕的一段舞蹈，却已是带给人截然不同的味道——解脱的味道。
　　一曲终了，早雾放下高举的手臂：“喔哦……总算结束了！”说完，她还笑着向生徒们鞠躬施礼。
　　看到这样的她，生徒们也长舒口气。

　　快到了午饭时间，生徒们收获一次较长的暂休，人们三五成群的放松围坐，不少人去茶水间加热自带的便当，更多生徒搭伴直接去了食堂。
　　“本来最吸引我的，是那段感情戏，可是，后来开始更关注尼金斯基精神的转变。”早花捂着嘴，笑着说，路过的几个生徒，也都是心知肚明地笑着。
　　早雾明白，她们都是‘腐女’。
　　“不过，还是希望多看看……那段感情戏啊！”桃花挑了挑眉说。
　　“咳！嗯！”早雾一本正经地教育下级生说：“要注意艺术性啊！不要低俗！”
　　“是~~chigi桑~”几个‘腐女’笑着散去了。
　　“我刚才……好怕你真的疯了！！”星乃是围坐在早雾身边的其中一位，此时她说话还有几分颤抖，刚才险些起身打断排练的也是她。
　　花瑛安慰地抚了抚她的后背，早花则轻笑着说：“别太当真，不过，可要好好学习这样逼真的演技！”
　　“切！学什么……”大湖不同意同期的观点：“她本来就是个疯子，当然能出演疯子！”
　　“哈哈……”被下级生‘冒犯’的早雾大笑出声。
　　大湖与众人对视一眼，一脸‘我说得没错吧’的神情。
　　“chigi桑，我……真是好想向你多请教些表演的问题！”星乃一脸崇拜地说，说完她看了看一旁的彩凪翔，彩凪翔收到信号，也忙表态：“是啊，chigi桑，我……我们都没有过新公主演经功，这次，却要直接做主演……”
　　早雾明白，她二人说的是这次分组公演之后，雪组会再次分组，早雾自己会跟着音月桂，去梅田剧场为观众奉上表演，而另一组，几乎全是由下级生构成，负责人居然是90期的千风，担当男女主演的，是两对儿新人搭档彩凪翔与星乃、彩风咲奈与——现在还请着病假的梦华明美。早雾并不太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大概是同一个故事从不同的立场去讲述，这倒没有了替役对比的烦恼。
　　早雾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现在这个时候，就该去食堂吃饭！”大湖不甘心地打断，眼看着早雾周围的生徒们陆续离开。
　　“是……是啊！”彩凪翔两头讨好地看看：“chigi桑，我们边走边聊啊！”
　　早雾却装模作样起来：“可是……我懒得动弹啊……”她话音未落，星乃一脸高兴地揪过自己的挎包。
　　“chigi桑，懒得去食堂的话，就跟我一起吃汉堡吧，我带了两个……自己做的意大利汉堡！”
　　“真的吗！？”早雾眼露精光，一把接过：“上次吃完，一直惦记着这个味道！”咬了一口后，她看着彩凪翔说：“翔君，你也不要去食堂了，让大湖给你买回来吃，就行喽！”
　　“你！！”大湖恨恨地看着早雾，彩凪翔一脸尴尬，无所适从。
　　早雾索性一边吃汉堡，一边笑看着挤眉弄眼的大湖与彩凪翔，正开心时，一个人走近加入对话。
　　“你？”大湖扭头看见来人：“你怎么才回来？居然和那个话少的原田桑聊了这么久！”大湖抱怨着‘援军’的迟来。
　　莲城笑了笑：“只是看了刚才振奋人心的表演，有了些感受，和原田桑聊了聊，他似乎也有一样的想法……”
　　“哎呀，现在是休息时间，都不要谈工作了，到底谁能陪我去食堂！？”大湖不耐烦起来。
　　莲城与彩凪翔相视一眼，又同时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