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79、77、各自忙碌

　　莲城与彩凪翔相视一眼，又同时避开。
　　“那，就走吧！”莲城朝大湖挥了挥手，再向早雾略一点头，转身离去。
　　大湖鼻子一哼，跟了上去。
　　“欸！！湖姐……湖姐……你……你给我买个汉堡回来啊！”彩凪翔哀求着。
　　“你和谁在一起，就跟谁要汉堡吧！”大湖说着狠话，转身出了稽古室。
　　“我……”彩凪翔可怜巴巴地回过头，看向星乃。
　　星乃忙收回视线，迎上彩凪翔的目光，她咽下口中饭食，说：“抱歉啊，翔君，我……我只带了两个汉堡……要不然，等到你我合作时，我再给你带汉堡！”
　　“谢……谢谢啊！”彩凪翔有气无力地保持着风度。
　　早雾心里暗赞着星乃的手艺，几口吃完了汉堡，夹在一大一小两位美女之间，早雾倒真教起了颇有心得的‘表情管理’。
　　一边传授，早雾一边观察着这两人。星乃吃东西非常斯文，小口小口地边吃边听边点头，而彩凪翔，如同早雾之前若干次新公指导一样，她点头倒是一直会有的动作，可那美丽的大眼睛忽而有神，忽而失彩，就已说明她心思活泛，欠缺自制。
　　“翔君，若是饿了，也抓紧去吃饭吧！”早雾讲了点儿自己的心得，开始闲聊，反正眼前这两人还有得是时间去学习。
　　“哦，不用，湖姐……她一定会给我带回些什么的。”彩凪翔自信地笑着说。
　　“哦！”早雾点了点头，看了眼两人：“真没想到，你二人差了三期，居然也是同龄，像我和桂子桑一样。”
　　“是啊，所以能跟翔君搭档，真是太好了！”星乃由衷地说，她并不希望与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彩搭档成一对情侣。
　　彩凪翔笑得开心：“我也是啊！我可不想……”
　　自知失言，彩凪翔闭上嘴巴，眨动着的大大笑眼传递了大家都明白的心意。
　　早雾笑着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就此作罢。回头看向星乃，早雾觉得她为即将担任主演而产生的惶恐模样，着实有趣至极。与彩凪翔相视一眼，两人都起了忍不住想再多逗弄她的想法，早雾正要开口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chigi……”
　　早雾回头一看，是应该在隔壁排练《黑瞳》的沙央。
　　“ko……koma，你们也休息了？”
　　“是啊！”沙央一边回应，一边走了进来：“我想看看你……们，吃了没有？”沙央视线下移，地上有两个食品纸袋。
　　“哦！！我没吃……”早雾从地上蹦了起来，不着痕迹地将脚边纸袋踢得更靠近彩凪翔一些：“我们去食堂吧！”
　　“唔！”沙央淡淡地应了一声，向坐着的两人微微颔首，转身向外走去。
　　“那个翔君，吃过的垃圾，要及时清理啊！”早雾说完，随着沙央向外走去，不管星乃诧异的目光与彩凪翔委屈的表情。

　　员工食堂里。
　　“你只吃这么一点儿就够了吗？”沙央抬眼看看早雾的餐盒里，只有几块饼干。
　　“够……够了，我爱吃饼干。”
　　“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吃汉堡。”沙央笑着说。
　　“嘿嘿……”早雾也笑了笑，转开话题问：“koma，你们已经开始全通稽古了？”
　　沙央抿了抿嘴，暂时‘饶’了早雾，点头说：“上午进行了一大半，下午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了。”
　　早雾也点了点头：“我们……也只差剧后秀部分了，koma，结束后，我们逛街去吧！给你买些路上带的东西。”
　　沙央忍不住笑着说：“我是去全国巡演，又不是全国旅游！”
　　“那……也要准备充分才……咳……咳……行啊！”早雾被饼干呛到，呜咽地说。
　　沙央一脸无奈，将提前备好的一瓶水，推到早雾手边。
　　早雾迅速拧开喝了一口，才感觉好些：“不过，这个时候开始的全国巡演，真让人担心啊！”早雾说完叹了口气。
　　“没事的，东北方的计划，都已经取消，多增了许多梅田剧场的演出次数，算是很轻松的‘全国巡演’了。”
　　早雾点了点头。
　　“不过到时候，为了演出方便，还是被要求住在附近的酒店的。”
　　“嗯~”早雾无奈地拖着长音。
　　沙央笑着摇摇头：“不要这样，我听说你上午表演得非常好，刚才遇到春人与扇贝，她们还在交流着被你的舞技所震撼。”
　　“哈哈……”早雾得意地笑了笑：“大概正常人都会被疯子震撼吧！”
　　沙央的眼神是透着几分羡慕：“这可是你的第一个独立小剧场，能有这么轻松的心态，真让人羡慕。”
　　早雾收敛起得意：“其实也很紧张，不过，相较于自己内心对这出剧本的喜欢，就不算什么了。”
　　“可是，这出剧本有很多大胆的表达，表演的时候会不会尴尬啊？”沙央微微脸红的问。
　　早雾笑了笑，撑着双臂，靠近些沙央说：“这出剧本，真是很多……令人尴尬的场景啊！不过原田桑……一向不懂委婉的原田桑，已经在竭力地含蓄表达了，像尼金斯基与赛尔戈的……嗯嗯……的感情描写，只是在一开始，有些暧昧的肢体推拉动作而已，不然……哈哈，我和绪月桑会更加尴尬的。”
　　沙央跟着笑了起来。
　　“再有，”早雾来了兴致，继续说：“那段剧中剧，就是尼金斯基自编的、拿到现如今也算得上大胆前卫的‘牧神的午后’，那里……有段直白的、象征两性动作的舞蹈，而我……我可是要与专科的五峰前辈演绎它。幸亏，原田桑也把它弱化处理，虽然动作仍有些尴尬……”
　　“那真是要感谢原田桑啦！”沙央笑着说。
　　早雾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真是很厉害，能写出这样充满矛盾冲突的剧本、能树立那样一位……敏感脆弱、明明被很多人爱着，却又很孤独的尼金斯基。”
　　“你也很厉害啊！能把他写在纸上的东西，完全理解明白，再完美地表达出来！”沙央眼神中充满爱意：“不过，你可不是位孤独的‘奇迹舞神’！”
　　早雾轻笑着点了点头，低头之余，她看见自己无意识的拇指与食指相抵互搓，也许自己这种控制不住的小动作，只是自己的身体在提醒自己的意识——自己并不孤独。
　　本来就在走神中做出回应的微笑，更加轻淡了。

　　午休之后的两人，返回了各自的稽古室。在《尼金斯基》这一组，剩余的任务只有剧后约二十分钟的短秀试演。短秀非常吻合剧目的标题——奇迹的舞神，没有一项演唱节目，只有在变换的音乐中，不同的舞蹈表演。
　　第一曲舒缓的音乐，是为五峰亚季准备的，相较于一般剧目的谢幕开场歌姬表演，这出《尼金斯基》的谢幕却是由大舞姬引领而出。舒缓的音乐中，参演娘役们完成了群舞表演。娘役群舞表演完成后，该剧的男二与女二，也就是绪月远麻与彩凪翔共舞一曲，曲风欢快。
　　坐在早雾一旁的大湖托着腮，恨恨地嘟囔说：“跳得那么开心！！”
　　“不然呢？搞反差萌吗？在欢快的乐曲下，跳一出哀伤之舞？哈哈……”早雾笑着说。
　　“哼，只是觉得这个节目没有必要！”大湖剜了眼早雾，辩解说。
　　“大湖，翔君……总要走上她的发展之道，如今她总算渐渐获得了机会，你不是应该为她高兴吗？”
　　“这……倒是的。”大湖转‘怒’为喜，轻轻叹了口气。
　　早雾笑了笑，不再多说，因为在这段欢快的舞蹈结束时，该她登场了。
　　一小段轻快的独舞之后，爱加阿玉也加入其中，音乐依旧欢快，只是更添几分爱意。可惜爱意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振翅飞翔的动作，却令爱加阿玉像从来不说一声就飞走的小鸟一般，从场中消失，只留下早雾一人。
　　突失爱人的早雾一脸茫然，曲风也渐变沉暗，不理会周围的干扰，早雾……应该说剧后秀中的尼金斯基执拗地四下搜寻自己应有的归属，直至演绎赛尔戈的绪月远麻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必有的男役群舞在庄重严肃带着几分悲凉的乐曲中结束，场中央只剩下那对儿同□□侣。
　　乐曲变幻为诡异的暧昧，缠绵的舞蹈中，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只是一方视‘爱’为保护，一方视‘爱’如控制。
　　虽然绪月远麻与早雾同为男役，但两人身形差距较大，此时在场中央翩翩起舞，给人一种极致和谐，却又注定是悲伤结果的美感。将最美好的东西，撕裂给你看，大约就是要满足人类这样天生的恶性心理。
　　当受控制者，不甘心再接受控制时，魔术师就失去了他的魔法。早雾带着渴望自由的目光从绪月远麻胸膛前转过，即使茫然无助，却仍要振翅独飞。绪月远麻慢慢从场中踱步而下，曲风再变，并彻底陷入了诡异。在愈来愈激烈的乐曲中，早雾的舞蹈、挣扎也越来越激烈。身材不高、体形不壮的她，一个人靠着一支舞，控制住了整间稽古室。
　　随着音乐停止，早雾恢复神态，鞠躬施礼之后，生徒们才想起要在回归轻快的谢幕乐曲声中，按照学期数，由低到高依序谢幕。
　　在三位主要参演者绪月远麻、爱加阿玉、早雾单人行礼之后，音乐彻底停下，第一次试误稽古正式结束，原田谅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修改计划。
　　“刚才说的一些不自然的过渡，已做出修改，涉及到的生徒要留意自己的台词发生了改变。”原田谅对着集合而坐的大家说。
　　“是~”众人一边应着答，一边看着自己的台本，不少人还匆匆记录着笔记。
　　“其它的……”原田谅略一沉吟：“其它的，先按刚才的稽古，接着练习吧，至于……还要做出什么改变，我要再想一想。”
　　“是~~”生徒们虽然应着是，但一些敏感的上级生听出了原田谅话中的迟疑，似乎某些展现并不达他满意。
　　结束排练任务的生徒们，并不意味着立刻下班，每个人还有着需要完成的、五花八门的任务。
　　副组长麻树拿出了生徒通告单，安顿每一位生徒要去完成的任务；
　　凉花拿出了纸和笔，趴在休息椅上，咬着笔头赶着马上要上交的投稿；
　　早花与同期大凪真生一起去电视台接着播报新闻，雪组最高者与最低者站在一处，早雾真为摄像老师有些为难；
　　彩凪翔捋了捋略长的头发，与星乃去拍摄即将担当主演的剧目海报；
　　还有更多的下级生，在忙着稽古，即使只是跑着龙套，她们也力图演出每一个龙套的个性。
　　环视着周遭的同伴，早雾觉得自己坐在一个充满‘爱’的空间中，这样的她怎么会孤独？
　　“喂，你还不走吗？”大湖打断早雾的一脸傻笑。
　　“嗯……啊？”早雾偏头看看大湖，居然是她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身旁：“我……暂时不走，你呢？要……一个人走了吗？”早雾飞速扫了稽古室，熟悉的人影并不在。
　　“我再练练唱段，就走了！”大湖闷闷地应下：“你不走的话，听我演唱啊！”
　　早雾笑了笑：“不要！下班了，要休息。”说完，她假意四处打量：“说起来，没看到小王啊？”
　　“鬼知道她去了哪儿，一解散就没了踪影！”大湖翻了个白眼。
　　“可能……有什么私事要忙吧！”早雾随口说。
　　“哼！”大湖‘怒气’中带着几分惆怅，发泄般跟早雾聊开：“她啊，早不像最初来雪组那会儿，那时候，舞台表演是她唯一的喜好，而她也表现得好，很早就获得了新公主演的机会，虽然……和太子没法比，但演技也得到大家的肯定。”
　　“她现在也不错啊！成熟稳重的男役类型……”
　　“可我越来越不知道，她究竟还喜不喜欢舞台表演了？她有了什么别的热衷的事情？她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大湖皱起了眉头。
　　“湖酱……”早雾一本正经地直起身子，唬得大湖忍不住想聆听教诲：
　　“大人们，总有些要单独去做的事情！”
　　大湖气得轻推了把笑出褶子的早雾：“她不就是比我大一点儿吗？我的学级可比她高！”
　　早雾努力坐正，理了理被推歪的衬衫，笑着说：“我的学级也比你高啊！没见你对我庄重些！”
　　“你……”大湖气结，无奈地垂下头：“我的身边……怎么都是些没心没肺的家伙！！”
　　“呃……好啦，好啦，‘没心没肺’的家伙不惹你生气了，我……我先走了啊！”早雾听到隔壁有解散的动静，她匆匆告别了还在自己的感情世界中迷糊着的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