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0、抵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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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角度，让英伦子又有了新的收获，站在不碍事的位置，她可以从舞台袖观察生徒更为真实的原貌，还可以扒着幕布，偷看观众们的反应。英伦子正睁一眼闭一眼看得开心，冷不防后面一个声音：
“这是……千北家的英伦子？”
英伦子忙回过身一看，出声的人是刚才跟生徒讲话的角田泰久，英伦子忙鞠躬说：“是……角田桑啊，我们很久之前，见过一面，没想到您还能认出我。”
角田泰久笑了笑靠近她，也凑到‘猫眼’前张望一下，回应说：“你的变化很多，不过，越来越像你姐姐了。”
英伦子笑了笑。
“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啊！”角田泰久像在自语，回过头没了常有的笑容，他顾不上和英伦子多聊，匆匆离开了。
“嗯？”英伦子带着疑惑，趴在‘猫眼’上，认真地打量着观众席。临近开演，前排黄金席位，坐满了西装革履、举止端庄的人士，就像英伦子的大学教授们一样，再往后看，英伦子也察觉到了角田泰久所说的‘不对’——连片的空位，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确太‘不对’了。
“这……真的是包场演出吗？”英伦子疑惑万分。
随着演出开始，再粗心大意的生徒也发现了状况的不对，被包场的一阶席位，空座成片，已经不能用昨天的‘零星’来形容，二阶的当日券席位，反而坐满了观众。生徒们疑惑，坐在对面的观众同样疑惑，不管是经常还是偶尔的一次观剧，居然看到这样的情景，人群中疑问在不断的传递着，答案很快由消息灵通的人交出：
“庆应义塾的大学生们，在进行抵制运动！”
“抵制？”
“据说和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96期欺凌事件’有关！”
“那次事件，最后真是结束得不清不楚啊！”
“是啊！没有道歉、没有惩罚，反而……这版的女主角‘朱丽叶’可是由96期的首席毕业生来担当的！”
“什么？她才刚入团没多久吧！”
“是啊，不仅如此，她可是首席，本应是一期生徒的表率！据说在音校时，她担任着学级干部，却是个为人冷漠、只顾自己的表现，不理会别人死活的人呢！所以才会任由欺凌存在，甚至觉得‘被欺凌者’是个麻烦！”
“什么？这样的人，真是……太可恶了！”
“可不是，网上，有人在揭露这些事！回去要细看看啊！”
“没错，我们的钱，可不能支持这样的人！”
“……”
这一天台上生徒们卖力的演出，完全比不上台下观众们的八卦，来得精彩。
下午的包场演出在一片尴尬中结束，早雾锁着眉头与英伦子回家。
“姐姐，这样多的空座位，对收入有影响吗？”英伦子试探着问。
“因为是包场演出，客人来与不来，倒是不会影响收入，可是……”早雾的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可是，对着这么多空位，我们生徒的士气怎么办？其他慕名而来的观众、还有拥趸我们的粉丝又会怎么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姐姐，我……我刚才在后台无聊，去观众中间转了转……”
早雾看了眼英伦子，再迅速直视前方。
英伦子小心翼翼地复述了一遍自己混在观众圈中听到的‘传闻’。
早雾沉默不语，表情更加严肃。
第五天的观剧，英伦子更加无心在剧情方面，而是留意着周遭观众以及他们的反应——对不同版本的反应。头一场，是舞羽美海版的‘朱丽叶’，英伦子的感受，与她偶尔看的其它宝冢剧并无二样，观众们正常地观剧、正常地随情节鼓掌、欢笑、流泪——这种正常，反而让英伦子惴惴不安。
因为午间场的正常，更突出了午后场的异常。
午后场的当日券，几乎一张未卖，极少在公演期间出现在后台的角田泰久，再次出现。他发丝凌乱，给拥有粉丝会的男役们召开了紧急会议。
早雾更确信妹妹并非道听途说，而是人们汇集起的言论控制了人心走向，她可以按照角田泰久的要求向粉丝们央求观看已经买好票的演出，但她无法强迫所有人必须留下。早雾看了看其他男役，都是面露难色，显然，大家的心态都差不太多。
像是被潜伏已久的毒蛇咬了一口，生徒们在仓皇无措的氛围中开始了演出，越来越多的空位，让士气大挫；零星的掌声，让人惭愧；而在梦华明美于TOP音月桂之前、从中间娘役TOP位缓缓而下时，全场的安静，让尴尬凝滞。
这一场的演出，在音月桂唯一一次‘感谢观看’后，匆匆落幕。英伦子富有戏剧性的年假也走到了终点。第二天，是英伦子坐飞机返乡的日子，正逢休演日，早雾满腹心事地帮妹妹收拾着行囊，英伦子本来想嘱咐她与绪月远麻好好相处，此时看她神情，暂时不敢多提。
“姐姐，这件事很麻烦吗？”英伦子忍不住关心。
早雾点了点头。
“没想到，人们的流言，会这样突然、这样迅速。”
早雾微微苦笑：“流言的传播，就像一个以大于1的数为底的指数函数一样，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初时不起眼的缓慢递增，近乎无形，等你察觉时，它早已无法控制地冲上极限。”早雾边说边比划着。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英伦子跟着苦笑：“那么姐姐，你……你会受什么影响吗？”
“不、不会，我……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务就可以了！”早雾说完，挥了挥手，似是要赶走这件事对妹妹的困扰：“小英，不要再管它了，这件事不是我们生徒能插手去管的，听角田桑说，剧团高层今天会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应对策略。而我……终于可以好好陪你一天。”
英伦子笑了笑：“我这几天都很开心，不仅能看到这样精彩的剧，还能……认识了姐姐不少可爱的同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早雾为自己白天太忙、不能尽情陪着英伦子过年假而产生的愧疚减退，她心中更感谢起雪组同伴。
打起精神，早雾送走了英伦子，回家翻出了计算器。
她从09年三月份前后与剧团签订三番约，到如今，已近两年。从头一年，年薪480万，担责五十分之一，到后一年，年薪492万，担责四十五分之一。这两年，基本是水夏希任雪组TOP的时期，早雾参与了三部半大剧场演出，而这三部剧作中，一部是剧团认可的二番彩吹真央退团之作，一部是TOP水夏希的退团之作，不可否认与这两人退团有关，雪组票房一直表现不错。但在这两年间，早雾的花销也开始上涨，除去之前就有的吃穿用度开销，她要多负担的，首先是买车的开销，虽然早雾尽量压低了购车的投入，但保险、油钱、后期养护、停车费用……每一项都是无法节省的花销。
再加上，早雾谈恋爱了！浪漫的约会、精心准备的意外，都需要由钱来支持，虽然沙央也挣着钱，但在父母严格管控下，沙央不可能像她那样毫无约束。就算如此，这两年，早雾还是攒住些钱，眼瞅着达到了叔叔的借款数额，她一心想着一旦凑够，就先行归还，结果……
早雾迅速的按着计算器：492万的年薪，就算年终奖25万全额到手，也就400多万的收入，近300场演出，每场演出只得到不足2万的劳务费，对应的责任，是每场演出四十五分之一的票房损失。
“昨天的演出，大概只坐满了三分之二！”早雾开始念叨着：“8、900个空座，除以45，约等于20，按均价4000来算，8万多的责任……”
早雾无奈地抛下计算器：“也就是，每场演出，陪上时间、精力不说，我……我要搭进去6万元，我的积蓄，只勉强够我参加50场的演出，天啊！我居然搭着钱给别人表演！！！”
如梦幻一样的舞台，代价也像梦幻一般，早雾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紧急会议的结果了。
隔天，是午间单场演出，而且是舞羽美海饰演朱丽叶的场次，早雾看得出来，所有重协以上男役，都长舒了口气。演出结束后，上级生们都没有着急离开，一来，要指导新公；二来，每个人的眼神，都透露着有事相商的信息。
新公指导之后，众人拥着音月桂换了间小稽古室，关紧了房门。
未凉亚希站在音月桂旁边，仍是一脸淡然地笑，其他人却多少有些坐不住了。
“咱们的《罗朱》，分明很棒啊！今天美海的场次，据说站票都卖光了！”彩那音拍了拍身旁的小桌。
绪月远麻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不说话的音月桂。
“桂……桂子桑，我、我才刚签了重协约！”香绫哭丧着脸说：“若是再像昨天那样，我演一场，就要折进去4万块！”
大湖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要折进去更多！”
莲城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沙央沉默不语，看了眼早雾。
早雾收到眼神，向前略探身，开口说：“桂子，大家的心情，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我明白！”音月桂抬起头：“我会和赞助方商量一下，看能否……由他们多分担些票房。”
“桂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早雾说完，大家随她齐齐地望向音月桂：“桂子你……能不能跟剧团商量一下，确定我们雪组的娘役TOP。”
“这……”迎着众人的目光，音月桂为难地说：“可是理事会决定，再观察些时日，我……我也觉得，还是应该再给梦华些机会。”
“这样说，你也明白我们雪组娘役TOP该由谁担当最合适了？”早雾目光犀利。
音月桂忍不住看了眼门口，确定无人，才说：“明白是明白，可是梦华她……唉！庆应义塾已经答应加入赞助，这样，可以贴补些大家的损失。”
“桂子，个人损失固然让人心疼，但是……你更要考虑长远啊！”早雾不忍心在众人面前多说，委婉地提醒着音月桂。
音月桂苦恼地点了点头：“就……就给再些时间吧！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你……”早雾顿时无语。
众人见劝说无果，无奈地陆续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72章 70、抵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