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23、21、撞破

　　回到宝冢市，时间并不晚，但冬季的天，总是要黑得早些，兼之寒冷……总之，沙央就是不愿回自己的公寓，早雾有所犹豫，但初尝爱恋的滋味，正是最甜蜜的时刻，再多理智也会有所松动，早雾耐不住沙央软语相求，更禁不住自己那颗向诱惑冲去的心，一边开进地库，一边笑着点头答应，末了还强调说：“等明天上班后，就要各回各家啊！”
　　“嗯！”沙央满口应下，心里却在盘算其它。
　　坐上电梯，早雾想起住在自己楼下的绪月远麻，突然升起担心，生怕遇见熟人，她只能不断安慰自己这么晚了，绪月远麻又是宅女……电梯数字不断变化，轻松越过绪月远麻居住的楼层，未做任何停留，早雾长舒口气。
　　一个月没人住的房间，当然要收拾打理一番，收拾妥当后，早雾刚坐到沙发上休息，突来的敲门声惊得她腾空跳起。
　　敲门声渐响，早雾硬着头皮走到门前。
　　“谁……谁啊！”
　　“我啊！”
　　“你！”一听来人声音，早雾略安心些，打开了房门。
　　“喂！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还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看着拦在门前，全无让自己进屋意思的早雾，阳月华不满的问着，滴溜转的圆眼，如探照灯一样，越过早雾，不停地向屋内打量。
　　“你……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早雾定下心神，不答反问。
　　“我……”阳月华收回视线：“我……我听到楼上有响动，猜是你回来了，想找你喝酒，打了好多电话，却没人接，你……不方便么？”
　　“啊？这……显然啊，我刚才在洗澡，刚出来。”早雾捋了捋还有些湿的头发，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那为什么还有水流声？”
　　“这……大概是我忘了关吧！”
　　“大概？忘了？那你不赶紧去关上？为什么挡着门不让我进？你……” 阳月华皱起眉头，活像只狐狸，一连串的问题，让早雾无法招架：“你……是有什么瞒着我吧！或者……是藏着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早雾努力藏着的‘东西’，从洗浴间走了出来，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随意问道：“chigi，你在跟谁说话？”
　　早雾的公寓不大，从洗浴间出来的沙央与门口的阳月华‘深情’地对视一眼，随即双双定住，还是阳月华反应快些，率先在脑中搜寻出这个只简单围披着一块浴巾，露着白皙双腿的美人是谁。
　　“沙……沙央！ko……koma！”
　　沙央随后反应过来：“阳……阳月桑！”
　　阳月华视线飘回身旁僵立的早雾身上，笑得意味深长：“你们……你们晚上好~~啊！”
　　拉着长音的‘好’字，让沙央登时红着脸，说不出话。
　　早雾转过身，挡住阳月华的视线，有些咬牙切齿：“那个，阳月桑也晚上好！”，说完，她转过头安抚沙央说：“koma，我……我和阳月桑出去说点儿事，马上回来！”
　　一把拉出赖着不走的阳月华，早雾匆匆关上房门。
　　“哎呀！！你穿着浴袍就跑出来了！！”阳月华一边嚷着，一边笑着被早雾推到楼梯间。
　　“快说，你怎么来了？”
　　“快说，她怎么在这儿？”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互瞪着对方，都不肯先说。僵持片刻，阳月华更加耐不住心底好奇，剜了眼早雾开口说：“我啊！好不容易挤出几天空闲，就过来看看……你们！”
　　“你是看绪月桑吧！”早雾笑着说。
　　“哼！顺道看看你，谁知道让我看到一个天大的秘密！”阳月华一点早雾脑门：“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事情，哪儿有什么清楚的界限！”
　　“看你们那腻歪的样子，想来还在蜜月期吧！”阳月华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却也猜得十分准确。
　　见早雾只是傻笑，阳月华反而正色些说：“欸，就算再怎么想天天腻在一起，也要理智低调些啊！你与她在剧团的事业都渐入正轨，可不要因这件事而耽误。”
　　经她一提醒，早雾悔意更盛，不禁点了点头：“不错，幸亏梅子姐姐的提醒，我们今天，实在过于放纵了。”
　　“你倒不必如此自责，我……我也与你有同样经历，明白你与她恨不得时刻在一处的心思，只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万一落人话柄……你们又是同组，若白天夜里都在一起，定会遭人非议！唉！所以，你们的事，连大蘑茹都不可以告诉！她那个呆子，最藏不住秘密。”
　　见阳月华为自己操心，早雾连声感激：“梅子姐难得回来，我却不能好好陪你，还要你为我担心。”
　　“你我境况相似，我为你担心，其实……也是为自己。”
　　“你与绪月桑……也是不能安心地住在一起么？”
　　“当然不能啦！”阳月华轻声嚷着：“以为剧团以外是自由，可其实外面的世界，比剧团更加残酷，我总算理解为什么有的人，怎么都不肯退团了。事务所、经纪人，多方盘剥就不说了，还有各种要求，维护所谓艺人形象，甚至不允许未经同意与人恋爱！而大蘑菇在剧团工作，虽然升迁无望，却还受着重用，她还计划着多做几年，所以，她也要注意形象，我们……还是无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的。”
　　“唉！”难姐难妹齐声哀叹。
　　“不说这些了，情况虽糟，但也只是眼前，未来并非一片黑暗！”
　　看着乐观起来的阳月华，早雾就知这个擅于探索的姐姐定然有了什么了不起的发现：“看来，梅子姐对前途有了规划。”
　　阳月华笑着点了点头：“退团这几个月，我想明白一个道理，不管在哪里，若想自由，定要有些足以让你不受制于人的实力，那种非你不可、不容议价的实力，而越要拥有实力，就越要先舍弃些自由。”
　　看似矛盾的话，早雾却深深认同，羽翼未满之时，哪能振翅翱翔！
　　“那梅子姐姐不同于人的实力，是什么呢？”
　　“是我的品味。”
　　“嗯？”早雾惊讶道：“我还以为，会是和表演有关的什么……”
　　“确实与表演有关，但不止限于表演，”阳月华见早雾穿得单薄，不再多卖关子，解释说：“咱们剧团，受众大多……啊不是，应该是几乎全是女性受众，可你看看像《歌剧》之类的杂志上，那些公之于众的剧评观感，却尽是些男性评论家所写，就算有女性评论家，也更多站在专业立场上，从男性视角品评。权威固然重要，但现在的观众越来越重视‘共感’也是事实，所以，我就在想，与其做个被别人评价的演员，何不干脆去做一个评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分享’感受的专栏作者！你……新年过后，要月月都去买《歌剧》来看啊！”
　　见阳月华说得眉飞色舞，早雾知道这位深爱宝冢歌剧团的好友，并不是因某个特定的生徒吸引，而是因为她单纯的喜欢着剧团本身。回想阳月华的宝冢岁月，从一次考中音校，再到成为TOP，一路还算顺风顺水，但在成为TOP那两年，因为多方原因，反而是最为失落的两年，如今离开剧团的阳月华，总算真正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道。
　　早雾笑着应下，为阳月华深感快乐。
　　“这样，在完成那些讨厌的演出合约同时，我还可以继续爱着我的剧团。”阳月华瞅了瞅有些发抖的早雾，此时此处实在不是聊个没完的最佳时间与地点，于是她说：“大蘑茹听说明天雪组有大事通知，有些担忧疑惑，本来想找你一起商量开解，但现在看来……你也不太方便，而我明日一早，也要返回东京了，等以后有了机会，你我再细聊吧！”
　　早雾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与阳月华，但阳月华所言不差，自己又惦记着家中的沙央，于是点了点头，与阳月华别过。
　　“那个……”阳月华从步梯下楼，走了两步，回过头问：“你们明天几点下楼，咱们……把时间错开。”
　　早雾笑了笑，与阳月华商量妥当，避免第二天尴尬的相遇。看着阳月华离开的背影，早雾陷入深思，阳月华说得没错，自己与沙央不能只溺在短暂的甜蜜里不肯清醒，她们的关系想长存于现实，与大多数的情侣一样，最终躲不开柴米油盐，而归根结底就一个字——钱！自己必须赚更多的钱，不仅是更多的钱，还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无人可替代的赚钱实力。
　　早雾一边想着，一边折回公寓，却发现刚才匆忙之间，忘带了钥匙，她只好扣了扣门，得了沙央的放行，才回到温暖的家中。
　　已经换了件睡裙的沙央，打开门后，便转身回坐到沙发上，早雾察觉到她有些不快，忙轻手轻脚跟上去，坐到她身旁，刚一坐下，沙央的问题就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