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24、22、《索尔费利诺的黎明》

　　“chigi，阳月桑……她，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来找你？”
　　“她……”早雾险些冲口而出阳月华小聚喝酒的事情，转念想到阳月华惦记自己与沙央的关系不可再多让人知，自己哪能暴露她与绪月远麻？虽然沙央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但越多人知，便越是不好。
　　想及此，早雾强压住话头，笑着说：“她……她哪里是来找我，她落了东西在这儿，今天有空，顺路过来取而已。”
　　“真的？”
　　“当然是真的，谁知会这么巧……唉！不过没关系，咱们的事情，她绝不会说出去，她、她现在已经走了……”
　　“那她落下的东西？”
　　“噢，今天是不方便拿了，我答应她，改天给她邮回东京。”
　　沙央脸色这才好转，回想早雾与阳月华交流方式，确实更像关系较好的朋友，看来不过事有凑巧。
　　“可是……我刚才在她面前走光，好尴尬啊！！”沙央轻摇早雾。
　　“啊，哈哈，没关系，只是露了腿而已嘛！”早雾嘴上说着，仿佛怕沙央不知道腿在哪里一般，手跟着抚了上去。
　　“还不是因为你家只有一件浴袍，还让你占去！”沙央一边躲着，一边反拉住早雾衣领。
　　“可是，你也穿走了我唯一的睡裙啊！”早雾紧追上去，两人嬉闹起来，在沙发上滚做一团。
　　重洗了遍澡回到床上的早雾，感觉自己筋疲力尽，躺到先一步钻进被窝的沙央身旁。
　　“抱歉啊，我的床实在太小了！”早雾半闭着眼睛对凑近自己的沙央说。
　　“这样才好啊，我可以离你近一些。”沙央半搂着早雾，在早雾耳边轻语。
　　早雾耳朵发痒，眼睛已经睁不开，笑着说：“可你这样……我痒得睡不着啊！”
　　“那你就再陪我一会儿啊！陪我聊聊天！”沙央推了推快要睡着的早雾。
　　“啊？！”早雾勉强睁开眼睛：“聊……聊些什么呢？”
　　“chigi，你……不觉得你的家中缺些东西么？”
　　“嗯？缺什么？”
　　“书啊！”沙央一脸兴奋：“不如，我们商量一下，明天开完会后，一起买些什么书啊？”
　　“噢，书啊，你有那么多，借给我就可以了！我……我看完了，就会还你！”早雾眼皮又耷拉下来。
　　“可是……我想在你家，跟你一起看！”沙央见早雾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说得更直接些。
　　“我家？”早雾总算大致明白沙央想法，她只得耐着困意回应说：“koma，就像刚才，浴袍只有一件，睡裙也只有一件，你在我家，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我们……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明天开完会，要各自回家！”
　　“……好吧！”看着满脸倦容，闭着眼睛和自己‘聊天’的早雾，沙央闷闷地应了声，等了片刻，再回应她的，只有早雾微微的鼾声。
　　沙央不禁皱起眉头，早雾突然强硬的态度，就在与阳月华聊天之后，这让沙央对这两人的关系又起疑心，总觉得她们纵使没什么暧昧，却也显得不同寻常。
　　沙央一会儿想到阳月华离开宝冢的时候，居然还想着把自己住惯的公寓转给早雾，而且至今还有东西落在这里；一会儿又想到，她们曾在宙组共事，现在没什么不代表当初没什么……这一晚上，沙央思虑万千，可身边人却呼呼睡得香，本就未能遂意的沙央，心里更加窝火。
　　次日，精神焕发的早雾，看到沙央顶着两个黑眼圈，不由得心疼：“等你回自己公寓，就能好好休息了！”
　　沙央面色更冷，一言不发地跟早雾赶到剧团。到了剧团，两人分开，一前一后走入集合地点。

　　稽古室内，雪组生徒全员到场，互相打着招呼，人们依照老规矩，按学年排坐，第一排排首是组长飞鸟裕、副组长未来优希，其后是TOP水夏希，紧挨水夏希的，是二番彩吹真央，再往下，是音月桂、麻树以及85期的几个上级生徒。86期的绪月远麻坐在第二排排首，早雾坐在她旁边，特意留心了绪月远麻的神态，相较前阵子阳月华刚退团时的颓废，绪月远麻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笑容多了，话也明显多了。早雾只顾心里暗赞了阳月华哄人的功夫了得，却没注意自己另一边的沙央心事未解。
　　到了约定的时间，雪组制作人川端保光、副制作人原田农浩以及角田泰久陆续赶来，坐到最前面预先摆好的排桌前，与生徒正对着。川端保光轻咳一声，生徒们窸窸窣窣的聊天声才渐渐消失，勉强安静了下来。
　　川端保光开口说道：“那么，先来宣布年后的工作安排……下一年我们雪组要承担的两次大剧场演出，分别是来年2月5日到4月25日的《索尔费利诺的黎明》及剧后秀《CARNEVALE睡梦》，噢，这部剧的台本，稍后就给大家发放。另一出剧目是《罗杰》，计划由6月25日公演至9月12日，剧后秀尚未敲定，迟些再通知大家。”
　　“是~~”和以往一样，雪组应声的人，永远多是娘役，声音娇软。
　　川端保光简单的宣布完，合上手中笔记本，看了眼左右搭档，又看了看正对面的生徒，生徒们也觉察到气氛突变，知道是所谓‘有大事要通知’。
　　“这部《索尔费利诺的黎明》……是我组彩吹真央桑的退团作……拜托大家，认真准备……”
　　川端保光话音一落，雪组生徒面面相觑，伴随着微微的惊叹声，生徒的目光很快集中到坐在最前排的彩吹真央身上。
　　早雾却留意了水夏希一眼，水夏希与彩吹真央相视而笑，笑容饱含意味，但面上并不惊讶，显然与众生徒乍闻消息的状态不同。
　　彩吹真央与前面三位决策人眼神略一交流，站起身面向大家，随着她的起身，生徒立即安静下来。
　　“诸位，我已计划在《黎明》一剧后退团，明天就会对外发表，今天提前说与大家，感谢大家在我来雪组之后的陪伴与照顾，在团近十五年，无论曾经的欢笑与眼泪，如今都已成为我的收获，带着满满的收获，最后的心愿，就是与大家全力完成这部我在剧团的毕业之作！拜托大家了！”彩吹真央说完，深深一弯腰。
　　生徒们热烈的掌声，掩盖了些极力压制的抽泣声。早雾与彩吹真央相识不久，交情不算深厚，但常听沙央形容她是一位公正大度的上级前辈，如今看来，肯在离TOP一步之遥的位置转身说退便退，确实是有些度量的人才会做的选择。
　　早雾怀着敬意，跟着大家一起鼓掌，目光却不自觉地又转向到水夏希身上，心里对水夏希的感情更加微妙。理智上，早雾明白，一个生徒是进是退，与剧团决策有着最直接的关系，但毕竟，越往上走，越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的升迁线路，情感上总会更偏向自己一直钟意的对象，早雾便是因为贵城被‘挤’至宙组一事，对水夏希存下了‘芥蒂’，这种‘芥蒂’不足以使一个理智的人厌恶对方，却足够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冷淡，不再热络。
　　早雾的思绪从贵城身上移回，看着二番退位的彩吹真央，竟有些庆幸——毕竟贵城总算得了TOP的头衔。
　　“那么……”川端保光再次唤起生徒们的注意力，看了看彩吹真央后，尴尬地笑了笑，才开口说话：“剧团……非常感谢彩吹桑这些年的贡献……与牺牲，毕竟……二番位退团……外界会有诸多猜测揣度，还望诸位对外部谨言慎行！”
　　“是~~~”
　　川端保光大概有些疲倦，不愿再多停留，临走前交待大多数生徒跟着原田农浩去隔壁领取台本，另十余人则留在原位，听角田泰久安排今年TCA演出的相关事宜。多数生徒离去后，稽古室所剩便是目前雪组的重要生徒们，娘役有TOP爱原实花、大月、爱加阿玉、舞羽美海，以及参与和声工作的大歌姬透水。男役稍多些，以水夏希为首，二番彩吹真央与音月桂，上级生重协彩那音、绪月远麻，三番早雾与沙央，路线生大湖、莲城与香绫。
　　透水任务特殊，她要与其他组擅长唱歌的人一起组队做和声工作，角田泰久先将TCA工作台本交给她，让她去找黄淑美了解工作安排，透水接过材料，行礼告辞，其他人调整了座位，等着角田泰久的安排。
　　“在坐诸位有人是头一次参加TCA，所以，我还是啰嗦讲一下……”角田泰久一边发着TCA的台本，一边说：“稽古主要由两部分构成，首先一部分，就是我们自己组内稽古，除了歌舞，各组要编排五分钟短剧。另一部分，就是按照惯例，在演出前三天，进行全团稽古，到时，各位老师们会将每组节目串连起来，因为动作要求不多，所以，TCA稽古的重点是演唱与表演……”
　　角田泰久发完材料，退回到生徒前方：“那么……咱们雪组的短剧……”角田泰久看向水夏希。
　　水夏希笑了笑，说：“编排短剧这种需要灵活脑力的事，还是由年轻人来做比较好。我们……按剧本做就可以了。”说完看向音月桂，角田泰久目光跟随而来。
　　“水桑过谦了，TCA演出，相当于在全团展示一组实力，短剧编排，实在需要一位能纵观全局的前辈来编排指导。”
　　“年轻人思维活跃，想法新鲜，总是更会吸引观众一些……”
　　“成熟作派给人安定，才更体现雪组传统……”
　　两人你来我往，都不肯接下这个短剧编排的任务，角田泰久视线左摇右晃，很快感觉头目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