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22、20、甜蜜

　　早雾打量着怀中的人，厘清了一天的经历，终于确定这不是一场梦。沙央蜷缩在自己怀中，安静的睡着，月光之下，她更加显白，双眉微颦，睫毛微颤，梦中的沙央似乎仍有担忧，一会儿，眉头又放松下来，嘴角有了笑意。观察了许久，早雾才知道人在睡着的时候也会有表情变化，更知道自己真是个无聊透顶的人，竟盯着一个睡着的人没完没了。
　　一夜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早雾再睁眼时，天已泛白，她只觉得手臂发僵，趁着禁锢力道不如上半宿，早雾抽出手臂，沙央只轻哼一声，并未清醒。早雾蹑手蹑脚下了床，看着满屋狼藉不由一笑，接着弯腰一一捡拾，又扶起左倒右仰的小物件，匆匆冲了个澡后，最后草草穿上自己的衣服。隔宿的衣服，让早雾多少有些不舒服，她晃晃肩膀，回到卧室，沙央还在熟睡，早雾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终于自觉太过痴汉，起身去了客厅。
　　坐在沙发上，早雾这才开始环视沙央的家居环境，瞬时明白她那一身的诗书气质是从何而来。公寓的客厅不算大，除了一面阳窗，另三面竟全有书橱放置，电视两侧是书，连自己坐的沙发上面，也挂着悬空的书架。
　　‘这……不会掉下来砸着头么？’早雾为自己担忧，站起来远离了沙发，挨个书厨巡视，里面大多是她不认得的英文书。早雾正看得出神，被人后背环抱，想也不用想便知是谁。
　　早雾笑着回过头：“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天凉！”
　　“谁让你不在我身边，我一着急，就这样出来了！”
　　“嗯！好在，还知道穿件衣服！”早雾打趣说。
　　“讨厌……”沙央脸色羞红，捶打起早雾，早雾老早笑着跳出打击范围，一夜缠绵后的两人少不了又是一阵追打嬉闹。
　　一路追至厨房，早雾箍住沙央双手，告饶一般：
　　“那个，饿了！饿了！看看有什么吃的吧！”说着话，早雾转向角落冰箱。
　　没注意到沙央略显尴尬，早雾已经打开了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抱歉啊！我……我不会做饭，所以……干脆不用冰箱了！”沙央揪着睡衣，显出几分羞愧。
　　“没……没关系的！”早雾忙关上冰箱门：“我……我也不会做饭！那……泡面之类的……有吗？”早雾作势要打开橱柜门。
　　沙央拦下早雾，拉着早雾折回客厅，红着脸闷声说：“也没有……”
　　早雾跟在后面，笑着抱住有些郁气的沙央：“这也没关系，虽然……嗯，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不过，咱们……精神食粮多啊！”两人环视周遭，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chigi……”正经下来的沙央偎在早雾怀里，轻声问：“你……你喜欢欧洲文学吗？”
　　“啊？”早雾一惊，歪着脑袋想了想，令自己沉迷过的阿加莎克里斯蒂是英国出身，也勉强算是欧洲文人，那她的作品，应该算是欧洲文学吧，于是应声说：“我……我喜欢吧！？”
　　沙央未察觉她的勉强，接着说：“我从小就很喜欢这些，可惜这间公寓太小，只能摆下一部分，还有很多，不得不回家再看。”
　　“噢，那……真是太可惜了！”搂着沙央的早雾心猿意马，随意地应着，察觉到身后异常的沙央跟着燥热起来，但到底天已大亮，羞耻心占了上风，更想起她从昨晚欢愉之后一直想问早雾的一个问题，于是轻轻脱开早雾怀抱，她回过身垂眸问道：“chigi，你……你似乎很是熟练啊！？”
　　“这……”早雾感觉自己快要惊出汗来，这该如何解释？心本无愧，但奈何梦中被自己指引、与自己欢好这件事，一来羞于启齿，二来也实在匪夷所思，若真这样解释，能让沙央信服么？早雾暗暗揣测，终觉无法开口，目光游走时，扫过沙央身后排排书籍，她随口说道：
　　“这……当然都是书中所学！这些欧洲文学里……总少不了……那些描述嘛！”早雾说完，有些心虚，生怕熟悉这些的沙央识破自己。
　　沙央脸色微红，笑着推开早雾说：“果然是个脸皮厚的家伙，遇到那些段落，我都跳过了……”
　　早雾这才松了口气，一点沙央额头，开起玩笑：“这……可不是好学生所该做的，书……就是要细细的读才会有所收获！你看你，白白浪费了这么多书……”
　　“是！是！”沙央连声应下，省得她再说些没羞没臊的话。
　　两声明显的‘咕噜’声提醒着两人此刻必须解决的生理问题——填饱肚子！
　　“你平时……都是怎么吃早饭的？”早雾开口询问。
　　“有时候上班路上顺便买些，有时候……”沙央收住话头。
　　“有时候就干脆不吃吗？”早雾看出沙央的隐瞒。
　　“这可不行！”早雾叫着：“今天……先洗漱穿衣，咱们一起好好吃个早饭！”说完，她拉起一说出门就懒洋洋的沙央。
　　沙央穿戴完毕，发现有人陪着，出门倒也没往常那么不易，两人一边闲聊，一边下了楼。刚走到车旁，沙央一把拉过早雾，俯下身，躲在车后。
　　“怎……怎么了？”早雾奇怪地问。
　　“我……”沙央示意早雾放低音量，轻声回答：“我……看到剧团生徒了……在对面车旁！”
　　“啊！”早雾好奇的想起身看看，再被沙央重重的拉下。
　　“别看了，是珠城！”沙央紧紧拽住早雾，生怕她再探出头去。
　　“珠……珠城是谁啊？”
　　“94期的月组生徒！”
　　“哦，”早雾有些不以为意，笑了笑说：“94期啊，不过是研二的下级生。”
　　“她可不是普通的下级生！”沙央一脸认真：“总之……我们还是不要被她看见的好！”
　　早雾明白地点了点头，如沙央所言，两个生徒一大清早出现在一处，就算同是男役，但对于一些敏感的人，也会察觉其中异常。
　　片刻，隔着车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豪车疾驰而过，沙央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了早雾，早雾站起身，看着那车的背影，轻声说：“她旁边……好像还有个女孩儿啊！”
　　沙央跟着站起，擦了擦汗说：“嗯，好像是有，没太注意！”
　　“欸！”早雾回身揽过沙央，笑着说：“不管它了，还是吃饭要紧！你要带我好好逛逛东京啊！”
　　“讨厌，你也没少来过！”
　　两人说笑着向另一方向走去。
　　吃过早饭，两人闲逛，早雾挑了本食谱大全，与沙央照着书买些中意的食材。逛至中午，早雾倒是兴致勃勃，拎着满满材料，冲回公寓，沙央却是满面忧色，紧跟在后。
　　“chigi，你……你真的会做饭吗？”
　　“不会啊！”
　　“那你……”
　　“这不是有书嘛！照着书来，总是可以的吧！”
　　沙央勉强点了点头。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换足了十八般兵器的早雾，最终败下阵来。
　　“这……这本食谱实在太过简略了，只说油热入锅，却没说……却没说油若四溅开，该怎么处理！”早雾抱怨着。
　　沙央捂嘴忍笑：“看来，书上所授，也不是都能有用，chigi实在是不擅长烹饪之道。”
　　“那可怎么办？”早雾颓然坐下。
　　“那……你就天天陪我出去吃，也可以的！”沙央轻推早雾，没几下，自己却倒在早雾怀里。
　　早雾落下一吻，不再纠结这些柴米油盐。初尝爱的滋味，两人沉迷其中，直到两天后的一通电话，惊醒了不愿醒来的两人。
　　“chigi！你在哪里？”角田泰久沉沉的声音，让早雾猜到他此刻面上定无常见微笑，她不由得心虚坐起，又揪了揪薄被遮住前胸，这一揪，弄醒了身边人。
　　“谁啊？”沙央随口一问。
　　早雾忙挡住听筒，示意沙央不要出声，随后回答角田泰久的问话。
　　“我……我还在东京，假期……还没结束呢！”未被责问，早雾就已出声辩解。
　　“我知道假期没结束，但你要尽快赶回宝冢！”角田泰久的语气颇重，早雾一时不敢问原因，略一停滞后，角田泰久缓了缓说：“雪组……有件大事要宣布，要求所有成员明日集合。”
　　“噢！是！”早雾忙应了下来。
　　似乎察觉不对，角田泰久突然重问一遍：“chigi，你到底在哪里？”
　　“我……我在东京游玩啊！现在在……什么什么酒店里……”早雾敷衍着重答一遍。
　　“自己么？”
　　“是啊！我……庆功宴一结束，就一个人出来玩了。”
　　“那你，能否捎上沙央一起回来？”
　　“可以！可以！”早雾迫不及待地应下，只想尽快结束这通突来的电话——早雾还清楚地记得，自己不能给角田泰久再找麻烦，可若让他知道自己与沙央交往，定会立时送给他天大的麻烦。
　　“那么……路上慢些开车！”得到肯定回答，角田泰久沉默片刻，缓缓说了句叮嘱，挂下了电话。
　　“呃，真是个奇怪的老头儿，刚要我快些回去，又让我路上开车慢些，真不知道，他到底要我怎样！”早雾笑着收起了电话。
　　“角田桑对你真是不错！”沙央感慨着，坐在早雾身旁。
　　“他是经纪人，而我算是他发现的艺人，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共同谋利而已。”
　　“那你我又是什么关系？”沙央突然有些紧张。
　　“不介意的话，让我做你女朋友吧！”
　　“若是介意呢？”沙央放下心，开起玩笑。
　　“若是介意，那就你来做我的女朋友！”早雾靠近些，轻蹭沙央鼻尖。
　　沙央被痒得笑了起来，笑过却是一脸惆怅：“可是，我们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早雾轻声安慰：“我们要站在这片舞台上，自然要舍弃些自由，好在你我都是男役，走得近些，也不会有什么奇怪，只要平日里低调一些，不会惹什么麻烦的。”
　　沙央轻轻点了点头，早雾惦记着角田泰久所说的‘雪组有大事宣布’，当下两人不再多说其它，收拾妥当后，便开车折返宝冢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