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14、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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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早啊！我、我很难得见到生徒这么早来练习……”早雾想打破沉默，盼望得到月城的回应。
“chigi桑习惯晚睡晚起，我能在这时遇见您，才是难得。”月城的回应让早雾更加尴尬，其实稽古期间，除了全员必达的歌唱稽古、全通稽古，或是要去舞台实战的舞台稽古，雪组并无上下班时间要求，这比早雾在宙组时还要松散。在这样的条件下，大家一般根据自身习惯，或者早来早走，或者晚来晚走，组长飞鸟裕充分地信任着手下生徒，从无考勤一说。而早雾，就是晚来晚走那一派，这几天她还硬是把本来习惯早来早走的沙央拉到很晚才走。
“呵呵，这……”早雾向月城走近些，或是因对方之正气，又或是因为自己的愧疚，她语带讨好地说：“其实我注意过，晚走的那拔人中，也总是有你啊，不愧是95期的翘楚、勤学好问的代表。”
“自己愚笨，只得勤学些，好问却不敢当，chigi桑的那次辅导，让我明白，有些问题与其问人，不如求已。”
“我……我哪里教你这些了……”早雾在指导别人时，虽提倡‘所悟多于所问’，但绝非月城所说的‘与其问人，不如求已’，急于解释清楚的早雾接着说：“我……我并非你所说的那种观点，排练之中，彼此切磋提问，才是提升之道，而自己不断有所思悟，是推动所行之道更深更远。”
“是么？”
没想到被下级生反问的早雾，口齿没了刚才的伶俐：“当……当然是了……比如说……比如说……”顿了几下后，她看着眼前露出得意的月城，突然想起一件事：“比如说，我就可以向你请教‘伊左次’该怎么演啊？这个角色，你演过的，应该很有心得吧！”
这下，轮到月城惊讶了，早雾所言不错，那次音校辅导，95期本科生准备的正是传统剧目《花簪子》，而自己作为主角，扮演的也正是‘伊左次’。
“要演一个角色，当然要先了解这个角色的性格。”月城还没忘记在音校所学的知识。
“那么，伊左次是什么样的性格？”
“chigi桑，这个问题，每个出演者都会有自己的观点吧！如果非要我回答，我只能说是如剧本所展示的那样性格。”
“噢，是我问得太笼统了，那么就说剧中的第一幕吧，他那番漫长的沉默，你觉得究竟出于怎样的心理？是因爱而不语？还是因恨而无言？又或者，是因他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月城觉得早雾这话里，影射味道十足，但她所提又确实是这部剧中值得人品味的问题，思索片刻后，月城回答说：“当时伊左次的心里，爱恨并存，不是单一存在的，只是爱应该远多过恨，矛盾之下，才唯有保持沉默。”
“是么？”
“当……当然是了，这可是谷正纯老师给我解读时讲的！”月城没想到早雾会质疑，搬出了这部剧的导演谷正纯，他也是这次《雪景色》的导演。
“噢！这样啊！”看着一本正经的月城，早雾强忍笑意，但嘴角还是两边上翘：“真是好学生！”
月城冷冷地撇过头。
“那次……那次指责你不负责任，是我误会你了，真是抱歉！”趁着四下无人的机会，早雾终于还是开口道歉。
月城冷意稍退，但面上仍是没有半点笑容，冷冷地说：“chigi桑不必与我道歉。”
早雾看着难露笑容的月城，也正色起来说：“这些天，我观察过你，你是个看重责任的人……不过，也不要总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选择进入剧团，投身表演应该是让人开心的事……”话未说完，月城回过头来。
“chigi桑，来到雪组，你应该很开心吧！”
“还……还算是吧！”早雾想到沙央，能与沙央这样几乎日日相伴，是来雪组让她最开心的事，若是能抹去那横在两人中间、势必要有的竞争，就更好了。
“想来如此，chigi桑魅力不凡，就算没了铃木郁子，还有星乃；就算星乃不在，也会有舞羽、桃花，被人时刻环绕、追捧，那样的感觉，chigi桑很享受其中吧！”月城竖眉瞪眼，语带嘲讽，而‘铃木’这个名字一说出，两人早忘了彼此上下级的关系，完全变作质问与被质问的关系。
“铃木郁子？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早雾急着反问。
“抽身而退、潇洒自在的chigi桑从来不会再关注被自己甩开的人吧！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有话不妨直说！”
月城冷哼一声：“今天是铃木郁子起诉音校的第二天，那没完没了纠缠撕扯，估计再也瞒不下去了！”
“起诉？她……起诉音校什么呢？”
“这些chigi桑大可不必知道，其中几经波折，熟是熟非，已经没人能完全说得清楚了，而这一切是非麻烦的根源，就是你chigi桑！”
“我是根源！？”早雾一脸茫然。
“你大可一脸无辜的否定，就像你与那个角田泰久所隐瞒的那样！但是，你要知道，在你全身而退、在雪组开心快活的表演时，留给音校、留给96期，甚至包括我们95期，只有无尽的困扰，受你所累，牵扯到这次事件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我与角田桑？我们有何隐瞒？”
“你不敢承认么？当初角田泰久替你否认一切，声称你从没和铃木郁子有过接触，所谓‘相拥而眠’不过是她臆想而已，我那时信以为真，为了配合音校‘不得声张’的指示，还不停跟同期做着解释，可这根本不是事实的真相！”
压根不知角田泰久有过这番表态的早雾，听明白了月城的意思，眼前一脸怒容的月城，显然是个极其厌恶被欺骗的人，角田泰久的‘欺骗’也许善意满满，只想尽快息事宁人，却让此时的早雾不知如何对月城解释。
在月城看来，早雾的迟疑完全出于心虚：“后来，我又多次接触过铃木郁子，她精神状态不好，但每当说起与你相处的那一晚，总是一脸甜蜜，从被你表演时神采风扬所吸引，到被你从欺凌她的那些人手中救出，再到一路顶着风雪披着你的外套回家……太过详尽，太过真实，我无法不相信她，我无法不怀疑角田泰久和你！于是……”月城微微一顿：“于是，我查了你当年参与那次活动的所有期刊资料，终于被我找到一则不起眼的报道，幸运的是，报道上写全了参与者的姓名，我问过几……一位与你同路的参与者，那一晚，你因为风雪，离宿未归，却也没明说住在哪里，想来是个无法告人的住处吧！”
早雾默叹一声，开口试着解释：“月城，角田桑对你有所隐瞒，不管他是何目的，但我并不知情，至于你所说的那件事，前半段……确实如你所知，但后来……”
“你到如今还只想着推卸责任、隐瞒实情么？你不知情？将你一手提拔，甚至一路从宙组保到雪组的角田泰久，会不与你互通有无吗？那些关于你的流言蜚语，恐怕也都是真的吧！”月城不满地打断，甚至开始失去理智。
“流言蜚语？”早雾顿感头痛：“那都是无稽之谈！”
“好吧，传言不可信，那就说铃木郁子的事，你说，你有没有搂着她？有没有和她同枕一榻？”
“这……一开始没有的，只是后来……”
“够了！不必再多描述！”月城一脸鄙夷：“她性格是有问题，你给了她变化的希望，可你后来对她不管不顾，正是你的无情，让她更封闭自我，才会闹到这般不可救药的地步，你最该去道歉的人，难道不是她么！”
“这……我……”早雾急于辩解，但慢慢亮起的天气、渐渐响起的脚步声，更让她分心不已，完全不知该如何辩解。
“你该道歉的人，还有因你而卷入事件的人，就连相差一期的我们，都不停地接受着质询，要回答各种奇怪的问题，我甚至被要求像一个贼一样窥视别人的隐私！可事情还是不受控制的发展，你知道当对簿公堂，96期那些尚未音校毕业的小孩们又将面对什么吗？你知道面对不断的取证、调查，多少人暴露了自己的软弱，展示了自己最恶的一面？短短一年时间，我真是见识够了人性的丑陋。”月城紧盯着早雾：“包括你对铃木郁子的不负责任和角田泰久对我的欺骗！这么说来，你是该向我道歉！”
“是！是！我真是……”早雾正要说抱歉的话，门却突然被打开。沙央冲了进来，门口还有些探头探脑的下级生，早雾顾不上细看是谁，拦住身旁冲月城一脸怒色的沙央。
“月城，你竟然要上级生向你道歉！”沙央挡开早雾的阻拦，质问着月城。
“抱歉，沙央桑。”月城恭敬地向沙央弯腰行礼，却显然对要求上级生向自己致歉并无悔意。
“你……”沙央还要回护早雾，却被打定主意要跟月城说明的早雾打断：
“koma，你……可不可以去别的稽古室，我还有问题要跟月城切磋！”
“chigi……”沙央还想再劝，却见早雾面色一厉，转向门口，少有的喝斥说：
“还有你们！今天这间稽古室，谁也不许进来，都自寻去处练习！我……我与月城要在这里对戏！”话到后来，她语气终于还是放软，解释了一句。
就算这样，门口围聚的几个下级生都是心肝一颤，胆小听话的像桃花、透真都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刻离去，而花瑛略带紧张看了眼自己同期，又瞪了眼早雾，还是离开了，再有就是八卦的千风眨眨小眼睛嘟囔着：“你和她哪儿有什么对手戏！”
“哎呀！你快走吧！”香绫一边推着赖着不走的同期，一边偏过头给早雾一个安心的眼神。
沙央带着些许疑惑，又看了月城一眼，转身快速离开，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月城与早雾。
作者有话说
第216章 14、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