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164、102、各收各的礼

　　以北翔海莉为主演的BOWHALL公演剧目《The second life》很快进入稽古期。歌唱稽古并没有花太多时间，这部剧负责指导的矢部玲司大感舒心，甚至在初次听到北翔海莉与和音美樱的合唱之后，鼓起了掌。
　　“真如天籁，蜜酱，单听你唱时，已经觉得足够完美，再听到二位的合唱，简直……简直，我这个歌唱指导完全没有存在的价值。”
　　众人的笑声，让矢部玲司很快就知道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开场的一大段表演中，在男主角演唱一部分主题曲之后，早雾做为男二要接着演唱，如同点唱机一样，在她的歌声中，男女主角翩翩起舞。
　　悲剧之处，就在于早雾要在那位‘完美’之后，开口演唱类似的片段。
　　“那个chigi，要注意气息的把控，不要急，要稳一些。她们将来还要在你的歌声中跳舞，你要为她们压住阵脚啊！”
　　“是！是！”早雾忙不迭地应着，北翔海莉五官几乎笑作一团：
　　“真是难为chigi酱了，其实，应该我来作这台点唱机，让二位共舞！”
　　和音美樱笑而不语，早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蜜酱，你就不要嘲笑我啦，快帮我想想办法。”
　　“你的小身板，先天气息便有不足，我看你大概也不会什么特殊的唱法技巧，而这些都是无法在短时间内锻炼出来的。不如这样，你不要太过紧张，放松一些，如咱俩平时说笑一样，只注意音准节奏就好了。”北翔海莉轻拍了拍早雾，继续说：“毕竟，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可做不出你那样快的动作。”
　　早雾一边笑，一边打量北翔海莉宽厚的肩背，再与自己对比，确如她所说自己太单薄了些，而且对于各种技巧方法，早雾也是自认摸不着头脑，所以演唱起来，便常是时好时坏。这次北翔海莉的直言相告，反而让早雾大方地承认自己难以弥补的不足。
　　早雾不由得重重点了点头。
　　有了北翔海莉与和音美樱的支持，早雾心中内疚少了许多，开始大胆地表现自我。好在，这是一出纯喜剧，略怪的唱腔，更增添了些‘笑果’，矢部玲司无奈地表示过关，场边旁观歌唱稽古的导演助手下田久美子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走到早雾身前，随手帮她理平了不规矩的衣角：“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更容易获得谅解啊！”
　　“啊？呵呵！”早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可不是嘛！”女二号藤咲爱理闻言，扑到早雾身旁，踮着脚，挂在早雾身上：“下田老师说得太对啦，虽然‘他’又没深度，又没才华，但谁让脸长得好看，我到底还是选择了‘他’啊！”早雾在剧中饰演的男二，论才情学识比北翔海莉的男主角差下不少，但他苦追之下，还是靠诚意打动了女二号藤咲爱理。而早雾与藤咲爱理，两个本就不陌生的人，一起练习两天，相处得更加随意自然了。
　　看着围过来的北翔海莉与和音美樱，下田久美子放弃了进一步的打算，客气地说了句‘期待表现’后，便离开了。
　　“真是奇怪的老师！”藤咲爱理小声地嘟囔着，转而摇着早雾手臂：“chi~gi~桑~，咱们说好的，去逛街买礼物啊！”
　　“逛街？还要逛街？”早雾一阵头大：“放心，礼物少不了，不过，我还有好多台词要背呢！”
　　“爱理酱！要注意行为啊！”和音美樱故作严肃地打量四周，总算帮早雾弄掉了粘在身上的胶皮糖。
　　“我和chigi桑在剧中就是这样的啊！”藤咲爱理松开早雾，却还在分辩着。
　　北翔、和音、早雾三人相视一眼，都感受到了与年轻生徒的代沟。

　　正式排练后，导演铃木圭尽职尽责的全程陪同，一起合作的汝鸟伶也不负专科前辈指导后人的使命，认真地解释各种问题。小剧场演出有个突出的好处——人数较少的团队，很容易凝结成团。早雾感受到北翔海莉非凡的领袖魅力，她总能用一两句幽默的话语作出建议、化解问题。以前只能与北翔海莉惺惺相惜的早雾，终于体验到与高手过招的快感，两人的即兴表演层出不穷，往往你方唱罢，我便登场。
　　初时早雾还忌讳导演老师在场，但她很快发现，铃木圭十分欣赏两人的随意添料，只要在可控的范围内，从来不加阻止。他的默许，让敏感的下田久美子作为助手聪明地撤回‘不能乱作改动’的建议。
　　这种既认真又轻松的氛围，让早雾舒服极了，排练期间笑料不绝、惊喜不断。看着在自己歌声中完成托举、轻松旋转的二人，早雾心生羡慕。
　　“蜜酱，那个托举……难么？累么？”
　　“还好啦！”北翔海莉擦擦汗，一点身旁的和音美樱：“小樱很轻的，也……也很会配合。”
　　和音美樱脸色微红：“真是辛苦蜜酱桑了！”
　　北、早二人被她这奇怪的称呼逗得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北翔海莉突现几分认真，看看左右二人说：“有两位这样陪在我身边，感觉真是太好了。”
　　早雾相同的笑容，完全说明了此刻同样的心情。
　　不一会儿，排练到这样一幕，被附了身的杰克（北翔海莉）在惠特尼名曲《I will always love you》的伴唱下，‘飞奔’到露西亚（和音美樱）身边示爱。北翔海莉故意用夸张的慢动作呈现‘飞奔’，围观众人登时被逗得前仰后合，现场一片哄笑。按照剧本，露西亚要出手挥包将陌生长相的杰克揿翻，和音美樱正强忍笑意准备挥包，‘飞奔’过来的北翔海莉突然开始即兴，单膝跪地，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个小盒……这一动作，立时引来娘役尖叫，随着她翻开盒盖，露出其间闪亮时，开始有人鼓起掌来。
　　“有了这个，你就不会打我了吧！”北翔海莉笑意盈盈。
　　和音美樱一时僵立在地，她最企盼的礼物，居然是另一个人，以不太寻常的方式呈现出来。
　　在哄笑声中，和音美樱准确地找到早雾的位置，早雾脸上倒是没有旁人那般无心无肺的大笑，只是更紧地搂了搂手中那个大大的道具盒子，和音美樱猜不准她到底有没有介意，其实一时之间，和音美樱同样吃不准自己到底是否希望早雾介意。
　　“这个……北翔桑……”和音美樱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北翔海莉，根本无法开口拒绝。
　　“一枚戒指而已，不过，这可是我入团以来，第一次送人戒指啊，大概……是我命不好吧，从来没有与人成功地凑成一对儿！”北翔海莉笑着解释。
　　和音美樱回个微笑，一把抢过盒子：“虽然有礼物，不过……我还是根本不认识你！！”话音一落，和音美樱成功地转回剧本，手中皮包顺势挥到北翔海莉‘脸上’，北翔海莉反应何等之快，自然而然地应声倒地，剧情向下演去。
　　这个给人惊喜的插曲，让生徒们更加亢奋，辛苦地表演变成了享受。
　　很快，排练到早雾苦追之下，终得善果的片段，早雾饰演的凯利将礼物盒子塞到藤咲爱理饰演的艾拉手中，藤咲爱理一接过盒子，就觉出异常，与以往空空如也的手感不同，这个盒子里分明装着不同的道具。
　　虽有异常，表演还得继续，凯利见艾拉迟迟不肯打开盒子，又把盒子抢回手上，将它打开展示给心爱的对象。一切按照预定，直到早雾从盒中拿出一个精美的包包，不再是往常两人练习时那糊弄人的买菜兜。
　　“那个，虽然我……没有杰克的才华，更没有杰克的深度，连……礼物也比不上他的，不过，这是逛街时，你盯得最久的一个包了，希望……希望你能喜欢。”
　　生徒们再次惊叫起来，这两个酷爱即兴的人，连稽古都不肯放过，更心有灵犀般地选择了同样的方式，北翔海莉索性拍起手，咧嘴大笑。
　　半真半假的即兴台词，藤咲爱理不用按台本，自然地呆立怔住。早雾趁机回归剧本，将包挂在她手中，往后蹦了几步，满脸欣赏：“哇！！真是，真是太配你了！”说完，早雾背对藤咲爱理，脸上是得意的表情，心中却后悔着当众送礼这项尴尬地举动。
　　回过神的藤咲爱理看了眼手中的皮包，的确是她缠着早雾一起逛街时，多瞟了两眼的那个。藤咲爱理心中涌上感动，按照台本进行的动作，少了许多‘演’的成分，她缓缓放下了包，几步扑抱住背对自己的早雾。
　　这个明显比以往力道大的扑抱，让促不及防的早雾一个踉跄，勉力挺着腰才没有摔倒。
　　藤咲爱理的配合，抹去早雾刚刚一闪的后悔，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向下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