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136、74、挑拨

　　角田泰久的深鞠躬，没有让和央的心情好转。
　　“成全剧团……”和央脸上寒意更盛：“我为剧团，可是剧团却不会为我！”
　　“和桑，您在位将满六年，剧团并没有亏待您什么。”角田泰久面上多了些严肃。
　　“我也为剧团奉献了全部！”
　　“但您……”角田泰久微微一顿：“但您就是不肯从容优雅的退出么？”
　　“哼！”
　　“剧团的运作模式，从一开始您就应该清楚的，推陈出新是唯一不会变的事情。初时的辉煌与最终的落幕，是每一个TOP的必经之路，我不想再劝您什么，只是提醒您，我们的合约条款，是在法律上支持我刚才对您提出的要求的。”
　　“呵呵，推陈出新，还真是一件残酷的事。”
　　“没有办法，毕竟……剧团不是只有您一位STAR。”角田泰久缓了缓语气。
　　“谁让我不是‘天海佑希的再来’呢？角田，你做这么多，甚至组替来完成过渡任务的贵城，无非都是为了大和悠河吧！”
　　“大和悠河也只是一位STAR，与您一样，您走过的路，她稍后也会经历一遍。每位TOP因天时地利不同，会有不同的际遇。就像贵城，她的确是作为过渡的TOP，可剧团没有欺瞒她什么，她自己是同意的，即使是您提到的天海佑希，剧团期盼着她有更辉煌的团后发展，但这份期盼亦是对其他所有生徒都抱有的想法。也许在天海佑希的粉丝眼中，天海佑希是最耀眼的存在，但在剧团眼中，生徒除了学级有差别，就再没别的。”
　　“一向不爱观剧的角田桑，原来还是很了解那个时代的。”和央嘲讽着。
　　“和桑，坦白地说，我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格外关注您所属的74期，连带着，对天海佑希所处的时代也会多了解一些。那个时代，的确人才辈出，但是，现在的时代，剧团也不乏能担当的人。所以，再次请您，像您的同期那样，带着荣誉，骄傲地离开吧！”
　　“具体要怎么做，我自然会和小林桑商定，不劳您费心了。”和央几近平躺，下了无声的逐客令。
　　角田泰久轻叹口气，站了起来，却没有拿走摆放在座椅上的台本，鞠躬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虽然听不到说些什么，但从二人的神态动作上，早雾还是看出了难以调和的矛盾。
　　“角田桑……”早雾规矩地站好。
　　“你……”角田泰久抬头看看她：“你若无什么事，便回剧团吧，我问过护士，以和桑现在的康复情况，你实在没必要留在这里。”
　　“是！”早雾狐疑地点了点头，心里并不十分赞同对一位将退TOP这样‘冷血’。
　　角田泰久离开后，早雾偷看了眼病房里正在生气的和央，始终没敢再进病房。不一会儿，花总真理赶来，进入病房，似乎开始安慰和央，看得出来，和央情绪很激动，把那本厚厚的台本，重重地摔在地上，许久，她才在花总真理的安抚中平静下来。
　　护士叫过早雾，说要进行当天的康复，早雾只得硬着头皮敲开门，与花总真理一起，将和央扶到轮椅上。
　　三人沉默地走着，气氛有些尴尬，和央侧过头，瞟了眼推轮椅的早雾，先开了口：“还要恭喜chigi呢 ，这次《NSG》由你来充当新公主演。”
　　“啊？真的么？”乍听到这个消息，早雾掩饰不住的高兴，随即又有些紧张与担心：“之后，还请和桑多多关照……”
　　“呵呵，关照？是角田泰久真的很关照你，这样特意地为你留下退团作……”和央笑意带冷：“退团作的新公主演，受关注程度可是完全不同的。”
　　想着刚才两人的对立，再结合和央现在的语气，早雾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chigi她本身也拥有着让人‘关照’的特质啊！”花总真理在一旁打着圆场。
　　“那倒是，就像大和悠河一样，长相华丽，气质超群！”和央话中带着话，让早雾更加无言，尴尬地笑了笑。
　　“为了捧新星，不惜牺牲一些其他生徒的利益，这一向是角田泰久所奉行的策略。就像这一次，角田泰久为大和铺路，真是费劲心机，对组替来完成过渡任务的贵城，居然只肯签一部大剧场作品的合约……”
　　早雾脚步一滞，勉强自己回过神来，继续听和央说道：“chigi千万不要被他暂时的‘关照’所蒙蔽，他现在可以捧你，将来就可以踩你。”
　　“不要说这些啦……”花总真理轻轻推了推和央。
　　和央笑着说：“是啊，是啊，太失言了，这些可都是机密，chigi不要泄漏噢！”
　　早雾木然应了声‘是’，心里翻江倒海一样，既有得到新公主演机会的喜悦、惶恐，更有突闻贵城只能演一作的震惊与失落。
　　‘刚才，那两个人在病房里，大概就是在说这些吧！’早雾心里想着，对角田泰久的不满腾空而起。
　　过渡型TOP，早雾是理解的，很多新专科的前辈都算是这种类型的TOP，绘麻绪、香寿、彩辉直……这些TOP任期都不算长，也有一部作品后，便退团的，但早雾心里无论如何不想自己崇拜的贵城，只与自己有这样短暂的交集。她更想不通的是，一向热爱雪组、‘只想在雪组呆着’的贵城，为什么要来完全陌生的宙组，只演一部作品就退去？
　　是角田泰久促成的‘牺牲’么？早雾迫切地想要去质询。
　　和央去做康复，早雾有些神情恍惚，向花总真理请辞，花总真理面上带着些担忧：“chigi，刚才那番话，只是她一时的气话，你……不要太当真啊！”
　　早雾点了点头，告辞离去，直奔角田泰久租住的酒店，在停车场上，截住了正要返回宝冢市的角田泰久。

　　“你……想搭车回宝冢么？”角田泰久打量着气喘吁吁的早雾。
　　“不是，我……我是有些问题……要问您！”早雾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嗯？”
　　“我想问您，贵城……贵城桑是不是要来宙组做TOP？”
　　角田泰久笑了笑：“看来消息还是泄漏了，不过，也不算什么大秘密，宙组的第三任TOP的确是贵城。”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只能演一部作品？”
　　“这……这是谁跟你说的？”角田泰久脸上笑意全无，很快心里有了答案。透露这件事情的人，也许只是想在早雾心里树立自己的负面形象，但贵城与早雾之间似乎有着自己也不太明了的关联，这一点，角田泰久在与贵城谈合约时，便有所发觉，此时早雾的反应，更印证了这一点。
　　角田泰久的反应证实了和央所说非虚，早雾心里更加急切：“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从雪组弄到宙组，只是为了别人牺牲么？是不是……是不是你在逼迫她？”
　　“早雾！你是在质问我么？我只能告诉你，从雪组到宙组，的确是我给她的建议，她没有你想像的勉强或是不情愿，她选择来到宙组成为TOP、她选择了只演一部就退出剧团，她所做的一切，就算是有牺牲、就算是为了别人，也是她自己情愿的。”
　　“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之下，虽然不是被逼迫，但也很无奈吧！”
　　“至少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可……为什么是她？”
　　“这是她的际遇，即使不太理想，也只能面对。你大概很喜欢她吧，才会失了客观看待的能力！早雾，对于生徒，决策者们要远远比你冷静与客观，我希望你相信剧团所作的决策，包括我，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只会是为了剧团的长远发展。”
　　“角田桑，你的立场没有错，所以，就请你以后也理解，作为剧团生徒的我，在为剧团付出青春梦想之后，一定会要求剧团给予等额的回报。”重归理智客观的早雾声音冰冷。
　　“等价交换！这样很好啊，早雾，你终于开始真正的成熟了，希望你秉持着这样的理智。”角田泰久同样的冰冷。
　　早雾转身向停车场外走，角田泰久坐上汽车，重重的关上车门，两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