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112、50、追与逃

　　次日，青木朝子在持续的酸痛中清醒过来，因为迎着光，她勉强睁开了眼睛，首先便感觉自己无法动弹，转着眼珠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般滋味的由来。头脑清醒后，青木朝子发现身体虽僵却还有些暖意，尝试动了动，一翻身，滑落的外套让她知道了暖意的由来。
　　“你醒了？”
　　高处的声音，让青木朝子反应过来，这里应该还有个人，仰头一看，一张白净清爽的脸倒映在眼前。阳光下的早雾一扫昨日被骂的颓势，显露出她更加真实的一面——清朗俊秀。
　　“唔！”青木朝子应了一声，坐了起来，随手捋了捋乱发，重新扎上。抬手看表，刚过七点，青木朝子放下的手，正搭在那件外套上，那是昨晚早雾一直穿在身上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转给她温暖。
　　青木朝子抓起外套，站了起来，早雾正没个正形的翘脚坐在昨天搭的‘床’上，手里拿着厚厚的台本，变俯视为仰视，看着走过来的青木朝子。
　　“喏，你的外套，都说了我不怕冷……”青木朝子的言辞和语气截然不同。
　　“哦，可是，我怕冷啊！”早雾笑着接过外套：“所以，你看，我除了外套，还要穿厚厚的衬衫，昨晚竟觉得有些、有些热……”
　　“天亮了，你……你不用陪我了。”青木朝子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噢！是啊，我得抓紧时间回宿舍洗漱一下，那个，十点还有演出！”早雾说完，挠起了乱发。
　　“嗯！”青木朝子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青木……老师！” 早雾想起生徒必须要向工作人员叫‘老师’！
　　“嗯……”
　　早雾笑着点点头，退了几步，转身离去，边走边披外套的动作滞了一下，改挂在手臂上，嬉笑着说：“我不冷，我不冷的……”
　　看着早雾离开，青木朝子微叹口气，将那两片临时搭成的‘床板’各自归位，又察视一番后，才离开稽古室。

　　晚上，第二次新公唱歌指导，早雾以为不会来的青木朝子还是出现了，和黄淑美站在一处，两个人看上去没了昨晚的对立，黄淑美难得的挂上了笑容，青木朝子面容依旧清冷，但态度还算恭顺。
　　下级生徒都长舒口气，演了一天的剧，若是晚上两位老师再关系紧张，简直要让人压抑一天。
　　早雾和同期们站在一处，准备的时候，都听到黄淑美拉着青木朝子，关切地说着：“朝子，你浑身酸痛，就在家休息好啦，跑来干嘛！”
　　“谢谢黄老师，你的胶布很有效果，已经……不太痛了！”青木朝子抽出手，回应说。
　　“呵呵，傻丫头，那叫‘膏药’，不是‘胶布’！”
　　待人苛刻的黄淑美居然会对青木朝子展开笑颜，八卦的生徒们竖起耳朵加倍留意她们二人，虽然她们说话声音很低，但不少人还是听到了‘傻丫头’这样的昵称，捂着嘴偷笑起来。
　　“黄老师……”青木朝子不满的提醒，紧张地瞥向那些离得最近的八卦生徒们——全是87期，早雾也在其中，正活动着一侧肩肘，看上去和竖着耳朵往这边靠的生徒不太一样，应该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对话，她身旁那个出名的大歌姬，正给她揉着另一侧肩肘。
　　“是！是！”黄淑美给了个收声的小动作，转过脸，换上严肃的表情：“新人们，起立站好，拿出各自的台本，我们先来串一遍，要按昨天的要求完成。”
　　“是！”下级生们齐声答应。
　　大概是受心情影响，这一晚，黄淑美感觉顺畅许多，在挑了早雾一堆毛病之后，破天荒的表扬了一句‘这不是比昨天好多了！看来青木老师加班的辛苦，没有白费！’
　　这让早雾心花怒放。
　　串了三四遍后，黄淑美满意地拍了拍手，将众人集中起来：“歌唱指导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这之后，就是那些编舞家们的事啦，个别人的问题可以再找我，噢，或者找青木老师去解决！”
　　“是！”进行得顺利，生徒们的情绪也很高昂。
　　黄淑美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发现青木朝子没有跟上，回头轻唤了一声：“朝子？”
　　“黄老师，我还有些‘个别问题’要去解决，一会儿再回办公室找你！”
　　“噢！”黄淑美有些疑惑，没有当着众人深问，应了一声后，先行离开。
　　生徒们陆续离开，经过青木朝子身旁时，纷纷恭敬地向她说着再见，青木朝子忙着应付，眼瞅着那人背起包要走，只好几步跟了上去将她叫住：“早……早雾，你等一下！”
　　早雾回过身，看着她，一旁如影相随的和音美樱也看着她，青木朝子感觉那目光中竟有着几分警惕。
　　“青木老师，你？”
　　“这个……胶布，给你的，哪儿疼，就贴哪儿！贴一晚上就可以了。”青木朝子从包里掏出一个纸盒，递向早雾。
　　早雾接了过来，青木朝子本想着就各自分开，谁知早雾接过盒子后，抬放到鼻前一闻，笑着说：“青木老师，这就是你身上异香的来源吗？”
　　有些暧昧的话让青木朝子感觉面部发烫，急急说了句：
　　“我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回应，青木朝子快步离开。
　　“嗯？”早雾奇怪地望着青木朝子的背影——明明是一样的气味。
　　“chigi桑，你等我一下，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高大的七海叫住早雾，和音美樱紧绷的脸舒缓下来，三个人向楼外走去。
　　“你这么大的个子，怕什么虫子啊！”早雾已经听七海念叨了一天——昨晚在宿舍里出现了一只爬虫。
　　“chigi桑，它就趴在我的床头，一动不动的，我……我感觉它在盯着我，我很怕……我昨天在你床上过的夜，chigi桑，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今早不是已经帮你把它请出去了。”早雾笑着说，和音美樱脸色一变。
　　“谁知道它会不会有什么同伙儿……”七海小声嘟囔着，转而叫起来：“你今天总会回宿舍的吧！”
　　“当然！当然了！”早雾应声说完，又小声的补充：“昨晚……只是特殊情况而已。”
　　“chigi你昨晚和青木老师加班练习后，没回宿舍？那你……在哪儿过的夜？”和音美樱直接开口发问。
　　“我……”早雾有些哑口，她在稽古场的地板上躺了一晚上，若是让别人知道，一定会沦为笑柄，她自己倒是不介意被嘲笑，可青木朝子看上去不像是会不介意的人。早雾有心想瞒过的事，被七海随口带出，早雾一逃再逃，不敢去看和音美樱追问的视线，另一旁的七海只一心惦记着那只虫子，完全没有察觉出身旁二人的异样。
　　“我……那个，我昨天加班晚了，偏偏又……又忘了带钥匙，不想回去麻烦……舍友，就在、就在剧团附近找了家旅馆过的夜。”早雾努力凑近和音美樱些，小声地解释着，尤其那句‘忘带了钥匙’，更是压低了音量，生怕七海听到后，戳破她的谎言——早晨明明是她拿钥匙开的房门。
　　好在，七海沉浸在虫子事件中，没有听到两人的小声对话。
　　“那你，为什么今天会浑身疼？”和音美樱问出自己全天的疑惑。
　　“那个、那个旅馆它便宜啊，床板有些硬，大概是没休息好吧……”
　　“是你一个人么？”和音美樱想起青木朝子似乎同样浑身僵痛，还给早雾带来相同的贴药。
　　“当……当然是一个人，不然还会有谁啊？”早雾笑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慌乱。
　　“那青木老师……”和音美樱说出心里的疑惑。
　　“我们练完就分开了，她……大概是没加过这么久的班吧！”早雾感觉这个理由自己都无法接受。
　　“可是，她怎么知道你……”和音美樱显然也是满腹不解，继续深问。
　　早雾知道再答下去，势必露出马脚，幸而三人已经走到剧团主路上，早雾拉着七海向西一转：“那个，小樱，时间不早了，你、你也要抓紧回公寓啊！”
　　“什么啊，才九点，我还想逛逛……”七海嘟囔着被早雾连拉带拽地扯走，勉强向和音美樱摆摆手。
　　和音美樱无法再追上去问这些私人的问题，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