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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九夜(下) ...

  •   柳丹青有些激动的睁开眼,看到了帅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唐天子。
      “我早就看出这里是处极易凝聚妖气的风水宝地,屯有大妖,但是这妖精甚是狡猾,把精元藏于地下,无法寻找,我只能每天采一些妖气,分给别的小妖逐渐化解。”
      话到这里顿住,唐天子举起了手中的桃木剑“妖精,你现在已是人形,精元毕露,若是你现在求饶,我或许会饶你一命。”
      妖女哈哈大笑,手中突然幻化出一柄长剑“小兔崽子,你师傅当年都奈何不了本姑奶奶,你以为你手里的东西就伤的了我?”
      唐天子挽个剑花“不试试怎么知道?”
      两个人在院子里面斗在一处,只见上下翻飞的剑花。转眼之间数十招过,这一场恶斗越发的激烈,两人催动法力,风起云涌,连天空中的月亮也被乌云遮盖。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势均力敌,时间一久,唐天子的动作却迟缓起来,逐渐落了下风。
      柳丹青站在一旁看的心急,却无能为力。
      突然唐天子显出一个破绽,女妖哈哈一笑,左手陡然伸长,前端化作锋利的树枝,穿透了唐天子的身体。
      “你小子就这点本事,也敢口出狂言?”那女妖几分得意道。
      “你果然中计,那破绽我是故意卖给你的,这次你逃不了了。”唐天子轻轻一笑,伸手拽住插在胸口的妖臂:“你不知道,半月前我就在这院子里布了陷阱……”
      随着他的手指一动,院子里事先安置好几面铜镜转动,洒下的月光几经折射汇集一处。
      他手中的桃木剑一挥,剑端窜出火光。
      “三味真火?!”那妖怪脸上大惊失色,急忙倒推想躲开,可是早已来不及了。
      有几点火星溅上了她的衣衫就突然变成了巨大的火团,把女妖包裹其中。那妖尖叫着在火中挣扎,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唐天子的身体晃了晃,柳丹青方才如梦初醒般跑过去扶住他。
      “你不是号称法术很高强吗?”
      “你都说了号称了,那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奇怪?”
      “会死吗?”柳丹青低头看了看唐天子身上的洞,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掩哪里。
      “好冷……”唐天子咳着血打了个颤。
      “我扶你进去躺下。”
      “不,……会把会弄脏床……”
      “你若是喜欢床给你……”
      “屋子也会脏……”
      “那么屋子也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柳丹青觉得唐天子的脸上浮现了他常见的笑意。
      那种笑意只有在他的奸计得逞的时候才会出现。
      果然,那家伙甩开了他的手,得意洋洋的宣布:“有这么多东西……我舍不得死了。”
      从此,所有的人都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了浏阳县。

      “下面呢?”
      “没了。”
      “完了?”
      “完了。”
      “就这样?”
      “就这样。”
      “这这…”前一刻还是妖道斗法,下一刻就结束了,易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妖怪就这么死了?那道士,唐天子还继续公然睡在县衙里?这哪是妖怪的故事,根本就是两个人的故事么,还是两个男人!”
      小赵笑了。“早就声明过了,不过是个故事不足为信么。妖怪么是有的,作用也挺重要的,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易阳有些动摇,“这样轻松,这样幸福,感觉和普通的妖怪故事差很多。”
      “这个故事不满意?”小赵并不介意,“那我再补偿你一个关于人的故事吧。别急,我知道你只想听妖怪的故事,但是我更喜欢把这个故事称为‘人’的故事。”

      那女子红衣黑发,昏黄的月色下迎光而立,鼓动的风直直吹起飘飘衣袂,宛如山间灵动的仙子已张开羽翼,要乘风归去那般。
      此刻,她手上握着一块玛瑙石,石头起先闪耀出明暗不定的光,然而在那女子滴落下来的泪珠抚慰中,渐渐失去光泽,山间本来狂乱舞动着的急风沉寂下来。
      她知道它应该离开,不再留恋,不再徘徊,更不再发出悲鸣。

      赞红礼偶然得到一块玛瑙石,赞母在她带回这块石头的当天,先是全身无端端冒冷汗,然后脊背上凉风阵阵,在七月三十四度的高温天气里竟然还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当夜她仿佛听见一个森森女声低语:再碍事,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此后,赞母总是心神不定,常常出现不该有的幻觉,还时常在不经意间打翻碗碟。

      第二天恰逢赞红礼休假,没想到王真仁竟然会约她一起去海边走走。本来她不想去,毕竟现在和以前不同,除了公事之外他们不适合再展开别的话题,但最后还是去了。
      “昨天发生了一起很奇特的命案,我想听听身为组长你的意见…”王真仁望着她说道,在星空下他的眼睛就好像天边隽永的黑,能把人深深吸引住。赞红礼回望他,愣愣地看见他的嘴唇一开一合,突然觉得全身火热,于是她扑了上去紧紧地咬住那张嘴。过了很久,又觉得自己行为太过莽撞,便将王真仁推倒在一边。
      “还有让王大法医为难的案子?!我倒是很愿意听你说下去,可惜没什么时间。”其实红礼回家也不会有事情做的,但是再这样漫无目的地和他一起呆下去,她就会想很多不应该再想的问题,去做很多可能让自己今后后悔的事,于是她霸道地说道,“你应该和小张聊,多一个人商量,思路更能打得开,况且你们很谈得来。”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有点底气不足,颤抖的音调隐约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世界。赞红礼明白:如果她能够真正放下这段感情,小张确实应该是王真仁的一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年轻、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看上去哪点都比自己强,哪点也比自己合适。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这些,心脏就会变得那么痛。

      这天晚上,赞红礼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里应该不怎么愉快,因为在惊醒的时候,眼泪已经湿润了一大块枕巾。像绝大多数人一样,醒来后她根本记不清究竟梦到了什么?只隐约记得有两道强光,三个模糊的身影用透明的丝线死死圈住一个金色物体,然后有红色的液体顺着透明的丝线慢慢流淌下来。她听见一个女人在哭、在喊痛、哀求那些人放开她。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就没了印象,但是她却异常清楚地记得就在那个女人没了声音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急急跑过去。马上就可以看清楚男人的长相的时候,突然全身疼痛,接着便醒了过来,身体上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后来红礼便没有多想,只将这一切归结于长期工作累积的压力。

      隔天清早,玛瑙石就被心慌意乱的赞母丢弃到了屋外垃圾桶里面,她站在窗口亲眼看着清洁车辆上下来一个工人将垃圾包装上车,才深深地舒了口气,然后转过身。
      此时,赞红礼正在屋内做操,伴随“铃铃”声响,玛瑙石就从衣袖里面显露出来,红礼停下后面的动作,用另一只手拨动了下石头,低声自语:“奇怪了,昨天明明取下的,这是什么时候带上的阿?”她抬起手又对着空中扬了扬,围在石头边上刻有梵文的铃铛响地更欢快了些,“叮铃叮铃”煞是好听。
      赞母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周身被浓厚的绿气围绕的红礼对着石头笑得一脸粲然,她惊讶的大张着嘴巴,又抬起手揉擦眼睛,看清楚就是那块石头后,脑袋里面便哄地一声响,人也定定的立住了。
      赞红礼关掉音乐,拿起遥控器转到早间新闻台,刚好播报的是一则警讯:
      “今日凌晨本市XX路附近发生一起恶意杀人案件,死者为本地男性。根据法医现场查看,该名男子的心脏被利器挖去,警方初步怀疑藏尸地点并非第一案发现场。进一步调查结果本台将于第一时间跟踪报道。望市民出行注意自身安全,知情者尽快与警方联络。举报电话请看屏幕右下方。”
      而就在此时电话适时响起,红礼抓过听筒,片刻后挂了电话就跑到玄关穿鞋,一边穿一边回头说:“妈,中午要吃饭,不能随便对付了。晚上如果嫌麻烦就去馆子吃吧,我上班去了。”
      “哐”,玄关的门在赞红利身后合上,她浑身打了个冷颤,七月的天气有时还真有点反常。

      “那个谁,案子的资料准备好了吗?十点准时开会。”
      “报告头头,我叫新人李,这边随时可以,目前还差一份鉴证科答应在九点半以前送来的验尸报告。”
      见到眼前这个生面孔,她心中不禁产生几许疑虑。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是老员工,是最近几天才调来的新同事吧,但是为什么和其他同事都那么熟稔?
      “小张呢,一直是她跟我的,她人呢?”
      “报告头头,小张好几天没来警局报道了,所以我被调来顶替她的位置。”
      赞红礼拿起手机比对了下时间,眉头不自觉的拧起来:“九点二十八分,不到点他们从来不会主动拿过来。新人李是吧!你打个电话催促看看。”
      “两分钟都等不急,真像你平时一贯的作风。”报告转眼间递到了赞红礼眼前,抬头就对上对方调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就是为了看某人干着急,才掐着点送来。
      不出意料,来得正是鉴证科同事王真仁,昨天他们还见过面,虽然之间有过一次莫名奇妙的亲密接触,但是还不影响她客观地处理公事。赞红礼斜瞟了他一眼,那人的实力有目共睹,只是在工作方式上总是与自己格格不入。不管他们两人私人关系怎样密切,她始终不欣赏王法医的工作态度,可是偏偏在很多大案上那人精准的意见往往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让她又不得不心生佩服。
      “谢谢你们科室的配合。不过请不要老是掐点送上来。”赞红礼用手去接报告册,其实她明白,鉴证科也是加班加点化验物证,最后才勉勉强强赶出来。可是只要一对上那人玩笑的姿态,她就控制不住情绪,“你叫王真仁,不是真的真人道士,要食五谷杂粮。所以还是请你收起游戏般的工作态度,不然等出了工作差错,我一定会去上司那边告状,等你失业以后看你吃什么。”
      一边说,一边接过报告册,手腕从王真仁眼前挥过,突然石头荡漾出极其怪异的光芒,对方一把抓住她的手,厚颜地放到嘴边亲吻:“赞大小姐,什么时候你脾气好一点,我就娶你。”
      明明有一份正经职业,却偏偏爱好学公子哥的恶习。赞红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脸上虽然尽现鄙夷神色,但是两颊却留有两朵可疑的红云。这人工作以外说的话没一句可以当真。要不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处在现在不尴不尬的境地上了。
      红礼拿起报告翻看,“这案件跟上次你想和我讨论案子能够合并,采用的都是同样的犯案手法,但我不明白罪犯究竟是怎样做到这么‘天衣无缝’。现有的线索太少,你们鉴证科接下去的工作要抓紧了,希望能找到破案的突破口。”
      此刻,王真仁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
      自打发现红礼手上带上那串石头手链,他便觉得自己变得很浮躁。那天晚上红礼不仅主动亲吻了他,还刻意提到了小张,尽显女人的醋意,换做以前红礼根本不可能这样做。现在回味起来,那个吻的感觉很微妙,他能感觉到嘴的主人浑身洋溢的激情。其实当时他并没有专心去体会那份心意,因为所有的视线都停留在了石头上面,那块石头闪耀出的强烈光芒是多么吸引他的注意力。
      现在红礼和自己商讨案情,他却一直走神,原因也在于石头。
      因为那天的原因,王真仁一有机会就会观察“玛瑙石”,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这石头是一种很特殊的生物,石头的颜色越变越深,深了却显得更艳丽,闪耀起逐渐璀璨的光芒来。经过仔细观察,他心中就不断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吸引他去接受它的全部。就在刚才,他觉得石头上的生命感更强烈了些,仿佛在召唤他上去触摸。可是就在他不自觉想要碰触的时候,突然围绕在石头边上的铃铛幻化成一条金色小蛇缠上手指,狠狠咬了他一口。
      因为太过诡异,让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场景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他只好用亲吻红礼的手背来掩饰失态。这真的发生过吗?为什么别人没有发现异状,自己偏偏看到了。但是如果是幻觉,手指上残留下来的那两个尖尖的牙痕又代表什么?
      赞红礼停下前行的步伐,然后回头,用愠怒的眼神瞪视已经呈现发呆模样的王真仁:“拜托你认真点,这案子性质很恶劣,为了减少它对公众的不良影响,我们需要尽快破案。”
      “接到报案,我们第一时间进行调查,可惜现场遗留的线索很少,不能从作案凶器和手法上入手,已经陷入盲区。”王真仁继续分析,头上紧锁的眉头没有舒展开来,虽然刚才他是有点走神,但是这不影响他清楚表达看法。赞红礼要了两杯咖啡,有时候她真怨恨多年来养成的这个习惯,对于那个人或许真放不下。
      “你想过这可能是一起特殊案件吗?”过了好一会,王真仁突然说。
      “王真仁!!!一名办案人员首先需要唯物主义思想。我先离开一会,这段时间请你务必整理清楚你的‘专业’意见。”因为很诧异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赞红礼喝了一半的咖啡洒了出来,杯子也被她拧烂了。用力将咖啡杯丢到篓子里,她踩着鞋跟,“啪嗒啪嗒”地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九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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