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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追问 ...

  •   张童生一边办理出院手续,一边联系亲朋友好在大兴市有没有熟人或者认识的医生,这种事没这么快回音,张童生在医院附近开了二间宾馆,一间给丈母娘,另一间自己和沈秋住。房间内虞丹质问张童生:“我刚才问过主治医生,他说表妹的病要是医治及时肿瘤不会扩散这么快,你是怎么搞的?平时到底有没有认真对待?”

      “这些年一直有看医生,药物也从没停过。”张童生为自己辩解。

      “那你是怎么看呢?”虞丹追问道。

      “县里,市里都看过,医生怎么说我就怎么配合。”张童生面对来势汹汹的表姐一一回复。

      “你找的都是什么庸医,你送礼了吗?塞钱了吗?”一旁丈母娘怒不可歇,时不时插进几句。

      虞丹相对说话理智许多,“你明知道表妹的病容易恶化,你怎么不多找几家医院,大都,大兴,干吗不往医疗条件好的城市跑?”

      “他光记得在外头玩狐狸精了,心里巴不得我女儿早点死,这样就可以换一个,我说的对不对,只是可怜了我女儿。”丈母娘指着张童生鼻子骂个不停。

      “你胡说什么呢?”张童生面对二个女人轮番质问渐渐失去耐心。

      虞丹嗤鼻道:“你真的很不尽职,妻子都病成这样昨天把人一交给我就影都不见,今天早上又只是来照个面,哪有你这样做人家老公的,前几年我一个朋友生病,他老公可是放下手里所有的事务一心陪妻子四处看病,你呢?听我表妹说前后你就没陪她去过几趟医院。”

      “我是这样吗?”张童生望着沈秋,“有时候就算我去不了我有没有安排耗子陪你去,再有时候抓点药拍个片你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那我当时在干吗呢,别人不清楚你不清楚吗?”

      “外人能替代自己老公吗?还有什么事比你妻子的命还重要?”虞丹显然不认同张童生的说辞。

      张童生没有回答虞丹,妻子是自己的确实比什么都重要,别人怎么理解或者看待他,他可以忽略不计,只是望着沈秋,如果妻子都是这么想的,他才觉得可怕至极,等同于自己这么多年所作所为被最重要的人全盘否定,张童生没想要沈秋夸大自己的形象,他只想听一句公平话,一句来自妻子口中得丈夫为人如何。

      沈秋斜靠在枕头上,她没有躲避张童生得目光,反而抬高头颅,“我没有冤枉你,你真的陪我不多。”

      张童生一听这话整个人完全懵了,沈秋的确没冤枉他,只是他以为这么多年过来夫妻二人各尽其责相互包容那已是一种默契,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沈秋心里一直有怨。

      张童生突然觉得很好笑,又突然觉得很可悲,原来自己一直都活在自以为是当中,直觉全身发寒。

      “要是你尽责,我表妹不至于如此,你太令我失望了。”虞丹见张童生无言以对,气焰更是高涨。

      心灰意冷的张童生冷笑道:“尽责?什么是尽责,我不是医生,我听从医生有错吗?全国到处跑?你告诉我什么跑,嘴巴吧唧吧唧医院就同意给看病?”

      “别给自己找理由,你有难处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虞丹反问道。

      张童生听着好笑又可恨,嗤鼻道:“你表妹不是今天才得病,六年了,六年的时间不短吧,你们难道全不知道?你们一个个他妈的都知道呀,可是这六年谁又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谁又问过我一句需不需要帮忙?啊?谁呀?你告诉我谁关心过她?是你吗?”张童生看看虞丹又看看丈夫娘,“还是你老人家?现在一个个跑过来数落我、指责我?够格吗?不觉得很可笑吗?给我滚,全部都滚出去!”张童生近乎癫狂,说到后面身体都已发抖。

      “神经病!”虞丹站起来就走。

      丈母娘起身想把虞丹留下,虞丹赌气挡开她的手,并道:“好心过来替他照顾老婆,却被人当成狗一样赶走。”

      丈母娘追出门外仍劝不住虞丹,回到房间冲张童生怒吼道:“你发什么羊癫疯,我们有说错吗,你要是外面没女人会这样对我女儿,你良心呢?你这么糟践我女儿你会有报应的,都怪我这个做娘的瞎了眼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我当初怎么会这么蠢呀。”

      丈母娘越说越激动,越激动越起劲,此时的张童生双眼通红,失去理智的他眼中哪里还有这个丈母娘,讥讽道“既然你这么疼你女儿,那你现在把她领回去,老子不管了,领呀!”

      天空突然落下雨滴,一滴、两滴、三滴,最后变成一串,路上骑自行车的人为了尽快回到家中拼命得打着铃铛。

      张童生躲在马路牙子边任凭雨水落在身上,天变了,信念崩塌,他不知何去何从。沈秋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掉下的眼泪比天上的雨水还要多,这个家不仅风雨飘摇,人心已散。

      “全都给我出去,谁也不用管我,大不了一死。”

      这是沈秋把他赶出来前的最后一句话。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日子还需继续,二日后张童生带着沈秋来到大兴市第一人民医院,主管医生姓赵名军,老三帮忙联系的知名主任医生,专攻肿瘤临床。

      化验,检查,拍片,一系列程序走完,张童生问赵军:“需要动手术吗?”

      赵军道:“你妻子的情况还比较复杂,他不仅仅是肿瘤这么简单,等我做进一步检查后我们在商酌下一步治疗方案。”

      张童生开始在医院附近寻找住处,大兴市房价位列全国前茅,第一人民医院又在市中心,周边普通普通的二居室房子月租都已超过一万,若不是安沙头一笔货款打过来,关这两天费用他已无力支付。

      最终他在离医院三公里左右租了一处老旧的单位安置房,每月租金七千八,物业另算,定下住所他把母亲从乡下接过来照顾妻子,儿子暂时寄居亲戚家中,至于岳母从那天争吵之后再也不曾看见,倒是小舅子夫妇二人从老家赶过来帮忙,期间大家再也没提那天发生的事。

      张童生一直未能联系上弟弟不仅有些担心,只好打电话给郭民让他帮忙打听。正两头焦虑之时收到王杰发过来一条不伦不类的消息:“听说阁下被媳妇捉奸在家,媳妇刚烈气急攻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一定很好奇媳妇怎么会寻上门吧?”

      “是你?”张童生马上回问。

      “我是好市民,专爱做好事。”

      原来是这王八蛋,张童生恨咬牙,却知眼下不是与对方算账时候。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经过赵军最后确诊,沈秋属于胸膜性肿瘤,并且还伴有胸腔积液。当赵军把治疗方案放在张童生跟前时,张童生什么都没说,他不懂,他只能遵循。

      当预估的治疗费用展现在桌面,这个世界顿时安静了许多,再也没人对张童生指手画脚。

      “真好!”张童生由衷笑叹不已,有时候有些事真的没那么复杂,复杂的都是人心。

      堤已溃,花钱如流水,张童生已没有计划,各处网贷套钱,往医院送钱。

      杨艳躲起来无声哭诉,她越来越相信所谓的灾星,所谓的宿命,她想离开却很清楚自己此时的离去代表什么,张童生会垮的,真的会垮,尽管有人开始冲她谩骂,侮辱,她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留下,并且力所能及的增加安沙公司的供货占有比率。

      在杨艳和杨洼的努力支撑下,不仅保障了生产和质量,同时一步步的增加供货量,并且把挣到的利润全部打进医院。

      如此又过去一段时间,王阿梅的付款期限将至,无计可施的杨艳登门向他父亲请求,甚至不惜谎称自己已是张童生女人,然而杨大葛受家境所迫一口回绝了女儿。

      杨艳跌跌撞撞的逃离娘家,回到力县果断的拉着张童生去律师事务所,张童生见识过律师收费的可怕,如今他债台高筑早已经受不起多余的开支,拒绝道:“我不需要律师替我打官司。”

      心里抗拒是一回事,他更不想让杨艳为难,事到如今,一路上患难与共,他又何尝不把杨艳当成最亲的人。

      杨艳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冲进律师事务所,交了五百块钱让律师起草上诉,她能做的就是拖延付款时间。

      一份上诉书为张童生争取到半年的喘息时间,却让杨艳背负吃里扒外的骂名,果然杨大葛得知女儿为外人而不顾母亲当即通告亲友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杨艳收到厄讯后独自一人喝的酩酊大醉,她晃晃悠悠行走在马路上,张童生不在力县,这个城市对她来说只有无尽的落寞与萧瑟。

      寒风凛冽,杨艳踩着马路牙子醉眼朦胧,她分不清方向,也寻不见回出租屋的路,夜幕笼罩前方不知哪里才是尽头。天寒抵不住心酸,疲惫的心拖着沉重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一脚步伐,杨艳醉的不省人事她只想躺下来把眼睛闭上睡一觉。

      不远处透着灯光,杨艳冻的瑟瑟发抖,本能的朝着灯光走去,推开门终于不用再受寒风侵袭,她裹了裹衣裳把自己卷缩起来靠在屋子的角落。

      次日杨艳在一片喧杂声中睁开眼睛,不知何时跟前围着一群看热闹得人,杨艳晃了晃疼痛欲裂的脑袋仓惶的逃离人群,回到家中发现自己居然衣裳凌乱,一股不好的预感随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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