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祸》阿麦哥

59、暧昧

　　与张童生相处的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无比珍贵，所以她宁愿深埋也不愿意碎裂。

　　杨艳提着行李站在门口，她告诫自己跨过门坎就再也不要回头，只是这一脚怎么也跨不过去，她犹豫、彷徨，左思右想终究还是无法放弃。

　　回到房间坐在床沿边给张童生发了一条消息：“人苏醒了吗？”

　　杨艳其实在给自己找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她抱着侥幸心理说服自己也许没有那么糟糕。

　　对，问一声，人若已苏醒便留下，要是仍旧处于昏迷就必须离开。

　　杨艳闭上眼睛捧着手机等着命运的宣判。

　　不多会手机里弹出一条消息，杨艳不敢立即睁开，慢慢的起开右眼眼皮。

　　“已经醒过来了。”

　　杨艳头一回觉得老天还算给她这个弱女子几分薄面，回了过去，“刚才挺吓人的，醒了我就放心。”

　　杨艳指的沈秋晕倒的事，张童生误以为她说摔东西砸人的事，回了一句：“她也就这么一点小毛病。”

　　杨艳自然也理解错了，以为沈秋这是突发病，于是问道：“晚上你回来吗？”

　　张童生当然没法回去，他守在沈秋跟前心疼的望着妻子，此时沈秋挂着点滴已入睡，眼皮遮住眼珠子是如此的宁静，他要看着点滴随时联系护士。

　　县城的病房空间有点狭小，妻子的出现让他不得不再次正视与杨艳的相处方式，若说之前尚有不舍与犹豫，病房的冰冷与现实直接告诉他没有选择是该划清界限了。

　　只是纳闷沈秋怎么会毫无预兆的寻上门，这种事情不会无缘无故，定是谁跟她说的，这个城市相识的人并不多，干的出这事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张童生思索了很久他想到有可能是沈秋的表姐，沈秋表姐姓虞名丹，在一家小公司当会计，老公是个理发师，去年二人东凑西借在城里买下一套小公寓，沈秋还在县城时双方偶尔还走动联络，沈秋回乡后张童生从未联系过他们。

　　这个城市很小，自己与杨艳天天同进同出太过招摇，被人瞧去在所难免，旁人就算瞧见也不会多管闲事，通常只有姐妹之间才会打抱不平。

　　一夜未眠，第二日他再次给耗子拨打电话想让他过来帮忙，却还是欠费，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情况。只是张童生顾不上担心，今天早上医生给沈秋开出很多化验单，他得推着妻子一个一个去检查。

　　赶巧不巧，杨洼给他来电说设备出了问题需要他立马赶回去修理。

　　直觉告诉张童生设备不能出事，安沙的生产单不容有误，所有的困难都指望这位客户。只是沈秋的事也耽搁不起，又不敢让杨艳过来替代照料，无奈之下只好给沈秋的表姐打电话求助。虞丹过来已是下午，张童生把剩余的事情交代给表姐，提着裤子就往厂里跑。

　　此时杨艳也在车间，她是过来替代张童生监工的，工厂内人多嘴杂，二人都跟自觉的不提沈秋的事，张童生调整心情开始有条不紊检查机器，等修理好时已是凌晨。

　　趁着夜色跑回出租屋清洗身上污渍，热水淋身缓解一身疲倦，低头时不小心头盖撞在水龙头把手上，当场给磕破，一阵巨疼，血水顺着水流往下冲刷红了一片地面，张童生赶紧关了花洒用毛巾捂着头，由于毛巾是湿的，拿下看时血晕面积有些大，判断不出伤口大小，用手去碰却感觉有个疙瘩，一碰就痛的不行，他摸了摸杨艳的毛巾是干的，也顾不上那么多拿来摁在伤口，摁了几回发现流出来的血明显少了许多，看毛巾上得血印也不是很大，这才心安许多，把干毛巾放在头上，澡也不敢继续洗，用湿毛巾擦干身体。

　　伤口虽然不大血却一直流个不停，自己又无法检查什么个状况，再次伸手慢慢摸过去，似乎磕出一个小坑，估摸问题不大，只怪自己低头太过用力，也不想惊动杨艳老老实实的自己用手摁住，躺在床上准备等血干了再去医院。

　　倦意袭来不小心睡着，清晨时分被过来寻毛巾的杨艳看到，只见脑袋旁边一条血色毛巾，以为出了大事，眼泪夺眶而出差点昏厥过去，好在还算坚强，抓住张童生肩膀边晃边喊。

　　张童生正睡的跟猪似的，被人猛然弄醒，睁眼一看杨艳哭花了脸，以为沈秋出事差点没背过去，杨艳至此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在乎这个男人，见他醒来喜极而泣。

　　张童生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沈秋出事了？”

　　杨艳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没事，不是，不是，你没事吧？”

　　张童生本就睡眠不够劳心费神着，焦躁道：“我有什么屁事。”转头见窗外天已大亮暗道不妙，脸也不洗直接往外跑。

　　杨艳却突然拉住他，情难自禁，双唇吻了过去。

　　“你……”

　　杨艳的吻炙热又疯狂，张童生有点舍不得推开，却又只能推开，复杂的看了看杨艳，此情此景不知道说什么好，仓惶离去。

　　楼下路口经过早点铺，打电话问虞丹要不要带早点给她，虞丹却没好态度给他，回了句：“你心真大。”直接把电话挂掉。

　　张童生一听这话也不管早餐不早餐，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到了病床边，见岳母大人也在，喊了一声妈，问道：“您怎么也来了？”

　　虞丹接道：“是我昨天下午通知姨的，还好我机灵，要不然你这么不靠谱谁来照顾我表妹。”

　　张童生没法一时说明白，索性就选择不说，问沈秋感觉好点没，沈秋别过头没搭理他，他见沈秋气色还不错，心里想着设备的事就离开病房到外面给杨洼打电话问他早上重新启动后使用过程有无异常，杨洼表示一切安好。

　　打完电话张童生闻到过道上传来食物的香味，顿时饥肠辘辘，心想有丈母娘跟虞丹陪着沈秋误不了事，自己再不补充食物等下就不好接班，于是离开医院就近吃了顿早饭。

　　正往回走遇到吴伟两夫妇要来探望沈秋，在医院门口问他什么情况，张童生没把他俩当外人，再说自己与杨艳每天都在人家眼皮底下工作也没什么好隐瞒，就把前因后果简单告知。

　　高英听说人已没事，就拿张童生开玩笑，笑他活该，还说男人风流不是罪，人丑还风流就天理难容。把张童生说的尴尬不已，与两奇葩夫妻一阵打趣，反倒心中郁闷散去许多。

　　高英取笑一阵，出于好心提醒张童生这个时候沈秋三女人聚首一堂，免不得上去要被审判，倒不如先让她两夫妻先过去探探风。

　　张童生当然了解沈秋性格，平日里大方说理，生气起来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这事肯定没那么容易平息，指不定现在三女人正在房间里声讨自己，而自己与杨艳毕竟长时间住在一起，本就百口难辩，说没事谁信，何况今早还真发生了点事，都对上嘴了。

　　只是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好端端的杨艳干嘛来这么一出，果然女人与男人永远不在一个平面线上思考问题，张童生舔着嘴唇回味，嘴唇留香不知是早餐味道还是其他。

　　吴伟夫妇来的正是时候，高英更是句句在理，经过一番分析还是先让三女人脾气缓缓顺，等到晚上再上去相对更安全，于是张童生让吴伟夫妇上去带句话，就说厂里赶工晚上过来跟她们换班。

　　还没到晚上，大概下午三点多种，虞丹打来电话让张童生过去一趟，电话里没说什么原因，张童生估摸是丈母娘要冲自己开火，硬着头皮回到医院。

　　来到病房果然都是阴着脸，张童生已经做好准备。丈母娘站了起来把张童生往外拉：“去医生办公室，有些事让医生说会明白一点。”

　　张童生跟着丈母娘来找医生，医生让张童生先坐下，拿出化验单，脑部CT等等，说道：“经检查你妻子体内的肿瘤已经扩散，再拖延下去恐怕错过最佳治疗时间，我建议你们联系市医院再做个全面检查吧。”

　　“已经扩散了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张童生瘫痪在椅子上，“上次检查时医生还说可以先用药物保守治疗。”

　　“你找的什么庸医，”丈母娘气急败坏道：“我好好的女儿嫁给你，你把她搞成这样，你怎么做男人的？”

　　“怎么是我搞成？”张童生回道：“这些年她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问题，”医生打岔道，“还是赶紧联系医院吧。”

　　“那什么医院在这方面会权威一点，技术过硬一些？”丈母娘挤开张童生坐在医生对面询问。

　　“省医院医疗条件，资历都挺好，也可以就近安排，但是要说到针对性，目前国内还是大兴市第一人民医院在这方面更具有优势，经验更丰富，他们经手类似病状的病人是全国各大医院中最多的。”

　　“那就去大兴市第一人民医院好了。”丈母娘当场拍板。“要选当然给我女儿选最好的医院治疗。”

　　辞别医生，张童生着手转院，大兴市在力县东面，有一千多公里之遥，人生地不熟。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时候，办法总比困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