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图书馆里黑匣子在说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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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7日
间谨睡到自然醒的时候瞬无然正盯着他……眉目传情？
就有了一天的好心情。
昨天他们大致核对了记忆，的确是八岁的敏感的间谨。他不记得爷爷去世，王位继承。
只是个偶尔会露出獠牙的小孩子。
他们的记忆都有头有尾，紧密连接得像有规则的拼图。
你以为拼出了规则的图形就是拼图的全部，可是记忆的拼图本来就是不规则的，很多人的拼图可以连在一起，所有的拼图合在一起就是整个世界。
他们的记忆都不完整。
洗漱过后他们去教室。本以为外面依然是黑色帷幕，瞬无然开门，外面一株巨树挡住了视线，只见远处高楼的尖顶熠熠闪光，脚下是有实感的石子路。
正愣神，底下面领路的地灵叽里骨噜地开始训话，催着他们跟着去教室。
宿舍前面是荒废的食堂，里面有老旧的餐桌椅和一派标号的窗口，玻璃门上吊了把老锁。再前面是图书馆，室外蜿蜒的台阶连入室内，古桐的色调好似藤蔓缠绕老木。路一点也不绕，图书馆前面便是教学楼，进去前瞬无然再往外扫了眼，西面还有一栋楼。
他们没有注意的是，宿舍后面是坟地，有名字的坟井然排列。
进教室的时候蕾梅守在门口。她身旁飘浮着几个长长的“誓”。
见到他们，蕾梅手指一点，两个誓字便朝瞬无然和间谨飞去。
“这是誓言咒书，我发誓未经你们允许下绝不私自对你们使用心灵窥探的魔法，若违背誓言我……当场暴毙。”
她有些怏怏的“我发过誓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看你们的秘密。我……不是坏人。”昨天后半夜她越发觉得聊天的同类语气生硬，旁边的阿普普直接点了出来“你的魔法可以窥探人不想说的秘密，他们怕你，当然表现得不自然。”
瞬无然笑了笑，“谢谢。”他语气诚恳。这个女孩心底不坏。
很快苔阿夜进来上课，他没有带什么教案书，只是提了两个很大的六面骰子。
他清嗓说“接下来我要讲的是挑战神的其中一种方式，也是你们最可能赢的方式。你们听好，我就讲一遍。”他将两个骰子投影在每张课桌上，一个骰子是正常的1～6，另一个则五面都是6还有一面是7。
正常的骰子是挑战者使用的，而另一枚则是神之骰。挑战者掷出骰子，第一次倘若是1～5，挑战者输；若掷出6，神的骰子也会旋转，最终停下朝上的那面如果是7，挑战者输；若朝上的那面也是6，挑战者便可再掷骰子，第二次掷出的骰子是几，神朝上的那面骰子就变成几，以此类推，只要点数相同挑战者便可改变神骰子上的可能，直到挑战者某次的点数高于神，挑战结束，挑战者胜。
最快获胜的话，就是第一次和神一样投出6，第二次投1，第三次神投1而挑战者投出2～6。几率是1/6x5/6x1/6x1/6x5/6=25/7776。苔阿夜举例道。“接下来你们翻开习题册，算第一页的题，等下我们来对答案。”
挑战者：……
对完答案后苔阿夜让他们就近拿骰子实战，一个扮演神一个扮演挑战者。
松鼠小姐回过头笑嘻嘻地说“手下留情哦小哥哥。”瞬无然皱皱眉本想拒绝，瞄一眼赖奇已经搬了凳子坐到间谨旁边，间谨也没有太抵触，他便点点头。
“这么看着你弟？”拉塔托斯克冷不丁说，身子向前凑了凑，距离拉近了一点。
“舍弟内向，我要照顾他。”瞬无然不着痕迹的把凳子往后推了推，距离拉远。
“那间桐……”
“开始吧，你当神还是？”
“我当神。”松鼠取了66666的骰子。她要当几乎败不了的神。
瞬无然出手，骰子在桌面上滚了滚，没有一点声响，最终6朝上。
拉塔托斯克掷出6。
瞬无然掷出1。
瞬无然掷出6，拉塔托斯克掷出1。
瞬无然胜，瞬无然成为新一任神。
拉塔托斯克：……25/7776的几率怎么就碰上了。
瞬无然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托着骰子，笑脸吟吟，“请。”
拉塔托斯克掷出5。
拉塔托斯克输。
拉塔托斯克掷出5。
拉塔托斯克输。
……………………
n次后。
拉塔托斯克掷出6。
瞬无然掷出7。
拉塔托斯克输。
松鼠气得当场炸毛，红色的尾巴掉了出来。
演示用的骰子个头很大，完全可以凭借手感掷出想要的点数。瞬无然单纯是拼那点手感，越到后来越顺手。
一边蕾梅在输顺手后彻底泄了气，阿尔吉侬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我们那有个假设叫拉普拉斯妖假设。如果有一个智能生物能确定从最大天体到最轻原子的运动的现时状态，就能按照力学规律推算出整个宇宙的过去状态和未来状态。所以只要确定骰子现行的状态位置就可以推到最后的点数，也可以反过来由点数6推到掷骰子的状态位置……”
蕾梅：打扰了您。
而与白鼠比试的间桐在屡战屡输后也陷入了沉思，偏偏查理还安慰地掏出一个瓜子放在他手心，吱吱吱了许久。
间桐脸色阴郁地瞥了一眼瞬无然，寻思着要单独找那两个人谈谈。否则命不久矣。他昨天仔细想了想复仇计划，发现都刚不过间谨和瞬无然，便果断放弃。
他是个容易放弃的人，做不到就不去做。
之后的安排是自由在图书馆阅览，苔阿夜说一周只在教室里上一次课，时间另外通知，所有需要的资料在图书馆里都可以查到。
“对了，人族的明天去教室领取能力卡。”苔阿夜最后说道。在这个世界有很多杂七杂八的魔法，但每个人也有至多个位数可学会的魔法，那就是独属的能力。大多数人穷其一生也
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
图书馆有三层，第一层的书是没有语言限制的，一本书给几个人看过都说看到的是本国的语言。大致都是几层浅显的世界观。通篇长论都在下定义：我们之所以注定悲剧是因为世界是悲剧的，世界是悲剧的是因为创造世界的神是悲剧的，我们要改变悲剧必须从本源出发杀死悲剧神。还有几本数学统计学。也有正经将挑战神可能会遇到的挑战方式，但大都是小游戏拼手气这类不靠谱的，甚至还有说是陪神聊天聊得开心了神就死了的，最靠谱的那本只有两个字，实力。靠实力碾压神，但神实力有多强？
第二层的书分为很多个语言选区，烬随手抽出一本竟然是言情小说的样子，名字叫《日常系的魔王与小女孩》，随手翻了几页烬脸一黑把这本书顺走了，写得一言难尽，他转手把书换了个地方藏。
第二层都是记载挑战者身世的书，挑战者可以从身世中判断出书里人的弱点以及是否是死者。查理在第二层蹦出了阿尔吉侬的口袋，撒开小白腿跑了，图书馆很安静，阿尔吉侬到处找查理只能小声地叫“查理.”
在书架与书架的间隔中，有一只虚幻的小白鼠在快速地移动着，那只小白鼠和查理不太像。阿尔吉侬揉揉眼，世界产生了扭曲，底面、周围都成了一块一块的深蓝紫色，而书架也变了颜色，黄得耀眼，在排列重组，蓝紫黑暗中透出一丝一线的光亮……很恶心啊。可那还是希望，还是要去走。
阿尔吉侬瞳孔收缩，他意识到了那是过去的缩影，他的身形也变得矮小，他感到自己在用四只脚奔跑，他在愤怒他在不满为什么他的过去不被当做一个个体，他与查理在戏弄一群自以为是的人。他被电得腿麻了便换个方向，他变得极有耐心，因为坚信完全的光明就在他能抵达的前方。
在一个拐角后小白鼠舒舒服服地躺在灰蒙蒙的女子的背包里，只探出个乖巧的小脑袋。赖奇惊奇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少年，她轻轻地问，“你是在找他吗？”阿尔吉侬喘不过气，艰难地点了点头。
查理不像往常一样蹦出来，他吱吱吱吱小爪子比划着努力想表达什么，阿尔吉侬目光转移到女子手里拿的书，书名是一串英文《Flowers for Algernon》，目光定住了，阿尔吉侬咽了咽口水，忽然明白了迷宫的终点是真相。
他失语了，只觉头剧烈地疼，随时会倒下去。他强迫自己冷静，高智商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他要藏好这本书。
赖奇担心起来，眼前的少年是劫后余生的模样，图书馆里也有蹊跷。“你……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下？”她的声音自带沙哑音色，像断了弦的乐器。赖奇也紧张起来，会不会是自己丑陋的外貌吓到阿尔吉侬了。
“没…事”阿尔吉侬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找回了语言，咬了咬唇，他说，“对不起，刚刚没有回过神。”
“啊。”赖奇了然，见少年一直盯着手里的书，她主动地递给少年，“你要看这本书吗？我看不懂，是我没学过的语言。”方才查理跑过来也对着这本书叫，她将书翻给查理以为他是要一起看，谁知查理扭头就钻进了背包，倒是不怕她。
阿尔吉侬接过书很真诚地鞠了躬说“谢谢!”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赖奇特别友善，之前看教室里另外两个非人族的对人类都是不太好的态度，赖奇似乎不一样。
招呼一声查理，查理从包里很文雅地溜达到赖奇的手上，很优雅地放了一枚瓜子才回了阿尔吉侬身边，查理是只很喜欢瓜子的白鼠，分享瓜子是他表示友好的方式。
第二层和第三层的楼梯有亮眼的分界线，间谨和瞬无然在分界线前各个角度查探了一番，企图通过奇妙的角度看出第三层里有什么，无奈第三层的台阶是密闭的。“看来行不通。”瞬无然摊手。
换角度看第三层是间谨提出来的，八岁的孩子在努力地思考，不着痕迹地提出想法，就是想得到认可吧。
两人正离开几步，瞬无然猛得将间谨往后一带，间谨只觉眼前一闪他便被瞬无然揽在怀里，前面多了一个人，是他的大哥间桐。
他才想明白，如果刚才瞬无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极有可能被推到分界线里，直接死亡。
间桐失望道：“可惜了，这法子也不行我就真没办法了。”他在二楼晃悠，没一本书是他看得懂的，这时候拉塔托斯克从后面拉住了他“嘿，间那个谁，你弟，还有瞬无然，在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口。”她压低了声音，“他们刚才让我神不知鬼不觉把你带到那，可我是个厚道人，告诉你了。”松鼠很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唉，本是同根生…”搬上了刚看到的一句话。“相煎……何太急啊——”
他一听也懂了，看来是要在分界线那做了断，这么快就铁了心要他死了，哦豁。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况且间桐也有间桐的骄傲，还好女孩子厚道不助纣为虐，他想了想，这可是个反杀的机会啊!
可惜反杀失败，他除了力气大点没什么别的了。不成功便成仁，八成就交代在这了。倒也没什么所谓，就是不爽。
那边间谨反应很快地已经一个结界排好了，他主的都是辅助类的魔法，攻击类的也有，但是恶意破坏图书馆会犯校规，所以只是困住了间桐。
瞬无然刚想出手却停下了，并不是手软，而是他的能力本来是与世界共鸣从而调遣微末物件，这个能力也可以用来衡量对手的实力如何，他刚才探了探间桐，发现他……弱得不行。
间谨疑惑地抬头看了看他，脑袋上缓慢地冒出了个问号。
而那边的间桐，已经自暴自弃地坐下了，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想法。
昨天间谨问过瞬无然间桐的事，瞬无然言语简短，同父的兄长，窥伺王位的不臣。
啊，大哥长大了还是没变。
为什么不狠心点？
场面僵持着，他反复地在瞬无然手心写“怎么了”，见到瞬无然眉头紧锁很烦恼的样子又怕得松开手。
瞬无然在疑心眼前的不是间桐，甚至身上的煞气也很弱，搁以前只要是有伤害小殿下的行为直接砍了就好，但是现在不一样。
因为他也探查到，有眼睛一直在监视着他们，眼前的只是诱敌的棋子，不可轻举妄动。
间桐这才施施然开口，“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瞬无然一个眼神过去，狠历如刀，间桐忙改了口，“我冤啊。”
他换了个中规中矩的姿势，飞快地诉冤“以前要杀你们的不是我，你们杀的也不是我，我活的！老子真是活的！”他猜测瞬无然不动手是以为他是死者想送他去第三层看机密，问题是他是活的啊……不是死的。
“且听我慢慢道来……”他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合盘托出。
先王去世前间桐一直作为王位继承人培养，那时候心高气傲看不起自己弟弟，因为没有志向，整天真的像个小孩吃吃睡睡玩玩，自己却要吃苦耐劳学这学那的，打心底里看不起弟弟。
“小孩子不懂什么的，要是想好就好得没来头，要是想坏就坏到不可理喻，但是后来长大了是会懂的，我是淹了你的猫，也不能赔你，我也想不透小时候为什么这么嫌你，你也不会原谅我，我也没什么法子让你能原谅我……”
瞬无然见他无所谓的无赖样，忍无可忍地开口，“闭嘴。”他低头看了看间谨的脸色，很淡很淡，大概是没有记忆也没有感触吧。
“但是爷爷死了是转折点！！”间桐说得更快了，“谁知道会指定你当王……一下子全乱套了，父亲还恨铁不成钢骂老子他妈没出息，我日关我屁事？我就比你大四岁，那时我也就十三，我前面学得好好的，为国为民天下苍生，我招惹谁了我……”
“然后我就被父亲送去伯爵家住了段时间，他意思这是给我找个靠山，我信他个鬼……”
间桐初到伯爵的领土时千怕万怕，他爱惜自己的命天天想着以后要带领人类统治世界，就怕伯爵提前把他这样的好苗子扼杀在摇篮里。
开始的时候连饭都不肯吃觉也不肯睡，每天哭嚎着要回王宫。王宫里最安全。
后来饿了，也就吃了，困了，也就睡了。然后吃了睡了，就和伯爵聊起来了，间桐渐渐放松警惕，“也许都是父亲安排好的”他那时侥幸想。
一个月后他醒来，有点感觉不对劲，一看发现自己身体变透明了，还浮在天上，往下一看他的实体还在睡呢，他慌了。
他不能自由移动，但估计自己是被算计了，灵魂出窍，精神类的，是不是能靠精神回去？他尝试产生各种念头，灵魂都是纹丝不动，他绝望了。
“对年仅13岁的我来说这就是地狱。”间桐沧桑地叹道。
这时候伯爵进来，摇了摇他看他不动，就特别高兴地招招手，门外就唰唰唰进来好多一批人。
他们该割皮的割皮，该切肉的切肉，该剁泥的剁泥，间桐是灵魂状态感受不到疼痛，但他干呕了好久，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体被解剖了，血淋淋的。
“我到现在都经常做这梦，太恶心了。”间桐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没有嗅觉，但是那个场景就让他觉得嘴里是咸湿的味道，特别恶心。
他们往间桐的肉泥里混了很多颜色更恶心的东西，还搅了搅冒出诡异的气泡，间桐灵魂半死不活地观摩这一幕，竟然没有什么感触了。
然后他们又画了什么阵，还把那堆肉泥分成八份分开来，念咒的人念咒，伯爵很满意地在角落观摩。
间桐就感觉到抽搐的痛，是身体里每一个微小的部分组成都在扭曲爆炸的痛，可他又很清醒，疼痛每秒都在传来，因为都很疼，一时间他也疼不出什么轻重。
再然后他又醒了，举起手臂发现是真的手臂，他从地上爬起来，肉泥的地方躺着的另外七个人也都站了起来，和他大眼瞪小眼，加上他八个，都是间桐的模样。
地上还有很多肉泥，是稀巴巴的，不知道哪里的水源，肉泥被稀释了流地到处都是。
伯爵很高兴地抱了抱他，还亲吻他懵逼的脸，告诉他现在他是伯爵最成功的实验产品。
“呕！！”间桐又是一阵惊天灭地的干呕，瞬无然握紧拳头，自己父亲做的事十恶不赦。
间桐的本体所在的身体就这样一直被放置在伯爵的地下室里，不用吃不用睡，其中一个躯壳都被送回了王宫，那七个躯壳也算是间桐的部分，与间桐心意相同，间桐可以从他们的眼睛看世界，他们也多遵循着间桐的本能行事。
“老子讨厌你，不想你在我眼里出现，所以躯壳就理所当然想杀掉你。”间桐指着间谨
“我觉得你挺好看的，想和你睡觉，所以躯壳就理所当然帮我办事。”间桐又转向瞬无然。
“可是正常人想做什么就真的会做什么吗！老子不爽是不爽但是又不可能真的杀掉你，我他妈是觉得你好看才想睡你又不是真要睡你，就是想想而已……但是躯壳又没有爸爸这么复杂的脑子，所以就这么回事。我尝试稳定情绪来克制躯壳的行为，要不是我克制得好你死了多少次了。”间桐咆哮。
想想也不行。间谨心里闪过一个想法。
“还有你加冕那晚，天地良心，过得那么惨老子他娘的毫无波动了好乏，谁还管王位啊！是你的骑士先动手搞暗杀我才控制不住躯壳的。真的冤！而且那天你们俩走后那个恶魔直接掐脖子把我躯壳掐死了！我和躯壳有联系的那叫一个痛啊！偏偏那天伯爵早有准备专门带了另一个躯壳过来处理了假装无事发生……”
他中了伯爵的诅咒，而他意识所在的躯壳是最孱弱的，本来是他另外的躯壳跟踪着间谨进了死地，没想到醒过来进来的成了本体。
“间谨，我真对不起你的只有死的一只猫，后来对不起你的虽然和我有间接原因，但都不是我干的……我们是唯一的兄弟了，现在你也长大了，该明白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你不如原谅我我们就此揭过，以后我也会补偿你的。”间桐直接道。
间谨不说话，沉默地抿着唇，他在等瞬无然说。时间在流逝，他看瞬无然瞬无然却偏过头。
很奇怪。
很奇怪。
有些事情是有印象的，但又好像不关他事的，本以为是绝对的敌人却这么快就跑来洗白，不黑不白的，当朋友也不是当敌人也不是。
很复杂很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好乱，人为什么不简单点？
间谨眼神飘忽，头疼，头的一半开始疼，另一半还好好的，好像有棵树在脑中抽枝散叶，疼痛随着树枝延伸。
王？大哥？骑士？加冕？猫？
熟悉的、陌生的词汇一股脑炸开在一半的脑海里。
像是先前一直在睡梦中，如今突然醒来，脑中出现两个并行的想法。
杀了他，没有什么原因，杀了他。
不管他，他迫害的我是以后的我，与现在的我无关。
如果不重复后一个想法，那个想法就要被忘记，就要被少年滔天的怒意吞掉了。
他成为了一部分，不再是一个整体。
实际不过几秒，瞬无然刚想开口便察觉到自己守护的王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痛苦的，在发抖。
他忙拉住王的手，轻轻地说，“别瞎想。”
别瞎想。
只是一句话，却将脑中扰人的噪音清扫地干净。
心里的本我出来了，天真的外壳蜕去了。
“我不会原谅你的，就算不是你做的，但。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你这个人，一切就不会发生，对不对？”少年慢条斯里地抠着头皮，眸子中是薄薄的冰霜。
间桐顺着说，“那就干脆点，要杀快杀。”他很不爽间谨的口气。他以为说这么多间谨总是识时务的，既然仇恨不是那么容易化解，那便赶紧杀了，他也不至于提着心。
“呵呵。”间谨捂着嘴笑，“杀你？对于你这种疯狗，杀了你算脏了我的手，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不过……”间谨眸子又转了转，“谁知道你这么急着死是不是有后招？谁又知道你刚才说的有几句是真话，有几句是假话。”他有些漫不惊心了，话语中却传达着君王的威严。
“的确，你活着对我是有用的。……也许有很大的用处。狗！给我爬！”他下达不可忤逆的命令。
“爬到那条分界线里，证明你对我的作用！”间谨抬手取消了结界。死者的定义没有出来，按间桐所说他人类的躯体已经化为肉泥，那是否他就是死者。
无端的恐惧僵持着，间桐停在原地，求生的本能在抗拒王的命令。
“按殿下说的做，否则我保证你将承受比死去更苛刻的痛苦。”瞬无然及时出了声，四周闪了闪，空气中凭空凝结出几把银剑。“我并不介意脏了手。”
间桐的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声音，他慢吞吞地伸出手。
爬啊。
爬。
他一生都活在黑暗中，始终在他人的脚下。
他总是受人摆布，受人屈辱。尊严也好，人格也罢，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的。
如果……如果在这的是他的另几个躯壳，他是不是可以？
不是哦。魔鬼在笑。
他挪到了分界线以内。
过了很久。
他没有任何不适。
可是他的心死了。
间谨像是早就预料到的嗤笑道，“看嘛，一个死者出现了。 ”
图书馆的黑匣子在说着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图书馆里黑匣子在说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