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番外 空色无瑕（生贺） ...
-
事件一：生日
叮铃铃——
听到电话铃声，正在晾被单的白起急忙从小板凳上跳下来，向电话跑去。
“喂？是小起吗？”听筒里传来温苒柔和的声音。
“妈妈！"白起捧着电话，眼睛弯弯地眯起：“外婆还好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电话对面，温苒小小地叹了口气：“小起，对不起。虽然外婆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但医生说还是要再多观察。所以妈妈今天可能没法回来了。”
白起眼中闪着的光黯淡下去。过了一会儿，他才眨了眨眼睛，小手捏紧了电话线，认真地对听筒对面的妈妈说。
“没关系。”
这次，反而是温苒沉默了。
“妈妈一定会尽早回来的，然后给小起补过一个生日，好不好？”
“好。”
“对了，蛋糕你收到了吗？是我和外婆一起给你挑的，喜欢吗？”
“嗯。”
“那就好……你等等，外婆也要跟你说几句话。”
短暂的空白之后，白起听到外婆有些虚弱却慈祥的声音。她说着生日的祝福，还给白起唱了一段生日歌。
“小起……”
再次听到妈妈的声音，白起忍不住往听简旁又凑近了一点。
“我们小起真的是很懂事，也很乖的孩子。”
“嗯……”白起想了想，忍不住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妈妈，等外婆身体好了，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好。妈妈答应你，一定会快快回来。”
电话挂断后，白起听着听简中“嘟——嘟——”的忙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做完。
他回到阳台，拉扯着把床单晾上。床单歪歪扭扭，拖拖拉拉，和印象中妈妈晾的不一样，但反正没有垂在地上，想来这个任务是顺利完成了。
白起坐回只有一个人的饭桌上，打开外卖蛋糕尝了一口。
蛋糕有点儿太甜了，没有妈妈手做的好吃。
蜡烛被白起丢到了抽屉里，那个只被吃了一口的蛋糕也被他塞进冰箱。
晚上，他比平时多打了好一会儿游戏，才刷牙洗脸，爬上床睡觉。
事件二：插曲
天气预报很准，下午就飘起了小雨，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刚放学的白起撑着伞一路小跑，希望能在雨飘进阳台，打湿床单之前回到家。
才刚进小区，他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大些的男孩，围住了一个小孩子。
“快点交出来，要我说几次？”
“就是，你也不看看我们钱哥是什么人，磨磨蹭蹭的！”
“快点把最新的游戏机交出来！”
有一句没一句的吵闹声钻进白起的耳朵，他想了想，拐了个弯，大步往那边走过去。
妈妈说过，要乐于助人。
看见白起，为首的那个男生一脸不屑地朝他挥了挥手：“小破孩儿，这没你事儿，一边去！”
白起没搭理他，只是把那个坐在地上抽泣的小孩子拉起来。
“嘿？你怎么回事？”为首那个孩子仗着身材高大，一把就把白起按在地上。
没想到白起直接顺势在地上一滚，挣脱开束缚，退后几步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
“……等……等等，钱哥，这个人好像是白起……”
“白……”听了这句话，那个被叫做“钱哥”的孩子，脸色瞬间变了。
“就是那个，一个人打了好几十个！力气特别大，谁都拦不住的怪物！”虽然压低了嗓子，小流氓的话还是一字不落飘进了白起耳里。
听到那个让人不愉快的称呼，白起的眉毛簇到了一块儿。
“你说什么？”
“我……我今天还有急事，就放你一马！下不……下不为例！”一边嘴硬着，上一秒还飞扬跋扈的几人一溜烟儿地跑了。
白起看了看逃跑的孩子们，小小地“切”了一声。捡起他们慌乱中落下的游戏机，塞到小男孩手里。
“喂，这个给你。”
一直低声抽泣着的小男孩，如今终于后知后觉，“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白起被他吵得耳朵疼，转头就打算走。想到他没有伞，又折了回来，把自己的伞放到他身边。
事件三：说辞
看着泣不成声的小男孩，白起心里止不住地纳闷他到底哪里来这么多眼泪，还能嚎得这么大声。白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尝试着多少安慰他一下。
“他们已经走了。你快回家吧。”
“小乖乖，你怎么了？你是哪家的孩子？”在跑步健身的大妈听到哭声凑了过来。
“哦哟，你不是上次打了人那个小孩子嘛，怎么又欺负人啦？”看到白起，大妈立马将蹲在地上的小男孩拉到身后。
白起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他……呜呜呜……游戏机……打倒了！！呜呜呜呜！！我害怕……呜哇！”
小男孩嚎啕大哭着，话也说不连贯。尽管想努力解释，但他断断续续的说辞，反而让大妈认定了就是白起在欺负人。
这时，越来越多的大人聚集过来。一个看似是男孩父亲的男人急匆匆冲上前，把小孩抱到怀里安抚。
“这个小坏蛋又打人了！”大妈义正言辞地对男孩的父亲说，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我没有。”
男人的表情略有不悦，他抱起男孩，看着白起循循善诱：“道个歉吧，然后好好改正。你还小，做错了事情不要紧，重要的是要承认和改正。”
“我没有欺负他。“白起加重了声音，又说了一次。
一个看热闹的人阴阳怪气地开了口：“果然是因为爹工作忙，常年在外。”
白起愣住了。
见他没出声，对方冷哼着继续说：“当妈的一个人教不过来也是情有可原，我家孩子之前就是被你……”
“不许你这么说！”
白起红了眼，握紧了拳头，连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我没有打人！也没有做错，是有人欺负他，那些人已经跑了！”
那人也没想到白起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本想再说教几句，却对上了白起那双沉沉地燃着愤怒的眼睛。
他一怔，原本准备好的话被堵回喉咙里，又不知道自己莫名的心虚从何而来。最后只又念叨了几句，走了。
雨依旧淅淅沥沥下着。
聚集着的人也陆续离开，只剩被淋湿的白起，和一把被随意丢在地上的红伞。
事件四：包扎
白起捡起伞抖了抖水，刚好看到温苒正踏进小区大门，还好巧不巧和刚刚那个男孩的父亲打了个照面。
“您就是白起的母亲吧？唉，您还不知道，今天出了这么个事情……”
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钻进白起的耳里，温苒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我不是说这孩子不好，只是……”
白起只觉得胸口堵堵的，好像心脏被看不见的手紧紧揪住，拉扯挤压。
他往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却不自觉地顿住脚步，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想回去。
白起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晃悠了好一会儿，最后选了一个僻静的小角落坐下。
因为刚刚的争执和推搡，他的手肘和膝盖都受了点儿伤，眼下才开始火辣辣地刺痛。
他熟练地从书包里摸出创可贴和棉签，马马虎虎清理了下伤口，把创可贴贴好。
现在包扎好了，之后要干什么呢？
白起想了想，按理说他应该等着妈妈回家，告诉她自己最近几天都很好，再关心下外婆的情况。可他现在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妈妈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妈妈。
白起怕妈妈看到新的伤为自己担心，更怕妈妈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坏孩子。
白起又想起来，自己还没把床单收好。
几天前是他自己拍着胸脯说，妈妈平时做家务很累，自己会帮妈妈洗好床单。眼下，应该都被雨淋湿了。
想到这里，白起眼眶一热，视线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他咬紧了牙关，慌忙胡乱抹了几下脸，想快点把眼泪收回去。可惜效果并不太好。
他又学着自己难过时妈妈会做的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总是要解决掉的。”
他学着教科书上的话，小声地对自己说。
“小起？”
听到声音，白起猛地抬头一看。或许是因为跑动，妈妈有些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妈妈，我……”
温苒没等白起说完，她蹲下身子，伸手将白起紧紧地抱进怀里。
温柔的触感一下下地落在被雨水打湿的头上。
“妈妈知道，小起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笃定地说。
事件五：暖风
温苒轻轻地抚着白起的小脑袋，语气中满满都是坚定和爱意：“事情已经都讲清楚了。你帮助的那个小朋友冷静下来之后，把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们。他的爸爸也让我代他向你道歉，是他们太着急误会了你。”
“妈妈相信我不是坏孩子吗？”
白起把头埋在温苒的肩膀，瓮声瓮气地问。
“傻孩子。”温苒稍稍拉开了一点和白起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又郑重地开口：“不仅仅是相信。是妈妈一直都知道我的小起是一个很有正义感，很有责任心，也很善良的好孩子。别人不了解你，妈妈怎么会不了解呢？”
白起觉得自己的眼眶又开始热热的，鼻头也酸酸的。他别过头去，不让温苒看到自己湿漉漉的眼睛。
“嗯。”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
“走，我们回家，今天我们还要补过生日呢。”
温苒站起来，把白起揽到自己的伞下，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等白起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甩着头发上的水走出来时，天正巧放晴了。
阳光透过窗台上的风铃，在客厅投下一片漂亮的色彩。
温苒也整理好了晾晒的被单，正坐在软软的坐垫上。见白起还湿漉漉的，朝他招了招手。
白起呆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妈妈的用意。
“头发一会儿就自己干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白起说着就想跑，却还是被妈妈逮到，拉了过去。
“不好好吹干可不行，你之后还有篮球赛呢。”
温苒说着，一股轻风从她掌中升起，暖暖地环在白起周围，为他吹散水汽。
在这个雨过天晴的午后，阳光慵懒地酒在这间每一个小细节都透着温馨的客厅里。
虽然觉得这么在妈妈怀里有点儿难为情，但白起一直很喜欢妈妈的风。
轻柔、温暖，好像自己也能轻飘飘地跟着风浮起来。
“小起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他很仔细地想了想，扳着指头数了几个家常菜。
阳台上的床单纷飞着，风铃叮当作响。烤箱里，妈妈烘烤的蛋糕也发出香甜的气味。
白起被妈妈抱在怀里，觉得一切都很安心温暖，好像现在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事件六：祝福
“小起，生日快乐！”
白起一口气吹熄了蜡烛后，温苒笑眯眯地递来一个包裹得精致的礼物。
“打开看看？”
白起的眼睛在蛋糕和礼物间左右打转了好一会，最后兴冲冲地选择接过礼物拆开。
“你喜欢在外面玩儿，又喜欢打球，这样就能保护你不受伤了。”温苒看着白起，眼里噙满了自豪和笑意。
那是一副手工缝制的护膝。
白起拿着护膝，翻来覆去地仔细看着。护膝颜色挑得朴素，很合白起的心意，在边缘还绣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一架小飞机。
“下次篮球赛我就戴上，一定能赢！”
温苒看着眼睛里都放着光的儿子，笑着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
“那你要再吃点儿才能长得更高。这是外婆专门让我带来的蒲公英。你记得外婆院子里的蒲公英吗？”
白起点了点头，他记得外婆家有好大一片蒲公英。妈妈可以扬起小小的一阵风，把毛绒绒的
蒲公英带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等你放假了，我们再一起去看看外婆，她可想你了。”
白起咧开嘴，点了点头。
晚上睡觉前，白起移开自己厚厚的天文百科书又扒拉出塞在书柜里，杂七杂八的各种小物件，掏出一个被仔细保管的小盒子。
里面放了弹珠球、一架小飞机和被他当做宝贝的，各式各样的东西。
他把护膝放进去，严丝合缝地关上盖子，放回原位。
被子床单是才收回来的，好像还能闻到太阳暖乎乎的气味。
半梦半醒之间，他想到了自己许下的愿望，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隐约知道，一定会有人相信他，站在他这边。
一起分享生日蛋糕，一起看蒲公英，一起听风铃叮叮当当。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番外 空色无瑕（生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