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瞳》蹇衣步月

20、第20章

　　“去唐瑶身边，”瀛轩对愣在一旁的陶、崔两人道。
　　简亦清问：“唐姑娘，会背道德经吗？”
　　唐瑶点点头。
　　“用太簇的节奏，”简亦清道，“小师叔不能轻易用艳瞳，他用的同时还得牵制它，一心二用本就危险，更别提还要顾着我们……我们几个只能靠你啦。”
　　几百条白色的绳子从四面八方飞出，只有细看才能发现竟然是人的手臂。
　　飞镖甩着红光砍了一圈，瀛轩听到歌声，偏过脸去，看到唐瑶几个人站在一边，顶着一个银色的保护罩。
　　唐瑶初试以歌代器，瞬间感受到吹奏乐器时难以发出的肺腑之力，御气更为得心应手。
　　领悟的很快。
　　他回过头，被砍断的残肢喷涌出黑色的血，转眼间又长出了新的手臂。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
　　他抬起头，天官像闭了一只眼，地官水官随之动作。
　　他忽然想起进庙前看到的对联。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德经》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横批应是，众妙之门。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他一步跃上飞驰而至的手臂，甩手让飞镖划破三尊神像的双眼。几千条手臂像是受到重创瘫软了片刻，转眼便长出了黑色的指甲，再次袭击过来。
　　三尊神像胸前发出一撮光，光中隐约露出不同的符号。
　　天官胸前的符号是圆中一点。
　　地官胸前的符号是个葫芦形状。
　　水官是三个圆相互嵌套。
　　瀛轩出手，飞镖直击地官的头。
　　玄的钟鼎文，正是葫芦形状。
　　破了。
　　……
　　“怎么就跟丢了？”秦飞漱没好气道。
　　一听这话，秦语柔怒了：“你厉害自己去跟啊，还敢嫌弃我。”
　　看着妹妹的脸鼓成一个小包子，秦飞漱也不好再跟她耷拉着脸，转头朝自己的三个下属发泄。
　　他一个个指着骂道。
　　“屎蛋。”
　　“屎包。”
　　“屎兜子。”
　　三个下属：“……”
　　他恨恨的出了口气：“那么大个轮椅你们都能跟丢了，也是本事。”
　　“要是想找那个废物，我们亲自去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秦语柔不满道。
　　秦飞漱哼了一声：“你忘了上次正面冲突他用的妖术了吗？既然没本事破解，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让你上次说话那么难听。”
　　“别说话了，屎球。”
　　“你！”
　　……
　　“你能下来吗？”
　　唐瑶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剑柄，低声道：“或者你换个地方贴着，你要是个人的话我都可以报警说你袭胸了。”
　　剑纹丝不动。
　　出了黑市，瀛轩说要把剑拿回去，检查一下有无邪灵附体，毕竟是把杀人无数的凶器，三百年流落在外不知道染上了什么。他一伸手，剑倒是乖乖的跟着走了，结果再一送回来，又黏在自己胸口上了。
　　“这是北江六月的佩剑，看到剑柄上刻的字了吧？”简亦清道，“汤繇，这是北江六月的名字。”
　　“它什么时候能下来？”
　　“不知道。”简亦清道，“它大概是想你了吧，灵剑都是认主的，它和主人分别了三百年，再见到自然是难以割舍。”
　　唐瑶苦笑一声：“我现在都怀疑我是不是北江六月的转世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他道，“这剑原叫残魄鸳鸯剑，一共两把。”
　　唐瑶脑补狗血小说套路：“别跟我说瀛轩还有一把。”
　　简亦清乐了：“哎你真聪明。”
　　唐瑶：“……”
　　他抚了抚大腿，笑道：“逗你呢。这是双剑，都是北江六月自己的，没看这一柄剑略显单薄吗？”
　　唐瑶道：“那，另一把呢？”
　　“化了。”他道，“她会铸灵器，就把剑熔了，造了个别的兵器。”
　　“就剩一把剑还能用吗？”
　　“当然不能了。双剑是双剑，单剑是单剑，双剑少一把就等于废了。”
　　唐瑶眯了眯眼，低声道：“她炼出来了个啥？”
　　哪怕废了自己的佩剑也要炼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简亦清回答的很简练：“绝世大杀器。”
　　“时候不早啦，我先回去休息了。”他起身往门口走去，“这剑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嗯。”
　　门咔哒关上，屋里只剩下了她和剑。
　　剑趴在她胸口的剑像是感应到什么，飞到她眼前。
　　这种面对面的方式……唐瑶想了想，来了一句：“嗨。”
　　“……繇儿？”
　　空气中传来一阵略显生涩的男声。
　　唐瑶：天哪，是这个剑在说话吗？
　　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靠：“你是哪位？”
　　眼前的剑摇晃了一下。
　　唐瑶斟酌了一下，换了句话问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剑：“……”
　　“我是剑灵。”
　　“哇，”唐瑶看过的仙侠小说不少，略微猜到它会往这个方向回答，“你等等。”
　　她拨通了简亦清的电话。
　　“简老师？”她盯着眼前的剑。
　　“唐姑娘有事？”
　　“嗯。”她道，“你走之后，也就是现在，这把剑跟我说话了，说自己是个剑灵，我向你求证一下。”
　　“哦。”简亦清那边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就是了。”
　　“世界上真有剑灵这种东西？”
　　“它说有就有啰。”简亦清慢慢道，说完又笑了笑：“这把剑有没有成型的灵我还不清楚，但是我见过别的剑灵。”
　　“谢了。”唐瑶挂断电话，看着眼前的剑，“那么，我姑且相信你啦，小剑灵。”
　　“对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剑犹豫了一下：“瑶儿。”
　　“你叫的是汤繇吧。”
　　唐瑶笑笑，忽然觉得藏着北江六月的信息宝库正向她敞开大门。
　　她问道：“你为什么会找上我呢？我长得跟她很像吗？”
　　“不像，”剑道，“但血的气息一样。”
　　灵器认主时签的是血契，这个唐瑶还是知道的。
　　“除了血之外，我跟汤繇还有别的地方相似吗？”
　　“没有。”
　　唐瑶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没有还是它不愿意说，想了想，换了个别的话题：“我可以怎么称呼你？”
　　“她没给我起过名字。”剑道，“一般就叫我‘喂’”
　　……好省事的叫法。
　　剑自顾自的道：“我花了三百年才找到你……”
　　唐瑶忽然道：“她有没有说过你的声音很像一个人？”
　　剑不做声了。
　　半晌，它道：“灵器与主人的交流一般都是这样，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但我未必是在说话。你会自动选择自己听到过的声音，变成我想说的话，来理解我的意思。”
　　“哦。”她道。所以自己就选择了瀛轩的声音？
　　唐瑶又问：“那这个声音，能换吗？”
　　“你想换成谁的？”
　　听这语气，她脑海中自动浮现了这个声音的面瘫主人皱起眉毛的样子。
　　难以想象。
　　“换不了。”
　　它好像有点不高兴。
　　这剑花了三百才年找到自己，结果自己总是跟它说这些没用的，委实让人很烦。唐瑶想到这儿，赶紧道：“换不了就换不了呗，我就是觉得怪怪的。你不愿意就算了。”
　　她又道：“嗯，我以后需要随身带着你吗？”
　　剑没说话，似乎是默认。
　　“那，你能变小一点儿吗？”唐瑶道，“这么大一把剑拿在手里，搞得我像个coser。”
　　“你像个傻逼。”剑道。
　　唐瑶：“……”
　　“你就非得把我背在身上吗？”
　　“我一直都想要个好看的剑匣，你从来都没有给我买过。”
　　“有了剑匣我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待在家里，你召唤我我就可以飞到你身边。”
　　“不会还是买不起剑匣吧？都过了三百年了，你怎么还是混成这样……”
　　唐瑶抚额：得了，这么多话，这货一定不是瀛轩。
　　剑叨叨完，倒是变作手指大小，让唐瑶装在了口袋里。
　　简亦清刚挂完电话，不知不觉哼起了小曲儿。
　　他打开微信，点点瀛轩的头像，发过去一条消息。
　　撒谎破财，红包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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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男主原型毕露。
北江六月：他这是当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