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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第五章

      雲瀟灑被杜鳳兒從倚天眾人包圍之中解救出來之後﹐跟隨他來到孔孟學院。

      杜鳳兒走在前面﹐腳步極快﹐雲瀟灑心中掛念師兄師妹﹐也匆忙跟著。但當孔孟學院大廳之前﹐他還是禁不住愣了片刻。

      一園儒風﹐滿室書香。讀書人的處所果然與眾不同﹐又風雅又有品格。但滿眼雅致高潔之外﹐他總是有一種不搭的感覺﹐似乎某種東西﹐破壞了整個畫面的閒雅。

      舉步跨入門廳的剎那﹐守在門口準備報告穿雲巔情況的南鄉子﹑北庭子﹐同時驚呼出聲。

      “啊﹗是他﹗”

      “嗯﹖”杜鳳兒極其機敏﹐見屬下並無在第一時間施禮﹐而是眼光注視到雲瀟灑﹐心底更加驚怒。

      跟在後面的雲瀟灑此刻才明白那股不協調來自何處。前輩微微的側臉﹐明顯的怒氣﹐夾雜著居上位者的威嚴﹐壓得本來氣氛清和鬆弛的學院大廳﹐一片濃雲。

      “南鄉北庭﹐候在此地﹐不准離開﹐待本掌院稍後問話﹗”

      將雲瀟灑帶往學院後院﹐確定安置妥當之後﹐杜鳳兒快步回到前廳。

      坐在書案之後﹐杜鳳兒微微緩解了下心中的波瀾﹐確定自己能夠平靜開口時﹐傳喚兩人進入。

      “南鄉北庭﹐先將穿雲巔雕命的情況報上來。”

      “是。現在已有七人雕命﹐掌院之後﹐依次是如來禪境的五通大師﹐天宇同盟的銀河行﹐以及幻海雲城的花中人。”南鄉子見身側的同年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只好上前回報。

      “嗯。”杜鳳兒微微盤算了片刻﹐雖然奇怪為何不見秋七月前去雕命﹐但時下要操心之事﹐可比那一樁嚴重得多。

      “南鄉子﹐本掌院問你﹐是不是你們去擒捉疾鶴牧雲﹖”

      南鄉子支支吾吾﹐眼光一直沒離開北庭子﹐那意思﹐明顯是暗示他不可默然推脫。杜鳳兒見狀一拍桌子﹕“北庭子﹗此事你也參與﹐為何不敢坦誠﹖”

      見掌院發怒﹐兩人一起跪在地上。

      “掌院請息怒﹗我們兩人本以為是孔孟學院的命令﹐所以才前往執行任務。” 誰知道並不是掌院親下的命令﹖

      “喔﹖那是何人傳書給你們﹖”杜鳳兒問道﹐“那記載任務的紙條還在嗎﹖”

      “在﹐請掌院過目。”南鄉子急忙從懷中摸出一折好的紙條﹐畢恭畢敬遞上前去。

      看了一眼﹐杜鳳兒頹然嘆息。“你們太糊塗了。這紙上並無學院掌院的印信﹐更沒有副真主的玉璽﹐你們單見一仿造簽名﹐不問究竟就前往﹐真是……”

      又看了那紙條片刻﹐“究竟是何人將此信交你們呢﹖”

      “這……因為是飛書所以……”

      “那牧雲現在何處﹖”杜鳳兒從椅上站起﹐“帶本掌院去見他。”

      “這﹐這……”

      連續的吞吞吐吐﹐讓杜鳳兒耐心到了極限。“究竟發生何事﹖你們將他殺人滅口了嗎﹖”

      “不是﹗是學長﹐玉璇才子賈文郎將他帶走了﹐我們也不知道他人現在何處呀﹗”

      “什麼﹗”杜鳳兒聞言﹐吃驚地後退一步﹐手肘撞到桌案上的筆架﹐頓時嘩啦啦一陣聲響﹐各色毛筆散了一地。

      驀然回頭﹐看著散亂一地的樣子﹐杜鳳兒只覺眼前一片恍惚。勉強扶著書案﹐沒有回身﹐只是殭硬著聲音吩咐下去。

      “待玉璇才子返回﹐傳他直接前來此處。”杜鳳兒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今日之事﹐不許對第四個人提起﹐否則唯你們是問﹗”

      “屬下明白。” 恍得大赦的兩名儒生﹐汗流浹背地退了出去。

      長久的安平祥和﹐一朝顛覆﹐便萬劫不復。

      * * * * * * * *

      勉強回到後院的寢間﹐杜鳳兒再也支持不住﹐任隨冷汗浸透背後的衣衫。

      是自己的疏忽﹐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有這麼多人堂而皇之地在自己眼皮底下搗鬼﹐如今更是明目張膽﹐假傳諭令。自己的聲名被毀不說﹐若是好友重返天宇﹐見此狀況﹐該怎樣看待他的百年至交﹖

      雖然已經盡力保下雲瀟灑﹐但秋八月另外兩名徒弟﹐還是被擒走了。現下廣陵道君偏偏不在﹐不然只要他一句話﹐還來得及將人找到﹐在好友歸來之際有所交待﹔如今雖然是廣陵將大權交給自己﹐在各方高手雕命期間﹐倚天盛事如火如荼的當前﹐也不可能強逼道觀交人。三教之間向來就不是親密無間﹐如今一事處理失當﹐難保不會給學院帶來大禍。

      想到不可原諒的疏忽﹐以及對方陰謀的深遠綿密﹐他仍是心頭如壓重石。

      君子日省己身。回想自己並無失德廢行之處﹐為何會教導出這般陽奉陰違的背德弟子﹖

      無數紛亂支線﹐夾雜著種種複雜迷思﹐縈繞在腦中﹐推算出來的可能﹐個個都是萬分不願承認的局。

      回憶穿雲巔雕命之時﹐法儀道君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誰都不放在眼內的架式﹐杜鳳兒猛然驚醒。

      “莫非賈文郎是法儀的人﹗”

      連當今不可一世的越三乘都會忌憚秋八月﹐為什麼法儀在自己提到秋八月的時候會毫不在乎﹖分明就是他早有打算﹗

      迷思逐漸成型﹐杜鳳兒頹然坐倒在床上﹐伸手撐住微痛的額際。

      窗外靜謐如常﹐微微秋風吹過﹐一片枯黃落葉顫顫飄下﹐無聲墜在院中地上。

      * * * * * * * *

      當日夜瞑﹐秋七月踏上雕命之路。無論二弟秋八月會不會出現﹐三秋闈都不可能坐失良機。

      只是此程﹐被半路攔阻的身影中斷。

      “秋七月﹐行色匆匆是要去哪裡﹖”

      一見面前陰森臉色的越三乘﹐秋七月明瞭﹐自己的麻煩來了。

      “越三乘﹐我已經講得很明白了﹐攻佔風雲坪是龍鮶笑的意思﹐你若要報仇﹐去盤龍殿。”

      地者哈哈大笑﹐諷刺的眼光在對方身上逡巡。“你當本座是三歲孩童嗎﹖大丈夫敢做敢當﹐你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秋七月沒想到對方如此一針見血﹐本來想週旋一陣﹐結果卻被瞬間逼到死角。

      越三乘心中暗暗不屑他的怯懦﹐眼神一轉﹐詭笑道﹕“你想去穿雲巔雕命是嗎﹖這樣吧﹐只要你將本座打敗﹐本座就放棄盛會﹐如何﹖”

      “你既然明白我欲參賽﹐何不將恩怨放在紅葉道﹐一併解決呢﹖”秋七月依然試圖走一步算一步﹐渡過今日難關再做打算。

      “可以。”越三乘正色道﹐“不過今夜你若勝不了本座﹐就必須留下雙足。若你仍能上穿雲巔﹐我們就紅葉道再見﹗”

      “你﹗”秋七月大怒。“可惡﹗”

      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恥辱﹐秋七月提足內元﹐出招猛攻對方﹐誓要讓那說大話的人付出代價。

      可惜叱剎風雲的□□聯盟之首的實力﹐是他永遠也料想不到的。

      “本座從來不是說大話之人﹐秋七月﹐今夜你是註定命該如此啊﹗”

      一番猛攻不見成效﹐拉近身之後的內力互搏更是讓秋七月內腑氣血翻涌。勉強挪開身形﹐他心慌意亂了。

      “越三乘﹐如果你願意化消仇恨﹐風雲坪我可以歸還你﹐三秋闈也願意與你合作。”

      “可以啊﹐不過本座希望得到你的雙足﹐作為談和的條件﹐你看如何﹖”仿彿只是談天般的玩笑口氣﹐伴隨著狠辣的招式﹐瞬間氣芒閃過﹐秋七月腳踝處齊根被斬了下來﹐頓時鮮血四濺﹐慘叫不絕—

      “啊— ”

      “妖齋血邪秋七月﹐現在我們可以談合作之事了。”越三乘輕輕撫掌﹐不帶溫度的笑容響徹曠野。

      “你以為本座只是純粹針對你前日愚蠢之舉嗎﹖”

      強忍劇痛﹐秋七月疑惑抬頭。

      “誰讓你是秋八月的兄長呢﹖三秋闈將成為這次百年盛會的犧牲品啊﹗哈哈哈… … ”

      有如一道閃電般劈入腦中的驚詫﹐隨著血液不斷流失的昏眩﹐一齊沉入了無邊的黑暗。

      “秋八月﹐從你開始﹐本座將開始親手清理前方道路的一切障礙啊﹗哈哈… … ”

      陰森風聲陣陣﹐肅殺之氣籠罩了半個天空。

      * * * * * * * *

      不知道沉靜了多久﹐杜鳳兒打開房門﹐緩緩走出。卻見久候門口的一名門生﹐手中拿著一封信函。

      “啟稟掌院﹐這是從大圓頂傳來的消息﹐請掌院過目。”

      “嗯﹐辛苦了。你下去吧。”杜鳳兒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仍是迅速恢復了往日的精神﹐打算開始處理學院各種事務。

      信箋打開﹐簡單兩句話﹐剎時攫住了全部心神。

      亥時﹕滄海開道﹐金雨隨行。

      渾然不知信封已經悄然掉落地上﹐儒者揉了揉微微酸澀的眼眶﹐輕吐一口氣﹐靠在了門框上。

      “秋八月﹐你終於要回來了……”

      微不可聞的呢喃﹐隨著夜色漸濃﹐融入涼涼風中。

      五色光形再度旋飛而起﹐匆忙趕向滄海方向。

      時隔百年﹐相聚在際。可是途經一處茂密叢林之時﹐一陣令人發寒的笑聲卻不合時宜地響起﹐攔下了儒者匆匆的腳步。

      “碧海春霖杜鳳兒﹐如此行色匆匆﹐是要前往滄海﹐迎接秋八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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