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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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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時間流逝﹐不停牽動天宇之人的焦急心緒。秋八月甫踏入清白湖﹐造天筆立刻迎了上來﹐手中捧著一個布包。
“倚天航的人來過了﹐要求此物交換杜鳳兒出藏經閣。”
秋八月微微皺眉﹐接過布包打開。“這是﹖”
“絳星鏡。”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造天筆微微調開目光。終於﹐故友交托之物﹐還是保不住。但是同盟的生命安全﹐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一直以來﹐只聞其名﹐不曾見過。式樣古朴的厚重鏡子似乎是一整塊水晶製成﹐週邊鑲著一圈叫不出名字的材質﹐似是礦石﹐又像金屬﹐在晃動下閃著流動的光影與色彩。
“時間不多了﹐請秋高人走一趟倚天航吧。”造天筆似乎不願多在此物之上浪費時間﹐“造某稍等要去接應紅雲﹐此事就只得交代秋高人了。”
“此物……你從何而來﹖”秋八月掂量著﹐心中隱約感覺不適。
對方皺著眉看著他﹐“此物乃是函紘儒宗的故物。造某雖然保管此物多年﹐也不知曉它究竟有何用處。”
“如此說來﹐重要此物之人﹐乃是第一儒聖。”秋八月點頭﹐“為防萬一﹐秋某暫且走這一趟﹐問清狀況再說。”
“有勞。”
“哪裡。”
疾速行走在人煙稀少的小徑上﹐秋八月暗自斟酌。造天筆對於當年倚天儒教的變故﹐知道多少呢﹖可以向他詢問嗎﹖絳星鏡若為司徒遠所重要﹐他必定早已向杜鳳兒索要過。而好友並未提及此事﹐可見此物必定牽連天宇大局。
只是﹐當此之時﹐好友的安危才是首要﹐東西丟了還可以設法取回﹐但人命只有一次機會。他握了握袖中布包﹐加快腳步。
出乎意料之外﹐當他踏入倚天航界域時﹐卻並未遭遇想像中的阻攔。從人更將他直接帶至無極道觀﹐這令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請稍候。”從人入內稟報﹐不多時﹐從偏廳裡走出兩個人。
越三乘志得意滿地大步踏出﹐後面跟著神色沉鬱的杜鳳兒。他的眼神只在前者身上一轉﹐便定在好友身上。經過這數日的魔氣侵染﹐好友的功體已經受到影響﹐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傷害。
“是秋八月你啊﹐正如你眼前所見﹐本真主已經將他放出藏經閣了﹗”越三乘得意地望著他﹐“天宇可是欠我一份人情﹐如何﹐秋八月你要還嗎﹖”
“魔魑之主從不做虧本生意。說吧﹐什麼條件﹖”秋八月看了一眼好友﹐審視的目光轉而打量著越三乘。
杜鳳兒冷著聲音﹐搶先作答。“這個條件﹐當然由杜某履行。”
昔日好友的靜定神色一如既往﹐沉著含蓄﹐胸有成竹﹐可是眼神深處卻多了些他看不透的翳影。
“越三乘﹐真是如此﹖”懷中的布包沉甸甸地﹐他必須做最後的確認。
“沒錯﹗”越三乘挾囂狂氣勢走過秋八月的身邊﹐走到上位瞪著他。“打開典武殿﹐去除壁上障礙﹐這是本座與他的約定﹐當然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多嘴﹗”
聞言﹐秋八月皺起眉頭。奇怪﹐為什麼來到清白湖的使者所言﹐卻是索要絳星鏡的條件﹖
司徒遠才不會平白無故幫助越三乘。他所籌劃的﹐是另外一件事。秋八月心裡斟酌﹐於是對杜鳳兒說﹕“請好友借一步說話。”
越三乘冷笑著揮揮手﹐看著他們避到角落。“秋八月﹐這個約定﹐不是你能改變﹐別白費力氣了﹗”
不理會身後咄咄逼人的越三乘﹐秋八月將好友拉到角落﹐拉起他的手。杜鳳兒驚了一下﹐卻也明白自己遭受魔元侵體已不可掩飾﹐於是只得不安地任他按住脈門。
奇怪的是﹐秋八月沒說什麼﹐寬大的袖子遮掩之下﹐一個沉甸甸的布包遞了過來。他抬眼看著對方﹐卻只得到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片刻﹐他淡然微笑﹐不動聲色地收好物件﹐而後回握了一下好友的手。
我無礙﹐好友放心。
秋八月斷開與他的接觸。口不對心的應付﹐非是他所樂見。但無論如何﹐絳星鏡的去留﹐就由好友親自做主。要同時與越三乘與司徒遠雙方週旋﹐手上不能沒有籌碼。
看著好友走向越三乘﹐他往前踏了一步﹐隨即停下。越三乘見狀哈哈大笑。“秋八月﹐以你的聰明也該了解﹐接下來是倚天航自己的事了。來人﹐送客﹗”
對他的態度沒有半點表示的杜鳳兒波瀾不驚地看著他﹐“越三乘﹐你準備好了麼﹖”
“當然﹗”
“那麼就請拿出玉鎖﹐一同前往典武殿吧。”
兩人一前一後前往典武殿的方向﹐各懷心思﹐一路無言。塵封百年的神秘三殿之一﹐終於再次開啟。殿中密封許久的空氣接觸到外界﹐混合成為怪異的味道。
越三乘不在乎﹐大步踏入。他環視著紋路凌亂的四壁﹐陰沉低笑。
“吾雖不知因何龍族之人會將玄武秘式刻在此地﹐但如今諸事齊備﹐得此秘式助吾三奠魔功提昇武骨﹐豈非天意﹗”
“修練此功﹐必須有數百年魔元護身。真主還是去藏經閣閉關最為適宜。”
越三乘緩緩轉頭﹐陰森森地盯著他。“杜鳳兒﹐若想在當今武道立於不敗乃至爭雄﹐必須捨得。區區犧牲便讓你止步不前﹐儒聖的胸懷僅止於此嗎﹖倘如是﹐你便不配坐鎮倚天航的半壁江山了﹗”
杜鳳兒冷冷抬眼。“或者你也可以請來師兄﹐在你閉關期間﹐鎮守倚天航。”
這當然不可能。與其將倚天交給實力未明的司徒遠﹐他寧可讓勢單力孤的杜鳳兒上位代職。
“這段時間﹐不准與天宇之人交接。倚天航暫時停止動作﹐一切等本真主出關再做決定。”
看來越三乘對自己的武骨信心滿滿。既如此﹐這段時間﹐就是翻牌的大好良機。
“但願真主記得先前約定﹐功成之日﹐將孔孟學院掌院一職﹐交回杜某手中。”杜鳳兒並無一絲焦躁浮於面上﹐只是冷眼對方志得意滿的驕狂﹐淡淡提點。
“這是當然﹗”越三乘心想﹐但倘若司徒遠在這段時間內完全掌控了孔孟學院﹐到時候杜鳳兒能不能回去﹐還難說得很。
杜鳳兒沉喝一聲﹐開始運動功元﹐將百年前覆蓋在牆壁上的封印圖紋漸漸溶消。與此同時﹐越三乘也取出先前所得的如來心﹐以其散發的光芒照耀牆壁。佛光過處﹐久遠之前的龍族秘式﹐終於呈現在兩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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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太蹊蹺了﹗”為天宇四處蒐集情報﹑傳遞消息的藏神秘得知此事之後﹐在第一時間通報了清白湖眾人。“既然選擇去掉牆壁上的防護﹑讓越三乘得到玄武秘式﹐當初何必進藏經閣呢﹖不知道這個杜儒聖是怎麼考慮的呀﹗”
銀河行沉吟片刻﹐轉向秋八月。“秋高人如何看﹖”
秋八月搖頭不語。杜鳳兒堅持留在倚天航必有其自己的考量﹐但如今他魔氣入體﹐情形不甚樂觀。再置己身於險地﹐也未免太不利了。
此時﹐紅雲與造天筆從外面回來﹐一眼就看見了秋八月面上的無奈與疲倦。銀河行看著他﹐“如何﹖”
紅雲頓了頓﹐嘆了一口氣。“劣者此行﹐並無見到杜儒聖。”
“看來越三乘明裡讓他代管倚天航﹐實際是軟禁。”銀河行思索片刻﹐“至少﹐杜儒聖的安危應該無慮吧。”
秋八月聞言﹐一語不發﹐轉頭欲離去﹐卻被造天筆喚住。“秋高人﹐請留步。”
“有事麼﹖”
“是關於花中人……”造天筆注意到對方陡生的不悅神色﹐嘆了口氣。“寄命瑞草尚在﹐剪除花中人之事﹐必須謹慎行之。”
秋八月瞇起眼睛。“你去查探過了﹖是什麼時候﹖”
“他將瑞草種植在無人知曉之處﹐想必除了保命﹐更有其他用處。令弟倘若不明此事而貿然對上他﹐恐怕無益。”
“我明白。多謝你的告知﹐造天筆。”說罷﹐他匆匆離去。
“看來花中人雖然屈居雲城﹐野心還不小。”銀河行道﹐“此人眼下雖然失勢﹐卻不可掉以輕心。”
“此事暫且按下。”紅雲注視著秋八月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回身對銀河行道﹕“三裁公近期有聯絡天外之人﹑捲土重來的打算﹐天宇風波已興﹐我打算以處理此事為首要。”
銀河行沉下語調﹐“那三道雲氣的下落呢﹖”
“這我與你講過了﹐都已在掌握之中。”紅雲上前拉住他的手﹐語氣更加溫軟﹐“越三乘閉關﹐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我希望你能援手。”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銀河行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好吧﹐我會傾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