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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 91 章 ...

  •   “吆喝,照他这么说来,这翁老前辈难道是个专干盗墓这行当的?”男子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说道。

      “嗯......哼!”走在这人身后的方诤清了清嗓子。明白人一听就知道,他嗓子当真是铿锵有力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听到有人说翁师公是个干挖土行当的,方诤就意难平了。

      他袖子一甩来到男子跟前平反道:“阁下有所不知,翁老乃上通五阵奇法下懂机关数数之人,前辈不好声望,也很少有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当年前辈救下苗偷也并非凑巧,若不是有人出面拜托前辈出手搭救,前辈又怎会甘愿去那腐臭的地底救人!”

      来者言之凿凿听上去还对这翁老前辈了解不少,这和以往不声不响不主动招麻烦的方诤多少有些差别。

      男人当即也知是自己失言了,毕竟盗墓一行被贬为下三滥的勾当,他朝方诤抱拳道客气道:“勿怪,是在下失言对老前辈失敬了,我观公子穿着,公子莫不是邙山弟子?”

      方诤:“正是,在下邙山弟子方诤。”

      这人心道原来如此。

      邙山派居于朝国西北坐拥万峰之下,门派名声不响山头也不大,门内能拿的出手供人们谈论的出众弟子更是一个没有,可就算如此,行走江湖的人话头扯到了邙山也还是敬佩的,为何!

      当年外邦魔教改传善意教诲隐进中原,只用一年时间,就有不少大小村落纷纷响应纳福,为外邦人敬拜拥趸,虔心被蒙蔽,在大字不识俩的贫苦老百姓眼里,这些外邦人皆是神佛降世。

      人的信念越深就越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两年后魔教一再壮大,揭竿而起之势就连当地官府都不敢明令阻拦。明面上当着教徒聚众供奉物多是五谷畜牧,但背后却是暗藏秽,另信众供奉童男童女和大量金银财物。此事埋的太深,可终究还是被邙山派一女弟子给撞见。

      说是撞见不如说是遭了黑手,惨遭祸害后的女弟子留一息命气逃回了门派,后邙山掌门周沉亲自出山查探魔教一事,奈何此时魔教以有了万民做护帐,这一番深入探查下来,外邦人在中原迷惑百姓做下的恶孽之多令人发指!每月中旬的祈神祭祀,被称为天喻神汤喝了能驱百病的一锅血水,此乃是被他们祸害后的女子尸身熬煮而成!

      还有被上供的孩童,皆是四五岁的年纪却被亲生爹娘推上那浴火台焚烧,听信邪魔教唆,以死献身好换得无上功量降蒙全家,他们臆想的无不是:一死得家财亨运!

      周沉枕戈泣血又哪能容得了这般胡作非为!官府眼睁不见不与作为,他唯能大杀四方闯外邦聚集地后血洗魔教百丈。但他能杀的了外邦头目片甲不留,却防不住万民皆愚!最后邙山掌门周沉是死在了激愤中的中原百姓脚下,受万民踩踏!

      外邦人的死显然对门徒没有造成太隆重的兔死狐悲,而领头者的死,对他们而言更加预示了另一个层面的新生。其有忠信者又遁天妄行自立教法重整旗鼓大肆言传外邦人信条,愚民如死不绝 的草根子,又死灰复燃重新扬起德善宏愿,待信众在次收散聚集后,首要目标就是要讨伐邙山派!

      前来讨伐邙山者声势浩大民愤不平,江湖上有义气者见他们逞人多势众,挑杀一人就有燎原之危。大开杀戒只会被朝廷利用,宣教成冒天下之大不韪滥杀无辜百姓,出头者会被天下人厌弃!没人能奈何的了这帮教众,因他们皆是被播糠眯目的劳苦百姓!

      邙山掌门在外凶死,山门又将成众矢之的。翁老周游在外得知周沉死后急赶回邙山,且在山脚下借助山脉林莽布下了天混罗行阵,此阵法可让一众信徒巡回往返,困在山里止于停步。

      周游在邙山一呆就是四年,期间邙山弟子在为悲愤也未任意乱杀山下百姓,直到门派新一任掌门选派出后周游才得以离开。在邙山人看来,翁老算是在山上当了四年代理掌门,从此往后邙山所有后辈都礼称翁老为师公。

      邙山派自成立以来就少有参与过武林纷争,后辈行走江湖也多是为了广开眼界做以试炼,无争无抢又没有太涉世的弟子,门派武功心法也少得可怜,且内容不堪精深。后来就有了方诤方茕去西河村找翁老学本事一途。

      直到太阳偏西一帮人才走到峰顶,跟众人所想大有出入——山峰另一侧竟是摸不透底的深渊峡谷!眼前的一幕卢秋子也知在托着罗盘也没了意义,明摆着他们无路可走唯有向下探索。

      “看来罗盘之前摇摆不定并不是受了这地脉影响。”庄公浑浊的眼球俯视峡谷,竟倒映出了宛如龙吞云现象。

      “怎么会这样?这等奇景我还从未见过!”

      随后跟上来的人见了此等景象也颇为讶异!

      “莫不是找对了地方?这天下我还当真不知哪里能有这般怪哉的地方!”

      “不错,”卢秋子四顾周遭方位后准确道:“日下西山彩雾隐现,是我等来的时间巧合了,倘若时机不对,这峡谷里的彩雾断不会出现,七堎雾出重宝现,此番正预示了灵府就在这深谷底。”

      所谓七堎雾说的是在氤氲雾云里出现龙吞云现象,也就是蝃蝀架桥。七堎雾和龙吞云有些许差别,七堎雾乃是呈倒反向的桥,另有一种说法此意是具有佛教指引的禅法。

      垂直崖壁无任何借力点,下坠过程有浓雾阻了视线,谁也摸不清深浅,内力不济的好强者若半途失力定会被活活摔成烂泥。想当然,能闯过前一关木石阵的又有哪个不是凭本事过来的。

      先行一步的陆泊宴按了机关,就在邢渊滑进去后他也紧随而至,之前有料到这洞穴会很长,很长......眼一睁一闭,摸黑中三五分钟竟还没到底,后背都被磨的生疼。狭小逼仄的环境更容易令人心生恐慌悚然,可有一人在冥冥之中能给自己作个伴,他一时也无不庆幸。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听耳边传来“嗒”的一声,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很弱的一声水波响起。他不幸的紧跟着滑出甬道立马趴在了水里,身前衣裳也无不幸免,还好水面很浅只将将没过了他下巴。

      他趴在水里没敢盲动,眼前所视之处皆是黑黢黢一片,不知周围情况,在邢渊没确认无恙之前他不能添乱。

      邢渊出来落水后瞬间翻身站起,枭云随即出鞘防备黑暗中藏有的未知陷阱。

      “起来吧,这里没有活人气息,暂时安全。”邢渊淅索间掏出火折子吹亮。

      吹亮的火折子也只有火星点点,并不能起到照明的作用,从地上起来的人眼前并没有骷髅白骨堆砌。身前长衫灌水湿透还滴答的往下淌水,衣裳他也顾不得拧干,山洞里的水不管深浅都够冰凉刺骨。借着一点子火星也看不清,稍远些的黑暗里到底有什么在等着他二人。

      此地像是一个大的山体腹地,他挨近邢渊小声说:“往前走走先找个没水的高地。”说着还上手拭了邢渊背后,同一场遭遇,后背也同样湿透了。

      火折子寿命有限,只要剥开顶盖吹亮后它能燃烧的时间不过一刻钟,在此之前他们必须找到能引火照亮的东西。

      很冷!他站在刚漫到脚踝的水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鞋子湿透,里面灌满了水逛汤汤的,衣衫遇水紧贴皮肤有股子透心凉的刺激,就如同寒冬腊月的天在室外用冷水泼澡!

      邢渊走前他跟后,空旷的环境安静的只听的到两人踏步淌水声,也不知是哪来的水汇聚成的一片浅塘。还好他提前来了探路,不然等到百年后先生的尸身怕是得在这里泡发了。

      邢渊在前找准一个方向带路,陆泊宴在后也没闲着,他将自己湿的衣摆拧的半干后还好心撩起前面人后衫给拧了。邢渊察觉到他在拽自己的衣衫也没停下,对他道:“不用,扶住我肩膀注意脚下台阶。”

      “嗯,”回答的人拧完了还将褶皱的衣摆扯平了些,他道:“光靠火折子起不到什么作用,不知道前方能不能找到生火的东西。”

      前走两步就有台阶向上,之前的水比较浅,台阶迈了一层鞋子就从冰凉的水里出来了,他受不了的拍了邢渊让他停一下:“等等,我得把鞋子里的水倒出来,不然太难受走不快。”

      邢渊将枭云归鞘后腾出一只手扶了他:“别往地上坐,水里凉地上也差不到哪去。”

      温度太低,再加上光亮不足,要是有足够的亮光他们都能从中看到自己呼出来的哈气。待他倒干净鞋子里的水后问邢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出路就是进来的洞口我们又该如何出去!”他捋了额前湿发指着进来的小洞口,从这里的位置已然在看不到洞穴出口,“纵是你本事在大,也不能从这里出去吧?”

      陆泊宴很真诚的在问,没在任何说笑的意思。他也是猛然才惊觉,自己跟进来简直就是最莽撞的举动!之前他竟然没有考虑到进来后在怎么出去!

      能靠自身本事闯进来的不用说,那都是高人了,他们能飞檐走壁靠自身功夫就跟他们进来时一样刺激。在看看自己!他极为懊悔,之前不知不觉中的意气较劲还是受了邢渊影响,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莽撞说进来就进来了!

      还从狗洞出去?邢渊根本就没想过,走过一趟后他方才知道,那洞穴根本就不是人该进的地方。从里边一路冲下陆泊宴跟在后或许没察觉,他确确实实不知被蛛网糊了几次脸,还有自己后背磨坏的开线锦衣。

      陆泊宴前身也擦了一片浓重墨绿,滑阶上的苔藓被他二人光顾后蹭了不少,一个前身一个后背,二人衣裳皆被磨的没了模样,惨状真没法直观。

      邢渊一脸的我铁定不会从这里出去,他道:“先探过再说,外面的人还得进来,出去的路不光我们要找。”

      台阶步数只有七阶,到了平地俩人四下摸索了一盏茶功夫,周围除了石头外在无任何他物,这里空间大到不可思议,找了许久两人也没找到出路。直到现在为止,他们竟还没有摸到过拐角处或是分岔路!未免火折子提前报废,他们只能息了星火抹黑走。

      就在陆泊宴提脚迈过一块绊脚石时,邢渊忽而后转朝他,遂这人伸出手摸来摸去最后抚上了他的脸,他努力控制牙齿打颤的力度皱眉道:“干嘛?怎么不走了?”

      被冻白的嘴唇哪还有一丝血色,邢渊虽然看不见但也察觉的到。“在耗下去你迟早会熬不住!”邢渊摸到了一张冰凉的脸,之前他没留意,是因他自身还好,会功夫的人都有真气在经脉运转,承受冷热温差也有一定抵挡。

      “别动!”邢渊果断贴上去搂住了他,道:“我会注一丝真气给你,先坚持片刻,此路不通,我会试着往上寻找出路。”

      听到真气,陆泊宴摇头,他对真气过敏!所谓真气到了他这就是“邪气”。想起之前真气造成的脸红耳燥他还心有余悸,打着摆子道:“你还挺大度,不过不用了,这点冻我还是挨得住的,你只管去找出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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