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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刘五:“来了几天,有我娘看着,也没让他们偷懒给糊弄过去。”

      刘五他娘是个狠得,见自己儿子遭了罪,另外两个就更不可能轻易放过了。

      阿现可没功夫过来监督他们做工,想着不如找一个村里孩子过去代替她看着,不料到了田间地头就见王氏正抓着县里俩人做的活挑挑拣拣的让他们重干。刘氏不仅人活的刻薄就连办事也精明的很,她看的清楚明白,只有县里的俩人做多了,他儿才能歇口气不这么累的不是。

      这边还说着话天上就有雨点憋不住的噼里啪啦往下掉,他把从田垄上捡的两颗螺收到兜里,说:“行了,雨点子下来了,收工回去吧。”

      刘五提上锄转身又去了田里,走着还嘀咕了句:“你先回吧,我得去把草杆子捆出来,要是吃了雨这草还得在原地生根。”

      见人又拐回了地里,陆泊宴一时觉得奇了怪了,徒然间觉的这片神奇的土地就像是个......劳改所,它竟然还兼具了让人甘心蜕变洗心革面的苍茫光环。

      魏怿回到山上里外绕了一圈,没见到翁老后就去了墨先生的竹屋。

      先生站在书案前正执笔画窗外竹枝上落的小山雀,就连魏怿进来也没有影响他分神,直到将一副画画完收笔。

      先生:“回来了?”

      魏怿走了过去将六面印放到案几上,先生铺平了手上的画,拿起六面印沾了印盒里的嫣红印泥,找准位置就在这幅竹林雀鸣图上留下了刻印图章。

      先生走开把画指给他看,问:“这枚印章有什么不同,你且试看能不能别辨出来。”

      从小跟翁□□武跟先生认字,要论学识魏怿也不差,先生给的印章图仔细看是个四个字:“寶琞崬赪”字是认得只其意不明。

      魏怿还在琢磨印图,先生则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朴刀观察了一番,眉目微拢道:“刀上血气怎的这般重,怎么回事,路途上可是遇上了麻烦?”

      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也没讶异,回道:“是有些不顺,半路上陆小郎还曾让人给绑了去。”

      墨先生听了连连摇头,还故作神秘,就跟他早料到一样:“他人怎么样,可有伤着?”

      “人没事,我俩路见不平故意做了个局,他被那些宵小给关了几天。”

      先生朝窗外左右瞭望后确实没见着人,还挺失望,“他怎么没跟过来,莫不是被魏家人给缠住了?”这两孩子出门先生是相当省心,他曲腿而坐从案几上拿了本书翻看道。

      翻来覆去魏怿对印章图也了无头绪后果断放弃,“他不放心刘家人去了旱田监工,晚些时候应是会过来,先生也听闻了山下事?”

      “二幺上回过来同我说的,事情来龙去脉我也问了清楚,这么多年陈芝麻烂谷子的恩怨你也该放下了,剩下的就交给陆家去办吧,有陆小郎给你扛着谅她也蹦跶不起来。”

      先生深知有些事只有魏怿自己想通才能真正的摆脱,若是连自己都无法走出来,旁人再多说什么也不过是白费口舌。

      见魏怿隐忍着闭口不言,想来先生还是有些不落忍,索性放下手中书卷,道:“走吧,去找翁老头,你也好同我们几个老的讲讲这一路上所见所闻。”

      ...

      县衙内祁知县亲自掌笔将青榔木的采收、煮制、灌蜡的方法详细写成榜文,他深谙这榜文只要贴出去定是会得罪到县里的一些宗族商户!

      “房涉你去安排几个衙差守在榜前,若有百姓不识字的就让衙差去念来给他们听。”

      房县尉为此也是眉头不展,他道:“大人,制蜡法虽好,可得罪了这几位......这夏税的征收恐更难以筹够,还请大人三思!”

      夏税在即,就算百姓收得蜡花也只能赶在秋税前,夏税若相差太多县令对上边定是难以交差,身为一县县令竟不拿朝廷下放官文当回事,微词多了恐对县令日后官途有所刁难。

      “只可惜时不与我啊!”祁艸做出决定后也笑的惨淡,最憋屈的还不是他,他又哪能不知前路的深浅。

      祁艸:“你也知白蜡价钱几何,唯有百姓早得了制蜡法子霍县货商往来才会更加频多,往来各路客商络绎才能给县里增加税收,若是犹豫不决纵了那几个宗族的意愿,只怕不仅陆家日后会受了他们迫胁,在利益面前恐我这个县令在他们眼里也只能是个摆设罢了!”

      房县尉辅佐祁县令也自认是责无旁贷,县令此言也让房县尉认清了眼前现状,胆敢将朝廷命官都掌控的,那些联名宗族商贾恐是动了恻隐之心想在霍县称王称霸为所欲为了!

      祁艸话头一转,又道:“事缓则圆,还是眼下的事最为要紧。”

      房县尉见大人决心已定,也确实在没有其它更好的法子了,便道:“大人,要想百姓早得消息一张榜文怕是不够,衙门自是要张贴,还有百姓往来的东城门西城门也都张贴上才好......”

      此时千里之外离京城十里处。

      百余京城官兵策马疾行,铁蹄气势如虹踏过之处徒留漫天尘埃挥洒不去。仇戈紧着用衣袖把口鼻挡了个结实,还不忘伸手拿扇骨敲了一旁的小童脑袋一下,让他别光顾着发呆赶紧找东西护着点口鼻。

      小童是在发呆,就是仇戈朝他敲了头他也没当一回事,见已骑马远去徒留背影的一帮人,他对仇戈说:“是宫里出来的,身上还穿着官服,领头的人着绯衣袍玉束袋应是个二品官员。”

      再往前走只能挨着吃土,仇戈抓住马缰绳勒马停住,打开扇面嫌弃的在口鼻处扇起了风,他不在乎道:“京官你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还对他们感兴趣了?”

      二幺拍停了他身下的小马驹,道:“我留意的是京官身后的护卫,没看见么,一色的铁甲银枪,如此着装你说会不会是禁军或者......宫中锦衣卫?”

      仇戈“嗤”了一声,“这你可别问我,我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那皇宫我还当真没进去过,要说禁军我也是没一个认识的。”

      说完仇戈还起了排场,头一扬扇子“嗖”一收,“走吧,赶在天黑前我们得找个地方住啊。”

      仇戈乃是京城人,二幺这次进京主要是去巡视墨文斋在京分铺,分铺的账面一年一查,今年的账簿又多出了两大册,二幺翻看后只能在京多留几天盘账,仇戈此人就是他在这几天里认识的。

      京城之大鸟雀繁杂,说起仇家在京城也就是个不打眼的,京有商铺百千其仇家占了七处,仇家主要经营的也是店铺租赁买卖,像墨文斋的分铺租的便是仇家老街名下的一处。

      仇戈是家中老六今也有十九,一日闲来无事在街上闲逛,走到墨文斋铺子就想进去寻一墨锭好给他那被气着的老父做以赔礼。

      他进了铺子见是个陌生的小伙计正伏在案前总账,算盘珠子被小伙计拨的霹雳啪啦响。老掌柜和原来的伙计都去了后院整理货仓,二幺见有客到自是停了手前去招呼。

      墨文斋仇戈也是常客,这小伙计他是没见过的,“你可是新来的伙计?”

      二幺是个小人精见他这么问也知是个老主顾了,回:“才来了两天,算是。”

      二幺立马给他上了茶盏,又问:“公子可是需要什么?”

      仇戈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闲散道:“不碍得,你自去算你的账,我就随便看看。”

      二幺是个知趣的,见人不用招待放下手中茶壶说了一声公子有事就招我,便转身接着盘他的帐了。

      墨文斋在京城的铺子要比霍县大不少且物样还更齐全,就拿笔墨纸砚的纸来说,铺子里就有一个竖柜是专来盛放各种纸张,有竹纸、麻纸、皮纸、宣纸、到栗纸、澄心纸,多种纸样。

      仇戈在墨锭台上来回环视一圈后也没拿定主意,自个平日里用的墨锭也都从没上过心,他是个有什么就用什么的主。

      可他爹就不一样了,他爹可是一个喜欢附庸风雅的,还常在外参与一些雅集诗会坐庸清谈之举,若墨锭送的不好,定会以为是自己随意敷衍了事。

      一手账本翻页一手拨打算盘,二幺的一双眼睛盯着左手上的账目,同时右手上的算盘丝毫不差配合的异常灵活,几个呼吸间便能把一页的帐目给算完。

      仇戈踱步他跟前见此也是“啧啧”称赞,有生第一次见有人能把算盘珠子打得这般快的,这小伙计是个利索的呀。

      “你且算着帐于我说话可行?”仇戈看的起劲也来了兴致,他想要试试看小伙计能不能分神兼顾两头。

      二幺头也没抬只,当这人是闲的想拿自己来打发时间了,道:“郎君既是开了口,那便......试试?”

      二幺说完心里还不忘腹诽一通:京城人到底是闲哉的多。

      京城二幺也来过几次,每次来了大多时间都是在后院算账,京城人不比霍县,大铺子里的客不好伺候他也是知道的。

      “我今日是想来买墨锭的,反观你家台面上的种类繁多,你不妨与我详解一番墨锭可取之处?”仇戈回手折扇打开在一旁做倾听状。

      二幺一心二用手上也没闲着,只道:“墨大体是分两种;油烟墨和松烟墨,油烟墨是用桐油烧制的烟子制成,墨色有光是以文人作画更常用。松烟墨是由松枝烧烟所制墨色更纯也净更适于书写。”

      仇戈他爹是个爱作画,只画的好赖仇戈最为瞧不上,如此听来他则更愿意他爹多写几个字,又问:“松烟墨又有几等次之分?”

      “烟墨是以墨锭色泽来区分,墨泛青紫光为最好比如瑞墨,黑色次之,泛红黄或白色为劣。”二幺不稍片刻拨完最后一颗算盘珠子,将总账记好,问:“郎君可想好要选哪种?”

      “瑞墨银两又要几何?”他身上也有带银两,可若买质量上乘的瑞墨不知够不够得。

      二幺去墨台拿了一枚长约四寸上雕有鹰隼的墨锭给他看,“此枚墨锭纹银七两,郎君看还合适?”

      仇戈上手接过端详一番,七两的墨锭是贵了些,但要给他爹用的......也就不好在多计较,颠了颠钱袋子还是决定买了。

      二幺盘完了账,待送走了铺子里的最后一位上门客天也绛暗下来,他起身把铺门关了趁着烛火悠悠光亮,铺子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开始在案台伏头记笔。

      此时的二幺一脸谨然早已不是先前总是面带浑脱笑意的孩童,有关京城的消息被他一个小小伙计急笔详书合整一通后装进了纸封。

      “啪啪!”

      忽响起了敲门声可把二幺惊了一惊,连带着烛灯上的火苗都跟着忽闪一晃。

      谁人这么晚了还来敲门,他急将书信放到案台底下问道:“门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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