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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黄脸妇人一甩脸子冲他呵斥道:“喊什么喊,老实点,再不老实就把你嘴给堵上!”

      长手长脚的男人在一旁笑呵呵的点头哈腰问周老二:“怎么样这皮相算是好的吧!”

      屋里阴暗的厉害,周老二看不清俩人的模样,便向前一步伸出厚敦白胖的肥爪子去掐陆泊宴的下巴好仔细瞧瞧,就在这时,魏怿脚下稍微用力一个倾倒整个人都挡在了陆小郎前面,他眼射毒光的怒视着周老二!
      周老二先是一愣,而后笑的别有用意道:“不错,周正、周正。”收回手连声啧、啧道,“就这愣头劲也够看的,嗯,是一些有钱的老爷们喜欢的。”

      黄脸妇人一听这话,也收了教唆他男人单独干的心思,朝着被绑的俩人厉声教训道:“听到没有,我们也算是你们的贵人,把你们送到那些权贵老爷手里,只要你们肯乖乖的听话,精金美玉自是不会缺的,这往后啊就等着享清福吧!”

      看她这幅贪多务得的嘴脸,陆泊宴心中讥笑不已把她鄙视了个透彻:这人怕是有病还病的不轻,拐卖人口还能说得这等堂而皇之,当真是和那嗜人的鬼恶同胎!

      他气急败坏的使劲挣脱着怒视道:“我爹萧贡可是光州通判当属朝廷命官,不仅光州就是寿州还有我一个大伯公当差,你们知趣的就快快放了我,不然等我萧家查了下来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光州通判萧贡,乃是萧璟的亲爹,陆泊宴也就随便借个名头想来恐吓他们一番。

      周老二听到光州通判后也只一顿,不过显然并没放在心上,“嘿嘿,你可知道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又是谁在掌管?”不等被绑的人说话,他又带着三分猥琐逗弄对方道,“纵然你州府有人又怎么样?来了爷的地界就是爷说了算,我可告诉你,爷的手心可是大着呢,只要人到了我这里,不管是谁,就没有哪个能在出的去的!”

      陆泊宴怒急,脸上都退去了润色。

      周老二以为吓唬住对方了,遂奸笑一声后板了脸指挥主家二人:“还愣着干嘛!手脚快着点,把他们嘴堵了装车,动静小点别被村里的人察觉!”

      黄脸妇人赶紧应了一声后也不知从哪拽出两条破布就要往陆泊宴嘴里塞,他本还闲着一张嘴想趁那妇人把手伸过来在咬上一口的,后想想还是算了,去惹恼这等小鱼小虾也没必要!
      两人被推搡着装上了院子里周老二赶来的马车,马车里还有另一个负责看管的人,雨下了一晚上黄土烂泥的路任什么车也不好走,马车走起来也是颇为不易。

      路上他虽被堵着嘴但还不时冲看管他们的人梗着脖子哼哼几声,想让看管的人把嘴里的破布扯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看管他们的汉子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汉子不能对货物动手!不耐烦“货物”的瓜燥后他咒骂了两句索性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就是现在,机不可失!陆泊宴朝魏怿眨了眨眼,魏怿会意以此借机手腕猛然使力挣断了早已松动的绳子。
      看管他们的人似有查觉,即刻回身握拳朝魏怿扑了过来,车厢里空间本就不大,在装三个大活人就更显得拥挤,魏怿怕伤了陆小郎,侧身躲过拳掌后当即抓了这人胳膊顺势往后一带,一气呵成,大力钳住那人肩膀便朝车厢尾部横甩了过去。

      看管的人从出手到反应也都挺快,砰的一声差点砸散后车厢,他借助车厢停顿瞬间一个鲤鱼打挺腾地而起,抽出绑腿内匕首就向魏怿袭来,两人交手错影也只在眨眼功夫。
      没想到看管他们的人还真有些本事,魏怿不欲在此地纠缠,一脚抡出就把刚伸了头进来查看的的周老二踹了出去,趁机纵身跳下马车倏地朝道边山林逃去。

      周老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飞出一脚踹的腾空,一屁股摔在了烂泥地里,疼的他直抽凉气还不忘指着看管的人气急败坏道:“他奶奶的!追!还不快追!人必须给我抓回来别让他给跑了!”

      他话还没说完车上那人嗖的跳下了马车,随着魏怿追了去!

      这下子车厢可宽敞了!陆泊宴没替魏怿担心,终于伸直了酸麻的腿脚,魏怿不打没准备的仗,接下来会怎么做,魏怿自有他的一番算计。

      俩人大致的计划,魏怿逃脱后会尾随着马车去处,光天化日就敢抓人,他们不知道这个组织有多少爪牙,就连朝廷命官的品级都镇不住他们,也不知这知周老二的靠山到底有多大,

      周老二赶紧起来检查了车厢内部,见车厢里还剩的一个后他面目更加阴毒,当即从车窗上撕扯下来半条布就把他的眼睛给蒙上,恐吓他道:“要还想活着就放老实着点!剥人皮的活我之前可没少干过,剥了皮在活埋的滋味......你要不要试试看!”

      听了这话陆泊宴恶心的够呛,这他娘的混账东西简直就不是个人!
      周老二也顾不得在拍打身上的泥巴,驾了马车也没在等打手回来就匆匆赶路,车里的人听得出来他的急切,这是紧着赶回大本营!

      从早上赶山路直到中午周围渐杂,能听到嘈杂的人声和叫卖吆喝,这是进城了。

      陆泊宴正支棱着耳朵试图听清周围的坏境,不知怎的马车始料不及突的重重的颠簸了一下,他一时不察正脸当即“啪”的拍到了车窗框上,随之“咚”的脑袋遭反弹后仰撞到了车壁,好大一声!眼泪瞬间止不住的酸涌而出,他怀疑自己鼻子是不是被拍扁了,鼻梁处更是疼的他忍不住直哼哼。

      被人挡了道,周老二登时破口大骂:“还不快滚,你个死叫花子,耽搁了你爷爷交差看我不活拆了你!”

      街面上有两个老叫花子在争抢一个杂面饼子,一追一赶的跑出了巷子口,被赶的人只顾着跑没看见急行的马车就迎面撞了上去,被撞的乞丐摔倒在了马车轱辘底下,刚才的剧烈颠簸正是车轱辘直接从乞丐腿上生生轧过去造成的。
      老乞丐被轧了腿吃痛的在地上打滚,周老二停了马车回头大骂了两句还扬手朝他身上甩了一马鞭!老乞丐见是周老二后惶恐不及的赶紧拖着伤腿就往远处爬。

      反观街上的行人对这一出更像是习以为常,都当做没看见一样绕开就走。
      骂骂咧咧逞够了威风的周老二这才解气的驾了马车继续赶路。他今儿算是倒霉透了,出一趟门不仅滚了一身的烂泥还让跑了一个能赚钱的笼宠!

      马车方才停在了一间食肆门口,食肆二楼,一锦衣少年正倚着窗棂眉头微皱的看着楼下,付成也注意到了楼下吵闹,往窗外看了一眼,道:“公子可要在意那老乞丐的伤势?”

      邢渊轻摇了头:“你去查,看马车的去处还有驾车的是什么人。”

      付成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他领命后也没多问一句转身就走。

      意有所思的敲了敲手里的折扇,见窗外的老乞丐惶恐的拖着一条残腿往后巷走,邢渊转身出了食肆跟了上去。
      小巷子一路七绕八拐,邢渊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老乞丐走到一条狭窄且满是污水横流的小胡同,钻进了一个破败的窝棚里。

      中午太阳正好,由烂木头干草胡乱搭建的窝棚低矮潮湿里头一片昏暗,窝棚不大也就四五平方,邢渊一步踏进,老乞丐不查,一个哆嗦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惊慌失措的从身上抓起一个尖锐的石杵指向他,瑟瑟发抖道:“你、你是何人?”

      邢渊站在低矮的窝棚口,后背照于阳光之下前身置于阴暗之间,凌厉的五官修长的身形更衬得这人一身正气凛然,他道:“我是谁你且无需多问,只要你说了我想知道的,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话闭他随手一抛,一锭五两纹银扔到老乞丐身下的破草席上。

      看见沉甸甸的银两,老乞丐浑浊的眼球立刻睁大,他不知如何是好,局促的揉搓着头上不知打了多少结的乱发磕巴道:“公、公子想知道什么尽、尽管问就是,只要是我知道的我、我都说。”
      说完老乞丐才反应过来,这人身份不明这定银子还不一定能到自己手里,为了自己的小命谨慎些还是必要的。

      邢渊不疾不徐道:“刚才驾车的那人是谁?”

      老乞丐一听原来是问刚才的事,他一脸厌恶道:“公子是外地人吧,那驾马车的人名叫周放,家排第二人称周老二,是知县周克录的亲侄子。”

      邢渊目无表情的指出一点:“他做了何事让你这般惧怕于他?”

      老乞丐嗤笑道:“他做了何事?他做的丧尽天良的事可不少啊!周老二仗着有个知县叔父在光化仗势欺人无恶不作,这隋县百姓又有哪个是不怕他的!”

      “此地县官难道不约束族眷,还纵容他如此作恶?”

      “谈不上纵容,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老乞丐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邢渊片刻,哀叹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石杵萎在了破草席上,“这位公子我也不怕告诉你,姓周的叔侄俩不仅恶霸乡里还在途径光化县的村落安插了人牙子,只要是他们看的过眼的不管是男是女都会一并抓了去,抓人做什么?无非就是供一些大老爷和官场上需要打点的各级官员玩乐罢了!”

      邢渊手里的扇面唰的打开,语气虽平平但不知为何竟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迫感,他继续问:“上级官员是谁?你是如何得知?是真是假我又如何信你?”

      抱着还吃痛的半截腿,老乞丐癫笑道:“荷也巷!荷也巷是个单口开的死巷,里面是一所大宅院的后门,有一回夜里我饿的很了就四处找吃的,胡乱走着就走进了巷子里,这条巷子黑咕隆咚的吃的肯定是没有,我正想退出来就听到身后有人开了宅门,从门里出来的是两个下人打扮的奴才,我一个老叫花子有个见人就躲的毛病,巷子又黑我往边角一躲要不是刻意有人找他们也看不见我,二人其中一个奴才还说:“有银子的人就是会玩,也是,这小郎君细皮嫩肉的哪能经得住那般折腾,这是一个月内死的第二个了吧!”

      另一个不耐烦道:“搬个死人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又不是你家里的人你心疼个什么劲!赶紧的!乱葬岗可还远着呢!”说完两个人就推着一辆独轮车往城外的乱葬岗去了。

      “我听到两人对话也是有些怪了,按耐不住好奇后来几晚我又偷偷的去过几次,几天下来他们做的那些肮脏买卖我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至于上级官员是谁?这我哪知道,有些是半夜里为避人耳目才走的后宅门,他们在下马车的时候我离得远也看不清楚,就是见了我又认识谁呢!不过有次半夜是周克录亲自出来迎接的,他还招待的相当周全他称呼那人为张全知 。”

      说完他恹恹的看向邢渊,要说他能把这事透露出来;一来是最后一次他在偷听的时候被发现,就是被周老二发现的,当时周老二黄汤灌多了还有些迷糊的不知东南西北,这才让他趁机给逃了,就因为这事他一直在提心吊胆的讨日子,他不敢说周老二当时没看清他的模样,要在被逮到不定会被周老二怎么弄死;二来也是因着银子就在自己眼前,他一个老乞丐一生无妻无子过着讨饭的日子,这银锭子他可是一辈子都没敢想过的。

      眼前这名少年人连神情都透着正气,一看身份就不一般,既然他都打听了,就很有可能会调查一翻,不管结果怎么样,随州这档子事老乞丐既然告诉了他,也是想让他把这趟浑水蹚的更乱些,这样才好让周老二乱了阵脚无法顾忌到自己。

      邢渊黑色的眸子隐隐透出厉色,好一个周全知!老乞丐不清明只以为那人叫周全知,殊不知州官在朝廷的官衔封的就是“权知,二字,百姓只知统称知州而并非权知,邢渊耳闻后便知是州官周权知而非普通名讳的“全知”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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