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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话不投机,半句就能惹出是非,方诤是真后悔带了方茕出来,在师门多有师兄师姐娇惯与她,这方诤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成想她出门还把这身娇气给带了出来,此次上山找翁师拜得心法,难说不会被她娇蛮的性子给搅黄,自己还得跟着吃挂落!
      方茕见魏怿一脸冷厉也不敢在造次,她和师兄乃是承师之命来拜望翁师公的,师傅告诉过他们翁师公收有一徒名魏怿,按辈分她们应称师叔,方茕今龄已有十八,见魏怿的年龄同自己相仿也就没太把他这个师叔看在眼里。

      这下子她方知是自己大意了!

      魏怿也不想这两人继续留在陆家,不为别的眼不见为净。后山有阵法这两人也上不去,他进屋跟陆小郎说了一声就带了两人去往后山,马匹是没法上山就只能暂时留在了陆家牛棚。
      后山日子过的清苦,若陆泊宴肯在山上给做饭这日子还有得盼头,明摆着这两人初来匝道就把掌勺的给得罪了,以后跟翁老作伴他们是少不了要喝西北风。

      寒风呼啸大风渐起后夜里会更冷,外头估摸着得有零下。陆泊宴趁着还没睡下前又出来一趟从院里多端了些木炭给陆母和阿现屋送了去。明日还得给在织房做工的点上个火盆子去,不然做活也太遭罪了。

      太冷的天连哈口气都呈白雾化,村子里的人也都不大愿意出门。赶着牛马和家里唯有的鸡和鹅沿着田里的水道口一路往南走,路边有野草没死透的多少还泛着点青绿,没事了他就在外给家畜们撒一撒,也好省着点家里的草料。
      他还想着在路上遇上几个或一个皮实点的孩子也好有个作伴的,结果整个村一路上就他一个“不怕冷”的。
      实打实的湿冷刺骨,在原地跺了一阵脚他也耐不住了,决定还是回家让它们吃草料的好,大不了开春前在上山割一趟草。

      家里阿现正在灶房里包馎饦,见小郎君回来了就招他快些进来,打灶火上的陶釜里给他倒了一大碗姜茶水,念叨他道:“让你莫出去你还不听,真若着了寒气你就等着喝苦药汤吧!”
      阿现还拿他小时候的话来吓唬他,小时候小郎君烧过一回身子,一个月中反复的烧,连带着灌的苦汤药就没停过,陆母就守在孩子身边整宿整宿的都不敢合眼,一丁点的娃难受到常常说胡话浑身皮肤滚烫到发红,找的郎中来了好几波都没能给治好。那些日子阿现和陆母可是急坏了,两人就开始轮流哄骗着给他灌药汁,每次灌完药后小郎君都会抽噎的挤到床缝里把自己藏起来,好不让人在寻到他。
      为了不在喝药汤晚上睡觉时他又自觉的去灶房灌了碗姜汤喝,只有身上暖和了夜里睡觉才能舒坦些。

      深更半夜,就在他睡的正沉的时候,迷蒙中听到根脚在院里叫唤,叫的还特别短促且急,不似平常。

      不好!牛夜鸣则庮!

      他瞬间清醒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牛晚上叫声不对很可能是生了不好的病,他摸黑刚要下床就被不知何时起来的魏怿一把按住。

      魏怿安抚他:“牛没事,外边有人!还不止一个,你在屋里呆着把门插好!”

      听到外边有人他心中一紧,知道来的不是善茬,急道:“我不打紧,你快去看看阿娘和阿现,我怕她们在被惊动!”

      隐在黑暗中眸子泛着寒光,魏怿淡定道:“放心不会有事!”话闭他放轻了手脚,出去后反手就把门给关了。

      屋里窗户纸厚,月光也不怎么透的进来,没有点灯,在一片黢黑中陆泊宴一时站在原地思绪繁多。
      魏怿说牛没事就是没事,就算有贼图了钱财来偷牛也是要偷活生生的,要是弄死了他们只能不声不响的在给埋了,想明目张胆的卖牛肉他们铁定不敢,宋律明文有定:凡是宰杀活牛者一律受牢狱之灾三年罚钱五贯!

      阿娘和阿现屋里的门插也都插的牢,他也曾为此叮嘱过俩人,陆家独居在坡上,为了安全着想平日里总该上心着些。
      院子偶有零星动静发出,他紧贴着门不知外面情况,等的焦急不已,他不敢贴着窗户听,窗户都是纸糊的,若是被人一刀子捅进来他也就真凉了!
      此刻最令他担心的是阿现,阿现是个衷心护家的,就怕她听到动静后会出来查看!

      根脚只叫了两声后在无动静,紧接着是后院里的鹅又开始扑腾乱叫起来,同时又有马匹受惊的嘶鸣炸起!简直乱套!

      “......咣当!”

      “啊......!”

      一连尖利的惊恐声不断...噗!

      “......你、你别过来......!”

      “杀人啦......快来人啊!”

      “......饶命!饶命啊...我什么也没、什么也没拿!真的什么都没做!”

      陆泊宴猛地拉开了房门,这可不是一个人能发出的声音——是四个!

      夜深人静,几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彻底回荡在村子上空,声音凄惨悲凉,另听到的人都不免胆颤心惊!

      魏怿声音极为冷冽,道:“都摆平了,出来吧。”

      今晚半月,站在房门前陆泊宴能模糊的看见躺在院子里的四个身影,几人哼哼哧哧的喘着粗气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看身形都是年轻力壮的!
      离得远他也看不清几人的长相,其中一人见有人出来,还不服气的想要站起来,陆泊宴疾步上前朝着那人膝骨就是一重踢,那人又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闷吭一声在没了动静,可见他这一脚也是毫不留手的出了狠力!

      他转身又急着去敲了陆母和阿现的房门,还好俩人除了受了些惊吓也都没事,只是难免心中后怕了些!

      不稍片刻陆家门外几支火把影影绰绰照出的光亮染红在月白的幕色下,听到动静后就有村里人立马披了衣衫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
      听脚步声来的人还不少。魏怿前去开了院门,带头的是村正家的王老大还有梁术,后边还陆陆续续的有村里人赶了过来询问情况。

      王老大进来就问家里人可都安好,陆泊宴又冲地上的人踢了两脚,“家里人都没事,这几个贼是给打断腿的!”

      陆泊宴脸色难看很,院门口还扔着一把大刀,刀上还沾着血!
      确认了魏怿身上没有伤,刀上的血就只能是家里禽畜或地上几个贼人身上的!

      得知陆家没人受伤,来的村民才放了心,大晚上的连声惨叫可真是渗人的慌!

      “我在去宅子外围转转。”
      梁术恐在出意外,抄起手上砍刀就去了坡上查看。

      廖家幺叔也不敢大意带了几个人去了村子里巡查,是小贼还是山匪他们还不知道,村子之前就遭过难,他们万不会允许村子在被人胡作非为了去!

      王老大几人面色不善的团团围住了几个贼人,其中一个哭嚎的厉害就差脑袋埋地底了,有了火把照明几个人的头发被人一把拽了起来,贼人被迫仰头,脸露出来后模样也都看的一清二楚!

      “......刘五怎么是你!”
      有村民立刻认出的刘五是没跑了。

      被叫刘五的拖着一条残腿,知道躲不过去后慌忙揪住王老大的衣衫,哭嚷道:“不是我、不是我要来的,是——他们!是他们怂恿我才来的!”;

      王老大最烦他这种懒货一脚就把他踢开,看着他们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狗东西,怒喝道:“王锁子,去把刘五他爹还有村里的长辈们都叫到晒谷场去!”
      王锁子应了一声就赶紧去挨户叫人,情况是个怎么回事大伙在场的也都瞧了个明白。

      阿现去了陆母屋里陆泊宴也没让两人在出来,陆家院子也站不下太多人,这也不是说事的地方,几个壮实的村民拽起地上的几个二流子就往村里的晒谷场拖着走。

      折腾到现在陆泊宴还止不住心跳的厉害。他始终不放心就让魏怿留在了家里照看,他则跟着村民一道去了晒谷场。

      知道出了事村里老少也都出来了不少人,十几根点燃的熊熊火把将晒谷场照的通明,刘五他爹娘跟他家里几个男人知道消息也都火烧火燎的跑了过来。
      刘五的老娘看到儿子这般狼狈还拖着一条残腿,“哇”的放声就给哭了丧,“我儿、我儿这是怎么回事!”又见刘五一直抱着腿说断、断了,他老娘急红了眼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道,“哪个挨天杀的!是哪个挨天杀的断了我儿的腿哦!”

      陆泊宴听了这话当大步上前,眼底的寒光不加掩饰的逼近地上的老妇人,叱喝道:“断他腿的是我陆家人,这‘天杀’的名头你也抬的太高了些,我陆家也是万万担不起的,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又干了什么龌龊事你心里还能没个数?”转而他又冷笑道,“你也不用着急,公道自有人定夺,等去了衙门在看祁知县把这天杀的名头断给谁!”

      刘家老娘被陆泊宴突来的气势吓的一缩,可她又哪肯罢休,怒火中天的刘家老娘大喘着气不停指点着姓陆的,气到了极点反而噎的在说不出话!

      陆泊宴反而收敛了怒气,“我还得提醒一句,衙门里的房县尉和几个吏员我也是熟识的,听说衙门里的牢房可还有不少空缺,既是你儿自找的我看关进去也冤枉不了他!”

      刘家老娘一听牢房顿时吓的缩了脖子,都是贫家小户的整个西河村也就村正进过衙门,她可是听说因着犯事进了衙门的不管大事小事都是一顿沾水大板子伺候在先,一顿板子就能要人了半条命的!永不着天日的牢房那更是各种严刑罚具都不缺的地!

      断腿的不止刘五还有剩下的三个都有份,老村正黑着一张脸披着外衣赶过来,呵斥道:“刘老三还不把你家的拉走,这还没到她哭丧的时候!”

      刘家俩儿子也看出这事是闹大了,赶忙过去把他阿娘往一边拖去。

      老村正:“刘五,事情是怎么回事你还不老实交代!”

      这事说不说的村里人也都看出了点苗头。刘五今年二十有二,上头有两个阿姊两个长兄,兄姊都已成家,刘家老娘又是个偏心他是个小的,家里的农活也就没舍得让他做过,没了活做的刘五就整日游手好闲的在村子里瞎转悠。时间一长他这大闲人就膨胀了,村里的小孩不敢招惹他,同他年龄一般的整日还要劳作养家糊口谁也没闲搭理他的。
      村子里装不下他,这人就开始往县里钻,县里人口多,同他臭味相同的也大有人在,慢慢的开始结交了些狐朋狗友到顺便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胆子在大了些经不住别人戴高帽就连赌坊都敢进了,成日输成日赌最后就连他依仗的阿娘都顶不住。

      说起刘五他老娘这还要从刘五他二嫂说起,刘家二嫂身怀六甲出门一个不注意给拌了一脚摔了,这可是夫妻俩的第一个孩子,刘二郎担心在出什么事的就去邻村找走方医的来给看看,郎中一把脉后连连恭喜说是个双胎。在古代生双胎的极少,能生双胎那更是祥瑞的天大喜事,刘家上下老小也都为此高兴的很。
      刘家二嫂身子骨还行,只是这一摔就得在家吃些好的多多将养,平时咸菜饼子这回就添点肉吧,即是添肉就得给家里掌钱的刘老娘要了,刘老娘还没高兴几声一听要钱老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她又哪里有钱,有钱也全都贴给了她小儿子,刘老汉和刘二都张口问她要钱,眼看事情瞒不住,她心一横索性就把事情抖搂开了说。
      刘老二听她把钱都贴给了刘五!顿时家里鸡飞狗跳一顿闹腾也便开始了,家里的银钱可都是他跟老大辛辛苦苦这些年攒下来的,他老五在家做过什么!地没下过两回倒是吃穿的都比他跟老大强得多,早就知道阿娘偏心老五他也少有计较,可谁能想到偏成了这样!

      听闻此事刘家二嫂也是生生添了一口子气,这一气之气肚子里的俩孩子也都没留住。

      刘老二这可不让了,大吵大闹的嚷嚷开了非要分家,刘老大家俩口子知道没钱的原由后也闹将开了,刘老汉也是窝了一肚子火耐不住打了老婆子一顿。经老头一动手两房都知道大茬火了,无法,这分家的事才算暂时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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