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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陆泊宴跟在魏怿身后,是以随从的身份见的易家家主。

      易老庄主不愧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稳坐太师椅上的老人眼神锐利锋聚,虽是耆老之年还是给人一种散发着凌冽萧杀之气的大将之威。

      魏怿不卑不亢,上前见礼道:“在下乃是墨先生的门生魏怿,见过易庄主。”

      易任眼窝较深,直勾勾的眼神如嗜血肉的豹狼,从太师椅上起身步履矫健的就朝魏怿过来,上下打量他道:“不愧是墨先生的门生,当真君子少年器宇不凡。”

      还不待魏怿说上一句谦逊话,怎知他话刚落音只一步之近时,易任瞬间变脸,忽以掌握拳虎虎拳威就朝着魏怿胸腹砸去!

      魏怿神情急聚反应也快,一步踏后,身体微倾一侧,回身以肘抵挡。

      易任也只使出六成功力,见魏怿还有余手便收拳化掌成勾直取他廉泉穴,魏怿眉头轻挑知这是要动真格,想到陆小郎还在自己身后,他只能御使内力左脚踏出不退反进以虚掌前置化解攻来之势,另以右腿直击其膝。

      两人出手极快,站在魏怿身后的陆泊宴都没反应过来,须兒间两人以拆招几个回合。陆泊宴气急败坏,左眼皮直跳连带眼角也抽抽,见面就打这是对墨先生有多不满!
      好在厅堂空间够大,碍着他们的桌椅均被扫的东倒西歪外,作为门前摆设的一对荷花游鱼细颈瓶也被撞的左右摇摆要倒不倒,陡然,还是被一双指节细长指腹略带薄茧的手给扶住,好歹是给保住了。

      两人都是空手过招并未使用兵器,易任连环踢中魏怿左腿小骨,魏怿则以巧劲空旋,足下轻点给他来了个重压千斤,见这小子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易任就想出全力去探探他的底蕴。
      陆泊宴生怕被殃及鱼池只能小心闪躲,见易任还是不肯罢了更待猛攻之势,他随即黑下脸来,喝道:“庄主欺人,倚老打小!脸呢!”

      促来的一声怒言,易庄主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一声方才收了攻式,满意的捏着嘴边几根白透了的髭胡,步伐铿锵的转身坐回了太师椅。

      魏怿也收了手转身安抚他道:“无事,易老庄主只是于我切磋而已。”

      说是“切磋”他如果刚才没看错,易老庄主可都快打的急了眼。

      “小子无需担心,老夫手底下还是有分寸的,”易任满脸慈念的又笑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的功力,可见是个逸群之才!墨先生能有你这样的门生当真是羡煞老夫也,哈哈哈.....坐吧,既来我这里就不必如此多礼节。”

      魏怿扶起散落桌椅,落座后陆小郎自觉的站到了他身后,都拿人“脸”说事了他可不敢在放恣,好在这老庄主是个豁达的,没打算追究他失礼之处。

      “我与你家先生已有十几年没见过,他一切可好?”

      魏怿不疾不徐道:“先生每日静心修习书画,一切都好。”

      “那便好,过几日山南道要举行的造器大会墨先生可知?”

      “这到不知,先生也未曾与我说过。”

      易庄主抿了一口茶道:“我也是昨日才收到的消息,此次大会由鹿鸣楼一力承办,传给你家先生的消息应也在路上了。”

      “鹿鸣楼?”魏怿表示没听过。

      江湖上又有谁是不知鹿鸣楼的,易庄住大感意外:“小子你竟不知鹿鸣楼的存在?”

      魏怿确实不知,先生收藏的书籍是多,不过都是些老生杂谈关于几百年前的叙事居多,就近百年兴起的一些门派他所知不多也少有在书中看到过。
      易庄主得知他还是第一次出山也提起了兴致,就跟他聊起了一些江湖轶事和一些新兴门派中的后起良秀。

      陆泊宴听不懂也不感兴他们所谈内容,趣索性站在一旁开始瞌眼,直到魏怿扭过身把手伸向不走心的跟班。

      “嗯?”陆泊宴被打断道:“干嘛?”

      魏怿指了指他胸口让他拿出来。

      “噢!这个。”他赶紧从夹衣内兜里把书信掏出来给了魏怿。

      出门时魏怿给了他封信让他收着,他随手就压到了包袱里,魏怿看到后提醒他说:“这是先生给的,乃是重要书信。”

      陆泊宴想着挺重要的那就随身带着吧,只这时人们穿的衣物多是大宽长袖,还习惯出门在外把铜钱碎银之类放在袖子里的一个小的反袖兜中,只不过这样子胳膊只能下垂或平伸,若是手臂高举挥动袖兜里面的东西就容易掉出来。
      也有一些着劲装束袖的人多是把银钱放到腰间的腰封里,但书信纸质较薄,对折后放到腰封里很容易揉坏,不得法他就在落脚的客舍里找掌柜要了针线在里衣上逢了一个内口袋,这样贴身带着总归放心。

      魏怿:“这是先生遣我还带来的书信,先生有交代需亲自交到易庄主的手上。”

      交的书信显然对易老庄主很重要,他接过后神色微不可查的一紧,书信里的内容他也并未当着对两个后辈打开,对此魏怿来的目地也算完成,他没在打扰,便带着陆小郎随招来婢女带路去了安排好的房间。

      “你晚食可要去中厅吃?”陆泊宴进屋后就躺到了床上不肯起的闷声道,陪站了一下午腿都给站僵了。

      魏怿也看出他累了,倒了盏茶水递给他,“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差人送进来吃一样。”

      “我是不想动,可你得去露个面,外边宾客不少,还有好些个江湖人士,晚上吃酒的时候注意些,别惹了是非。”他转了转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道。

      魏怿不出去就有点说不过了,毕竟是门上客,主家摆习招待他怎么也得敬上一杯酒水,“稍后我会叫厨下看看,晚些时候在让人送些吃的过来。”

      躺着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易老庄主可是个交友广泛的,外边来的人多且杂,不只有江湖朝堂上,还有一些士族门户和三教九流。
      这不,他这才迷迷瞪瞪的刚有了点睡意就听外边吵吵起来,声音还不小,显然是窝里挤不下有人起了争执。

      得咧......还是起来吧。听吵嚷声近的就跟在耳朵边一样,陆泊宴被扰的烦不胜烦,他开了半扇门蹲到门口只探出了半拉脑袋往外边的凉亭瞧。

      连接长廊的凉亭下站着两人,一个手拿书卷身形偏瘦的书生,正和一个宽肩体壮脸上还带有络腮胡的人呛声争吵,看的出来书生气性还不小,他就差指着对方鼻子喷唾沫星子了。

      “佟程你又是安得什么心!就算我师妹和肴山弟子郑垚的亲事不成,这又哪轮得到你佟程在为此事出头逞能的。”

      这位叫佟程的不争名声也争口气啊,不过显然他又有点底气不足,面对偏瘦书生他的大嗓门他可比不过对方,他道:你以为我们佟家乐意招惹这事?要不是看在家父跟姜家主院有着世交的情分上,别人在怎么说令师妹的闲言我也都懒得辩驳!”

      书生模样的青年梗着脖子冲佟程愤愤道:“我师妹曾被指腹与你也是长辈们的一句玩笑话,你们佟家已然同意解了这门亲事,还望你能把那件荒唐事当做不曾有过!更不要以维护我师妹名声为由去到处招摇这件事!”

      佟程一脸疲相也不想多说什么,灰头丧气道:“罢了,是我佟某人多管闲事,多此一举了!”

      对方还就觉得他窝囊了,书生还得理不饶人的朝佟程一番嘲讽:“一芥莽汉有自知就好,若在听到你在外败坏我师妹的名声,程家令堂就等着我族学的文士上门讨伐吧,到时江湖上还有没有佟家的立足之地可就与我等无关了!”

      骂人不带脏字,“莽汉”二字都让他说了出来,朝代人均也是分等级的:一等;官籍世家大族 ,二等良籍;普通百姓,三等;商籍,行商之人,四等;奴籍一旦卖身就一辈子是奴籍,除非主家开恩舍得给官府一笔银子,五等;是贱籍,多是伺候人的勾栏瓦舍或关楼中人,如这“莽汉”俩字是含贬义更是被人瞧不起多是用在倒夜壶的龟公身上。

      听墙角的陆姓少年还挺唏嘘,也不知这佟家是个什么地位,按说能在江湖中闯出些名堂想来也不会是平平无奇的,都被人这般嘲讽了那叫佟程的也不反驳。

      姓佟脸色又何谈好看的了,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转身就走,临走时还不忘来了一句:“你与我唇舌又有何用,那郑垚就在中堂,你既有争辩之舌还不如找他多为你师妹挽留几句,哪还用得着在这和我嚷嚷行那妇人之嗓!”

      书生手指大力捏着书卷,恶狠狠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心,他怒视着姓程的背影眼底尽显一片小人得志样,“哼,无能之人,姜家人处事哪用的着你费心的。”

      身为一介文人雅士,就这种的姿态,与他书生的身份合着成了完全的讽刺。

      姓佟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扎心的,对祖青来说他又如何有底气去找郑垚理论!

      陆泊宴就当看了半场的局:“呵......这剧情走向有待延伸啊!”

      紧贴着偷听的人身后,有人神出鬼没不声不响的站了不知多久,这人开口就问:“什么剧情走向?”

      陆泊宴倏地一惊蹭的转身站起,抬头差点磕到对方的下巴,惊讶之余不禁反问,怎么哪都有他!

      被吓得不轻的人失声道:“人吓人吓死人!既是人何必在吓人!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两人之间仅隔微寸,邢渊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擦过脸颊,那人一时受惊脸上略带愠怒,一双清澈的黑眸中倒映出了自己的无辜,他同自己说话,邢渊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泊宴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就在他呆怔的眼前打了个响指,“咔”的给了对方一个破灭开局。

      二人夹在半展开的门槛上都转不开身,邢渊自觉的后退一步侧了脸,“这个......”说着举了举手中的食盒说:“受人所托。”

      有的人在话语理解上很容易出差错!陆泊宴在往后找场子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当时情有可原。
      因他还没吃晚饭,就先入为主以为是魏怿托了这人给自己送饭菜来了,他收了星星点点的怒火,还一脸恍然的侧身道:“有劳、有劳。”

      说完还很自觉的伸手提了邢渊手里的食盒。

      呃......邢渊自己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要送到隔壁厢房给叔父吃的,只是途径此处看到这人在,他便想打声招呼而已。

      进屋后陆泊宴就将食盒放置桌上打开,看到里面几碟精致的汤盅小菜后,嘴角不由漾开了一丝笑意,“没想到易家的吃食这般精细,就拿这盅汤,”他把刚端上手的琥珀色的汤头给门口的那位瞧了瞧,道,“不煨个把时辰也出不来这汤色,能拿这般吃食来招待宾客,易庄主当真够深明大义的。”

      邢渊也没下过厨又哪懂什么汤色,只知这盅汤是易庄主寻了各种珍贵补物为了给叔父养伤用的,虽然他叔父伤的也不严重。

      眼看着那盅汤被摆在桌子正中的位置,邢渊缄默无言:还是让厨下重新在做吧。

      菜还不少好几样,太精致的小菜他也叫不上名字,这么多自己也是吃不完的,陆泊宴看向还站在门外的好心门神问他:“你吃过了没?”

      邢渊回了神:“嗯?还未!”

      陆泊宴:“这会中厅宾客应也吃上了,这里菜碟也不少,如不嫌弃,一起吃些?”

      ......叔父下午吃了些糕饼,晚膳在往后推推当也不碍事。

      想着他便迈进门槛顺应着也就坐下了,陆泊宴关上房门随意的分给他一双筷子,为避免刚才偷看别人吵架还被抓的尴尬,他边吃边把刚才看到事讲来一同分享给这位仁兄就只当打发时间了。

      “书生模样的男子叫祖青,是京城四门学院的学员,他说的师妹是四门学主院姜逢进之女姜楚盈。”邢渊喝了口汤不急不慢的道。

      陆泊宴接话道:“你都认识?”

      “不认识,只是见过一次。”

      “哦,那佟家呢,你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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