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黎明》爱吃鲜菇的千孤

16、艾滋病人

　　查监控的事儿到现在也还在进行。
　　屏幕上的扶柳撕开食品包装，往里面“加料”，然后再鼓好，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就又把口封了起来。
　　贾志云这算是知道扶柳鼓鼓囊囊的口袋里都是些什么了。
　　打小针的针筒，封口的东西，还有几个叮叮当当的小瓶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些什么。
　　扶柳面不改色地把针扎进自己的臂膀，抽出一小些血再混合上瓶子里的东西，扎进一些并不需要鼓起也不密封的零食包装，按着注射器把它们全部推了进去。
　　贾志云和宋朗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唾液和血液。
　　再联想到扶柳那副尊荣，他们说不清是反胃还是什么。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关掉监控下楼。
　　贾志云把货架摆的很怪，收银台自然没法一览全局。
　　肖程锦还在低头看书，见是贾志云和宋朗结伴进来有些奇怪“怎么了？”
　　宋朗没再像之前那样，而是压着嗓子对他说了句找到了，然后跟在一言不发的贾志云身后进了零食区。
　　两个大男人拿着三四包零食撕开看了眼，然后双双扔进了垃圾桶。
　　他们倒是应该庆幸，好歹这几包还都在超市里待着。
　　肖程锦看到里面的内容物时候就明白是找到了什么，看两个人又走向米面区，自己也就又坐在凳子上看书。
　　乍一看好像跟平时也没什么不同。
　　扶柳进来的时候仍是朝着泡面去的，不同与白天，晚上来的时候扶柳好像口袋永远都是瘪瘪的。
　　他晚上买的泡面才是正儿八经拿来当饭吃的，可不搞什么小动作。
　　所以当看见贾志云和宋朗时扶柳只是惊讶地挑了挑眉头，但仍是拿了包泡面就准备付钱走人。
　　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安安静静地费心思不让人知道是自己干的。
　　发现了嘛，大不了下次换一家喽。
　　肖程锦从凳子上起来拿起泡面扫码，张口问他“为什么这么干呢？”
　　“好玩啊。”他摊着手掌，表情认真得可笑。
　　贾志云和宋朗就跟在他身后，诧异几乎是爬了满脸。
　　扶柳看着他们笑了起来，似乎是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反应“怎么？不可以吗？”
　　他付过钱拿起泡面想走，却被贾志云抓住了手腕。
　　扶柳冲人又笑了笑，调侃道“怎么？老板不是不喜欢我这种吗？”
　　“你是什么病。”他听见身后的小老板问。
　　还真是不近人情。
　　扶柳转过身子盯着他那张脸，他说“我以前也不比你瘦弱多少。”他忽地走近了些，喷洒出的气息都冲着贾志云的面孔，他问他“你知道艾滋吗？”
　　小老板一顿，不说话了，脸色却难看了些。
　　“我本来也是社会主义好少年啊，可是我不想自己上路。”他把袖子卷了起来，往几个人的脸前都凑了凑。
　　上面是一片的针孔，结痂的褐色小点点几乎是汇聚成了一片，还有一片片的青紫和肿起。
　　“害怕吗？我要是突然用针筒给你们来一下你们又会怎么样呢？”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他增添了自信，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嚣张。
　　肖程锦从收银台里走了出来，扶柳是被两面夹击。
　　尴尬的空气中，肖程锦突然抱了他一下。
　　他有些好笑地扯动着脸上的肌肉，问他“你们就不怕吗？”
　　“拥抱并不会传染。”肖程锦还是这样。
　　“唾液和血液可是会传染的，你不妨想想之前的商品应该都卖出去了吧？”他和贾志云拉来了一步的距离低下脑袋好像是在思考“让我想想...新装了监控大概就是因为被投诉了吧？”
　　“啊...那就好玩了不是吗？”他转头看向肖程锦，眼睛都有些发亮“一个超市传染的艾滋病人？这可是恶意传播啊...就算犯人是我可你们超市绝对还是有责任的吧？”
　　贾志云的脸色明显是更加不好了些。
　　他当然知道□□可以传播，他还知道有的客人拿的里面不是血看不出来，吃了口后才觉得不对来找的账。
　　“艾滋病毒脱离人体能活多长时间呢？”肖程锦再次发声。
　　扶柳脸色一僵。
　　贾志云抬头看他。
　　“如果一支刚接触病人身体带有血液的注射器，马上刺入正常人体内，其感染的几率小于0．3%。”他看着扶柳，面上始终是无波无澜，像是隔空从贾志云的目光里得到了鼓励“血液干涸则病毒死亡，离开□□的艾滋病毒几秒钟内就会死亡。”
　　扶柳的行为很难威胁到人的生命，只是令人恶心反胃。
　　真正的传播最终靠的主流也还是滥.交.和.吸.毒。
　　扶柳送了耸肩“也无所谓，知道了没什么大事儿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肖程锦抬头看了眼贾志云，然后回了收银台，前路是无人阻挡。
　　贾志云和宋朗却仍旧是感觉怪怪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蹲了那么多天的人就站在面前，结果自己现在却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就让扶柳这么走掉吗？
　　贾志云不想就这么算了，可真要他做什么他又不知道。
　　但扶柳一迈步，贾志云还是拦住了他“你为我们超市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脚步一顿，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那不如你把我交给警察好了。恶意传播艾滋病毒哦。”他看着贾志云，姿态一派轻松。
　　宋朗拉了拉贾志云的衣角。
　　“你有滥.交吗？或者吸.毒也行。”
　　三道目光同时看向了贾志云，谁都没有想到他能开口问出这种问题。
　　扶柳一双眼睛古怪地转着看他“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这位客人好像很喜欢笑，他扯起嘴角，骂了声傻.逼“我看你更适合我这病。”一张脸看起来极为惊悚。
　　“没有，那你得留下赔偿我们的损失。”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出了这么个结论，贾志云一双腿噔噔噔地就绕过扶柳走到了门前。
　　一是为了堵门，二是暂时把营业牌子切换成休息。
　　扶柳就看着他做了这一切，也不见慌乱“多少钱？”
　　钱嘛，扶柳其实不差什么钱。
　　在扶柳的眼里可以说得上是：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不要，你得留下帮忙看店。”
　　他抱起手臂“怎么？我给你们看店我就没时间去其他店里捣乱？你在想什么呢？”
　　“你得赔偿损失。”
　　“老板要是能给我配个艾滋病人专用工作牌也不是不可以啊。”
　　肖程锦皱着眉头抬起眼看了看扶柳。
　　宋朗似乎是已经不准备插手说话了，挪了挪脚进了收银台和肖程锦排排坐吃瓜。
　　贾志云似乎有些犹豫，直到扶柳又有要笑的趋势，这才点了头。
　　顶着扶柳见鬼的目光艰难地点了头。
　　不需要发工资的员工。
　　贾志云从此算是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空出来了。